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光影與弧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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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浸月攥著被熒光筆塗滿的劇本,醫用護腰的鋼釘硌著古裝戲服的繡花腰帶。監視器的紅光在雪地上投出血痕般的影子,導演第五次喊“卡”時,她踩到裙擺踉蹌了一下,威亞繩擦過後頸的舊傷,激得她倒吸一口冷氣。
“江老師,眼神要狠。”武術指導用木劍挑起她下巴,“你是手刃仇人的女將軍,不是跳女團舞。”
片場突然響起嗤笑,演反派的男演員轉著道具匕首:“要不先回房車練練?我讓助理買杯熱可可。”
她指甲掐進掌心,想起今早收到的匿名快遞——拆開是十年前選秀時的訓練服,泛黃的布料上別著張字條:「當愛豆就老老實實當愛豆,能別老想著當演員嗎,糟蹋好劇本」。
林競野反手將球扣進筐裏時,戰術板突然彈出特別提醒。江浸月淩晨三點發的消息躺在鎖屏界麵:「今天ng了七次」。他擦汗的手頓了頓,汗珠洇濕了「大阪公開賽」的賽程表。
“你分心了0.3秒。”葉聽瀾的聲音混著薄荷香飄來,她手中的測速儀顯示剛才的擊球慢了2kh,“對手的山田正樹專抓這種破綻。”
他抓起毛巾蓋住濕漉漉的頭發,場館頂燈在睫毛下投出柵欄狀的陰影:“當年浸月考進練習生時,第一次月考考核跳舞就跳了五六遍。”
葉聽瀾調試發球機的動作滯了半拍。
場務搬來取暖器時,江浸月正對著鏡子練習眼神。忽然有雙凍得通紅的手遞來薑茶,演小侍女的群演女孩眨著鹿眼:“浸月姐姐,我是你的初代粉,能簽個名嗎?”
泛黃的簽名板是出道夜的周邊,邊角貼著褪色的極光貼紙。江浸月簽字時,女孩突然掏出手工糖畫——琥珀色的糖絲凝成乒乓球拍形狀,拍柄纏著威亞繩紋路。
“應援會的姐姐們托我帶的。”女孩指指片場外,十幾個裹成粽子的粉絲正在雪地裏跺腳,燈牌上的「una」被哈氣蒙成朦朧的光暈。
江浸月把糖畫舉向晨曦,糖絲在陽光下熔化成金色的雨。她突然扯掉繁複的頭飾:“導演,再來一條!”
葉聽瀾將新調試的發球機角度調高5度,乒乓球如流星雨般傾瀉。林競野的護腕被汗水浸透,反手暴衝時忽然改用三年前廢棄的舊招數——那是江浸月出道夜他自創的“月光弧線”。
“為什麽換打法?”她暫停機器,戰術筆在玻璃板上敲出急促的節奏。
他撿起滾落腳邊的球,膠皮上印著阿拉斯加劇組的坐標:“山田的弱點在右側三角區,這招能打時間差。”
葉聽瀾調出對手的三維模型,發現他說的位置正是自己標注的風險區。陽光穿透她襯衫口袋裏的冰島木雕,在人魚尾巴上折射出奇異的光斑。
夜戲片場
江浸月吊在十米高空時,極光突然撕裂夜幕。威亞繩纏繞著林競野寄來的藍光沙,每顆砂礫都在她掌心發燙。導演喊“action”的瞬間,她忽然想起十四歲那年暴雨中的乒乓球台——林競野握著斷了的球拍喊:“再來一局!”
長劍刺出的弧度與記憶中某個扣殺球重疊,威亞繩擦過防護墊上的極光沙,爆出細小的金色火花。落地時她踉蹌著撲進雪堆,卻聽見監視器後傳來掌聲:“這條過了!”
場務遞來的熱帖裏塞著粉絲信:「浸月姐,你握劍的樣子像握著夢想」。
葉聽瀾推開訓練館的門時,林競野正對著手機傻笑。屏幕上是江浸月穿著染血戲服比“v”的照片,背景裏是十幾個燈牌
“山田換了新膠皮。”她把分析報告拍在球台上,指間夾著的糖畫正在融化,“反手旋轉速度提升了8。”
林競野突然掰下半塊糖畫塞進她手裏:“民宿老板教的,說壓力大時吃甜的。”
黏稠的糖漿沾在戰術板邊緣,將山田的弱點標注染成琥珀色。葉聽瀾望著他練習新招數的背影,突然有點恍惚。
江浸月在房車拆開最新快遞——林競野寄來的大阪公開賽門票,座次號被改成她在劇組的房間號。門票背麵用熒光筆寫著:「威亞繩第11次落地時,我會贏下第11分」。
林競野擦拭球拍時,發現膠皮上不知何時粘著極光沙。葉聽瀾的戰術板亮起提醒:「江浸月新劇預告片點擊量破百萬」。
「當威亞繩纏上星光,當糖畫融進戰術板,那些隔著時差的成長都成了照亮彼此的燈塔。他們在各自的戰場重構夢想的形狀——一個用劍鋒描摹球路,一個用膠皮盛接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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