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龍之試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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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利和莉拉踏出勇士帳篷的那一刻,世界仿佛變成了一個巨大的聲音漩渦。歡呼聲、尖叫聲、腳步踏擊看台的雷鳴般的震動,從四麵八方向他們湧來。莉拉的眼睛在刺眼的陽光下眯起,心髒在胸腔裏不規律地跳動。
    然後她看見了它們。
    兩條匈牙利樹峰龍蹲踞在競技場中央,它們的存在似乎讓整個空間都扭曲了。黑色的鱗片在陽光下泛著金屬般的冷光,背脊上的尖刺如同一排小型劍刃,每一根都能輕易刺穿一個成年巫師。那對翅膀——梅林啊,那對翅膀足有小房子那麽大,薄如蝙蝠翼的皮膜下,青筋般的血管清晰可見。
    兩條龍的中間是一個堆滿岩石的凹陷處——龍巢。莉拉可以看到幾個金色的東西閃閃發光,那就是他們的目標。她的目光掃過那個更大的龍——母龍,盤踞在巢穴上,琥珀色的眼睛警惕地掃視著四周,不時從鼻孔中噴出兩縷黑煙。
    另一條稍小的公龍,則在巢穴周圍踱步,尾巴在地麵上劃出深深的溝壑。
    巴格曼的聲音通過魔法擴音,在競技場上空回蕩:"女士們先生們!現在請歡迎我們最後的兩位勇士——霍格沃茨的哈利·波特和莉拉·萊斯特蘭奇!他們將共同麵對兩條匈牙利樹峰龍!"
    空氣中彌漫著塵土和一種刺鼻的硫磺味——龍息的氣味。莉拉的胃部緊縮成一個小球。
    如果德拉科在看台上呢?她突然想到,他看起來一定糟透了,我希望他不會目睹我被燒成灰燼。又或者,如果我死了,他會為我哭泣嗎?這會成為他人生中的創傷嗎?
    她不確定這些念頭是關心還是自私。可能兩者都有。
    "準備好了嗎?"哈利低聲問,聲音在巨大的背景噪音中幾乎聽不見。
    "從來沒有,"莉拉誠實地回答,手指在長袍口袋裏握緊了魔藥瓶。
    他們幾乎是同時舉起了魔杖。
    "火弩箭飛來!"兩個聲音融為一體。
    魔法在空氣中震顫。莉拉的目光鎖定看台的一個特定位置——那裏,達芙妮、布雷斯和西奧多緊張地站著,她的火弩箭就放在他們身邊。一道金紅色的光芒從那個方向射來,與此同時,另一道相似的光芒從勇士帳篷方向飛出——哈利的掃帚。
    兩把掃帚在空中劃出優美的弧線,同時降落在他們手中。莉拉感覺到火弩箭的木柄在她掌心震動,仿佛有自己的脈搏。
    場下爆發出一陣驚歎聲——顯然,召喚飛天掃帚這個主意相當出人意料。
    "記住計劃,"莉拉對哈利說,聲音比她預想的更加鎮定,"別死。"
    哈利點點頭,翻身跨上掃帚。莉拉也騎上了火弩箭,感受著那熟悉的木柄觸感。
    沒有更多的話語,哈利猛地向上躥升,直衝雲霄,同時從魔杖尖端射出一連串明亮的紅色火花——故意引起注意。
    公龍的反應幾乎是立竿見影。那個龐然大物抬起巨大的頭顱,盯著空中那個渺小的人影,眼中的瞳孔收縮成細縫。它咆哮著,聲音像是要撕裂天空。它那血盆大口張開,噴出一股龍息——像是地獄之火,在日光下泛著詭異的藍紫色調。莉拉從未見過這種顏色的火焰。
    哈利!莉拉的心跳漏了一拍,抬頭望去。哈利的身影在空中劃出一道迅捷而刁鑽的弧線,他沒有絲毫多餘的動作,隻是身體微微向左傾斜,緊接著一個快得讓人看不清的旋身——火焰幾乎擦過他的掃帚尾部,隻在尾枝上留下一縷青煙。觀眾席炸了鍋,尖叫聲此起彼伏。
