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光的背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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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京·首都國際機場
    林競野的輪椅碾過vip通道時,玻璃幕牆外的聲浪如潮水般湧來。上千名球迷舉著夜光橫幅,拚出巨大的「榮光永駐」。有一個穿漢服的女孩扒著欄杆哭喊:“競野你看!我們做了你所有比賽的q版徽章!”她手中的亞克力板折射著虹光,214枚徽章按賽事順序排列,最後空著的位置貼著銀色星星貼紙——那是他失落的單打金牌。
    葉聽瀾推輪椅的手頓了頓:“要停下嗎?”
    “繼續。”林競野握緊胸前的兩枚金牌,金屬邊緣硌得掌心發疼。他忽然想起江浸月的話:“被愛是盔甲,也是軟肋。”
    通道盡頭,教練組的身影逐漸清晰,主教練老李紅著眼眶張開雙臂:“臭小子,兩塊金牌夠重吧?”隊友們一擁而上,將準備好的櫻花香囊掛滿他的輪椅扶手——那是他每次大賽前必帶的幸運符。
    國家隊會議室
    投影儀藍光裏,林競野藥檢異常的熱搜詞條正在燃燒。領隊將u盤重重拍在桌上:“競野的朋友幫忙找到了造謠者”,是某娛樂公司雇的專業水軍。”視頻裏,戴口罩的男人正在交易偽造的血檢報告。
    “聲明已經擬好。”老李摘下眼鏡擦拭,“但那些謠言像野草…”
    “野草燒不盡。”林競野突然開口,指尖摩挲著江浸月淩晨發來的文件,“但光總能照進來。”
    屏幕切換成實時熱搜榜,守護運動員的話題正以每分鍾百萬的速度攀升。置頂視頻是一位殘奧冠軍的演講:“獎牌會氧化,但拚搏者眼裏的光永不褪色。”
    北京·老宅小院
    江浸月推開斑駁的木門時,槐花香混著蟬鳴撲麵而來。林競野正坐在葡萄架下看比賽錄像,輪椅邊堆著泛黃的訓練日記。
    “豆汁兒焦圈,你媽特意叮囑的。”她晃了晃手中的牛皮紙袋,醫用護腰的鋼釘在夕陽下反光。
    林競野按下暫停鍵,畫麵定格在他飛身救球的瞬間:“當年你說要當國際巨星…”
    “你說要拿大滿貫。”她抽出他枕邊的舊護腕,邊緣的「林」字已磨得發亮,“現在我是拄拐的愛豆,你是坐輪椅的運動員?”
    兩人笑出眼淚時,門鈴突然響起。
    葉聽瀾抱著戰術箱站在門口,薄荷綠襯衫被晚風掀起一角:“教練讓我送理療儀。”她目光掃過石桌上冒著熱氣的豆汁兒,“還有…這個。”
    紙箱裏是林競野曆年比賽的球拍,每支都貼著便簽:「2019世乒賽反手使用率37」「2021奧運擦網率14」。最底層壓著本《運動心理學手冊》,扉頁有行小字:「給永遠學不會認輸的笨蛋——葉聽瀾 2023.8.5」。
    “要不要複盤決賽?”她打開戰術板,“我重構了擦網球的3d模型…”
    江浸月忽然指著葡萄架:“看!是流螢!”
    三雙眼睛追著那點綠光,蟬鳴聲裏,戰術板的數據流與夜風中的槐花香悄然交織。
    月光漫過林競野手中的銀牌,金屬冷光裏映出細密的劃痕——每道代表一次擦網失誤。江浸月拄著拐杖挨著他坐下,護腰鋼釘碰到輪椅扶手,發出清越的響。
    “其實我…”他的指尖摳著獎牌缺口,“更怕讓你們失望。”
    拐杖突然敲響青磚,江浸月舉起手機——她的最新單曲評論區裏,最高讚是:「姐姐唱歌時眼裏有光,所以我們不在乎別的,隻在乎姐姐可以很開心的走下去」。
    葉聽瀾端著中藥從廚房走出:“你的粉絲數據庫顯示,83的人最愛你的不是贏球瞬間…”她調出視頻合集:他幫小球童係鞋帶、給清潔工阿姨遞水、對著流浪貓做鬼臉,“是他們說——這個總在硬撐的笨蛋,讓人心疼得要命。”
    葉聽瀾踩著月光離開小院時,胡同口的槐樹正落下細碎的花瓣。她摸出戰術板,加密文件夾裏存著林競野所有傷病的影像資料——最新一張x光片顯示他的踝關節碎成拚圖。
    手機突然震動,特別關注推送跳出江浸月的ins更新。照片裏,輪椅扶手掛滿櫻花香囊,配文是首爾與北京的月亮的合影。她長按保存圖片,在戰術筆記上寫下:「月光會記得所有燃燒過的靈魂」。
    次日清晨
    林競野在槐花香中驚醒,輪椅邊放著兩件禮物:江浸月留下的新護腕繡著「214步」,葉聽瀾的戰術板貼滿粉絲手繪的加油漫畫。手機彈出推送——守護運動員話題衍生出公益項目,首筆捐款來自「林競野的粉絲後援會」。
    胡同口傳來孩子們的嬉鬧,幾個小學生正用球拍顛著櫻花狀特製球,包裝盒上印著他的q版形象。穿漢服的女孩突然指著天空:“看!是競野哥哥的應援無人機!”
    蔚藍天幕上,數千架無人機拚出巨型球拍,拍柄處綴著顆缺角的星——那是所有人心照不宣的遺憾與期待。
    「當光的背麵足夠明亮時,陰影便成了光的形狀。那些被稱作遺憾的缺口、被誤解為軟弱的淚水,終將在時光裏結晶成最剔透的勳章——因為真正不朽的,從不是金屬的成色,而是燃燒時迸濺的火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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