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絕地反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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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赤霄的箭矢撕裂海霧,腐魂毒氣凝成萬千鬼麵,將淩燼逼至礁石死角。
    “弑天者,你的命該到此為止了!”赤霄的幽冥之瞳泛起癲狂,蝕骨弓拉至滿月,箭尖淬著歸墟黑炎,“這一箭,送你見玄機子!”
    淩燼的後背抵在冰冷的礁石上,右臂青紋已攀至耳後,逆鱗之力在血脈中沸騰如熔岩。他瞥向匍匐在暗處的猙獸,獸瞳中混沌的豎瞳忽地閃過一絲金芒——那是血契共鳴的征兆。
    “猙——”淩燼以劍劃掌,血珠濺入海水,“吞了這幽冥火!”
    猙獸的五尾驟然暴起,暗流中的海水凝結成冰牆,硬生生截住赤霄的致命一箭。黑炎撞上冰牆的刹那,獸軀如鬼魅般躍出,利爪撕開毒霧,一口咬住箭矢!赤霄瞳孔驟縮——那畜生竟在吞噬幽冥之力!
    “不可能……猙獸早已墮魔!”赤霄暴退數丈,蝕骨弓連發三箭,箭箭直取猙獸額間逆鱗。
    淩燼的冷笑混著浪濤聲傳來:“墮魔的畜生,才最懂怎麽咬死主子!”
    三百年前,南荒獸潮。
    赤霄的記憶如毒蛇噬心。那時他還是天劍閣首席弟子,與摯友墨羽並肩血戰。直到幽冥珠嵌入丹田的瞬間,他親手斬下墨羽的頭顱,耳邊回蕩著九幽的低語:“想要力量,就得學會背叛……”
    此刻,猙獸的嘶吼將他拉回現實。這凶獸的鱗片在吞噬幽冥火後泛起暗金紋路,五尾掃過之處,黑炎竟反噬其主!一名殺手躲閃不及,被自己的腐魂毒燒成枯骨。
    “結陣!先殺那畜生!”赤霄怒吼,三十六名殺手結成“九幽噬魂陣”,噬魂幡攪動冤魂,海麵騰起滔天黑浪。
    淩燼的赤瞳驟然收縮——陣眼處浮出一枚血色令牌,正是操控幽冥傀儡的“神罰令”!
    “白璃!”他縱身躍向陣眼,“奪令!”
    白璃的龍尾劈開黑浪,雷光直取持幡者。那殺手卻是虛影一晃,真身早已遁至赤霄身後——竟是蛟族叛徒敖欽的殘魂所化!
    “公主殿下,龍宮的血債該還了!”敖欽的利爪掏向白璃心口,卻被猙獸的尾尖貫穿咽喉。淩燼的燼天劍順勢刺入陣眼,劍氣與逆鱗共鳴,噬魂幡轟然炸裂!
    海天顛倒,黑浪化作暴雨。
    赤霄的蝕骨弓崩斷,幽冥之瞳滲出黑血。他踉蹌著跪倒在礁石上,手中緊攥神罰令:“九幽大人……不會放過你……”
    淩燼的劍鋒抵住他咽喉:“這令牌,能進神族據點?”
    赤霄咧嘴慘笑,突然捏碎令牌一角!符紋爆開的瞬間,虛空撕裂,九幽的虛影探出利爪:“好弟弟,這份禮可還夠分量?”
    猙獸咆哮撲上,五尾纏住虛影。淩燼趁機斬下赤霄右臂,奪過殘破的神罰令。赤霄的軀體在黑霧中消融,最後的話語隨風飄散:“你終將……成為他……”
    子夜,神族據點“天罰之眼”。
    淩燼披著赤霄的玄鐵鱗甲,麵具遮住半張石化麵容。神罰令的殘紋在掌心發燙,守衛的幽冥傀儡僵直行禮:“赤霄大人。”
    白璃偽裝成囚徒被鐵鏈束縛,龍角隱於黑袍之下。猙獸縮小如獵犬,乖順伏在淩燼腳邊,混沌豎瞳卻死死盯著據點深處的祭壇——那裏懸浮著三枚山河印,印身纏繞的鎖鏈直通歸墟裂隙。
    “赤霄,你的任務遲了。”一名神使迎麵走來,額間天罰之眼掃過淩燼,“九幽大人要的‘祭品’呢?”
