第262章 當麵罵人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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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洋奇跡號進入港口,蕭妍和周月兒回來了。兩女帶回了銀行的數據,還有大明的近況。
一本正經的葛大壯,嚴肅認真的葛成林,卻養出了泥鰍一樣油滑的孫子葛立誌。葛立誌自小跟著葛成林,很早就認識柳彝安、常茂、康鐸。按輩分,這幾個人葛立誌都應該叫叔叔,可自打接手了水泥商會,這幾個人就都成了葛立誌的哥哥。一口一個的柳哥、常哥、康哥,叫的熟絡異常。通過這幾個哥哥,葛立誌認識了不少京城的豪門子弟。
大明的情況,大多數都是葛立誌整理成信件送到蕭妍手裏的。
太子朱標的第一個兒子朱雄英死了,朱標與常氏很悲痛。簡植在信裏看到常氏的消息,想起了另一世《明太祖實錄》的記載。在《明太祖實錄》裏,太子妃常氏在洪武十一年生完朱允熥後去世了。她可能是簡植穿越後,第二個出現生死變化的人。第一個沒死的是常遇春。
洪武大移民還在進行,但是規模比另一世小了一些。前年,就是洪武十三年的時候,山西軍戶兩萬四千餘戶近十萬人,全部改為民籍,遷移到山東河南耕種。朝廷撥發路費,耕牛和籽種,免稅三年。
朱標又買了很多台蒸汽拖拉機,不過都用在軍戶屯產上了,這應該是華夏最早的國營農場吧。
自從簡植給大明送回了土豆、玉米,這兩種作物已經大片種植。明朝沒有計劃生育,也沒有避孕措施。本著多子多福的優良觀念,隻要有食物飽腹,孩子像土豆似的一串一串的生。富裕的地區一家五個孩子是正常,一家七八個也不少見。
朝廷統計了人口,以戶為單位,記錄戶主姓名、籍貫、家庭人口。分 “丁”和“口”,丁指成年男性,是賦役主力,而 “口” 是全家總人口,包括老幼和女性。例如,一戶人家登記為 “丁二口五”,即 2 名成年男性、5 名總人口。。此外還記錄有田產、資產等。每十年更新一次,由地方官府層層上報至中央戶部,因冊籍封麵用黃紙,故稱 “黃冊”。
黃冊編製完成於洪武十四年,也就是去年。它以一百一十戶為一裏,推丁糧多者十戶為長,餘百戶為十甲,甲凡十人。民戶需如實填好《清冊供單》,交給甲首,甲首再報給裏長,裏長將每裏編製為一冊,然後逐級上報至戶部。
根據戶部給出的數據,大明現在有丁口九千萬。這個數字和另一世記錄的六千萬不符,可能是簡植的穿越起到了作用,也可能是戰爭提前結束,逃戶和隱戶又回到了社會中。
看到這裏,簡植的嘴角露出了微笑,大明人多了,該派人回去拐帶人口了。
水泥商會的生意如火如荼。雖然沒有修長城,但是各地都司衛所的修建,使用的都是水泥。去年水泥商會的總收入是四十五萬兩黃金,這應該是修建應天府城牆和各地都司衛所的原因。
這一世的明長城看樣子是不能修建了。徐達依靠火炮和獨輪車攆著殘元向西,自從占了河套草原之後,馬匹的數量激增,火炮已經用馬車載著行進了。本來繼續追擊殘元餘部的時候,簡植的一紙書信,徐達大軍從開伯爾山口轉向了印度半島,大軍從暹羅回雲南後,朱元璋再沒有派軍西征。
簡植猜應該是軍需供給的問題。遙遠的陸路征戰,耗費的錢糧無數。落後的交通工具,不能讓統治者的政令及時的傳達到遙遠的西方,這也是原因之一。
朱元璋想要繼續休養生息,這一點從大軍開始修建從雲南到暹羅的道路就能看出來。這條路修建的不緊不慢,朱元璋是在為以後的征戰做準備。
遠征的將軍和士兵都知道,富裕的、適宜耕種的中南半島和印度大陸,比遙遠幹旱的西亞好多了。
簡植放下信,起身去陽光泳池。剛才簡植看信,蕭妍和周月兒就去了陽光泳池曬日光浴。
