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膽小鬼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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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陳洛後來還是離開了雲山鎮,去了金海?”許長生質疑道。
    “沒辦法,眾口鑠金嘛!鎮裏的人都說因為他是老鎮長的孫子,一定是走了後門才逃脫了懲罰。你說,在這樣的傳言下,他怎麽還能在當地待得下去?”
    “那他真的沒參與那件事情嗎?”許長生再次問道。
    “肯定沒有,陳洛真的與那幾個混蛋不是一路人!”
    許長生沉默不語,他現在無法確定老潘說的話,他相信當時李依然也難以確認。
    當年事發時她7歲,在那種情況下無法分辯,26年後她同樣難以分辨事實真相。
    “老潘,” 許長生抬起頭,看向坐在對麵的退休民警潘誌偉,“那四個犯事的孩子送去少年勞教後,李依然和陳洛後來到底怎麽樣了?”
    潘誌偉搓了搓手,歎了口氣:“唉,這事對李依然一家來說,就是塌天大禍。她媽本來身體就弱,知道女兒遭了那樣的罪,整個人就垮了。天天以淚洗麵,不到半年時間,就臥床不起,沒多久就走了。可憐的李依然,一下子成了孤兒,最後被送去了福利院。”
    “那陳洛呢?” 許長生追問道。
    “陳洛家裏有點背景,他爺爺當時是老鎮長。雖然最後調查證明他沒直接參與,但村裏風言風語太多了。學校裏的同學都排擠他,在課桌上寫各種難聽的話,甚至往他書包裏塞死老鼠。”
    潘誌偉搖了搖頭,“他爹媽實在沒辦法,怕孩子繼續待下去精神出問題,就把他送到金海他舅舅家,基本就不回來了。聽說連名字都改了,具體改成啥,我也不太清楚。”
    聽到這兒,許長生突然想起李依然 9 月中旬請過假的事。他坐直身子,眼神變得銳利:“老潘,除了我們,最近還有沒有人來打聽過這起案子?特別是 9 月中旬那段時間。”
    潘誌偉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早退休在家了,天天就擺弄擺弄花草,這些事真不太清楚。” 旁邊的年輕民警也跟著搖頭,表示沒聽說過。
    許長生皺起眉頭,又問:“你們所長今天在嗎?”
    “去分局開會了,下午應該能回來。” 年輕民警回答。
    許長生想了想,等不及了,直接說:“把所長電話給我,我跟他聯係。” 拿到號碼後,他立刻撥了過去。電話響了幾聲後接通了,那邊傳來呼嘯的風聲,顯然所長張柏良正在路上。
    “張所,我是金海市局的許長生。有個事想跟你打聽下,最近有沒有人來查過 1989 年唐王莊那起案子?” 許長生開門見山地問。
    電話那頭先是一陣沉默,接著傳來急刹車的聲音和關車門的悶響:“許隊,還真有這事!我正往所裏趕,等我回來,咱們當麵說!”
    半個小時後,張柏良推開派出所的門,身上還帶著外麵的寒氣,警服上沾著幾片未化的雪花。他顧不上拍打身上的雪,徑直走到許長生麵前:“許隊,9 月 17 號那天,確實有個女的來查檔案。”
    許長生和孫怡對視一眼,孫怡趕緊拿出筆記本準備記錄。
    “當時值班的小梁接待的她,” 張柏良一邊說,一邊拿起桌上的保溫杯喝了口熱水,“那女的一進來就說想查 1989 年 的那個案子,問她為啥,支支吾吾地說自己是受害者朋友,想弄清楚當年的真相。”
    “你們怎麽回複的?” 許長生問。
    “我們肯定按規定辦事啊,沒有合法程序,不能隨便透露舊案信息。結果她就急了,說話聲音越來越大,說‘是不是因為案子牽涉到領導家孩子,所以不願意說’。好家夥,整個派出所都聽見了。” 張柏良無奈地笑了笑。
    許長生立刻從文件夾裏抽出李依然的照片,遞了過去:“張所,您看看是不是這個人?”
    張柏良接過照片,眯著眼睛仔細端詳了一會兒:“我出來的時候她已經走了,沒親眼見著。不過小梁應該記得,他當時跟那女的吵了幾句。小梁!” 他突然提高音量喊了一聲。
    一個戴著眼鏡、看起來文質彬彬的年輕民警從隔壁房間小跑過來:“所長,啥事?”
    張柏良把照片遞給小梁:“你看看,是不是幾個月前來查那起案子的那個女的?”
    小梁接過照片,眼神一下子變了:“沒錯!就是她!那天她非要查 1989 年 10 月的案卷,我跟她解釋了半天,說得走正規程序。她轉身就走,走的時候還撂下一句‘你們不告訴我,我回村裏問去’。”
    。。。。。。
    從派出所出來,天已經快黑了。許長生和孫怡坐在警車裏,車內暖氣開得很足,但氣氛卻異常壓抑。
    “師父,這下能對上了。” 孫怡打破沉默,“李依然 9 月請假,就是為了回唐王莊查自己小時候的事。”
    許長生盯著前方,緩緩說:“她為什麽早不查晚不查,偏偏這個時候查?。。。很可能是之前在半島咖啡館那次見麵,有人告訴她,她老公林家洛,原來叫陳洛,還是跟她一個村的,甚至可能和當年她被欺負那件事有關。”
    “是的,當年她才 7 歲,還什麽都不懂。但現在不一樣了,如果有人告訴她她現在的丈夫也與那件事有關,那真的對她來說太震撼了!” 孫怡悠悠地說。
    “是啊,當年那這件事對她的傷害太大了。去了福利院後,她好不容易才走出來。現在突然發現自己最親近的丈夫,很可能和那段噩夢有關,換誰都接受不了。” 許長生歎了口氣,“所以她才會請假,回老家想把事情弄清楚。”
    車子繼續在公路上行駛,路燈依次亮起,在車窗上投下一道道光影。
    許長生又想起李依然筆記本上最後的記錄,她說要放下過去,重新開始;想起她瑜伽班朋友郭可盈說,最近幾個月她心情越來越好;想起出事那天是她和林家洛的結婚紀念日,下午還計劃一家三口去看電影…… 這些畫麵在他腦海裏不斷閃現。
    “隊長,你說林家洛知道李依然就是當年那個女孩嗎?” 孫怡突然問。
    “他肯定知道。” 許長生語氣很肯定,“李依然又沒改過名字,他當年也十三四歲了,一定知道李依然後來被送去福利院的事。”
    “既然這樣,他又為什麽會娶她?真的愛她,還是同情她?或者是想要彌補過錯?”
    許長生沒有回答,孫怡的疑問也是他的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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