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摧毀黑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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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拽著蘇璃的手腕往倉庫側門跑時,後頸的咒紋像被潑了滾油。
這是百死咒發作的前兆——每次動用羅盤碎片,咒紋就會灼燒,像在提醒我離死期又近一步。
蘇璃的指尖涼得滲人,卻在我掌心輕輕掐了下,是"穩住"的暗號。
倉庫鐵門鏽得厲害,我用小刀給的鑰匙擰了三圈才"哢嗒"一聲開。
黴味混著鬆香味撲過來,我眯眼掃過堆成山的骨灰罐——每個罐子都貼著"老陳記紙紮鋪"的紅標簽,和之前在老鼠哥辦公室看到的貨單一模一樣。
小刀早等在門後,他喉結動了動,壓低聲音:"老李頭的車停在後門,帶了兩個馬仔,我剛瞅見他們腰裏別著家夥。"
"布陣。"我從背包裏摸出朱砂筆,在地麵畫了個半圓。
羅盤碎片在兜裏發燙,我攥緊它,指尖傳來刺痛——這是在定位陰氣節點。
蘇璃已經解開斜挎包,裏麵整整齊齊碼著小瓷瓶,她拈起個靛青色的,拔開木塞,龍涎香混著薄荷味騰起:"掩味香,能蓋掉活人氣。"她的指尖在瓶口抹了抹,沿著我畫的半圓點了七下,"再撒點血竭,老李頭要是懂點門道,會以為這裏剛燒過紙錢。"
我蹲下身畫最後一道鎮屍符時,咒紋燒得更凶了。
上個月給客戶看陰宅時,師父說過百死咒的反噬會隨著羅盤使用次數疊加,可現在哪顧得上?
我盯著符紙上扭曲的紋路,喉嚨發緊——要是今天拿不到貨單底聯,周慕白的黑市網絡就斷不了,蘇璃她爸當年被滅門的真相,怕是要永遠埋在骨灰堆裏。
"來了。"小刀突然貼到窗邊。
倉庫後牆有扇破窗,透過結霜的玻璃,能看見兩道人影扶著個駝背老頭。
老李頭的藏青夾克被夜風吹得鼓起來,他手裏的布包係得死緊,我盯著那布包,羅盤碎片燙得幾乎要穿透褲兜——貨單底聯肯定在裏麵,周慕白用來聯係境外買家的名單,說不定也在。
蘇璃把最後一滴血竭抹在門框上,轉身時發梢掃過我下巴:"他的馬仔抽紅塔山,我調了點氨水混在香裏,等會他們要是掏煙,準得嗆出眼淚。"她眼尾上挑,在陰影裏像隻蓄勢的貓。
鐵門"吱呀"一聲被推開。
老李頭的咳嗽聲先飄進來,接著是馬仔的罵罵咧咧:"老東西走快點,凍得老子褲襠都涼了。"老李頭沒接話,他的膠鞋在水泥地上碾出聲響,每一步都很慢,像在數地磚。
我和蘇璃縮在骨灰罐堆後麵,能看見他布包上的補丁——和殯儀館門口賣早點的王嬸補的一模一樣,誰能想到送了三十年骨灰的老好人,會在布包裏藏著二十七條人命的交易單?
"去把門守著。"老李頭突然開口,聲音啞得像砂紙。
兩個馬仔應了聲,腳步聲往門邊去了。
我攥緊羅盤碎片,手心全是汗——機會來了。
小刀的手機在他兜裏震動,他低頭看了眼,衝我比了個"三"的手勢——馬仔離門還有三步,老李頭正彎腰翻最上層的骨灰罐。
蘇璃的香膏味突然變濃,是血竭裏混了艾草——她在催我動手。
我摸出鎮屍符,指尖剛碰到符紙,後頸的咒紋"轟"地炸開,疼得我差點咬到舌頭。
這是羅盤在預警?