    他沒停下。哈利猛地上躥,直插雲霄,完美地執行著他們的計劃。誘餌。危險吸引者。愚蠢的格蘭芬多英雄主義。可這一次,莉拉感激這種特質。
    公龍完全被激怒了,它展開巨大的翅膀騰空而起——衝擊波!地麵震動,塵土飛揚。莉拉不得不眯起眼睛,袍子在突如其來的氣流中獵獵作響。
    計劃奏效了,公龍完全忽視了莉拉,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個更具挑釁性的目標上。它衝向高空,追逐哈利的身影。
    計劃的第一步,成了。 莉拉吐出一口氣,天空是哈利的領地。他在那裏如魚得水——不,如鳥歸林。急轉、俯衝、爬升,每一個動作都那麽自然。公龍被引得越來越遠。遠離巢穴。遠離她。
    莉拉的心暫時放了下來,她的注意力回到地麵。母龍仍守護著巢穴,但它的視線不時飄向天空。她被分心了。機會來了。
    莉拉輕踢一下,火弩箭平穩上升。她貼著地麵飛行,緩慢靠近,每一寸移動都小心翼翼。
    母龍的視線轉過來了——那雙琥珀色的眼睛,瞳孔收緊成一條縫。低沉的咆哮從它喉嚨深處滾出,像是隆隆的雷聲。它的尾巴猛地抽在地上,石塊飛濺。它沒有立刻攻擊,但每一塊鱗片下的肌肉都緊繃著,隨時可能發動致命一擊。
    莉拉死死抓住掃帚柄,讓自己平穩懸停。就是現在!她舉起魔杖,對準那對琥珀色的龍眼。
    "強光閃耀!" 她厲聲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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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莉拉在咒語的尾音處加入了一個特殊的變調——一個她從禁書裏學來的小把戲,能將基礎的強光咒威力催發到極致。
    魔杖尖炸開了。不是普通強光咒那種和善的光亮,而是刺眼的亮,像是有人在競技場中央點燃了一顆小太陽。莉拉本能地閉上眼。
    觀眾席炸了鍋。
    "我的眼睛!"
    "看不見了!"
    另一個聲音抱怨。幾百個人同時詛咒著她的名字。
    母龍的反應更加激烈——那聲尖嘯幾乎撕裂了莉拉的耳膜。龐大的龍頭猛地後仰,就像被無形的拳頭擊中。它的翅膀本能展開,試圖遮蔽那不可能遮蔽的光亮。
    成功了!莉拉的心髒狂跳,胸口發燙。德拉科,你看到了嗎?
    但她的勝利隻持續了幾個心跳的時間。
    強光開始消退,莉拉的希望也隨之褪色。她眨著眼,難以置信地看著下方。母龍——那該死的匈牙利樹峰,竟然已經適應了光線,警覺地抬起頭,直直盯著她。
    那龐然大物徹底暴怒了,鱗片豎起,警惕性提高了十倍。它的血盆大口張開,莉拉看見了喉嚨深處那抹致命的橙紅光芒在翻湧、在聚集——龍息。
    "該死的!"
    莉拉一把拉起掃帚,在本能驅使下向左猛衝。熾熱的龍息從她剛才懸停的位置呼嘯而過。那熱浪即使隔著這麽遠,莉拉都感覺自己的眉毛快被烤焦了。
    她不斷盤旋,環繞著巢穴尋找縫隙。但每次嚐試接近,母龍都會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反應——要麽是一道足以融化石頭的龍息,要麽是那條布滿尖刺的尾巴橫掃而來。無用。她的強光咒戰術完全失效了,隻是激怒了這個龐然大物,而非使它畏縮。
    觀眾席上嗡嗡作響。巴格曼那刺耳的聲音飄來:"看來萊斯特蘭奇小姐的戰術遇到了麻煩!這頭母龍出乎意料地頑強!"