在家千日好,出門一日難。遊子歸來洗浴風塵,是洗去疲憊,忘卻煩惱的意思,可不是說身體有多髒。所以簡植到陽光泳池的時候,兩女已經在泳池裏遊泳了。
在擴建泳池的時候,簡植增加了一個木製的桑拿房。煤炭在房屋的外麵燃燒,通過一塊鑄鐵鐵板加熱桑拿房裏的石頭。在石頭上澆水,就能讓蒸汽充滿房間,沒有溫控裝置,這是最簡單的桑拿房。
簡植在石頭裏翻找出幾塊玉石,又拿了一個小箱子回到泳池邊。兩女見簡植過來,從泳池裏出來。
陽光明媚舒暖,照在兩女的皮膚上白皙清透。簡植把一條毛巾鋪在一個放平了的躺椅上,說:“遠行辛苦,我給你們做個水療。一個一個來。”
毛巾,這時候應該叫布巾才對,隻是兩層平織的棉布疊加在一起。簡植和織工們還沒有找到在布麵上織造一個一個小圓圈的方法,所以現在還享受不到毛巾柔軟的觸感和優良的吸水性。
兩女麵麵相覷,左右看了看這個廣闊的、種著樹的陽光泳池,今天不是休沐的日子,還沒有其他人來。簡植把周月兒按在躺椅上,笑說:“你個子小先做,省時間。”惹得周月兒一個白眼就翻了過來。
打開木箱,把一個溫熱的鹽袋拿出來墊在周月兒的腰下,周圍的空氣微涼,周月兒呻吟一聲就不動了,溫熱的鹽袋墊在腰下太舒服了。
簡植對蕭妍說:“大明的銀行怎麽樣?”一邊拿出精油,開始在周月兒的身上擦抹。精油是用普羅旺斯的薰衣草蒸製出來的,純天然的草木香氣隨著酒精的揮發,在周月兒的身體上散發開來。
蕭妍忍不住湊過來深吸一口,說:“銀行沒什麽,按規章操作而已。倒是這個香油,賣回大明去肯定讓那些貴婦發瘋。”
簡植:“精油,精油。不是香油,不能吃。”
蕭妍擦幹了身體把大毛巾披在肩上,坐在另一側給周月兒塗抹胳膊:“知道。這個精油,怕是一百罐香油也換不來。”說著拿起周月兒的小臂,又深深的聞了一口:“不行,得兩百罐。大明太平了,那些達官顯貴奢侈著呢。咱們的化妝品壓過了蘇州官粉,特別是你做的點唇,一支難求。”點唇就是口紅。
簡植疑問道:“淡馬錫的生產供應不上?”
蕭妍掩口笑:“那倒不是。淡馬錫的點唇用的是檀木包裝,雕刻的是東方花紋,售賣到歐洲去等同黃金。撒丁島做的口紅用的是覆銅包裝,鏨銅雕刻的是羅馬男人的雕像,就是那個……那樣的,你懂的,太逼真了。大明那些富家千金和貴婦稀罕的緊,一支口紅十兩雪花銀。我就建議商會的海船把淡馬錫的點唇賣到歐洲去,把歐洲的口紅賣到大明去。”
簡植在給周月兒做鎖骨淋巴結的淋巴導流。簡植解釋不清楚淋巴係統,但是這樣做能讓人身心放鬆。可能是剛開始做不太舒服,周月兒有些抗拒。簡植拿起加熱的玉石在周月兒的額上、胸前和小腹各放一塊,周月兒又不動了。這時候要有舒緩的輕音樂就好了,可這時候沒有音響設備,簡植還沒奢侈到在這裏安排一個真人樂隊。
簡植接話說:“費那勁幹什麽。讓淡馬錫做銅包裝,撒丁島做檀木包裝。就說是遠道運來的不就行了,反正配方都是一個。”
蕭妍:“還是夫君最會糊弄人……是最聰明。”
簡植笑:“罵人是不是?當麵罵人是不是?”
蕭妍:“妾身不敢。”嘴裏說不敢,可那表情一點不怕。學著簡植的手法,在另一側給周月兒做舒緩按摩。
簡植:“大明境內銀行的朝奉可還老實?這些人是慣會使奸耍詐的。”
蕭妍:“合作銀行,當地好幾個富商看著呢,朝奉有動作我能知道。你說的三成存量保證金已經運到了淡馬錫,存在付庚的金庫裏。真不知道夫君的聰明是怎麽來的,有這三成保證金,出事了也虧不到咱們。”
簡植:“存款保證金是最後的安全保證。如果沒有意外,咱們要恪守承諾,可不能吞了這筆銀錢。”
蕭妍:“一頓吃還是頓頓吃,這個妾身還是明白的。”
簡植:“非洲的銅礦運回來了,美洲的銅礦也該到了。以後咱們澆鑄大明的洪武通寶,還有南洋、西洋、歐洲,咱們壓製銅板。每一個國家都不會把鑄幣權外放,特別是民間普遍使用的銅錢,這裏麵有很大的利弊。但是銅錢無法防偽,隻要咱們的銅錢精致,就會慢慢滲透進去。”
蕭妍:“金銀可以當做貨物交易。可這銅錢,恐怕每個地方都不能允許吧!”
