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金廈傾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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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氏公司近來狀況可謂是急轉直下,接連不斷地爆雷,就像是平靜湖麵上突然炸響的一連串驚雷,將原本的安穩徹底打破。這一係列的負麵消息迅速傳開,很多原本滿心期待著能和沈啟山展開合作的公司,此刻都像是驚弓之鳥,紛紛停下了腳步,開始持著觀望的態度,不敢再輕易向前邁出一步。公司的股票也仿佛斷了線的風箏,一路狂跌,創出了曆史新低。
    此刻,沈啟山正坐在自己寬敞卻顯得有些空蕩的辦公室裏,眉頭緊鎖,眼神中滿是焦慮和疲憊。
    沈啟山的手掌重重拍在紅木辦公桌上,震得青瓷筆筒裏的金箔鋼筆跳了起來。落地窗外陰雲低垂,26層的高度讓整座城市像被裝進灰蒙蒙的玻璃匣子。他盯著電腦屏幕上斷崖式下跌的股票曲線。
    他手中的電話已經不知道撥出了多少個,聽筒裏傳來的不是忙音,就是對方委婉的拒絕,沒有一個人願意在這個時候向他伸出援手。每一次被拒絕,沈啟山的臉色就更加陰沉一分,他的手不自覺地攥緊,指關節都因為用力而泛白。
    正當沈啟山絞盡腦汁,苦尋解決辦法的時候,辦公室的門被猛地推開,秘書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臉上滿是驚恐之色。她急促地說道:“董事長,來了一幫人,說是來要賬的!”沈啟山原本還在思索的思緒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打斷,他下意識地問道:“要賬?要什麽……”
    話還沒說完,“砰”的一聲巨響,辦公室的門被重重踹開,木屑四濺。沈啟山被這巨大的聲響嚇了一跳,本能地從椅子上站起來,怒目圓睜,指著門口那個身穿一身黑衣的男人,質問道:“你是幹什麽的!”那男人身材高大,渾身散發著一股冰冷的氣息,他沒有說話,隻是微微側了側身子,往旁邊一站,像是在給身後的人讓路。
    他身後陰影裏站著七八個黑衣男人,為首者脖頸處的蠍子刺青隨著吞咽動作蠕動,像條活的毒蟲。
    緊接著,後麵又陸陸續續走進來七八個人,這些人個個膀大腰圓,肌肉賁張,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他們腳步沉重,每一步都像是踏在沈啟山的心上。在這些大漢的後麵,跟著一個身穿藍色半袖的男人,他臉上掛著一抹似有似無的笑容,不緊不慢地走進來,一邊走還一邊說道:“沈老板,不好意思,見諒了,我身邊都是粗人,一會兒我找人給你這個門換個新的。”
    這個男人雖然是笑著說的,但是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場卻不容小覷,那笑容裏仿佛藏著一把利刃,讓人不寒而栗。沈啟山看著走進來的男人,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他強裝鎮定地問道:“你是?”男人微微頷首,臉上的笑容依舊,說道:“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老歪,有幸認識了沈老板的公子,然後成為朋友。”沈啟山心中一緊,脫口而出:“沈硯清?”老歪輕輕搖了搖頭,說道:“不是,是沈硯書,今天來找沈老板呢,是硯書有個東西在我這兒,我今天特意帶來給沈老板看看。”
    老歪說完,輕輕打了一個手勢,旁邊的一個大漢立刻上前,將一個信封重重地放到桌子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沈啟山疑惑地看了老歪一眼,然後伸手緩緩打開信封,當他看到裏麵的內容時,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信封裏整整齊齊地放著五張欠條,上麵的金額加在一起,整整八百萬!沈啟山隻覺得腦袋裏“嗡”的一聲,仿佛有無數隻蜜蜂在耳邊嗡嗡作響,他的手開始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
    老歪看著沈啟山的反應,不緊不慢地說道:“硯書呢,在我們那邊小玩了幾把,當然這點小錢對於沈氏來說,簡直就是灑灑水,但是我們小門小戶,還請沈老板給我們結清。”老歪的話音剛落,辦公室的門口就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沈硯書氣喘籲籲地跑了進來,他的頭發淩亂,額頭上滿是汗水,胸口劇烈地起伏著。
    沈啟山看到沈硯書,眼中怒火中燒,大聲吼道:“滾進來!”沈硯書被這一聲怒吼嚇得一哆嗦,戰戰兢兢地走進來,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他走到沈啟山身邊,還沒來得及開口,沈啟山就一把將欠條扔到他身上,怒喝道:“給老子解釋清楚怎麽回事!”沈啟山蹲下身子,顫抖著撿起欠條,看著上麵那刺眼的數字,說話都開始哆嗦起來:“怎麽都在你手上!”
