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龍與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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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拉在黑暗中猛然睜開眼睛,心髒不正常地跳動著。窗外,黑湖的水輕拍著宿舍的玻璃,發出幽靈般的節奏。還不到黎明,斯萊特林女生宿舍的綠色帷幔在黑暗中顯得格外陰森。
就是今天了。
這已經是她已經第四次醒來了,每次都伴隨著同樣的念頭。清醒的瞬間,她的胃部立刻絞緊成一個沉重的結。今天,她將麵對一條——不,兩條匈牙利樹蜂龍。她會死在那裏嗎?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在德拉科的注視下?
德拉科。三天了,自從她告訴他關於穆迪教授和奪魂咒的事後,他就消失了。那天晚上,他的臉色變得如此嚴肅,然後匆匆離開,說要去找斯內普。從那以後,他就像從霍格沃茨蒸發了一樣。
莉拉翻了個身,把臉埋進枕頭裏。德拉科在哪?為什麽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消失?她直接去找了斯內普,那個總是陰沉著臉的魔藥教授用他那雙不可讀的黑眼睛盯著她。
"馬爾福先生在地牢的一個隔間裏製作一種極其特殊的魔藥,"他的聲音像絲綢摩擦過砂紙,"他不能被打擾。如果現在打開門,前功盡棄。"
莉拉差點脫口而出:但我明天就要死了!她咬住了舌頭。斯內普對她的痛苦漠不關心,就像他對所有學生的痛苦一樣。
床鋪對麵傳來一陣輕微的動靜。達芙妮也醒了,坐起身來,揉著眼睛。晨光剛剛開始透過湖水的過濾,投射出一種幽綠色的光芒。
"你醒了多久了?"達芙妮輕聲問,嗓音因睡意而略顯沙啞。
"不知道,"莉拉答道,盯著床頂的帷幔,"可能一小時?"
達芙妮滑下床,坐到莉拉身邊,床墊因她的重量而微微下陷。"你還好嗎?"
莉拉想嘲諷地笑,但嘴角隻是抽動了一下,然後崩潰了。眼淚不受控製地湧出,她咬住嘴唇阻止自己抽泣,但沒有用。這不像她——莉拉·萊斯特蘭奇不會在別人麵前崩潰,不會流淚。但是——
"我害怕,"她低聲承認,聲音破碎,"我怕我會死在那裏,再也見不到——"她的聲音哽住了,無法說出那個名字。
再也見不到德拉科。
達芙妮伸出手,輕輕擦去莉拉臉頰上的淚水。"你不會死的,"她說,語氣中帶著一種莉拉從未聽過的堅定,"你是我認識的最聰明、最強大的巫師之一。而且你有波特——他在這種事情上很有經驗。"
波特。莉拉幾乎想笑。哈利·波特,大難不死的男孩,她命運中詭異的夥伴。那個體內與她有著奇怪連接的男孩,那個她曾經想要殺死的男孩。而現在,他們將一起麵對死亡的考驗。
"德拉科還是沒有消息,"莉拉說,試圖聽起來漠不關心,但失敗了,"斯內普說他在製作什麽魔藥。"
達芙妮點點頭,手指輕輕梳理著莉拉的黑發。"他會回來的,"她說,"在你參賽之前。他不會錯過的。"
但如果他沒來呢?莉拉想,如果我死了,而最後一次見到他是在我們討論黑魔法的時候?那個想法像一把刀刺入她的胸口。
她曾以為自己不在乎死亡,但現在,想到再也見不到德拉科蒼白的臉和刻薄的笑容,再也不能看到他因她的話而惱怒的樣子,再也不能感受他嘴唇的觸感——這個念頭令她窒息。
"來吧,"達芙妮站起身,拉著莉拉的手,"我們去洗漱。你需要吃點東西。"
莉拉機械地起床,讓自己的身體完成熟悉的動作——穿衣、洗臉、刷牙。鏡子裏的女孩看起來像個陌生人,眼睛下方的黑眼圈,蒼白得近乎透明的皮膚,死氣沉沉的眼神。
這就是我死前的樣子,她想,像個該死的幽靈。
下樓時,公共休息室已經有幾個學生了。布雷斯和西奧多坐在壁爐旁,看到她們時抬起頭。布雷斯的表情難以捉摸,但西奧多的眼中閃過關切。
"德拉科還是沒消息,"布雷斯說,直接進入主題,"我今早試圖去地牢找他,但斯內普攔住了我。說什麽"幹擾會導致災難性後果"。"
莉拉點點頭,喉嚨發緊。她沒有說出口的是,昨晚她也嚐試過——在半夜溜到地牢,站在斯內普描述的那扇門前,手指幾乎觸碰到門把手。但最終,她轉身離開了。不是因為害怕斯內普的懲罰,而是因為一個更可怕的念頭:如果德拉科在為她做什麽,而她的自私毀了它呢?
