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振山一抬頭，正迎上了王媽甩過來的雞毛撣子。
    “你躲在方振山身後有啥用？我還沒找他算賬呢！
    正好他都來了！”
    方振山一把抓住了雞毛撣子。
    態度還是比較禮貌的：“大王媽，你這是幹啥？大王哪招惹你了？我又哪招惹你了？”
    “他還沒招惹我？你還沒招惹我？”
    大王媽抱著膀子，數落方振山道：“大王不跟我打一聲招呼就跟著你去打狼了。
    這也就算了，這小子我實在是管不住。
    那小孩子不懂事，你作為大人還能不懂事嗎？
    你幹啥讓他偷家裏錢去給柱子交醫藥費？”
    “看吧？讓我說著了吧？方振山也是真做的出來！”
    “就是，明明是他闖的禍為啥讓小孩子承擔？”
    “打獵掙那麽多錢，連這點錢都舍不得掏嗎？”
    “不許這麽說我山哥！”
    大王回頭吼了一聲站在自家門口蛐蛐方振山的村民們。
    回頭又衝著自己老媽不耐煩地道：“媽，我都跟你解釋多少遍了？
    錢不是山哥讓我拿的。
    是我自己要拿的。
    柱子他們也是為了我跑過來打狼的跟山哥沒有關係。
    難不成人家為我來的，我這麽不講義氣？
    我讓山哥給我扛事不成？”
    “義氣！義氣！義氣！你天天吵吵著義氣，義氣能值幾個錢呀！”
    王媽說著說著竟然淚失禁犯了，蹲在地上哭了起來：“你爸走的早就剩下咱們娘倆兒了。
    村裏頭那個地才跟咱們分了二十畝。
    咱們倆種都種不過來，種過來也掙不到啥錢。
    我成天省吃儉用的，一分錢都掰成兩半花。
    你可倒好，你一句為了義氣，你直接拿走五十塊錢！
    你知道五十塊錢多多嗎？
    五十塊錢都夠咱們娘倆吃半年了。
    你把錢拿走了，你倒是給你的義氣買單了，那你有沒有考慮你媽呀？
    你讓你媽可怎麽活呀！”
    大王聽到自己媽的哭訴，心情低落到穀底。
    他也知道他偷家裏的錢太不懂事兒了。
    可是他也想不到別的辦法了……
    “大王媽，你先起來。”
    方振山去拉大王媽。
    村民們的眼神跟刀子一樣劃拉著他們三個。
    尤其是對方振山，恨不得給他吃了似的。
    “你別拽我！”
    大王媽甩開方振山，哭訴道：“我知道這事兒不能怪你。可是你想想，我們家就剩下我們娘倆了。
    大王要是出了點什麽事兒，我可咋辦呀？
    我也不是怪你，方振山，我知道我這兒子認準一門是一門，他要跟你去打狼，十頭牛都拉不住。
    可是打狼出了事兒，我們家還賠錢了。
    五十塊錢對你來說不算什麽，可是對我們家來說，真真是半年的口糧錢呀！
    你說說，我心裏頭能不氣嗎？”
    “大王媽，我理解你的感受。我今天來也不為別的，就是為給你送錢的呀！”
    方振山此話一出，全場都愣住了。
    他們紛紛看向方振山。
    感覺不可思議。
    畢竟在方振林的嘴裏。
    方振山掙了錢也不可能花。
    要不然方振林家過的那麽差了，他當哥哥的怎麽不救濟他，反而還老因為錢發生矛盾呢？
    大王媽也愣住了，抬頭看向方振山。
    她以為方振山在開玩笑。
    可方振山的眼神又不像是開玩笑。
    大王攔著方振山說道：“山哥，這事兒是我闖的禍，我不能讓你拿錢。
    你拿錢我也不能不要。”
    “說的啥話這是？”
    方振山嚴肅地說道：“能用錢解決的事情根本不算是。但是怎麽著都不能用你們的錢。
    打獵的規矩你不懂我不怪你。
    但是我今天就跟你談談這個規矩。
    如果大家一起去打的獵。
    別說參與的人了，連狗都要分一杯羹。
    我給你送錢，合情合理。
    這是包括了柱子的醫藥費，一共八十塊錢，你們數數吧。”
    方振山拿出來幾張綠票子遞給大王媽。
    “這麽多錢呀？”
    大王媽人有點懵，看向自己的兒子。
    兒子沒發話，她還不敢接。
    村民們也懵逼了。
    “幫村裏打個狼就給八十？”
    “不是還包含醫藥費五十嗎？”
    “那三十也不少了呀！大王一點傷都沒受，給這麽多！”
    “方振山就算是裝的也沒必要投入這麽大成本吧？”
    “……”
    大王還是不想要這個錢，拿出來五十推給方振山說道：“山哥，我剛說了，柱子受傷是我闖的禍，醫藥費該我出。
    你說打獵要分錢，分的錢我可以拿，我不破壞規矩。
    但是柱子的醫藥費你得讓我拿。
    你拿我心裏不得勁兒！”
    “你出什麽你出？”
    方振山凶巴巴地教育道：“柱子不管是為了誰去打狼的，這個局也是我組織的。
    那他受了傷就該我承擔責任。
    你要是推三阻四的就是在破壞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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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破壞規矩，以後再有這種事兒我也不會找你了。
    拿著，聽到沒有？”
    方振山強行把錢塞進了大王的手裏。
    大王拗不過隻好心不甘情不願地收了錢。
    “還有你記得，你再出什麽事兒，你要抗事也是你自己抗事兒。
    不該讓你媽跟你一起抗事兒。
    你說說你因為你講義氣，你去偷你媽媽的錢。
    這是男人該做的事情嗎？
    你要是想抗事兒，你自己去掙，有手有腳的自己幹啥不能拿出來這個錢？
    憑啥要動你媽省吃儉用攢下來的錢？
    這事兒你辦的就不地道，你該給你媽道歉！”
    方振山把大王好一頓數落。
    也是怪了。
    大王被媽媽打的哇哇叫都沒服。
    方振山兩句話，他倒心服口服，趕忙回頭衝著自己親媽道歉：“媽，我錯了，以後我再也不這麽幹了。
    我長大了肯定孝敬你。
    你打我都行，我該受罰。
    這次確實是我錯了。
    對不起，媽。”
    大王媽麵對自己這個渾身上下哪哪都硬的，突然軟下來的兒子有些不知所措。
    “媽不怪你，知道錯了就是好孩子。
    這事兒就算了。
    你也要謝謝你山哥。
    這次人家幫咱們把醫藥費出了，多仗義呀！”
    “謝謝山哥！”
    大王衝著方振山深鞠一躬。
    方振山笑著摸了摸他的寸頭說道：“行了，別整這些虛的了。
    待會兒把昨天跟著咱們打狼的小朋友都叫過來。
    該給他們分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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