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韌將幽魂花小心收入玉盒，用符籙封住玉盒。
    三天後，竹韌推開墨竹居洞府大門時，林紅袖正倚在矮榻上喝茶。
    “收獲如何？”她頭也不抬地問道，指尖輕輕摩挲著茶盞。
    竹韌將三個劫劍宗儲物袋扔在矮幾上，發出沉悶的撞擊聲：“遇到幾個劫劍宗的人劫道些。”他取出封存幽魂花的玉盒，盒身還帶著森林中的寒氣，“倒是這個，費了些功夫。”
    林紅袖終於抬眼，接過玉盒。她揭開符籙的刹那，幽藍光芒映亮了她清冷的麵容：“三百年份的幽魂花，品相不錯。”
    “能煉什麽？”竹韌倒了一杯茶。
    林紅袖轉動茶盞“幽魂丹，服之可壯大神識。”她突然皺眉，“但缺一味主藥，月華露。”
    赤焰城中央廣場人頭攢動，一年一度的拍賣盛會即將開始。竹韌站在人群邊緣，目光掃過廣場上那座臨時搭建的三層朱紅色木樓。樓前懸掛著“赤焰城拍賣會”的金字招牌，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檢查過了，沒有劫劍宗的人盯梢。”林紅袖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她今日扮作一個麵容普通的青年男子，連氣息都偽裝得毫無破綻。
    竹韌微微點頭“一會進場以後，我們分開坐，裝著不認識。”
    “月華露雖稀有，但並非頂級寶物，應該不會引起太大爭奪。”林紅袖壓低聲音，“重點是別暴露身份。”
    拍賣樓前，兩名築基期守衛正在查驗入場資格。竹韌和林紅袖分別出示了提前購置的入場玉牌，順利進入一樓大廳。廳內擺放著數百張紅木椅，已有七成坐滿。他們分別選了離得比較遠的後排位置坐下，靜待拍賣開始。
    “聽說這次有化神期修士寄賣的寶物。”竹韌前排兩個修士竊竊私語。
    “噓，小聲點！據說是從黑風崖流出來的。”
    看來五大化神在黑風崖一無所獲後，開始懷疑寶物已被人帶出，這才在各地拍賣行暗中查探。
    隨著一聲清脆的鍾鳴，拍賣正式開始。前十幾件都是普通丹藥和法器，競價不溫不火。竹韌耐心等待著，直到第二十三件拍品被端上展台。
    “接下來是三十滴月華露，采自北冥寒淵的月影花。”拍賣師揭開水晶瓶上的紅綢，瓶內液體泛著珍珠般的光澤，“起拍價五千魔石。”
    竹韌剛要舉牌，門口突然傳來銀鈴脆響。整個會場霎時安靜，修士們紛紛低頭。金色長裙掠過紅毯，劫無月腰間的銀鈴隨著她的步伐叮當作響。
    “少宗主親臨，蓬蓽生輝。”拍賣師額頭滲出冷汗，“給您安排頂層雅座。”
    “不必。”劫無月目光掃過全場，在竹韌身上停留片刻，“本小姐今日心情好，就想坐大廳。”她徑直走向竹韌前排的空位。
    “五千五！”前排修士顫聲開價。
    “六千。”竹韌沉聲道。
    劫無月突然輕笑：“一萬。”
    場內一片嘩然。月華露市價不過八千魔石，這分明是惡意抬價。
    竹韌突然收起號牌，對著劫無月拱手一笑：“少宗主豪氣，在下甘拜下風。”
    劫無月冷笑道：“怎麽，這就放棄了？”
    “囊中羞澀罷了。”竹韌尷尬的一笑。
    拍賣師擦著汗連敲三下木槌：“一萬魔石成交！恭喜少宗主！”
    劫無月盯著侍者呈上的水晶瓶，突然屈指一彈，瓶子劃過弧線落在竹韌懷裏：“賞你了。”
    滿座嘩然中，竹韌穩穩接住水晶瓶。他抬頭時，那道金色身影已消失在拍賣場大門外，唯有銀鈴聲餘韻嫋嫋。
    “這女人……”竹韌拿著水晶瓶若有所思。
    赤焰城城南地火塔地下九層的煉丹室內，林紅袖盤坐在丹爐前，雙手掐訣，指尖流轉著魔氣。丹爐下方，地火熊熊燃燒，將整個房間映照得通紅。
    竹韌站在一旁，目不轉睛地盯著丹爐。他能感受到爐內那股奇異的力量正在融合，幽魂花的靈性與月華露的月華之力交織在一起，形成一種全新的能量波動。
    “凝！”
    林紅袖突然輕喝一聲，雙手結印。
    丹爐劇烈震動，爐蓋被一股無形力量頂起，三十道幽藍色光芒從爐中飛出，在空中盤旋。林紅袖迅速取出早已準備好的玉瓶，手訣一變，那些光芒便如乳燕歸巢般飛入瓶中。
    “成了。”林紅袖長舒一口氣，額頭已布滿細密的汗珠。她將玉瓶遞給竹韌，“每十日服食一顆，連續三百日，你的神識能增強一成。”
    竹韌接過玉瓶，隻見瓶中三十顆龍眼大小的丹藥靜靜躺著，通體幽藍，表麵有星光般的紋路流轉。
    林紅袖抬頭看向竹韌，“你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竹韌沉吟片刻：“我想去一趟北冥寒淵。”
    “北冥寒淵？”林紅袖眉頭一皺，“那裏是極陰之地，尋常修士靠近都會被寒氣侵蝕經脈。你去那裏做什麽？”
    “萬年寒鐵。”竹韌解釋道，“我查閱典籍，發現北冥寒淵深處產有一種特殊的寒鐵，若能取得，可以請煉器大師打造一對拳套。”
    林紅袖盯著竹韌看了許久，突然說道：“我陪你去。”
    “不行。”竹韌搖頭，“你現在需要靜養，融合真龍血脈才是首要之事。何況赤焰門那邊……”
    “我會告假一個月。”林紅袖打斷他，“就說回鄉探親。”她起身走出煉丹室，“三日後出發。”
    竹韌看著她的背影，欲言又止。他知道林紅袖一旦決定的事，很難改變。
    三日後清晨，兩道身影悄然離開赤焰城，向北禦劍而去。
    飛行途中。
    “你的真龍血脈融合得如何了？”竹韌問道。
    林紅袖目視前方：“融合得很好。”她側頭看了竹韌一眼，“萬年雷擊木確實有效，很符合預期的進程。”
    竹韌點點頭，沒有多言。兩人一路向北，穿越茫茫群山，氣溫逐漸降低。五日後，他們來到一片被冰雪覆蓋的山脈前。
    “前麵就是北冥山脈。”林紅袖指著遠處巍峨的雪山，“寒淵在山脈最深處。”
    兩人降下飛劍，改為步行。隨著深入，寒氣越來越重，呼出的氣息瞬間凝結成冰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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