"他會來的,"西奧多說,聲音平靜,"馬爾福不會錯過你的比賽。"
莉拉勉強笑了笑,但沒有回應。西奧多和布雷斯先帶著她的火弩箭去了場地,達芙妮堅持要莉拉去吃點東西。
大禮堂已經人聲鼎沸,興奮的談話聲和笑聲充斥著空氣。學生們熱切地討論即將到來的第一個項目,猜測勇士們將麵對什麽挑戰。莉拉和達芙妮走進去時,一些學生停下交談,轉向她們。莉拉能感覺到那些目光——有些好奇,有些敵意,有些則是毫不掩飾的幸災樂禍。
"不要理會他們,"達芙妮低聲說,引導莉拉走向斯萊特林長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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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拉機械地坐下,盯著麵前的食物。在桌子對麵,一個低年級男生對她指指點點,竊竊私語。莉拉突然有種衝動,想要跳起來,將盤子砸在那張八卦的臉上。你們期待看到血嗎?期待看到我被撕成碎片嗎?
她的目光越過大廳,落在格蘭芬多長桌上。哈利坐在那裏,看起來和她一樣蒼白,一樣沒有胃口。他似乎感覺到了她的注視,抬起頭,他們的目光相遇。
"吃點吧,"達芙妮輕輕推了推她的盤子,"你需要力量。"
莉拉強迫自己吃了一小塊吐司,但每一口都像灰塵。她想象著龍的利爪和火焰,想象著自己的身體被撕裂、被燒焦。她想象著德拉科坐在看台上,看著這一切發生。
不,她堅定地想,我不會讓他看到我失敗。
隨著時間推移,大禮堂逐漸清空,學生們興奮地前往比賽場地。莉拉仍然坐在那裏,時間似乎既緩慢又飛快地流逝。直到哈利走過來,站在她身邊。
"我們該走了,"他說,聲音溫和但堅定。
莉拉點點頭,和達芙妮緊緊擁抱後站起身。她感覺自己的雙腿變成了鉛,每一步都需要巨大的意誌力。他們穿過幾乎空無一人的大禮堂,腳步聲在高高的天花板下回蕩。
"你還記得計劃嗎?"哈利問,盡管他們已經討論過無數次。
"我記得,"莉拉回答,聲音出奇地平靜,"我們兩個都用飛來咒召喚火弩箭。"
哈利深吸一口氣,眼睛在晨光中閃閃發亮。"我先飛起來,吸引公龍的注意力。"
"然後我在空中給母龍放強光咒,"莉拉接上,回憶起他們之前的討論,"龍的眼睛對光特別敏感。"
"對,"哈利點頭,"一旦母龍離開巢穴,我就用迷惑咒分散它的注意力,你——"
"用防火咒和防火魔藥抵抗龍息,飛下去拿金蛋,"莉拉完成了句子,"聽起來簡單得可笑。"
"有用的計劃通常都很簡單,"哈利說,試圖聽起來輕鬆,但莉拉能聽出他聲音下的緊張。
這個計劃脆弱得令人心驚。但這是他們能想到的最好方案。莉拉沒有告訴哈利的是,她打算使用奪魂咒控製母龍——這是她從穆迪那裏學到的黑魔法。如果成功,她可以讓龍平靜下來,甚至可能暫時控製它。如果失敗……
如果失敗,我可能會陷入精神崩潰,而龍會把我燒成灰燼。
他們踏上通往場地的石階,每走一步,歡呼聲就更清晰一些。遠處,高高的看台圍繞著一個巨大的圍欄,時不時有龍的咆哮聲傳來,引起觀眾的驚呼。
"聽著,"哈利突然停下腳步,拉住她的手臂,"我知道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因為我,你根本不會被卷入這場比賽。"
莉拉驚訝地抬頭。"你認為這是你的錯?"
