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大家心裏犯嘀咕，這牛癟火鍋聽著邪乎，聞著也挺提神醒腦的，價格嘛，也確實不算便宜。”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一張張既好奇又猶豫的臉，直接宣布道。
    “所以！為了給鐵粉福利，今天我放血一波！”
    他指向旁邊一個體積稍小的保溫桶，桶蓋緊閉，但依舊無法完全鎖住那絲絲縷縷想要逃逸的“靈魂氣息”。
    “這桶！”
    周陽聲音洪亮，“算我請大家的！免費試吃，都來嚐嚐。”
    “好吃，覺得值，再心甘情願地掏錢！要是不合口味，也算大家幫我老周品鑒了，我謝謝各位！”
    “哇——！”
    此言一出，現場如同平靜的油鍋裏潑進了一瓢冷水，瞬間沸騰！
    “臥槽！免費試吃？！我沒聽錯吧？！”
    “周老板大氣！周老板牛逼破音）！！”
    “我就知道！周老板永遠是我大哥！”
    “嗚嗚嗚，周老板太寵粉了！就衝這福利，就算等下吃yue了，我也要給你刷個火箭！”
    “還等什麽？快開始啊周老板！”
    剛才還在心裏打退堂鼓，或者暗自腹誹價格太高的粉絲們，此刻所有的猶豫和不滿，都被這突如其來的“寵粉福利”衝得一幹二淨！
    免費啊！這可是周陽親手做的“黑暗料理”！
    管他三七二十一，先衝了再說。
    這便宜不占白不占！
    周陽熟練地點燃小推車上的便攜燃氣灶，幽藍的火苗舔舐著鍋底。
    接著，他舀起一瓢粘稠的、泛著詭異墨綠光澤的牛癟湯底，“嘩啦”一聲，毫不猶豫地倒進了預熱的小鍋裏。
    “滋啦——！”
    不過三四分鍾，高溫迅速將湯汁煮沸，咕嘟咕嘟地翻滾著密集的氣泡。
    刹那間，一股原始的味道，如同解開了封印的惡魔，毫無顧忌地席卷了整個攤位，並向四周瘋狂蔓延！
    “呃……”
    “噗——咳咳咳！頂不住了！這味兒直接天靈蓋暴擊！”
    “快！我的防毒麵具……哦不，我的口罩呢？！”
    “不行了，我感覺我的鼻毛都被這味兒給燒焦了！我先撤退到上風口……”
    饒是有了心理準備，甚至剛才還喊著“不怕”的鐵粉們，此刻也被這升級版的“生化攻擊”熏得夠嗆。
    紛紛下意識地再次捏緊鼻子，甚至有人忍不住連連後退，臉上肌肉扭曲，表情精彩紛呈。
    但詭異的是，他們的腳下卻像是被強力膠粘住了一般，雖然麵露痛苦，眼神卻死死盯著那口鍋，一步也不肯真正離開。
    好奇心害死貓，古人誠不欺我啊。
    周陽內心暗笑，臉上卻是一片雲淡風輕，仿佛自己置身於花香之中。
    他拿起旁邊的保鮮盒，裏麵是切得薄厚均勻的新鮮牛肉片和處理得幹幹淨淨、呈現誘人色澤的牛雜。
    他筷子翻飛，將牛雜先下鍋，煮開後，一股腦兒地牛肉片倒進了翻滾的“綠湯”之中。
    隨著肉類的加入，一股醇厚的肉香開始努力地在那霸道的草料味中殺出重圍，形成了一種更加詭異、更加難以形容的混合氣味。
    這味道，簡直就是對嗅覺神經的極限挑戰！
    就在這香臭）氣彌漫的時刻，人群中有幾個機靈的粉絲已經掏出了手機，熟練地打開了直播軟件。
    “哈嘍哈嘍！家人們！你們的戰地記者小胖已上線！我現在就在淮揚老街！周老板牛癟火鍋的攤位前！”
    “沒錯！賣鹵味的周老板換地方賣牛癟火鍋了！”
    “你們問我什麽是牛癟火鍋？我隻能說大家請看鏡頭……”
    一個主播小哥強忍著生理不適，努力維持著笑容，將鏡頭死死對準周陽那口正在“作法”的小鍋。
    直播間彈幕瞬間如同開了閘的洪水，洶湧刷屏：
    【臥槽！主播保重！隔著屏幕我都快窒息了！】
    【嘔……這就是牛胃裏的草煮的湯？原諒我接受不能！】
    【249一份？這是把粉絲當豬宰啊！明目張膽地噶韭菜！】<嗎？聞著跟公共廁所炸了一樣，還圍著不走？蠢到家了！】
    【周陽這是徹底飄了吧？以為自己火了就可以為所欲為了？這種反人類的東西也敢拿出來賣？】
    【必須抵製！什麽玩意兒！簡直是餐飲界的恥辱！】
    當然，有黑子就有真愛粉，直播間裏維護周陽的聲音也同樣激烈：
    【不懂就閉嘴！周老板做的東西，什麽時候讓你們失望過？】
    【就是！沒吃過就瞎bb！螺螄粉你們一開始不也嫌臭？現在呢？真香！】
    【我相信周老板的手藝！坐等主播試吃後喊真香打臉！】
    【周老板都說可以免費試吃了！還擱這兒尬黑？收了多少錢啊黑子？】
    【守護廚藝最好的周老板！黑子退散！】
    現場的粉絲們自然也看到了手機屏幕上的彈幕，尤其是那些惡毒的攻擊，頓時個個義憤填膺。
    “放你娘的屁！你們懂個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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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老板的手藝也是你能質疑的？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不喜歡看滾出去！別在這兒汙染環境！”
    ……
    周陽對外界的紛紛擾擾恍若未聞，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鍋裏的食材上。
    眼看牛肉片微微卷曲，牛雜也燙得恰到好處，他迅速夾起幾片翠綠欲滴的新鮮薄荷葉，在滾燙的湯汁裏輕靈地涮了幾下，如同畫龍點睛。
    隨即，“啪”地一聲關掉火。
    “來咯！新鮮出爐的牛癟火鍋！勇士們，開動吧！”
    他端起小鍋，將裏麵所有內容物——墨綠與褐色交織，點綴著鮮亮薄荷綠的湯、肉、雜，一股腦兒地傾倒入旁邊一個鋥亮的不鏽鋼大盆裏。
    熱氣騰騰，香臭）味四溢，視覺和嗅覺的雙重衝擊力直接拉滿！
    徐瑤立刻上前，動作麻利地分發著一次性小碗和竹筷。
    經曆過昨天的“洗禮”，她此刻已經能坦然麵對這驚世駭俗的味道，還不斷鼓勵。
    “大家別怕，大膽嚐！我昨天已經替你們試過了，味道真的很驚豔！”
    “味道是有點特別，但菜好吃，回味無窮！相信我，更要相信周陽！”
    她的話語，如同定心丸，讓原本還有些忐忑的粉絲們多了幾分底氣。
    粉絲們人手一個小碗，目光聚焦在那盆挑戰認知的食物上。
    每個人臉上都寫滿了“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的悲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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