    淩燼模仿赤霄的沙啞嗓音:“在路上。”
    神使的瞳孔忽地收縮:“你的氣息不對……”
    猙獸暴起,利爪撕開神使咽喉。淩燼的燼天劍貫穿其胸膛,逆鱗之力凍結屍體:“現在對了。”
    據點警報驟響,幽冥螢火化作赤紅。淩燼扯下麵具,赤瞳熔金燃盡:“猙,開宴了!”
    青州城的殘垣在血色月光下如同巨獸骸骨。淩燼的白發垂落肩頭,赤瞳倒映著城牆上的通緝令——那鎏金帛書被他的血染成暗紅,正隨夜風獵獵作響。白璃的龍骨鞭纏住最後一名神使的脖頸,雷光炸裂時,神使的玄鐵麵具下露出半張蛟族麵孔。
    "連你的同族都成了傀儡......"她碾碎麵具下的天罰之眼烙印,龍尾掃開堆積如山的屍骸,"九幽的手,伸得比歸墟還深。"
    淩燼的燼天劍插入青石板,寒氣順著地脈蔓延。石縫間滲出粘稠黑血——那是三日前被屠城的百姓怨氣所化,此刻正被他的逆鱗瘋狂吞噬:"不是手,是鎖鏈。"他劍尖挑起一根刻滿符文的青銅鏈,"從我們踏入青州那刻,每殺一人,鎖鏈便纏緊一分。"
    暗巷深處忽起鈴音,九幽的虛影從血泊中浮起:"好弟弟,這份"弑天者"的殊榮,可還襯你心意?"他身後展開一卷幽冥繪卷,上麵赫然是淩燼屠城的畫麵——隻是那黑袍劍客的眉眼,分明是九幽自己!
    玄機子的殘魂在月光下忽明忽暗。
    老道枯槁的手指穿透淩燼胸膛,在心口焚心印上勾畫星軌:"你以為破的是局?"他笑聲嘶啞如裂帛,"天機閣主以九州為盤,你不過是他擲向九幽的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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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璃的雷鞭劈開殘魂,卻見碎裂的光斑重組成血色陣圖——正是青州地底的山河印方位!淩燼的逆鱗突然劇顫,識海中《山海經略》殘卷瘋狂翻動,猙獸虛影仰天咆哮:"是陷阱!地脈裏埋著......"
    話音未落,七十二峰殘存的護山大陣同時亮起。地動山搖間,青州城的地麵裂開深淵,九根青銅柱破土而出——每根柱身都纏著被剝皮的蛟族,他們的脊椎骨被鍛造成鎖鏈,末端拴著一枚殘缺山河印!
    "三百蛟骨煉一印......"白璃的龍鱗滲出金血,"玄機子,你不得好死!"
    淩燼的白發在狂風中根根斷裂。
    他徒手撕開胸膛,剜出跳動的逆鱗拍向陣眼:"以鱗為祭,喚燭龍睜眼!"
    虛空撕裂,赤金豎瞳在九霄顯現。燭龍虛影吐息間,九根青銅柱上的蛟族屍骸突然睜眼——他們的眼眶中燃起冰藍魂火,竟掙脫鎖鏈撲向九幽虛影!
    "你以為借的是燭龍之力?"九幽的冷笑響徹雲霄,"這些怨魂啃食的,可是你自己的壽元!"
    幽冥繪卷突然倒卷,淩燼的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白璃的龍骨鞭纏住他手腕,龍血順著鞭身渡入他經脈:"停下!你的五髒六腑在化成灰!"