    頑強?莉拉咬緊牙關,這是一頭該死的匈牙利樹峰龍,"頑強"大概是世界上最輕描淡寫的形容。
    她看了一眼遠處的天空。哈利仍在與公龍周旋,那條龍似乎完全沉浸在追逐中,距離巢穴越來越遠。至少計劃的這部分仍在順利進行。
    她的部分?徹底失敗。
    "嘶——"她險些撞上又一道龍息,掃帚尾部被擦中,木頭發出令人作嘔的焦糊氣味。焦木味和頭發燒焦的臭味混在一起。
    我該怎麽辦?那種冰冷的恐懼從後背爬上來。無法接近巢穴,無法碰到金蛋。時間在流逝。哈利會疲憊,公龍可能失去興趣,一切都會...不,不能這樣想。一旦公龍返回巢穴,她和哈利將麵對兩條暴怒的龍。毫無勝算。
    莉拉的手指碰到了長袍口袋裏的魔藥瓶。德拉科熬了三天三夜的蛇之心。
    我還有一條路——她的喉嚨發緊——一條危險的路。
    左前臂隱隱作痛,她能感覺到那蛇形胎記在皮膚下蠕動,仿佛活了過來。
    穆迪教授的聲音在她腦海中回響:"有時,萊斯特蘭奇小姐,生存比道德更重要。你的家族明白這一點。"
    她想起穆迪的話,關於奪魂咒能否控製動物。
    "當然,"他回答,"事實上,控製動物比控製人類容易得多。它們的意誌更簡單,更原始。但魔力越強大的生物,越難控製。"
    一條成年匈牙利樹峰龍?莉拉不確定這是否可能。但她別無選擇。
    她飛到一個相對安全的高度,確保母龍在自己的視線內。然後,她迅速從口袋中取出那個翡翠綠的小瓶。陽光透過水晶般的瓶壁,照亮了內部閃爍的銀色光點。
    原諒我,德拉科,她想,我要用黑魔法了。你辛苦製作的魔藥不會白費。
    拔開塞子,莉拉毫不猶豫地將冰冷的液體一飲而盡。
    魔藥的效果幾乎是瞬間發作的。一股極致的冰冷感從喉嚨蔓延至全身,仿佛她的血液突然結了冰。莉拉幾乎失去了平衡,火弩箭在空中搖晃了一下。
    然後,奇怪的事情發生了。恐懼消失了。擔憂消失了。甚至對德拉科的思念也消失了。所有情緒如同退潮般從她身上抽離,留下的是一種冰冷、精確的邏輯和目標感。
    世界的色彩似乎變得黯淡,聲音變得遙遠而模糊。莉拉知道觀眾仍在喊叫,知道巴格曼仍在解說,但這些都變成了背景噪音,無關緊要。她的感官變得遲鈍,但思維卻異常清晰。
    金蛋。
    龍。
    奪魂咒。
    世界突然變得如此簡單。三個元素。三個焦點。其他一切都消失了。
    莉拉調整坐姿,穩住掃帚。她的動作不再緊張,不再慌亂。心跳變慢。呼吸平穩。她能聽見血液在血管中流動的聲音,冰冷。平靜。如同黑湖結冰的表麵。
    這不過是另一個障礙。這句話浮現腦海。沒有恐懼。毫無猶豫。純粹的行動。
    她的手指握緊魔杖,指向那頭龐然大物——
    "魂魄出竅!"
    聲音從她口中溢出,她幾乎認不出那是自己的嗓音。平靜得可怕。冰冷得徹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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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火花,沒有閃光,沒有任何華麗的魔法效果。隻有...某種東西...從魔杖尖端滲出,像蜘蛛吐絲,無色無形,卻真實存在。莉拉感到那根絲線——不,那道繩索——從她的頭腦深處延展,蜿蜒前行,纏向下方那個鱗片覆蓋的頭顱。
    連接建立。然後——
    撞牆。
    莉拉猛地抽氣。不是物理上的衝擊,是精神層麵的。龍的意誌如同一堵野蠻原始的牆。沒有技巧,隻有本能的抵抗。母性、憤怒、恐懼交織。那力量把她彈開,一陣刀割般的頭痛襲來,她的視野邊緣開始發黑。
    不。一個冰冷的聲音在她腦海中堅定地說,我不會失敗。
    她把全部注意力壓向那個抵抗點。她能感覺到龍的意誌——原始,強大,但...簡單。本能驅使的保護欲。缺乏人類意誌的層次性,缺乏複雜思維能力。隻有簡單的渴望:保護,活下去,抵抗。
    莉拉額頭冒出冷汗,後背濕透了長袍。她沒有退縮。魔藥在血管中奔流,冰封一切情緒,她的思維像極地冰川般冷靜透徹。鑽石切割鑽石。意誌對抗意誌。
    離開,她命令那個野蠻的意識,離開巢穴。現在。
    啪!