"我的名字被放進火焰杯,你的名字在背麵,"哈利苦澀地說,身後一群匆匆趕往賽場的學生從他們身邊經過,"這很明顯是針對我的,而你隻是…附帶傷害。"
莉拉聲音中帶著尖銳的諷刺。"波特,不是所有事都圍繞著你轉。也許這次是針對我的,而你才是附帶傷害。"
"也許吧,"哈利承認,然後直視她的眼睛,"但無論如何,我保證不會讓你出事。我不會讓你死的。"
"真是英雄主義。"
哈利沒有被她的諷刺激怒。相反,他看起來更加堅定,臉上帶著一種固執的表情,那種莉拉已經開始熟悉的、典型的波特式堅持。
"不,"他堅定地說,"這是…"他頓了頓,似乎在尋找合適的詞語,"這是關於你和我。我們一起被拖進了這場混亂。我們一起麵對。"
"如果計劃不順利,如果出了什麽問題,你就飛遠些…或者躲起來,"他說,"讓我來處理龍。"
莉拉看著他,震驚於他的天真。"你以為龍會讓我有躲藏的機會?"
"我會確保的,"哈利說,仿佛這是一個簡單的承諾,就像承諾借給她一本書或幫她完成家庭作業一樣。
"我不需要你為我犧牲,波特。"
"這不是犧牲,"哈利輕聲說,"這隻是...我想做的事。"
莉拉轉開視線,看向遠處的禁林。這就是為什麽她從來不理解格蘭芬多。他們的勇氣往往與愚蠢無異。但同時,她也不得不承認,哈利·波特的勇氣是真實的。他願意為她冒險,盡管她從未給過他任何理由這樣做。
但決定已經形成。如果她要死,至少要有尊嚴地死去。如果她要活下來,那就必須使用一切手段。
麥格教授在已經在帳篷外的空地上等待他們,麵容嚴肅。"波特,萊斯特蘭奇,跟我來。"
他們沉默地跟隨她穿過霍格沃茨的場地,秋日的陽光毫無溫度地照在他們身上。為比賽搭建的巨大看台已經坐滿了觀眾。歡呼聲和談話聲在空氣中回蕩,與她內心的寂靜形成鮮明對比。
我在哪裏學會的這種勇氣?她苦澀地想,在德姆斯特朗,在霍格沃茨,還是在那個該死的地下室裏,當我還是個孩子的時候?或許她根本就沒有勇氣,隻是麻木了,接受了死亡的可能性,就像接受了她一直以來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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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士帳篷已經搭好,帆布在微風中輕輕搖曳。麥格教授領他們到入口處,最後看了他們一眼。
"祝你們好運,"她說,聲音中帶著莉拉從未聽過的溫柔,然後轉身離開。
帳篷內部比外表看起來大得多,被分成幾個區域。其他勇士已經到了——塞德裏克·迪戈裏站在一個角落,神色緊張但鎮定;芙蓉·德拉庫爾坐在一張小凳子上,纖細的手指緊握在一起;維克多·克魯姆靠在一根支柱上,表情陰沉。
"啊,我們的最後兩位勇士!"盧多·巴格曼歡快地說,聲音刺耳地快活,"都到齊了,太好了!"
莉拉看著這個矮胖的男人,心中湧起一陣厭惡。他的快樂令人作嘔,好像這隻是一場愉快的遊戲,而不是可能導致死亡的挑戰。
"現在,讓我向大家解釋第一個項目,"巴格曼繼續道,"你們的任務是從龍那裏取回金蛋!是的,龍!每人一條,除了波特和萊斯特蘭奇——你們將共同麵對兩條龍,一公一母。這是對你們不尋常參賽情況的…調整。"
莉拉聽著這些她已經知道的信息,目光在帳篷內遊移。她在找一個不存在的人影——德拉科瘦削的身形,鉑金色的頭發。他為什麽還不來?
"你們將依次進入場地,"巴格曼說,舉起一個小袋子,"在這個袋子裏有你們將麵對的龍的微型模型。女士優先!"
他將袋子遞給芙蓉,她顫抖的手伸了進去,拿出一個威爾士綠龍的微型模型,脖子上標著數字2。
塞德裏克抽到了瑞典短鼻龍,編號1;克魯姆則是中國火球,編號3。
"波特,萊斯特蘭奇,"巴格曼轉向他們,"你們的挑戰是特別設計的,所以不需要抽簽。你們將麵對兩條匈牙利樹峰龍,編號4。"
他拿出兩個微型龍模型——它們比其他的更加凶猛,黑色的鱗片在燈光下閃爍,尖刺從背部伸出。微型龍噴出真實的火焰,對莉拉和哈利發出微小但充滿威脅的嘶叫。
莉拉盯著那兩個模型。匈牙利樹峰龍是所有龍種中最危險、最凶猛的之一。它們的火焰可以達到驚人的溫度,足以融化金屬;它們的尾巴上布滿尖刺,一擊就能將人刺穿;它們的智慧幾乎接近人類,狡猾而記仇。
"現在,"巴格曼愉快地說,"每條龍都守護著一個金蛋。你們的任務是取回這個蛋,不損壞它。這個蛋包含著關於第二個項目的線索。明白了嗎?"
