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歸墟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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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軒抱著昏迷的蘇婉兒墜入歸墟時,看見海水倒懸成蒼青色天穹。無數沉船殘骸凝固在琥珀狀的水體中,桅杆上掛著尚未腐爛的旌旗——竟是大破滅時代前七十二仙宗的標識。遠處黑色旋渦中,半具鯤屍正在被透明蠕蟲蠶食,每啃食一寸血肉,便吐出一顆星辰。
"這是歸墟的胃。"蘇婉兒突然睜眼,瞳孔中流轉著星圖,"我們正在被消化成時空的殘渣。"她指尖點在量天尺缺口處,鯨屍肋骨突然炸開通道,露出內部由血管交織成的宮殿群,簷角懸掛的卻不是燈籠,而是一顆顆跳動的心髒。
宮殿地麵是半透明的胃膜,每走一步都浮現記憶碎片。林軒看見秦無痕在階梯崩塌前,將黑玉鑰匙插入自己顱骨;蘇婉兒瞥見某個前世身被釘在量天尺上,銀血澆灌著魔尊王座。當他們踏進主殿時,梁柱間的筋絡突然收縮,殿內上千麵銅鏡同時映出林軒被萬劍穿心的畫麵。
"小心鏡淵!"蘇婉兒拋出三枚星釘,釘尖卻在觸及鏡麵的瞬間調轉方向。鏡中走出七個林軒,每個都帶著不同死狀:有被天命輪盤反噬成骷髏的,有墮魔後自斷心脈的,最中央那個渾身纏繞鎖鏈,手中提著蘇婉兒的頭顱。
量天尺突然自行分解,碎片嵌入七個鏡像的眉心。真正的林軒感到三百六十處穴位同時刺痛,前世修習過的功法瘋狂湧入識海。他並指斬向中央鏡像,劍氣卻穿過虛空劈開了宮殿穹頂——露出埋藏在鯨骨深處的龍塚。
九具龍屍呈環狀懸浮,龍角纏繞著刻滿仙魔符文的鎖鏈,共同禁錮著一口玉棺。當蘇婉兒的銀血滴在玉棺上時,棺蓋浮現出九幽之鑰的浮雕,而鑰匙孔竟是林軒胎記的形狀。
"原來你才是最後一把鑰匙。"魔尊的聲音從龍屍口中傳出,最年邁的青龍突然睜開隻剩窟窿的眼眶,"不,應該說...你們本就是一體雙生的鑰匙。"
龍塚開始旋轉,每轉一圈便年輕千歲的青龍陸續蘇醒。它們噴吐的不再是龍息,而是不同時代的破碎場景:洪荒時期仙人采補龍脈,上古大戰龍族被煉成兵器,直到三百年前最後一條真龍被剝皮抽筋...
蘇婉兒突然躍上玉棺,量天尺殘片割開手腕。銀血在棺麵畫出大周天星辰陣,九具龍屍同時發出悲鳴,逆鱗處浮現出鑰匙虛影。林軒的天命輪盤自動分解,化作利刃刺入自己丹田,挖出的金丹上赫然刻著"歸墟"二字。
"以吾道果,祭爾自由。"他將金丹拍入玉棺,青龍逆鱗應聲炸裂。第九把青銅鑰匙破棺而出的刹那,魔尊的狂笑震落萬千龍鱗:"好!好!九鑰齊聚,該讓這出戲落幕了——"
玉棺中飄出的不是屍體,而是一卷竹簡。當林軒展開泛黃的"天帝罪己詔"時,浩蕩威壓險些碾碎他的神魂。詔書上的每個字都在泣血,揭露著仙界最黑暗的秘密:
原來所謂九幽之亂,不過是天帝為突破境界設的殺局。魔尊本是他斬出的惡屍,十世輪回皆未收集足夠怨氣。而林軒與蘇婉兒,正是天帝親手捏造的"鑰匙人偶"。
竹簡末端突然伸出白骨手爪,攥住蘇婉兒的脖頸。林軒的天命輪盤不受控製地飛向竹簡,卻在融合瞬間迸發青光——輪盤核心處藏著的,竟是半枚染血的龍牙。
"現在,該物歸原主了。"青龍骸骨突然開口,坍塌的龍塚凝聚成青年模樣。他拔下林軒一根肋骨煉成劍,劍鋒所指處,歸墟的海水開始倒灌天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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