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無麵之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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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淩燼踏出崩塌的冰川,眼前卻非預想中的燼海銀濤,而是一片漆黑的虛空裂隙。裂隙邊緣泛著灰金紋路,如巨獸獠牙咬合天地。白璃的逆鱗在劍柄震顫:“這是......燼海與現世的夾縫,‘祂’在吞噬時空!”
    話音未落,裂隙中探出無數蒼白手臂,指尖纏繞青銅鎖鏈,鎖鏈盡頭拴著淩燼的“過往幻影”——幼年逃亡的他、斬殺神將的他、懷抱白璃屍骸的他......
    “交出魂核......否則永困於此!”虛空傳來玄機子的低吟,卻比往日更癲狂。
    淩燼揮劍斬斷鎖鏈,幻影卻化為實體圍攻。他冷笑:“用我的過去殺我?師父,你的手段愈發拙劣了。”
    一道鎖鏈突然纏住燼天劍,將淩燼拽入裂隙深處。
    時空亂流中,他目睹驚悚一幕——
    初代弑天者立於燼海之畔,手持焚天槊刺穿白璃的逆鱗,血濺之處,麥穗破土而生。
    “原來麥穗是她的血所化......”淩燼瞳孔驟縮,卻見初代弑天者猛然轉頭,眸光穿透時空:“後世的‘我’......你終會明白,弑天需先弑己!”
    幻象崩碎,淩燼墜入一座青銅祭壇。壇心立著一尊無麵石像,掌心托著半枚染血的麥穗——與他胸口的幼苗同源,卻已枯黑腐朽。
    “此為‘誓像’,葬著初代的悔。”白璃的殘魂輕觸石像,逆鱗光華流轉。
    石像忽然開口,聲如萬魂慟哭:“弑天者,若欲破局,需立新誓——斬情絕念,化身為‘薪’!”
    壇麵浮現血契符文,淩燼的姓名被刻入其中。他舉劍指向石像:“若天道需無情,我便逆了這天道!”
    燼天劍劈落,血契崩解。石像炸裂,枯黑麥穗化為飛灰,一粒金芒卻遁入他胸腔——
    幼苗根係驟然瘋長,刺穿時空裂隙,紮入燼海本源!
    虛空震顫,燼海波濤自裂隙倒灌。一頭骸骨巨龍衝破海麵,其軀由十萬門骸碎片拚湊,脊骨嵌著玄機子的虛影:“好徒兒......這‘萬骸龍’才是為師予你的終局!”
    龍口噴吐灰金雷火,所過之處時空凝固。淩燼的龍鱗右臂格擋,鱗片竟被腐蝕剝落。白璃的殘魂忽然與幼苗共鳴,逆鱗化為銀甲覆體:“淩燼......斬其脊骨,那是玄機子的‘因果錨點’!”
    淩燼踏浪躍起,燼天劍引動幼苗之力,劍鋒纏繞麥穗銀焰。萬骸龍咆哮,雷火交織成網,卻被他以裂空左臂撕開豁口。
    劍鋒刺入龍脊的刹那,玄機子的虛影獰笑:“你斬的......可是自己的命數!”
    畫麵閃現——
    淩燼的石化殘片在玄機子掌心燃燒,麥穗幼苗隨之枯萎,燼海幹涸,青銅巨門永恒洞開。
    “那便......連命數一起斬了!”淩燼暴喝,劍芒貫穿龍脊。萬骸龍哀嚎解體,玄機子虛影潰散前拋出一物——
    一枚青銅鑰匙,形似初代白璃的逆鱗。
    巨龍殘骸沉入燼海,鑰匙落入淩燼掌心。白璃的殘魂忽然戰栗:“這是‘燼海門鑰’......初代弑天者用它封印了‘祂’的本體!”
    鑰匙與逆鱗貼合,淩燼的視野驟然擴展——
    燼海深處,十萬青銅門環繞一座孤島,島上矗立著初代的白玉墓碑,碑文滴寫:“弑天者,皆是門奴。”
    玄機子的聲音自墓碑傳來:“你以為自己破了局?不......你隻是從一枚棋子,變成了另一枚。”
    淩燼捏碎鑰匙,青銅碎片化為星砂融入劍鋒。他望向孤島,銀焰自瞳孔燃至發梢:“師父......這盤棋,該換我執子了。”
    燼海怒濤中,龍骨舟再度浮現。他踏舟而去,身後裂隙緩緩閉合,唯留一縷麥穗銀光,如星子墜入永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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