所有人點頭。莉拉感覺自己的心跳在耳中轟鳴。
"很好!塞德裏克,當你聽到哨聲,就進入場地。其餘人等待自己的號碼被叫到。祝大家好運!"
巴格曼離開了帳篷,留下五個年輕人站在那裏,每個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沉默像一塊厚重的毯子籠罩著他們,隻有帳篷外觀眾的喧鬧聲和遠處的龍吼打破寂靜。
哨聲響起,塞德裏克深吸一口氣,挺直肩膀,走出帳篷。莉拉聽到觀眾的歡呼聲,然後是巴格曼魔法擴音的聲音開始解說。
帳篷裏剩下的四個人陷入緊張的等待。芙蓉的臉色蒼白如紙,雙手不停地整理長袍;克魯姆依然麵無表情,但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哈利站在莉拉身邊,手指緊張地摩挲著魔杖。
觀眾的驚呼和巴格曼的解說讓他們能夠大致了解塞德裏克的表現。從聲音判斷,他似乎成功了,盡管過程並不順利。
第二聲哨響,芙蓉挺直纖細的身軀,抬頭走出帳篷。帳篷內更加安靜了,隻剩下三個人。
莉拉無法控製地想象德拉科現在在哪兒——他在擔心嗎?在害怕嗎?
第三聲哨響,克魯姆沉默地點了點頭,大步走出帳篷。
現在隻剩下莉拉和哈利了。他們麵對麵站著,兩個被命運捆綁在一起的靈魂,兩個被迫麵對超出他們年齡的危險的孩子。
"你在害怕,"哈利靠近她,不是一個問題,而是一個陳述。
莉拉想否認,但沒有意義。他能感覺到她的恐懼,就像她能感覺到他的一樣。
"你也是,"她反擊。
"是的,"哈利出人意料地承認,"但不是為了我自己。"
莉拉感到一陣溫暖湧上心頭,不是她自己的情感,而是哈利的。他真的關心她,真的擔心她的安全。這種感覺既陌生又令人不安。
"我不需要你的關心,波特,"她語氣溫和下來,"我需要的是我們倆都能活下來。"
"別擔心,"哈利擠出一個安慰的笑容,"也許我就是被選中的,別忘了我是"大難不死的男孩"。"
莉拉回應了一個和哭泣一樣的笑容。
"準備好了嗎?"哈利輕聲問,聲音緊繃。
準備好麵對兩條龍?準備好可能死亡?準備好在全校麵前使用黑魔法?
"不,"她誠實地回答,"但這不重要,不是嗎?"
哈利微微點頭,理解她的意思。"我們會成功的,"他說,盡管他自己也不相信。
他們再次重複了計劃,盡管這毫無必要——過去三天裏,他們已經討論了無數次。但說出來似乎能給他們一種控製感,一種秩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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帳篷外,觀眾的歡呼聲和巴格曼的解說表明克魯姆也成功了。很快,就輪到他們了。
莉拉的手指在長袍口袋裏找到了魔杖,握緊它,感受著木頭的紋理。
該死,我不應該在乎。她突然想,如果我死了,至少這一切就結束了。沒有更多的噩夢,沒有更多的聲音,沒有更多的恐懼。
但即使這樣想,她的心仍然背叛了她,跳動著一個名字:德拉科,德拉科,德拉科。
突然,她聽到一個微弱的聲音從帳篷外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低聲喊她的名字。
"莉拉!這裏!"
