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密謀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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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攥著懷裏的文件往咖啡館跑,夜風灌進領口,鎖骨處的灼痛像塊燒紅的烙鐵。
    蘇璃的高跟鞋在身後踢踏作響,她剛才崴傷的腳踝應該疼得厲害,可她偏要搶在我前麵半步——這女人總把脆弱藏在香水底下,像朵帶刺的曼陀羅。
    咖啡館的暖黃燈光從玻璃門漏出來時,我看見白清歡正趴在窗邊。
    她穿了件米白針織衫,發梢沾著醫院消毒水的味道——估計剛下夜班就趕過來等我們。
    門一推開,她整個人彈起來,發圈崩斷,栗色卷發散在肩頭:“你們身上的味——”她抽了抽鼻子,瞳孔縮成針尖,“是腐屍混著黑狗血。”
    蘇璃扯下圍巾搭在椅背上,露出小腿上滲血的擦傷。
    她從包裏摸出濕巾按在傷口上,血珠立刻洇濕了淡藍花紋:“清歡,把門鎖上。”
    白清歡轉身時撞翻了糖罐,玻璃碎片撒了一地。
    她蹲下去撿,手指在發抖。
    我把文件拍在桌上,紙頁窸窣作響,像無數隻小棺材在啃噬桌角。
    “七月十五開陰門。”我壓著嗓子說,“周老狗要複活滅門案的亡魂。”
    白清歡的手指停在半空。
    她的相機掛在手腕上,鏡頭蓋沒擰緊,隨著她抬臂輕輕搖晃。
    “給我看看。”她聲音發啞,指尖撫過周老太爺的筆記,墨跡在她指腹染出淺灰的印子,“這些黃符陣……是鎖魂鏈。他不是引鬼,是拿活人怨氣當燃料。”她突然抬頭,睫毛上沾著水光,“林默,這儀式需要至少三百個冤魂。倉庫裏那些小棺材,是提前鎖好的‘燃料罐’。”
    我喉嚨發緊。
    大哥的名字還在我視網膜上燒著,像團永遠撲不滅的鬼火。
    “我們需要幫手。”蘇璃擦著傷口的手頓住,“單靠你我,撐不過滿月夜。”
    白清歡把文件推回來,紙頁邊緣蹭過她虎口的創可貼——那是上次拍凶宅時被釘子劃破的。
    “我認識陳老先生。”她突然說,“十年前我拍過他主持的法事,他用五帝錢鎮過黃河煞。”她掏出手機翻照片,屏幕光照亮她眼下的青黑,“蘇璃,你人脈廣,能聯係上他嗎?”
    蘇璃的香水味突然變濃了。
    她總在思考時不自覺補香,現在空氣裏全是苦橙混著雪鬆的味道——那是她焦慮時的慣用香調。
    “淩晨三點。”她把手機扣在桌上,屏幕亮著未讀消息,“陳老住城南老宅,明早八點見。”
    第二天清晨飄著薄霧。
    蘇璃穿了件墨綠旗袍,盤扣上墜著顆東珠,說是見長輩要體麵。
    白清歡背著相機包,裏麵塞了三盒從醫院順的棉簽——她總說棉簽沾牛眼淚能擦鏡頭,其實我知道那是給我備的,萬一詛咒發作需要鎮疼。
    陳老的宅子藏在巷子裏,青磚牆爬滿薜荔,門環上的銅綠被擦得發亮。
    開門的是個穿對襟褂子的老仆,他掃了我們一眼,目光在我頸間的羅盤碎片上多停了兩秒:“先生在偏廳。”
    偏廳飄著沉水香。
    陳老坐在藤椅上,銀須垂到胸前,手裏轉著枚八卦鏡。
    他沒讓我們坐,直接指了指我:“百死咒的裂痕到鎖骨了?”我喉嚨發緊,他卻笑了,“別怕,當年你爺爺幫我鎮過煞,這情分我記著。”
    蘇璃把文件遞過去。
    陳老翻到鎖魂鏈那頁時,八卦鏡“當啷”掉在地上。
    “好個周明遠!”他拍著桌子,茶盞震得跳起來,“滅門案他是主謀,現在又想借陰門吞掉整座城的生氣!”他從抽屜裏摸出個紅布包,抖開是七枚泛著幽光的銅錢,“今晚子時,你們去城北破廟。那裏是陰脈交匯點,我教你們布七星鎮魂陣。清歡帶相機去城南亂葬崗,拍靈體動向——周老狗的魂罐該往那兒送了。”
    破廟的青苔滑得腳軟。
    蘇璃舉著羅盤,香水味裏混著艾草的苦——她提前在香裏加了驅邪的料子。
    我握著銅錢往地下按,第三枚剛觸到泥土,羅盤碎片突然燙得灼手。
    “停。”蘇璃拽住我手腕,她的指甲掐進我皮膚,“陰氣在翻湧。”月光從破瓦漏下來,照見她旗袍開衩處的傷口,血已經凝成深褐的痂。
    白清歡的電話是在淩晨兩點打來的。
    她的呼吸很急促,背景音裏有風聲,還有類似指甲刮玻璃的尖嘯。
    “我拍到了。”她的聲音帶著顫音,“照片裏……那些小棺材的影子,在往亂葬崗的方向爬。”
    我們在陳老宅子裏匯合時,天剛蒙蒙亮。
    蘇璃把紅布包裏的符咒分給我們,每張符都用朱砂畫著火焰紋:“陳老說這是離火符,能燒穿鎖魂鏈。”白清歡把相機擱在桌上,翻出一張照片——畫麵裏,十幾個黑影疊在一起,最前麵那個的輪廓,和倉庫鐵皮櫃上的小棺材一模一樣。
    “還有二十三天。”我摸著鎖骨處的裂痕,那裏的皮膚已經開始泛青,“周老狗的魂罐該收得差不多了。”
    蘇璃突然站起來,她的香水味裏多了絲冷冽的薄荷——那是她準備動手的信號。
    “今晚我去查周氏基金會的賬目。”她把旗袍開衩往上卷了卷,露出綁在腿上的短刀,“慈善基金會?嗬,他們的錢都買了陰宅和活人的命。”
    白清歡把相機掛回脖子上,鏡頭蓋“哢嗒”扣緊。
    “我去醫院守著。”她指腹蹭了蹭虎口的創可貼,“最近急診收了三個渾身青斑的病人,症狀和滅門案記錄裏的……很像。”
    我盯著桌上的離火符,符咒邊緣被晨風掀起一角,像隻在半空懸著的手。
    窗外的霧散了些,能看見遠處周氏集團的廣告牌,周老狗的笑臉在晨光裏泛著冷白的光。
    鎖骨處的灼痛突然加劇。
    我摸出羅盤碎片,裂痕又往心髒爬了半寸。
    月光在碎片上投下陰影,那些紋路竟和白清歡照片裏的黑影,長得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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