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玨看著蕭允修長又決絕的背影，忍不住叫出了聲。
    “是不是你找到宋輕瓷了，她在你麵前挑撥離間，想要破壞我們兄妹間的感情？”
    她臉上閃過一抹怨毒：“我就知道，隻要她還活著，就不會安生。”
    蕭允聽聞此話，回過頭來，目光冷沉地看著她。
    “你該改改凡事都怨別人的習慣了。”
    說罷，不再理會她，轉身便走。
    蕭玨無力地軟下了身，隻是眼裏怨毒恨一分未減。
    一大早，賀鬆臨就穿上了蕭允派人送來的錦衣，坐上了豪華馬車，讓蕭允派出的暗衛扮作家奴，宋輕瓷則扮作他身患重病的妹妹，一行人浩浩蕩蕩地進了城。
    賀鬆臨進城後，找人賃了處院子做固定居所，安排人一行人先住了下來。
    第三天他才出門，去往城中各個藥鋪，拿出了要采購的藥材單子。
    果不其然，一連跑了好幾個藥鋪，都被告知，他要采購的大部分藥材，前幾日都賣完了。
    因發現及時，蕭允措施也采取得當，染疫之人暫時都被擋在城外，京中疫情算不上嚴重，但此事畢竟被蕭允重視了，京中眾多官員也了知道了疫情之事，也開始遣下人收購能治病的藥材。
    疫情突起，藥材短缺，京中不免出了不少流言，尤其是消息傳播迅速的上層，已有些風聲鶴唳人心惶惶，反倒是一無所知的下層百姓，還在有條不紊地過日子。
    一連幾個藥鋪都跑空，賀鬆臨有些苦惱，有些憂心忡忡地來到了京城最大連鎖藥鋪慈安堂。
    慈安堂掌櫃看了他遞過來的藥材單子，都沒讓夥計去查庫房，便直接告訴他沒貨。
    賀鬆臨頓時垮下了臉，直言願意出五倍價格購買，讓掌櫃的幫忙。
    掌櫃隻笑嗬嗬地安撫他。
    “這位公子，你想買這些藥，除了人參，其他都算比較常見且平價的藥，多跑幾個鋪子總能買到，何苦如此焦急。”
    賀鬆臨歎了口氣。
    “掌櫃的有所不知，我來的洵州城發生了疫情，這些藥能治疫病，現在在洵州城已是千金難求。”
    他一副扼腕模樣：“我還想著京城富庶，定能買到不少藥材，運回去後能大賺一筆，沒想到京城現在也一藥難求。”
    掌櫃看著他，麵色微動，問起了他的身份。
    賀鬆臨編造了一個富商家的紈絝之子，想要借此波疫情大賺一筆，讓家人對他刮目相看的身份。
    為了證明他的富有，還直接從袖中掏出了一張百兩銀票，扔在了掌櫃麵前，當作是給他的打賞。
    掌櫃的收了銀票，笑得合不攏嘴，對他的態度也殷勤熱絡了不少，熱情地問起了洵州城的疫情情況。
    賀鬆臨料定他遠在京城，不清楚洵州情況，添油加醋地說了一下疫情慘狀，說完又拐到了藥材之事上。
    “早知道就不跑這麽遠了，買不到藥不說，還浪費老子的時間？”
    他有些奇怪地看向掌櫃的：“掌櫃的，京城疫情又不嚴重，能治疫的藥材怎麽會這麽緊缺？”
    掌櫃皮笑肉不笑地看著他。
    “這我怎麽會知道，許是大家都買了囤起來，防止疫情傳過來了呢？你沒聽說嗎？現在入城都要嚴格檢查了，染病的人都不讓進城了。”
    賀鬆臨隻得伸手拍了拍腦袋，無奈地歎了聲。
    “錯過這個發大財的機會，真是可惜了，我這十萬兩銀子白準備了。”
    他說完，搖著頭走向大門。
    走到門口時，卻被掌櫃叫住。
    他一手摸著胡須，試探著問出了聲：“這位公子真想買藥材？”
    賀鬆臨有些沒好氣：“掌櫃的，你這不是廢話嘛，我若不想買，何苦帶這麽多銀錢，千裏迢迢跑來京城？”
    掌櫃笑著道：“這位公子若真想買，我可以去問問我們東家，看能不能從庫房勻些藥材出來給你。”
    賀鬆臨一臉欣喜，轉過身來，大踏步走到掌櫃麵前，握住了他的手，兩眼放光。
    “真的嗎？掌櫃的，你庫房還有藥材？”
    掌櫃沉吟著說道：“這，我也得請示過東家，去庫房看看……”
    這一聽就是有戲，賀鬆臨臉上的笑容止都止不住。
    “掌櫃的，你放心，你若是能助我買到藥材，我定不會虧待你。”
    “我願以日常十倍價格，收購這些藥材。”
    掌櫃聞言，麵露驚訝：“十倍？這是不是太多了些？”
    賀鬆臨笑著說道：“這算什麽，待我運到洵州城，能以百倍價格賣出去，定能賺得盆滿缽滿。”
    看他一副眼裏隻有錢的模樣，掌櫃反倒放下了心，笑嗬嗬地應下了這差事。
    賀鬆臨臨走前，再三叮囑掌櫃。
    “可別讓我等太久，這疫病染上了活不長的，等我回到洵州城，染疫之人死光了，藥材就得砸手上了。”
    他語氣裏，沒有絲毫對染疫百姓的憐憫，隻有擔心賺不到這波錢的憂慮，十足十的黑心藥材商模樣。
    掌櫃的滿口應下。
    賀鬆臨滿麵春風地離開了藥鋪。
    才走沒幾步，他就敏銳地感覺身後似有人跟了上來，心知是藥鋪掌櫃不放心他，派了夥計跟蹤他。
    在心中暗笑一聲後，他腳步輕快地往租賃的院子走去。
    宋輕瓷就坐在藥鋪對麵的茶樓裏喝茶，看見賀鬆臨笑著出來，便知他餌已放下。
    又見藥鋪夥計跟了出來，似是想跟蹤賀鬆臨，賀鬆臨明明已經發現，卻仿若未覺的模樣，不由輕笑一聲。
    衛羽在站在她身後，看到在藥鋪夥計跟蹤之下依然麵不改色，腳步輕盈的情形，輕蹙了蹙眉。
    “宋姑娘，這位賀公子，怕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大夫。”
    宋輕瓷有些意外：“怎麽說？”
    她跟賀鬆臨雖相處了幾日，但他都是染病的狀態，身體虛弱，加之她沒有武藝，根本看不出什麽。
    衛羽躊躇著說道：“看他走路的姿勢、步態，通身的氣場，都不像是普通的大夫。”
    事實上，蕭允昨日一見他就發覺他不是常人，因此才會讓自己來宋輕瓷身邊保護她。
    他此舉，一是為了防幕後主使，二是為了賀鬆臨。
    宋輕瓷並沒在賀鬆臨時身上感受過惡意，聞言應了一聲，倒也沒太在意。
    宋輕瓷一直在茶樓坐到夜色將暗，才看到藥鋪掌櫃有些鬼鬼祟祟地出來，坐了小轎不知要去哪裏，她看向衛羽。
    “讓人跟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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