她猛地轉頭,朝聲音的方向看去。
莉拉猛地轉向聲音來源,帳篷厚重的布料上有一道手掌寬的縫隙,一縷陽光穿透進來,照亮了塵埃漂浮的空氣。她彎下腰,眯起眼睛向外望去。
德拉科蒼白的臉出現在視野中,緊貼著帳篷的縫隙。不,不僅僅是蒼白——他看起來簡直像個該死的幽靈。眼下掛著深重的黑眼圈,頭發淩亂地貼在前額,往日一絲不苟的校袍皺得像被巨人踩過。
"莉拉!"德拉科低聲喊道,聲音嘶啞,"感謝梅林,我找到你了。"
那一瞬間,三天的擔憂和恐懼在莉拉胸中迅速轉化為滾燙的憤怒。她想同時揍他和擁抱他,但兩者都做不到。
她飛快地湊近縫隙,幾乎在尖叫:"你去哪兒了?三天,德拉科。三天!一聲不吭就消失,甚至沒有留張該死的紙條?我以為你——"
外麵傳來震耳欲聾的歡呼聲,打斷了她的話。克魯姆一定完成了任務。哨聲很快就會響起,叫她和哈利出場。時間幾乎耗盡了。
"我沒找到你,"德拉科匆忙解釋,"我去了斯內普的實驗室——"他停頓了一下,喘著氣,像是跑了很長一段路,"聽著,沒時間了。"
莉拉注意到他的手在顫抖,上麵都是黑色的痕跡,可能是魔藥殘留。那雙總是刻薄嘲諷的灰眼睛現在布滿血絲,卻異常明亮,看起來像個瘋子。
"拿著這個,"德拉科從長袍內側口袋中取出一個小小的水晶瓶,瓶中液體呈現出深沉的翡翠綠色,內部閃爍著銀色光點,"是蛇之心魔藥。它會幫助你控製……那個咒語的反噬。保護你的精神,壓製情緒波動。"
他將瓶子從縫隙中艱難地遞過來,莉拉接過時,他們的手指短暫相觸。他的皮膚冰冷,莉拉感到胸口一陣疼痛。
"有效期隻有十五分鍾,"德拉科急促地說,"必須在施咒前立刻喝下。副作用是感官和情緒會部分麻木,但能保持神智清醒。"
莉拉低頭看著瓶子,內心湧起一股奇異的溫暖。在她告訴德拉科穆迪教她的事後,他第一時間就想到了保護她。不是譴責她使用黑魔法,不是試圖阻止她,而是想方設法幫助她保護她的安全。
莉拉盯著小瓶,喉嚨突然發緊。她想說謝謝,想說對不起,想問他是否會為自己擔心。但時間流逝的壓力像毒蛇一樣纏繞著她的心髒。外麵,觀眾的聲音變得更加嘈雜,評委可能正在打分。
"如果我死了怎麽辦?"這句話脫口而出,比她預想的更加脆弱,更加赤裸。
德拉科的眼睛在縫隙的陰影中閃爍。"你不會死,"他堅定地說,聲音低沉但,"你會活著回來,莉拉。答應我。"
這不是問題,而是命令,一個典型的馬爾福式要求。可笑的是,這恰恰是莉拉此刻需要的——不是憐憫,不是恐懼,而是確定,是篤信。
不遠處,巴格曼的聲音通過魔法擴音宣布克魯姆的得分。莉拉知道下一刻哨聲就會響起,召喚她和哈利進入場地。
"我會喝下它的,"她說,將小瓶緊握在手中,感受到玻璃中的暖意,"感覺像是作弊。"
德拉科幾乎笑了,那個熟悉的傲慢神情回到了他疲憊的臉上。"斯萊特林從不作弊,我們隻是充分利用資源。"
帳篷外突然有人喊道:"嘿!你!離開那裏!"大概是守衛發現了德拉科。
德拉科迅速將臉靠近縫隙,莉拉感覺到他的呼吸拂過她的臉頰。
"活著回來,莉拉。"他低聲說。
德拉科的嘴唇匆忙地印在她的額頭上。那觸碰短暫得如同羽毛拂過,卻帶著一種孤注一擲的絕望。
"答應我,"德拉科急促地說,然後莉拉聽到腳步聲匆忙離開,帳篷縫隙間的光線恢複如常。
哨聲尖銳地響起,刺穿了空氣。
"莉拉,該我們了。"哈利站在她身後說。
莉拉緩緩站起身,將魔藥瓶放入長袍內側口袋,緊貼著心髒的位置。她感覺到某種力量從胸口蔓延至全身——不是勇氣,不是自信,而是一種比恐懼更強烈的東西。
德拉科幾乎耗盡自己,隻為在她與死亡之間築起一道屏障。而她,莉拉·萊斯特蘭奇,絕不會讓那成為徒勞。
莉拉轉向哈利,看到他站得筆直,綠眼睛中閃爍著那種她已經熟悉的決心。他隻有一個簡單但堅定的承諾:他會確保她活著。奇怪的是,那種格蘭芬多式的盲目自信此刻卻令人感到安心。
一個給了她對抗黑暗的武器,一個給了她麵對光明的理由——盡管她自己也說不清那理由具體是什麽。
"走吧,"她對哈利說,聲音出奇地平靜,"讓我們去會會那些該死的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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