    老歪臉上依舊掛著那抹似笑非笑的笑容,說道:“都是從我這放出去的,當然最後都回到我這。”沈啟山心中的怒火再也壓製不住,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地扇在沈硯書的臉上,“啪”的一聲脆響在辦公室裏回蕩。沈硯書被這一巴掌打得偏過了頭,臉上瞬間浮現出一個清晰的手掌印。
    老歪見狀,不緊不慢地說道:“沈老板先不要著急教訓,看看這錢沈老板怎麽拿,我們也是明事理的人,明天這時候,我準時來取錢,希望沈老板已經準備好了,這個欠條就留給沈老板了,原件我那還有。”老歪說完,又是一個手勢,那幫大漢便跟著他魚貫而出,辦公室裏隻剩下沈啟山和沈硯書父子倆,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老歪大搖大擺地走出沈氏集團那氣派的大門,臉上掛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他掏出手機,熟練地按下了沈硯清的號碼,電話很快就接通了。老歪微微眯起眼睛,用一種帶著幾分討好又夾雜著些許詢問的語氣說道:“哥,已經完事了,我告訴他明天我來取錢,那個老家夥會給嗎?”電話那頭傳來沈硯清沉穩而又帶著一絲冷酷的聲音:“給了,沈氏集團馬上就會破產,當然不給,沈氏集團也堅持不了幾天。”老歪聽了,微微皺了皺眉頭,開口道:“我覺得夠嗆。”沈硯清輕笑一聲,語氣中滿是自信:“我猜他會掏,咱倆打個賭,怎麽樣?”老歪嘴角上揚,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說道:“行啊,那咱就看看這老家夥到底怎麽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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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此時在沈啟山的辦公室裏,氣氛壓抑得仿佛能擰出水來。沈硯書低著頭,戰戰兢兢地站在旁邊,大氣都不敢出。沈啟山臉色陰沉得可怕,仿佛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烏雲密布。他的雙手緊握成拳,手背上的青筋都暴了起來。沈啟山心裏清楚,如果是在平時,這八百萬對於財大氣粗的沈氏集團來說,倒也不是什麽大問題。可如今公司正處於多事之秋,這個節骨眼上,如果動用了這筆錢,很可能會讓公司的資金鏈出現斷裂,對公司的運營造成極大的不利影響,甚至更有可能直接麵臨破產的危機。
    沈啟山越想越氣,心中的怒火如同熊熊燃燒的火焰,再也無法抑製。他猛地抓起桌子上的杯子,惡狠狠地朝著沈硯書扔了過去。杯子帶著風聲呼嘯而去,“砰”的一聲,重重地砸在了沈硯書的額頭上。沈硯書慘叫一聲,身體晃了晃,額頭上瞬間流出了鮮血,順著臉頰緩緩滴落,滴在了地上,形成了一朵朵觸目驚心的血花。沈硯書嚇得臉色蒼白如紙,馬上“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淚水奪眶而出,哭著哀求道:“爸,我錯了,您原諒我吧,我真的知道錯了!”
    沈啟山看著跪在地上的沈硯書,心中又氣又恨,但此刻也無暇顧及教訓他了。他深吸一口氣,強忍著心中的怒火,撥通了內線電話,冷冷地說道:“讓財務總監上來一趟。”不一會兒,辦公室的門被輕輕敲響,財務總監走了進來。他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滿臉是血的沈硯書,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但很快就恢複了平靜。他走到沈啟山麵前,恭敬地說道:“董事長,您找我?”