我抬頭,正看見老李頭掀開布包,泛黃的紙頁露出來——是老陳記的貨單,最上麵那張的日期,赫然是蘇璃她爸出事的那天。
"林默。"蘇璃的呼吸噴在我耳後,"他在摸罐口。"我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老李頭枯樹杈似的手指正劃過骨灰罐的封泥,指甲縫裏沾著黑褐色的東西——是血。
我的太陽穴突突跳,終於明白周慕白為什麽選他當棋子:三十年和骨灰打交道,他早把活人和死人的氣味揉進骨頭裏了,剛才蘇璃的掩味香,怕是根本瞞不過他。
"啪。"老李頭突然把布包摔在桌上。
我心裏一緊,看見他渾濁的眼睛轉向我們藏的方向,嘴角扯出個笑:"老鼠哥說今天有貴客,原來在這兒貓著呢?"
小刀的手機又震了,這次是短信提示音。
我摸出自己的手機,屏幕亮起的瞬間,匿名短信跳出來:"他戴了狗齒串,能破低階掩味術。"
後頸的咒紋燒得我眼前發黑,蘇璃的手突然按在我心口——她在替我壓咒。
老李頭已經直起腰,布包裏的紙頁被風吹得嘩啦響,我看見最底下那張,照片上的人是蘇璃她爸,眉心有個槍眼。
"動手。"我咬著牙扯起蘇璃,羅盤碎片在掌心燙出個紅印。
老李頭的馬仔已經摸出刀,刀刃在燈光下泛著冷光。
蘇璃把裝氨水的瓷瓶砸向地麵,刺鼻的氣味騰起,我踩著翻倒的骨灰罐衝過去,咒紋的疼和羅盤的熱混在一起,像團火在血管裏燒——今天要麽拿到貨單,要麽死在這兒,但百死咒要是能換蘇璃她爸沉冤得雪,這把火,我燒得值。
老李頭的笑像根生鏽的針,紮得我後槽牙直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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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璃的氨水味正順著鼻腔往肺裏鑽,兩個馬仔捂著眼睛咳嗽,刀掉在地上當啷響。
我拽著蘇璃的手腕往老李頭撲過去時,後頸的咒紋已經燒穿了襯衫領,疼得我太陽穴突突跳——這是百死咒在警告我,再用羅盤就該斷氣了。
可老李頭腳邊的布包還敞著,蘇璃她爸的照片被風掀得翻頁,槍眼在照片上張成黑洞,我他媽就算現在被咒死,也得把那疊貨單搶回來。
"小崽子!"老李頭突然從懷裏摸出把短管獵槍。
我瞳孔驟縮,下意識把蘇璃往身後帶。
槍響的瞬間,蘇璃的香包"啪"地砸在槍管上——是她新調的安息香,混著艾草汁,黏糊糊的糊住了槍口。
獵槍炸出的火舌擦著我耳尖竄上天花板,牆皮撲簌簌往下掉,砸在蘇璃發間。
她反手抓過我背包裏的朱砂瓶,揚手撒向老李頭的眼睛:"林默!
羅盤!"
我攥緊兜裏發燙的羅盤碎片,咒紋順著脊椎往頭頂竄,疼得我眼前發黑。
但指尖觸到羅盤的刹那,倉庫裏的陰氣節點突然在視網膜上亮成紅點——老李頭站在東北方鬼門位,那是風水局裏最容易招陰的位置。
我咬破舌尖,血腥味湧進喉嚨,對著老李頭的腳腕甩出鎮屍符:"破!"符紙"轟"地燒起來,老李頭突然踉蹌兩步,獵槍"當"地砸在地上。
他瞪圓了眼,喉結動了動:"你...你用了血咒?"
