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生死一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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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屏幕的藍光刺得我瞳孔收縮,匿名短信的字在視網膜上跳成重影。"周老太爺已經啟動了炸彈"——這行字像根鋼針,直接紮進我發懵的神經。
李婉兒的指甲還掐在我手背上,疼得鑽心,可更疼的是後頸那團火,百死咒的灼痛順著脊椎往上竄,我甚至能聽見太陽穴裏血管跳動的聲音。
"三點整......"李婉兒的哭腔帶著顫音,像根繃緊的弦。
白清歡把她護在身後,相機鏡頭還對著周慕白的方向,屏幕裏那些屍煞的影子正慢慢聚成黑霧,說明那老東西的陣腳還沒亂透。
蘇璃的銀鈴突然輕了兩響,她的香霧裹著我手腕,是沉水香混著龍涎的味道——這是她在說"我在"。
張老三的白圍裙還滴著血,他抓著我胳膊的手在抖:"林先生,焚化爐的倒計時...十七分鍾,十七分鍾啊!"他的呼吸噴在我耳朵上,帶著股鐵鏽味,應該是剛才被周慕白的手下揍了。
我掃了眼牆上的掛鍾,兩點四十一分,指針走得比心跳還快。
周慕白的笑聲從樓梯口傳來,月白錦袍在陰影裏晃,夜明珠的幽綠映得他眼尾發亮:"林小友,怎麽不跑了?"他的法杖敲在台階上,"當"的一聲,震得停屍房的冷櫃都嗡嗡響。
我捏緊手機,指甲幾乎要掐進掌心——得穩住他,不能讓他發現我們知道炸彈的事。
"周會長這陣局,晚輩確實開了眼。"我扯了扯嘴角,盡量讓聲音聽起來像在閑聊,"九棺鎮...聽說要湊夠九十八道怨氣才能成?
剛才那一下,怕不是折了三分之一?"餘光瞥見蘇璃的腳尖動了動,她正往牆角那堆木箱挪。
那些箱子蒙著灰,可我聞見了火藥味——不是普通炸藥的硫磺,是混了朱砂的,用來鎮住爆炸時的怨氣。
周慕白的眉毛挑了挑,夜明珠的光暗了暗:"小友倒是懂行。"他往前走了兩步,法杖上的銅鈴叮鈴作響,"不過你該擔心的不是我的陣,是你懷裏這姑娘說的炸彈。"他突然笑了,"三點整,多好的時辰,子午相衝,怨氣最盛。"
我後頸的灼痛突然炸開,眼前發黑了兩秒。
蘇璃的香霧突然濃了,是艾草混著薄荷的涼,撞得我鼻尖發酸——她在提醒我看牆角。
我順著她的目光掃過去,最底下那口木箱的縫隙裏,露出截紅色導線,像條吐信的蛇。
"周會長既然敢玩,總得讓晚輩開開眼吧?"我往前走了兩步,故意踩在停屍房的地磚縫上——那是生門位,能稍微緩一緩百死咒的反噬。
指尖摸到天機羅盤的邊緣,青銅表麵的血絲燙得我掌心發紅,這東西再用一次,怕是要直接燒穿我的手。
蘇璃的銀鈴在我身側輕響,她的聲音像蚊子哼:"箱子裏有硝石味,混著屍油。"她的手指在我後腰戳了戳,兩下短,一下長——這是我們約好的"確認危險"。
我假裝踉蹌,伸手扶住那堆箱子,指尖剛碰到木箱板,就聽見"滴答"一聲。
我的心跳漏了半拍。
是定時器的聲音,很輕,像秒針在棺材裏走動。
周慕白的腳步聲近了,我能聞見他身上的沉水香,比蘇璃的淡,卻帶著股黴味——應該是用屍油調的。"林小友對我的寶貝這麽感興趣?"他的法杖尖抵在我後背上,"不如留下來,親眼看看三點整會發生什麽?"
白清歡突然拽了拽我衣角,她的相機屏幕亮著,裏麵照出木箱後麵的牆——牆皮剝落的地方,隱約能看見紅色的"死"字,用血寫的。
那是引爆炸彈的陣眼。
我喉嚨發緊,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強迫自己笑:"周會長的局,晚輩自然要陪到底。"
蘇璃的香霧突然變得辛辣,是雄黃酒的味道——她在驅邪,說明周慕白的屍煞又近了。
我餘光瞥見張老三往焚化爐方向挪,他的白圍裙蹭過冷櫃,留下道血印。
李婉兒突然抓住白清歡的手腕,她的指甲蓋都泛白了:"三點...三點整......"
牆上的掛鍾走到兩點四十五分,秒針每動一下,我後頸的灼痛就重一分。
周慕白的法杖壓在我脊椎上,像塊燒紅的鐵。
我摸出天機羅盤,青銅表麵的血絲已經爬到邊緣,再用一次,怕是要直接炸在我手裏。
"蘇小姐的香,倒是越來越衝了。"周慕白的聲音裏帶著笑,"不過再衝,也擋不住三點整的......"
"周會長!"張老三突然喊了一嗓子,他的手按在焚化爐的開關上,"您要的屍油,我剛添了兩桶!"他的聲音帶著哭腔,可眼神卻往我這邊飄——這老東西在幫我拖延時間。
周慕白的注意力被引開了,他轉身時,法杖的夜明珠掃過那堆木箱。
我趁機蹲下,假裝係鞋帶,指尖摸到木箱底部的縫隙——裏麵有根細鐵絲,連著牆裏的血字。
這是觸發裝置,得先剪斷鐵絲,再拆定時器。
"林小友,發什麽呆?"周慕白的聲音又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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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直起身子,把羅盤塞進兜裏,青銅燙得我差點叫出聲。
蘇璃的銀鈴在我耳邊響了三下,是"快走"的暗號。
白清歡已經護著李婉兒退到樓梯口,她的相機還在閃,屏幕裏的屍煞影子正在變淡——應該是張老三添的屍油幹擾了周慕白的陣。
"周會長的局,晚輩確實得好好學。"我舔了舔發幹的嘴唇,"不過...能不能讓晚輩先去趟廁所?