簡植:“所以要慢慢滲透。小國家、小勢力不用在意,他們抵擋不住金融攻擊。普天之下,現在隻有大明能有這個實力。把銅錢運進去,把金銀運出來。這樣能讓大明的民間流通變得通暢。用作大額交易的金銀變少,還能讓咱們的匯票更加普遍的使用。這些,大明的戶部需要幾年時間才能反應過來。”說實話,如果銅錢能運到大明,大明寶鈔就不會濫發成災,對於大明的富強,這是有好處的事兒。
兩個人聊天,翻過身接受按摩的周月兒已經睡著了。簡植在周月兒的屁股上拍了一下:“醒醒。完事了。”震得周月兒兩腿上的軟肉顫動了好一會。
周月兒慢慢睜開眼睛,眼神慢慢聚焦明亮:“額……,太舒服了。”
蕭妍趕緊往起拽周月兒,嘴裏說:“換人換人,該我了。”
簡植雙手一拍:“不幹了,我累了。”
蕭妍又趕緊過來抱住簡植的胳膊:“夫君不累,夫君幹。”
簡植:“你得先泡個熱水澡才行。”蕭妍抓著簡植就奔淋浴室,那裏有泡澡的浴盆。
淋浴室,簡植幾下就扒光了蕭妍,說:“咱們先幹這個。”
春光旖旎。蕭妍手扶著淋浴器,回頭看見跟進來的周月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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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簡植在帕斯呆的時間最長的一年。
租賃船隻的老水手四散去了各個地方,有各種各樣的消息傳回來,趙士明來匯報這些消息。
這時簡植的手中拿著一支槍管,一支帶膛線的槍管。
槍管的口徑是十二毫米。現在還沒有英寸的概念,為了方便加工,簡植就把口徑定到了這個尺寸。要不是拉刀刀杆太細會造成加工強度不夠,簡植最想要的是九毫米的口徑。
為了順利的進行槍管的拉刀加工,拉刀的刀頭是鑽石。鑽石刀頭的形狀是玉器工匠用牛筋蘸著解玉砂,用水磨的功夫做出來的,隻這一個刀頭,工匠就用了兩個月的時間製作。
簡植親自動手,在簡易拉床上,一刀一刀切削出的膛線。
現在簡植在處理最難的問題,是給膛線提高硬度連帶防鏽。簡植知道鍍鉻能達到槍管的要求,可簡植不知道這個時空的鉻在哪裏。
在加熱的槍管內倒入桐油,然後用豬鬃細刷把桐油刷淨,一遍一遍的重複這個過程也能讓膛線的硬度增加,這是另一世的刷藍工藝,隻是比鍍鉻要差一些。
簡植刷桐油,趙士明在旁邊用平穩的聲音述說。
廣袤的美洲大陸吸引了很多探險水手。有的船隊去蘇東的紅木神國,探聽南美大陸的消息。有的船隊去找薑慕,想要知道一些北美的事情。最激進的程桓則直接去了墨西哥城。
最先傳回消息的也是程桓,因為程桓運回了兩船金銀。
日月商會的銀行有良好的信譽。程桓說這批金銀是買斷船的錢,但是簡植讓趙士明把它存在了程桓的個人名下,因為簡植覺得銀子的邊角上會有血液的痕跡。
在程桓再次出發前,趙士明告訴程桓:可以掠奪財富,不可以屠戮文明。
趙士明知道簡植曾經這樣告訴過馬勝。
程桓說,在北美大陸他遇見了許多的部落,也遇見了大明人。明人是大明的富商,有去探險貿易的,有去尋找金礦的,在海邊能夠發現他們的海船。這一次啟航,程桓的目的地是穿過尼加拉瓜運河,到美洲大陸的另一邊去。
探險水手知道商會財富的由來,這些年跟隨商會遠洋,更具有冒險精神。很多人選擇了去非洲探險,也有許多人的選擇參與遠途航線的運營。
這些個人船隊的船大,貨運能力更強更安全,選擇去哪個港口更自由。能自由選擇港口的這些小船隊,把航線上的生意做的更加細致。阿拉伯人的航海空間,又被強力擠壓了一次。
阿拉伯人的小船貿易越來越艱難,因為職業慣性,他們選擇了小港口之間的運輸生意。但是這些生意給大船提供了便利,卻不能保證他們自己的利益。
生意的艱難傳導到了沿岸碼頭,在四海旗下的合作港口中,有一些小港口的經營變得舉步維艱。
趙士明結束匯報,回去商會。
簡植放下豬鬃刷,開始在心底盤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