    母龍的抵抗突然崩潰,像繃到極限的琴弦猛地斷裂。莉拉的世界天旋地轉,一陣刺骨的眩暈後——古怪的感覺襲來。雙重感知。她同時存在於兩個身體中。自己的,還有那個...龐然大物的。龍的每塊肌肉,每次呼吸,甚至那顆巨大心髒的搏動——全都如同她自己的一般清晰。
    下方,母龍僵住了。那雙琥珀色的眼睛突然失去焦點,凶光消退,變得茫然空洞。它停止了噴火,停止了甩尾,隻是...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整個競技場屏住了呼吸。幾百個人同時陷入難以置信的沉默。巴格曼甚至忘了解說,麥克風裏隻傳出他困惑的喘息聲。
    莉拉稍稍飛近,魔杖紋絲不動地指向龍。
    起來,她在腦海中命令,離開你的巢穴。現在。
    母龍動了。緩慢、笨拙地站起身,動作像是被無形繩索牽引的木偶,毫無優雅可言。它邁出一步,停頓,又是一步——離開了一直死守的巢穴。
    觀眾席炸開了鍋。巴格曼的聲音再次響起,幾乎壓抑不住顫抖:"梅林的胡子啊!難以置信!萊斯特蘭奇小姐似乎用某種方式——控製了那條龍!三十年解說生涯,我從未...從未見過這樣的事情!"
    聲音從遠處傳來,變得模糊不清。莉拉幾乎聽不見。每一絲注意力都傾注在控製上。比她想象的艱難得多——龍的意識不停掙紮,試圖反抗,她必須源源不斷地壓製。
    站在那裏,她近乎痛苦地命令,不準動。
    母龍停住了,距巢穴幾米遠,但莉拉能感覺到——它心中的憤怒像火山般沸騰。這種控製維持不了太久。
    她急速下降,接近無人看守的巢穴。金蛋在那兒,在石塊和...什麽東西中間閃著光。
    當她接近時,莉拉瞥見了什麽。不隻有金蛋。還有...真龍蛋。巨大的,帶著暗紅色斑紋的卵,散發著溫暖。她盯著其中一枚,幾乎能看到裏麵有什麽在搏動。
    那是一顆正在即將破殼的龍蛋。即使在魔藥的麻木影響下,震驚仍刺透冰封的情感。她不是在守護比賽道具,她在保護自己的孩子。
    為什麽強光咒對它效果甚微,為什麽它如此堅決地守護巢穴,不惜以命相搏。
    它在保護自己未出生的幼崽。
    莉拉懸停在巢穴上方,俯視著那些蛋。在魔藥的影響下,她應該對此毫無感覺,但不知為何,微弱的同情和理解滲透進她被凍結的情感中。
    這些混蛋,利用了正在孵蛋的母龍。這太殘忍了。她想
    但沒時間了。她伸手抓住金蛋,格外小心地避開真蛋。金蛋比想象中重的多,光滑的金屬觸感冰涼。
    就在這時,她感到魔藥效果開始消退。也許對母龍的憐憫讓她的情感湧回。她對龍的控製開始搖搖欲墜。
    是時候離開了,她握緊金蛋,調轉掃帚準備飛離。
    啪!
    猝不及防!母龍的意誌猛烈反抗,掙脫了她的控製。這種斷裂如同一根橡皮筋猛然彈回,莉拉的頭痛瞬間加劇,眼前一片黑暗。險些從掃帚上摔下來。
    母龍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眼中的茫然消失,重新被憤怒和恐懼填滿。它看到自己的巢穴被侵入,幼崽受到威脅,徹底失去了理智。
    "莉拉,小心!"遠處傳來哈利的喊聲。
    莉拉回過神來,看到母龍張開血盆大口,喉嚨深處亮起橙紅色的光芒。沒有時間思考,她本能地向一側猛地拉掃帚,同時抱緊金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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