    沈啟山微微點了點頭,開口問道:“稅務查的怎麽樣了?”財務總監微微皺了皺眉頭,認真地說道:“他們這次來很奇怪,雷聲大雨點小,鬧得沸沸揚揚的,網絡上都知道了這件事,但是他們好像目的不是為了查出什麽實質性的問題。”沈啟山聽了,沉思片刻,說道:“先不管他們,賬上還有多少錢?”財務總監迅速整理了一下思緒,回答道:“流動還有二百萬,還有一個銀行專門批下來的專款八百萬。”
    沈啟山眼神一亮,毫不猶豫地說道:“把那個專款提出來,我有用。”財務總監聽了,臉上露出一絲為難的神色,猶豫了一下說道:“老板,不太行吧……這專款是有專門用途的,輕易動用可能會出問題。”沈啟山擺了擺手,不耐煩地說道:“沒事,過兩天我補上,我明天就要用,你抓緊去弄!”財務總監看著沈啟山那不容置疑的眼神,知道自己再勸說也沒有用了,隻好無奈地點了點頭,轉身出去了。沈啟山怒目圓睜,惡狠狠地指著跪在地上的沈硯書,咬牙切齒地說道:“要不是看在沈硯清如今是個精神病,你那剛出生的弟弟還嗷嗷待哺,現在公司又正處於用人之際,我才懶得管你這爛攤子!你現在最好給我老老實實、夾著尾巴做人,要是再敢給我惹出半點麻煩,我絕對不會輕饒你,到時候有你好受的!滾!”沈硯書戰戰兢兢地從地上爬起來,臉上還掛著未幹的淚痕,眼神中滿是恐懼與委屈,他不敢再多說一句話,低著頭,腳步踉蹌地走了出去。沈啟山看著沈硯書那狼狽離去的背影,不屑地啐了一口,冷哼道:“窩窩囊囊的樣子,真是丟人現眼!”
    第二天,陽光依舊燦爛,可沈氏集團卻仿佛籠罩在一層陰霾之下。老歪準時出現在沈氏集團樓下,他穿著一身筆挺的西裝,雙手插兜,大搖大擺地走進大堂。剛一進大堂,就看見沈啟山的助理和沈硯書正站在那裏等著他。沈硯書的臉色依舊蒼白,額頭上昨天被砸的傷口還貼著創可貼,他強忍著心中的厭惡,將一張銀行卡遞給老歪,語氣冰冷地說道:“錢都在卡裏,把欠條給我。”老歪臉上掛著一抹得意的笑容,伸手接過卡,說道:“果然是沈家公子,出手就是闊綽,財大氣粗啊!不過不著急,先讓我看看這卡裏的錢數對不對。”說著,老歪把卡遞給了身後一個身材魁梧的手下,那手下接過卡便匆匆出去了。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那手下匆匆回來,在老歪耳邊低聲說道:“是八百萬,我們已經轉出來了。”老歪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從懷裏掏出那幾張欠條,遞給沈硯書,說道:“來,把欠條給沈公子,以後有機會再過來玩啊。”沈硯書接過欠條,狠狠瞪了老歪一眼,眼中滿是恨意。老歪卻毫不在意,哈哈一笑,轉身大搖大擺地走了。
    老歪回到車上,立刻給沈硯清打去電話。電話很快接通,沈硯清那邊傳來一陣得意的笑聲,他一邊笑一邊說道:“老歪,怎麽樣?你輸了吧!我就說那老家夥會把錢給沈硯書的。”老歪無奈地歎了口氣,說道:“真沒想到,怎麽看那老家夥也不像個疼愛兒子的父親啊,他居然會給沈硯書那樣不爭氣的東西擦屁股。”沈硯清冷笑一聲,說道:“因為他現在覺得他身邊隻有沈硯書了,哼。你可以把沈氏集團剛還你八百萬的消息傳出去了,讓那些還有錢在沈氏的,抓緊去要賬,我倒要看看沈氏還能撐多久。”老歪連忙應道:“好嘞,這事包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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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硯清掛斷電話,拿起一旁的望遠鏡,望向遠處,嘴裏哼著輕快的小曲,臉上洋溢著得意的笑容,看起來心情格外的好。這時,助理輕輕地走進房間,恭敬地問道:“我們現在做什麽?”沈硯清緩緩放下望遠鏡,回頭看著助理,臉上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說道:“把dna報告送到沈氏。”
