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葉伯常不喜歡我。”
    “廖書記最初想讓我去給他當助理的時候，他甚至都沒正眼看我一眼。”
    “後來我替他做結構設計……”
    “我和廖書記一起出差，被人圍在工地上。”
    “我第一時間給他打的電話。”
    “爸，你知道一個電話出去後，他帶著上百人救我於水火時，我心裏在想什麽嗎？”
    聽到這裏的時候，季偉航就知道女兒這一生算是徹底毀了。
    她的眼裏哪還容得下別人。
    季柔說，“我小時候，你多寵寵，多慣慣我，讓我知道一個男人保護女孩子的時候會是個什麽樣子。”
    “我也不至於因為葉伯常的這些動作，被他迷得邁不動腿。”
    “現在我要走了。”
    “為了你，為了我，也為了他。”
    “日本的工作已經找好了，我會在那邊定居。”
    “我從來沒為自己的事求過你。”
    “這次我求求你，讓葉伯常早點出來。”
    季偉航被女兒給徹底搞沉默了。
    他居然都沒有合理的理由能把女兒給留下。
    季柔也是真說得出，做得到。
    八號上班的時候，辭職信就已經擺到了曾臨風的桌子上。
    曾臨風說，“年輕人，你知道外麵的工作有多難找……”
    “找到了！”季柔鄙夷地看著曾臨風，“我這種學曆、資曆，你覺得我去哪裏找不到工作？”
    “曾處長，倒是你，要是你離開了單位，能去哪兒混飯吃？”
    “哦，對了，你不會離開單位，所以，你洗幹淨屁股，等葉伯常回來收拾你。”
    曾臨風的臉色微變，“他回不來了。”
    “他能出來，但肯定回不來。”
    季柔說，“是的，你最好是求神拜佛，讓他回不來。”
    “因為，他一回來，你們以後的日子很難再過得下去。”
    曾臨風爽了七天，每天想到葉伯常被帶走的樣子，都爽得不要不要的。
    他還想出來？
    從來就沒見過被紀委帶走還能再出來的……曾臨風自我安慰後，拿著辭職信說，“我去找書記給你簽字，你放心，今天上午一定把你的辭職的事給你辦完。”
    曾臨風黑著臉去龍明華的辦公室，“書記，季柔的辭職報告，你批一下。”
    龍明華大小眼看看報告，“談過了。”
    曾臨風說，“替葉伯常鳴不平，還威脅我什麽的。”
    龍明華大筆一揮，準了。
    不提葉伯常，還可以找她談談心，日本留學回來的節構設計專業人才，還是可以挽留一下的。
    一提葉伯常，你就是外星人，也得滾！
    龍明華把報告遞回去，“第二項目部，現在由陳福平代管也不是個辦法。”
    “用人是個問題。”
    曾臨風說，“把烏娜提到院部。”
    “袁尚文老人，按兵不動。”
    “把魏雨鵬從四項目部調回去提一個副經理。”
    龍明華接過煙，曾臨風繞到他跟前給他把煙點上。
    龍明華問，“怎麽說。”
    曾臨風說，“葉伯常上任時，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魏雨鵬趕出第二項目部。”
    “書記提拔他，他能把命都給你。”
    龍明華往椅子上一靠，叼著煙抽了兩口。
    曾臨風立馬給龍明華換茶水，“老大，什麽時候可以叫您一聲院長啊？”
    哈哈哈哈……龍明華心情大好地打了個哈哈，“你去跟魏雨鵬談一談。”
    “我跟袁尚文談一談。”
    “至到楊品冠，讓他去了黔州出差吧！”
    去黔州好啊，那邊的項目，十個有九個都收不到款子。
    喝酒能把人喝死。
    過去了，長時間回不來不說，出了黑鍋還能讓楊品冠背得結結實實的。
    他敢在婚禮現場讓龍明華難堪？
    龍明華就能在接下來的工作當中讓他生不如死。
    人力資源接著就在公示欄裏出了通告：
    烏娜不再任第二項目部經理助理，上調市政規劃部。
    魏雨鵬調任第二項目部副經理。
    這兩條公示內容一出來，全院都知道這是針對葉伯常剩餘影響的清除。
    龍明華在辦公室中等來了袁尚文。
    他熱情地接待了袁尚文，對袁尚文的工作給予了肯定。
    “第二項目部，一直是你在挑大梁。”
    “全院上下都是有目共睹的。”（第二項目部不能沒有你。）
    “下麵的兄弟可都看著你呐。”（你不替自己相望，也要想想第二項目部的兄弟。）
    “陳福平嘛，隻是暫時代管第二項目部，他也不可能插手到實際的管理當中去，我會親自跟他說，還是要以你的意見為重，畢竟你以後是要帶隊伍的。”（是的，你沒聽錯，第二項目部的經理是你的，遲早的事。）
    袁尚文不好辦公室鬥爭，他隻想搞錢。
    他現在撂了挑子，葉伯常之前做的工作都白費了。
    他要替葉伯常守住家底。
    龍明華說什麽，他就聽什麽。
    龍明華對袁尚文的態度很滿意，但還要做一個服從性測試，“楊品冠那邊，你讓他去黔州出一段時間的差。”
    袁尚文說，“這個不行，書記還是晚了一步。”
    “品冠剛才請了婚假，晚婚假，連同周末，他要休一個月。”
    龍明華說，“那你想辦法，給他做一做思想工作嘛。”
    袁尚文說，“書記，我們還是要考慮一下實際問題。”
    “人家把蜜月的時間都安排在婚假當中。”
    “三亞那邊的淡季正好從五一節結束之後，就開始了。”
    “機票，酒店，還有行程都是提前安排的。”
    “書記現在才安排他出差……”
    “再說，我們第二項目部沒有黔州的項目。”
    “我記得是第四項目部有黔州的項目。”
    “這個……明朝的劍，斬清朝的官，不太合適喲！”
    龍明華沉默了，袁尚文也不想跟他逼逼，“書記，如果沒什麽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袁尚文笑嗬嗬地離開龍明華的辦公室，前腳出門，後腳黑臉，草尼瑪的，我看你能囂張到幾時。
    葉伯常，你什麽時候才回來啊？老袁憋著一口氣，有點難受……
    葉伯常猛抽了一口氣，被巨大的噪音所驚醒。
    這是他被限製自由的第八天夜裏。
    麵前眼鏡笑起來很客氣，“小葉，這兩天感覺怎麽樣？”
    葉伯常聳了聳鼻子，“江主任，能給支煙抽嗎？”
    眼鏡中年男子笑著說，“你好好交代問題，就給你抽。”
    葉伯常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