    "還不夠......"淩燼的赤瞳熔金流淌,燼天劍引動地脈寒氣,"要破這局,得燒得更旺些!"
    他劍鋒刺入自己的天靈蓋,磅礴的燭龍精血噴湧而出——這是《山海經略》記載的禁術"焚魂祭",以魂飛魄散為代價,換三刻弑神之力!
    青州城在能量風暴中支離破碎。
    九枚山河印在燭龍精血中熔煉重組,化作完整的燭陰劍。劍成刹那,虛空浮現歸墟倒影——無數被吞噬的魂魄在血海中沉浮,其中赫然有白璃的兄長敖晟!
    "哥哥!"白璃的逆鱗迸發刺目雷光。
    敖晟的殘魂卻突然暴起,龍爪穿透她的肩胛:"九幽大人......萬歲......"他的瞳孔深處,天罰之眼正緩緩轉動。
    淩燼的燼天劍貫穿敖晟眉心,劍氣攪碎天罰烙印:"醒醒!看看你護的是什麽東西!"
    歸墟血海突然沸騰,九幽的本體從漩渦中踏出——他的手中提著玄機子的頭顱,顱骨天靈蓋上插著七枚骨針!
    "這局棋,該收官了。"九幽捏碎玄機子的頭顱。
    七十二峰同時崩塌,青州地脈中升起初代天帝的墓碑——碑文竟與淩燼的焚心印一模一樣!白璃的龍血滴在碑文上,三百年前的畫麵湧入識海:初代天帝自願兵解,將弑天之力封入九枚山河印,而玄機子......正是天帝最後一縷善念!
    "你才是弑天者......"白璃的豎瞳流出血淚,"九幽,你偷了天帝的惡念!"
    淩燼的白發盡數燃盡,皮膚龜裂如幹旱大地。他手握完整的燭陰劍,劍鋒指向九霄:"今日,我便替天帝......"
    劍氣貫穿三界時,歸墟血海倒灌蒼穹。九幽在光柱中灰飛煙滅,而淩燼的身軀開始化為星塵——焚魂祭的代價,終究要有人償還。
    暗紫色的天雷在雲層間遊走,將淩燼消散的身軀映照得忽明忽暗。白璃徒勞地抓向那些飄散的星塵,指尖卻穿過冰冷的虛影。猙獸突然仰天長嘯,五條尾巴暴長數丈,尾尖金鱗片片倒豎——那是血契瀕臨崩潰的征兆。
    "以魂為引!"白璃咬破舌尖,龍血在空中繪出雷紋,"歸墟之門,開!"
    七十二峰殘存的靈氣瘋狂湧向她的龍角,雷光劈開歸墟血海。敖晟的殘魂在旋渦中浮沉,天罰之眼的烙印正蠶食他最後的神智。白璃的逆鱗突然離體飛出,化作金梭刺入兄長眉心。
    血海突然翻起千丈巨浪,被吞噬的魂魄凝成鎖鏈纏住白璃。淩燼消散的星塵突然發出嗡鳴,在虛空勾勒出《山海經略》的殘頁——那上麵記載的竟不是文字,而是流動的山川脈絡!
    猙獸的豎瞳迸發金光,五尾插入地脈裂縫。青州城廢墟劇烈震顫,九根山河柱破土而出,柱身上剝落的蛟鱗自動重組,在空中拚湊成完整的歸墟海圖。敖晟的殘魂順著海圖指引,突然抓住白璃手腕:"去歸墟之眼!燭陰劍在吸收弑天之力!"
    虛空裂開腥紅瞳孔。
    淩燼的星塵在瞳孔中央重組,每粒塵埃都映著初代天帝的麵容。九幽的嗤笑從四麵八方傳來:"你以為焚魂祭是終結?這具軀體,本就是本尊用天帝惡念捏造的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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