    另一邊,沈啟山剛好不容易打發完過來結貨款的供應商,還沒來得及喘口氣,秘書就匆匆走進辦公室,說道:“董事長,有東西給您。”沈啟山皺了皺眉頭,問道:“誰送來的?”秘書回答道:“是快遞,不知道是誰寄來的。”沈啟山接過快遞,打開一看,裏麵是一張鑒定機構的報告單子。沈啟山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他認真地看了起來,當看到上麵顯示他和沈硯書沒有血緣關係時,他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沈啟山猛地站起來,還沒等說話,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撲通”一聲,便昏倒在了地上。
    而此時,沈硯清正坐在舒適的沙發上,悠閑地看著劇本。突然,手機“叮咚”一聲,來了條信息。沈硯清不緊不慢地拿起手機,點開一看,上麵寫著:“沈啟山被120拉走了”。沈硯清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變化,他淡淡地放下手機,拿起一旁的紅酒杯,輕輕搖晃著,然後慢慢地品嚐起來,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三天過去了,病房裏彌漫著消毒水的刺鼻氣味,白色的牆壁和天花板顯得格外冷清。沈啟山緩緩地睜開雙眼,意識逐漸從混沌中清醒過來。他的眼神有些迷茫,環視了一圈四周,這才發現自己正躺在醫院的病床上。身上插著各種管子,旁邊的儀器發出有規律的“滴滴”聲。
    他試圖坐起來,卻感覺渾身使不上勁,左側的身體仿佛不屬於自己一般,不聽使喚。就在這時,沙發上傳來一道幽幽的聲音,帶著一絲嘲諷和得意:“父親醒了,別亂動,你急火攻心,腦出血,現在是左側行動不便,偏癱。”沈硯清從沙發上緩緩站起身,雙手插兜,不緊不慢地走到病床邊,臉上掛著似笑非笑的表情。
    沈硯清微微彎下腰,湊近沈啟山,繼續說道:“爸,我可是費了好大力氣才把您救過來的,你知道當時情況有多危險嗎?醫生都說了,再晚來一會兒,您可就沒救了。”沈啟山聽著沈硯清的話,心中湧起一股憤怒,他的右手顫抖著,指著沈硯清,嘴唇哆嗦著,想要說些什麽,卻因為激動而說不出完整的話來:“你……公司……”
    沈硯清看著沈啟山著急的樣子,臉上的笑容更盛了,他故意放慢語速,說道:“別著急,慢慢說,醫生說你現在說話也不利索,要是再著急,可能永遠都不會好了。您是想問公司吧,公司在您睡著的這三天裏,已經破產了。那些供應商和債主們聽說您病倒了,都紛紛上門討債,公司根本撐不住,真是可惜啊。”
    沈啟山聽到這個消息,仿佛被重重地擊了一拳,原本舉著的右手無力地落下,整個人像是泄了氣的皮球,閉上眼睛,不再說話。他的心裏充滿了絕望和悔恨,沒想到自己辛苦經營的公司,竟然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就毀於一旦。
    沈硯清看著沈啟山失魂落魄的樣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又開口說道:“爸,你說我那小弟小妹是不是親的呢?說不定啊,也和沈硯書一樣,不是您親生的。您先好好養著吧,我走了。”沈啟山猛地睜開眼睛,眼神中充滿了憤怒和不甘,他瞪著沈硯清,想要罵他,卻隻能發出含混不清的聲音。
    沈硯清看著沈啟山的反應,心中感到一陣滿足,他轉身離開病房,留下沈啟山一個人在病房裏,他盯著頂燈,突然發現光影中浮現出沈硯清嬰兒時的麵容——那是他唯一一次抱沈硯清,嬰兒的笑臉在他眼前浮現。
    當沈啟山在病床上聞到死亡的氣息,沈硯清正在焚燒童年相冊。火舌舔舐照片的瞬間,他忽然看清母親每張笑臉背後的真相——那些被父親稱為"瘋癲創作"的抽象畫,實則是用紅酒漬記錄的虐待傷痕。此刻沈氏大廈拍賣會的錘音,正與老宅失火時碎裂的鍾表指針聲共振。
    此刻拍賣會的聚光燈下,沈氏徽章正在錘聲中碎裂;此刻首爾練習室的鏡麵上,江浸月正對著虛空比出林競野的招牌發球動作。那些被視作詛咒的情感障礙,終將在極光觀測站的星空下,裂變出超越血緣的救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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