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易中海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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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2 年深秋,槐樹開始落葉,四合院的青瓦上堆著層金箔似的葉尖。
何雨柱正在菜窖碼放新收的蘿卜,鐵生趴在窖口數南瓜,突然指著院門喊:"爸!有人扛著鋪蓋卷兒!" 他抹了把汗,看見個瘦高個男人站在門洞裏,藍布衫洗得發白,肩頭補丁摞著補丁,胸前別著張泛黃的釋放證明 ——1956 年因克扣何家生活費入獄,提前釋放日期是 1962 年 3 月。
婁曉娥抱著鐵花站在廊下,看著陌生老人發愣:"柱子,這是誰呀?"
何雨水湊過來,手指無意識地搓著袖口補丁:"嫂子,這是易中海,當年在街道辦管居民錢糧。爸在保城當搬運工,每月寄來的生活費,都被他克扣了一半。" 婁曉娥恍然大悟,想起丈夫賬本裏夾著的泛黃信封,寄件人地址正是保城搬運站。
賈張氏的煤爐 "噗" 地冒了股黑煙,菜糊糊在鍋裏結成塊。
她端著半碗發黑的麵糊湊到門口,渾濁的眼睛盯著易中海胸前的證明:"喲,克扣錢糧的蛀蟲回來了?當年連孤兒寡母的口糧都貪,活該蹲笆籬子!" 棒梗躲在她身後,手裏的玻璃球 "咕嚕" 滾到易中海腳邊,映出老人右手上的燙疤 —— 那是 1955 年偷煤時被鍋爐水澆的,比他入獄的年月還早。
三大爺閆富貴的算盤珠子打得山響,青布衫的口袋裏露出半截卷煙:"中海啊,回來就好,院子裏正缺個管錢糧的..." 話沒說完就被易中海打斷,老人把鋪蓋卷往石磨上一放,掉瓷的搪瓷缸底刻著 "為人民服務",字跡已模糊:"老閆,我蹲監獄這六年,您沒少往我家煤棚塞舉報信吧?"
何雨柱搬來條掉漆的長凳,遞上碗剛熬的南瓜粥,粥麵上漂著片醃番茄:"易師傅,先墊墊肚子,菜窖還有去年的醃菜。" 易中海接碗的手猛地縮回,搪瓷缸在腰間撞出響聲:"何雨柱,你當年報警時,可曾想過我娘倆差點餓死?" 周圍的鄰居們倒吸口涼氣,何雨柱的手懸在半空,粥湯晃出邊沿,在青磚上燙出個淺印,像極了當年按在報警記錄上的指印。
西廂房的燈夜裏沒亮,易中海的鋪蓋卷蜷縮在門廊下,像團被揉皺的煤灰。
婁曉娥看著心疼,往他身邊放了床舊棉被,被角還帶著鐵生的奶香味。老人沒吭聲,手指摩挲著搪瓷缸上的凹痕 —— 這是 1955 年街道辦發的,缸身 "廉潔奉公" 的紅字,早被歲月磨成灰白,比他提前釋放的通知更刺眼。
賈張氏的罵聲隔天就在當院炸開,驚飛了槐樹上的麻雀:"何雨柱!你把貪錢糧的賊往我煤棚堆,想讓煤灰髒了我的糧缸?" 何雨柱正在給易中海騰東廂房,手裏的舊門板 "咣當" 靠在牆上,門板上還留著 1956 年貼的 "檢舉光榮" 標語殘跡:"三大媽,您 1956 年偷的五斤糧票,保衛科賬本上可記著您按的紅指印呢。"
棒梗蹲在易中海門口,看見老人用生鏽的鐵絲編兔籠,手法比何雨柱還利落。
"爺爺,教我編籠子唄?" 他舉著撿來的廢鐵絲,易中海渾濁的眼睛突然亮了亮,卻又迅速暗下去:"去去,跟你奶奶學偷糧票去。" 鐵生湊過來,手裏攥著剛摘的小番茄,紅果映著老人的臉,易中海別過臉,盯著牆根的煤渣堆 —— 那是何雨柱昨天送來的,還帶著鍋爐房的餘熱,卻暖不了他在牢裏餓了六年的肚子。
三大爺在當院召開院務會,算盤拍得青磚直響,算珠上沾著煤屑:"易中海的戶口問題,按規定要交兩斤糧票作落戶費..." 許富貴捏著旱煙袋插話,煙鍋裏的火星明滅:"老閆,人家因為克扣錢糧進去的,哪來的糧票?" 賈張氏突然站起來,補丁褲子蹭到算盤,算珠嘩啦散落:"克扣?他連何大清寄給雨柱的錢都吞,活該在牢裏吃餿窩頭!"