"用你媽!"小刀不知道什麽時候繞到了老李頭背後,抄起個骨灰罐砸在他後頸。
老李頭哼都沒哼就癱軟下去,像袋爛棉花。
兩個馬仔還在揉眼睛,我衝過去踹飛他們的刀,蘇璃已經蹲在布包前翻貨單——泛黃的紙頁上,"老陳記"的紅章蓋得整整齊齊,最後一頁夾著張照片,是周慕白和老李頭的合影,背景是座雕著蝙蝠的老樓。
"找到了。"蘇璃的聲音在發抖。
她指尖捏著張匯款單,收款方是"周氏慈善基金會",金額欄的零多得刺眼。
我摸出手機拍照片,手背上全是咒紋灼燒的紅痕。
小刀蹲在老李頭旁邊搜身,摸出串狗齒項鏈——剛才匿名短信說的就是這個,能破掩味術。
我盯著那串泛著油光的狗齒,突然想起周慕白辦公室也掛著類似的辟邪物,胃裏泛起股酸水。
"警笛!"蘇璃突然抬頭。
窗外傳來尖銳的鳴笛聲,由遠及近。
小刀鬆了口氣,從褲兜裏摸出警官證晃了晃:"我剛才給隊裏發了定位,現在該他們收尾了。"他踢了踢老李頭的腿,"這老東西,藏得夠深的。"
我蹲下身撿貨單,指尖觸到蘇璃她爸的照片時,突然被燙了下。
照片背麵有行小字:"1997年7月15,周宅滅門夜"。
蘇璃的手指搭過來,和我一起捏住照片邊緣,她的指甲蓋泛著青白,是氣得狠了。
警笛聲越來越近,倉庫鐵門被撞開的瞬間,我把照片塞進她手心:"留著,這是證據。"
半小時後,警察把老李頭和馬仔押上了車。
蘇璃靠在骨灰堆旁整理貨單,她的香膏味混著警燈的紅光,像團燒不化的霧。
我正打算把羅盤碎片收進背包,後頸的咒紋突然涼了下來——是反噬暫時壓下去了。
但腰眼處的酸麻還在,我扶著牆喘氣,看見穿白大褂的劉醫生拎著箱子衝進倉庫。
"林兄弟!"劉醫生的眼鏡片上沾著霧氣,他扒開個骨灰罐的封泥,用棉簽蘸了點骨灰放進試管,"我剛在局裏聽說你們端了黑市,趕緊帶儀器過來了。"他對著試管照了照紫外燈,臉色瞬間變了:"這些骨灰裏有怨氣結晶!"他指給我看試管壁上的淡藍色顆粒,"周慕白肯定用了邪術,把死人的怨氣封在骨灰裏,賣給境外煉小鬼的——這東西要是流出去,能害死多少人?"
我盯著那管骨灰,後頸的咒紋又開始隱隱作痛。
羅盤碎片在兜裏發燙,我知道該怎麽做了。"蘇璃,幫我護法。"我扯下背包扔給她,盤腿坐在骨灰堆中間。
羅盤碎片貼在掌心,涼意順著血管往四肢竄——這次不是灼燒,是徹骨的冷。
我閉著眼感知陰氣節點,倉庫的每個角落都在羅盤裏亮成紅點,像漫天的鬼火。
"林默!"蘇璃的聲音帶著顫音,"你別命都不要了!"
"就這一次。"我咬著牙,把羅盤按在地上。
陰氣順著羅盤往我身體裏湧,像無數冰針在紮骨頭。
我聽見蘇璃的香水瓶被打開的聲音,龍涎香混著艾草味裹住我,幫我穩住心神。
劉醫生在旁邊低聲數著:"怨氣濃度下降了...30...50..."當最後一個紅點在羅盤裏熄滅時,我眼前一黑,栽倒在骨灰堆上。
"林默!"蘇璃的手托住我的後頸,她的眼淚砸在我臉上,涼絲絲的。
我勉強睜開眼,看見倉庫裏的骨灰罐泛著暖黃的光——怨氣全被淨化了。
劉醫生蹲在我旁邊翻眼皮:"沒事,就是脫力,歇會兒就好。"小刀遞來瓶水,我灌了半口,喉嚨像著了火。
手機在兜裏震動,我摸出來,匿名短信跳出來:"周慕白調動了西郊墓園的守墓人,他們帶著屍油和黑狗血,三小時後到。"我盯著屏幕,後頸的咒紋又開始發燙——這次不是反噬,是預警。
蘇璃湊過來看短信,她的手指在我手背上輕輕掐了下,是"走"的暗號。
"收東西。"我撐著牆站起來,蘇璃把貨單和照片塞進我背包,動作輕得像在捧易碎品。
小刀拍了拍我肩膀:"局裏會跟進老李頭的案子,你們...小心周慕白。"劉醫生把試管收進箱子,欲言又止:"那怨氣...周慕白肯定還有後手。"
倉庫外的警燈還在轉,把我們的影子拉得老長。
蘇璃的手悄悄勾住我小指,她的體溫透過手套傳過來,像團小火苗。
我摸了摸兜裏的羅盤碎片,咒紋的疼和手機短信的提示音混在一起,在耳邊嗡嗡響——周慕白的網,該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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