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陽，我們鹵味生意不是做得好好的嗎？怎麽突然想起要做這個……牛癟火鍋啊？”
    周陽忙著炒鍋底，頭也不回地應道：“鹵味是好，但賣膩了，試試新品！”
    “今天先在家裏試試手，找找感覺，明天上午十點，準時去淮揚老街那邊擺攤開賣！”
    徐瑤抓耳撓腮，“可是，我們相當於在賣……屎哎，這誰花錢吃……吃那個？！”
    周陽擦了擦手，表情自信：“放心，肯定有人買。”
    “就搞成小火鍋的形式，一人一個小鍋底，裏麵煮上新鮮的牛肉片、牛雜、金針菇、豆腐皮什麽的，吃的時候還可以自己加點薄荷葉提鮮。”
    他比劃著，微笑：“定價我都想好了，就賣……兩百四十九一份！”
    “兩百四十九？！”
    徐瑤再次震驚，聲音都拔高了八度，“一份牛粑粑湯，賣兩百四十九？！你還不如去搶！”
    周陽不以為意地聳聳肩：“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徐瑤看著周陽那篤定的樣子，一時竟無言以對。
    她無奈地歎了口氣，掏出手機，對著廚房裏那鍋正在逐漸變得更加濃稠、顏色也愈發深沉的墨綠色液體拍了幾張照片。
    又錄了一小段視頻，那“咕嘟咕嘟”翻滾的畫麵，配上隱約傳來的異味聯想，簡直精神汙染。
    想了想，她把照片和視頻發到了周陽的粉絲群裏，並配上文字。
    “【圖片】【視頻】重大通知：周老板明天暫停鹵味出攤，改道淮揚老街，上午十點準時開售新品——牛癟小火鍋！”
    “據說是黔南特色，用牛胃草料精華熬製，風味獨特！勇士們，準備好了嗎？狗頭保命.jpg）”
    消息一出，原本活躍的粉絲群瞬間安靜了幾秒，然後徹底炸鍋了！
    “牛癟？牛癟是什麽東西？”
    “原本不知道，但看著這個視頻我好像知道了，yue！不會是牛屎吧？”
    “老板玩這麽大的嗎？這玩意兒……我隻在獵奇紀錄片裏見過啊！”
    “看這顏色！看這質感！這……這確定不是剛從牛肚子裏掏出來的半成品翔？”
    “確實很像……”
    “周老板出品，必屬精品！我相信老板就算是翔，他也能做成佛跳牆的味道！明天必須去嚐嚐！”
    一個鐵杆腦殘粉立刻跳出來無腦吹捧。
    “呃……樓上冷靜點，雖然我也相信周老板的手藝，但這原料，它真的有點挑戰人類極限了，手藝再好，也不能把粑粑變成黃金吧？”
    理智粉提出了質疑。
    “管他呢！反正周老板做的，肯定要去嚐嚐鹹淡！不好吃就當獵奇了！好吃就是血賺！”
    “對對對！明天淮揚老街十點是吧，我必須去占前排！”
    “一般奇怪的我不看，這麽奇葩的我必須嚐嚐鹹淡！”
    “組隊組隊，一起去圍觀周老板賣‘粑粑湯’了，想想就刺激！”
    群裏的討論熱火朝天。
    雖然大部分人都對這“牛癟”表示震驚和懷疑，但幾乎所有人都表示明天要去現場一探究竟，好奇心戰勝了一切。
    徐瑤看著手機屏幕上滾動的消息，嘴角微微抽搐。
    這些粉絲……對周陽的濾鏡真是厚得突破天際了。
    這都能接受，甚至還嗷嗷叫著要去嚐試！
    人類果然接受程度很高。
    她放下手機，目光再次投向廚房。
    周陽已經將處理好的牛癟湯底煮沸，牛肚條等牛雜在裏麵翻滾，一股複雜氣味散開。
    隻見周陽拿起一盤切得薄如蟬翼、色澤鮮紅的牛肉片，將它們下入滾開的湯中。
    牛肉片瞬間變色、蜷曲。
    他沒煮太久，看牛肉剛剛斷生，立刻關火，然後抓起旁邊一把翠綠鮮嫩的薄荷葉，撒入鍋中。
    薄荷的清香在熱氣的蒸騰下彌漫開來，試圖中和那湯底本身的霸道氣息。
    “好了！搞定！”
    周陽拍拍手，端起一個小碗，從鍋裏舀了一些湯，又夾了幾片牛肉和一些牛肚，笑眯眯地走到徐瑤麵前。
    “來，瑤瑤，嚐嚐我的手藝！新鮮出爐的牛癟火鍋！”
    徐瑤看著碗裏那片被墨綠色湯汁包裹、還沾著翠綠薄荷葉的牛肉，胃裏又是一陣洶湧。
    她猛地後退一步，“不不不！我不吃！打死我也不吃！我做了草莓蛋糕，我吃蛋糕！”
    那驚恐的小模樣，仿佛周陽遞過來的不是一碗美食，而是一碗鶴頂紅。
    周陽臉上的笑容變得有些促狹，甚至帶上了一絲“惡作劇得逞”的壞笑。
    “真不嚐嚐？這可是我費了好大勁才弄到的好東西，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哦。”
    他一步步逼近。
    “你別過來！”
    徐瑤緊張地護住自己的嘴巴。
    然而，周陽的速度更快！
    他一個箭步上前，左手閃電般伸出，扯下她口罩，輕輕捏住了徐瑤小巧精致的下巴，讓她微微張開了嘴。
    同時，右手筷子一遞！
    那片沾滿了墨綠色湯汁和薄荷葉的牛肉，就這麽精準地、不容拒絕地，被送進了徐瑤的口中！
    “唔！”
    徐瑤眼睛緊閉，下意識咀嚼。
    溫熱的觸感，滑嫩的肉質，還有那……那無法用語言形容的、複雜到極致的味道，瞬間在她口腔中爆炸開來！
    她下意識地想要吐出來，但周陽捏著她下巴的手微微用力。
    “吃嘛吃嘛，嚐嚐！”
    徐瑤眉頭蹙起，最終還是認命般地，用牙齒輕輕咀嚼了兩下。
    然後，她的表情，凝固了。
    那瞪大的眼睛裏，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置信的震驚！
    這味道……
    初入口時，確實有一股清晰可辨的、類似青草的苦澀，但轉瞬即逝，緊接著便是悠長而清爽的回甘。
    隨後，那股發酵草料帶來的奇怪口感包裹了味蕾。
    混合著花椒的微麻、薑蒜的辛香，以及周陽秘製香料那霸道而又和諧的複合香氣……
    最關鍵的是那片牛肉！
    原本鮮嫩的肉質，在吸飽了這奇特的湯汁後，不僅沒有被掩蓋，反而激發出更深層次的肉香，口感嫩滑到了極致，還帶著一絲薄荷的清涼！
    聞起來那麽驚悚，甚至可以說是“臭”的東西。
    吃起來竟然是這種別有洞天的驚豔風味？！
    周陽看著徐瑤的表情變化，嘿嘿一笑。
    “怎麽樣？我就說我做的東西能難吃嗎？那指定不能！難吃的我自己都不想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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