何雨水在廚房向婁曉娥續道:"嫂子你不知道,那年爸在保城搬磚,每月寄來的十塊錢,易中海說扣管理費,最後到我們手裏隻剩五塊。哥發現信封上的郵戳日期對不上,跑去派出所報案,結果易中海被查出來貪了三十多家的錢糧。" 婁曉娥看著窗外正在熬湯的丈夫,想起他袖口的補丁,突然明白為何易中海的眼神像把刀。
何雨柱在食堂熬白菜湯,易中海蹲在灶前添煤,爐膛的火映著兩人的影子,忽明忽暗。
"易師傅," 他攪湯的手頓了頓,"當年派出所的人來查賬..." 話沒說完就被老人打斷:"查賬?你帶著警察抄我家時,可看見我閨女餓得爬不起來?" 鐵鉗夾著煤塊扔進爐膛,火星濺在何雨柱的藍布衫上,燒出幾個小洞,像極了 1956 年那個被撕開的信封,露出裏麵少得可憐的糧票。
四合院的煤棚重新歸置,易中海把煤球碼得整整齊齊,每十塊留條縫,跟他 1955 年在街道辦碼糧票一個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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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張氏看著自家煤堆,突然發現多了兩塊新煤球 —— 分明是何雨柱從食堂順的。她張了張嘴,卻看見易中海正幫棒梗修補漏風的棉鞋,鐵絲在鞋幫上繞出結實的結,棒梗仰著臉:"爺爺,您比柱子叔編得好。" 易中海的手猛地一抖,鐵絲劃破指尖,血珠滴在鞋幫上,比 1956 年警察帶走他時流的血還紅。
楊廠長的自行車鈴鐺在院門口響起,車把上的鋼印在夕陽下泛著冷光,看見易中海正在給菜窖搭防風棚,臉色瞬間陰沉。
"易中海," 他敲著車把,"勞改釋放人員要每周到保衛科匯報思想。" 老人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煤灰,比 1956 年被帶走時白了許多:"楊廠長,1955 年您讓我克扣居民錢糧的事,要不要也寫進匯報材料?"
霜降那天,易中海把攢了三天的煤渣分給各戶,賈張氏的煤棚角落多了筐碎煤,裏麵還埋著半塊沒吃完的窩頭。
她摸著還帶著餘熱的煤渣,突然想起 1955 年冬天,易中海曾塞給她半張偷來的糧票,用報紙包著,報紙上印著 "節約糧食"。如今糧票早已兌光,易中海也成了提前釋放的勞改犯,煤渣在她掌心發燙,像極了當年沒敢花的贓票。
當院的槐樹下,易中海教棒梗和鐵生辨認煤塊,布滿老繭的手指劃過不同的紋路:"這種帶亮碴的,是無煙煤;帶裂縫的,得摻著煤粉..." 鐵生突然舉起玻璃球,球裏的番茄皮映著老人的白發,像落滿雪的槐樹。易中海看著玻璃球,喉嚨動了動,1955 年何雨水生病時,他曾用克扣的錢給她買過止咳糖,那時他還是人人敬重的易主任,不是勞改犯。
深夜,婁曉娥看著丈夫在賬本上畫自行車,忍不住問:"柱子,當年你報警時..."
何雨柱停下筆,望著窗外易中海的鋪蓋卷:當年我倆都沒吃的,我去外麵撿垃圾,然後我去派出所告我爸遺棄雨水,然後查出來這事兒的。"那是父親寄來的血汗錢,他永遠記得他倆撿垃圾吃的時候
這一晚,易中海的搪瓷缸在煤油燈下泛著微光,裏麵是何雨柱留的南瓜粥,粥底沉著兩顆花生。他摸著缸底的 "為人民服務" 字樣,想起保衛科的辦公桌,想起何雨柱帶著警察進門時的眼神,突然聽見窗外傳來何雨水的咳嗽聲:"嫂子,那年要不是哥報警,我和哥早餓死了..."
當院的槐樹葉沙沙作響,何雨柱摸著自行車把上的鋼印,突然發現易中海的鋪蓋卷動了動 —— 老人正用鐵絲編著什麽,影子投在牆上,像極了 1955 年那個幫他修自行車的易主任,隻是腰間少了當年的鑰匙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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