這陣裏的怨氣,熏得我胃裏直翻。"
周慕白的嘴角抽了抽,夜明珠的光突然大亮,照得停屍房的冷櫃泛著青灰:"小友要是敢跑......"
"跑?"我笑了,故意把羅盤露出半角,"周會長的九棺鎮,晚輩還沒看夠呢。"
他盯著羅盤看了兩秒,突然笑出聲:"好,好。"他揮了揮法杖,"張老三,帶林小友去。"
張老三的喉結動了動,他走過來時,我聞到他身上的血味裏混著艾草香——是他偷偷藏的驅邪香。
他在我耳邊輕聲說:"焚化爐底下的炸彈,引線通到牆角的木箱。"
兩點五十分,我跟著張老三往廁所走,路過那堆木箱時,故意用鞋尖踢了踢最底下的箱子。
定時器的"滴答"聲更清晰了,還有八分鍾。
蘇璃的香霧纏上我手腕,是茉莉花的甜——她已經記住了炸彈的位置。
白清歡在樓梯口衝我眨眼,相機屏幕裏的屍煞影子隻剩三個,說明周慕白的注意力全在我身上。
我摸了摸後頸,灼痛已經蔓延到肩胛骨,百死咒的倒計時和炸彈的倒計時,正在我身體裏擰成一股火。
"林先生,到了。"張老三推開廁所門,裏麵的鏡子蒙著灰,照出我發白的臉。
他突然抓住我手腕,手背上全是血痂:"三點整,炸彈會引爆焚化爐裏的屍油,整個殯儀館都會炸上天。
您得在兩點五十八分前剪斷木箱裏的鐵絲,再拆定時器。"
我盯著鏡子裏的他,他眼裏的血絲像網:"你為什麽幫我?"
"我兒子......"他的聲音啞了,"被周慕白做成了屍煞。"
廁所的換氣扇突然響了,風卷著灰撲在臉上。
我看了眼手機,兩點五十一分。
門外傳來周慕白的笑聲,混著蘇璃銀鈴的脆響。
白清歡的相機"哢嚓"閃了一下,應該是拍到了什麽。
"謝了。"我拍了拍他手背,轉身往停屍房走。
蘇璃站在木箱前,正用銀鈴撥弄箱蓋上的鎖。
她抬頭看我,眼尾的淚痣在幽綠裏發亮:"鎖是銅的,沾了人血。"
我摸出羅盤,青銅表麵的血絲已經紅得發紫。"撐住。"我低聲說,羅盤往鎖上一砸——"當"的一聲,鎖頭崩開,裏麵露出黑色的炸藥,紅色的定時器正在跳:0758。
周慕白的腳步聲從樓梯口傳來,越來越近。
蘇璃的香霧突然炸開,是薄荷混著樟腦的衝,我聽見他悶哼了一聲。
白清歡的相機"哢嚓哢嚓"閃個不停,李婉兒的尖叫被她捂在手裏。
我扯出鐵絲,指甲幾乎要斷在裏麵。
定時器的數字跳到0532,後頸的灼痛讓我眼前發黑。
蘇璃的手按在我背上,她的體溫透過衣服傳過來,燙得像團火:"我擋著,你拆。"
兩點五十八分,鐵絲被我扯斷的瞬間,定時器的數字突然停了。
周慕白的怒吼從樓梯口炸響:"林默!"
我抓起炸藥塞進懷裏,蘇璃的香霧裹著我們往門外跑。
白清歡護著李婉兒先衝了出去,張老三在焚化爐前拚命按開關,屍油的味道混著焦味湧上來。
出了殯儀館大門,冷空氣灌進肺裏,我差點栽倒。
蘇璃扶住我,她的銀鈴撞得亂響:"周慕白追出來了。"
我回頭看,月白錦袍的影子在玻璃門後晃動,夜明珠的幽綠像雙眼睛。
手機在兜裏震動,又是條匿名短信:"晚上,他會來取剩下的炸藥。"
後頸的灼痛突然變成刺痛,我捂住脖子,指縫裏滲出血。
蘇璃的香霧變甜了,是玫瑰混著血的味道:"你受傷了?"
"百死咒......"我喘著氣,"又近了一步。"
白清歡跑過來,她的相機屏幕亮著,裏麵是周慕白的影子,周圍纏著黑色的霧氣。"他沒追出來。"她說,"可能去檢查炸彈了。"
李婉兒縮在她身後,終於不哭了,隻是發抖。
張老三從門裏探出頭,衝我們比了個"安全"的手勢。
我看了眼手表,兩點五十九分。殯儀館的掛鍾敲響了,當——當——
三點整,什麽都沒發生。
蘇璃的銀鈴突然輕響,她望著殯儀館的方向,嘴角勾了勾:"他發現炸彈被拆了。"
遠處傳來玻璃碎裂的聲音,周慕白的怒吼穿透夜色,像頭被拔了牙的狼。
我摸了摸懷裏的炸藥,還帶著餘溫。
蘇璃的手搭在我肩上,她的香霧裏混著股清甜的茉莉:"晚上,我們留在附近監視。"
我點頭,後頸的灼痛還在跳,可心裏卻鬆了口氣——至少這一次,我們贏了半招。
夜色漸深,殯儀館的燈全滅了,隻有周慕白的夜明珠還在裏麵幽幽發亮,像雙不肯閉上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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