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灶膛秘鑰
字數:4727 加入書籤
何雨水盯著灶膛裏的木炭鑰匙,指尖在帆布包上蹭了蹭。
何雨柱正往爐膛添新煤,火星子濺在木炭上,映出紋路。
那玩意兒能開啥?別是燒變形的鐵釘。
周瘸子拄著拐杖湊過來,老花鏡往鼻尖滑了滑。
這紋路…… 是滬西倉庫的保險櫃鑰匙!
趙小梅突然攥緊布偶,針腳處的梔子花磨得手心發疼。
爹,您不是說倉庫裏的箱子都打開了?
周瘸子的喉結滾了滾,往灶台後挪了挪。
有個暗櫃,當年我哥說要留著給梅梅當嫁妝。
張師傅用拐杖敲了敲木炭,銅煙袋鍋撞出脆響。
先別聲張,趙德山的殘餘勢力還在盯著。
正說著,飯館門被風撞開,個穿中山裝的男人走進來,公文包上沾著雨泥。
我是市檔案館的,姓劉。男人往桌上放了份文件,何老栓同誌的平反材料需要家屬簽字。
何雨水接過鋼筆,筆尖在 “親屬簽字” 處頓了頓。
我爺爺還有份勳章沒找到,是不是在檔案館?
劉同誌翻了翻文件,眉頭皺成疙瘩。
記錄裏隻有 “一級戰鬥英雄” 勳章,沒提別的。
周瘸子突然拍大腿,拐杖差點戳翻煤筐。
是 “愛民模範” 章!當年你爺爺捐了救濟糧,部隊偷偷發的!
何雨柱往爐膛裏添了塊硬煤,火苗舔著鍋底發岀劈啪聲。
肯定在暗櫃裏,咱明兒就去上海。
夜裏關了門,何雨水把木炭鑰匙泡在豬油裏,油花滋滋地冒。
孫誌國蹲在灶台邊磨菜刀,刀刃映著鑰匙的影子。
雨水姐,要不我跟你們去?我爹當年在倉庫幫過忙。
何雨水往他手裏塞了個熱饅頭,是剛蒸的芝麻包。
你留著看飯館,順便盯著趙老三的動靜。
第二天到滬西倉庫時,暗櫃藏在三號貨架底下,鎖孔鏽得發綠。
何雨水把木炭鑰匙往鎖孔裏插,豬油順著縫隙往裏滲。
“哢嗒” 一聲,櫃門彈開,裏麵除了個紅木盒,還有捆泛黃的信。
趙小梅翻開紅木盒,突然捂住嘴 —— 裏麵除了勳章,還有串銀鐲子,上麵刻著梔子花。
這是…… 給我的?
周瘸子摸著鐲子,指腹蹭過刻痕。
你娘走之前打的,說等你嫁人時戴。
何雨水拆開信,信紙脆得一碰就掉渣。
這是我奶奶寫的!她讓爺爺 “莫念家事,先護孩童”。
正說著,倉庫外傳來腳步聲,三個穿黑夾克的人堵住了門,為首的臉上有塊疤。
把勳章交出來!刀疤臉往地上啐了口,趙局長說了,那是何家欠趙家的。
何雨柱抓起旁邊的鐵撬棍,往地上一頓。
趙德山都進去了,還敢蹦躂?
刀疤臉從腰後掏出手槍,黑洞洞的槍口對著何雨水。
少廢話!不然崩了這丫頭!
周瘸子突然往槍口前一站,拐杖橫在胸前。
有本事衝我來!當年是我把救濟糧運走的!
何雨水趁機往旁邊挪了挪,手往帆布包裏摸 —— 裏麵有錄音筆。
刀疤臉的注意力全在周瘸子身上,沒瞧見她的動作。
老東西,別擋道!
“砰” 的一聲,槍響了,卻沒打中周瘸子 —— 孫誌國從貨架後跳出來,用麻袋擋住了子彈。
誌國!何雨水撲過去,麻袋上的彈孔滲著血。
孫誌國咧嘴笑,牙上沾著麵粉。
我…… 我聽雨水姐的,沒留飯館。
刀疤臉還想開槍,被趕來的警察按住,手銬 “嘩啦” 鎖上。
李司令從警察身後走出來,軍靴踩在地上發沉。
早就盯著他們了,趙德山的弟弟藏在香港,想偷勳章換錢。
何雨柱往孫誌國腿上綁繃帶,手指抖得厲害。
你逞啥能!要是傷著骨頭咋辦?
孫誌國往紅木盒裏瞥了眼,突然笑了。
我爹日記裏說,救好人,比啥都強。
回北京的火車上,何雨水把兩枚勳章並排擺在桌上,陽光透過車窗,金光落在信紙上。
周瘸子往她手裏塞了個布包,裏麵是包梔子花籽。
開春種在飯館門口,你娘生前最愛這花。
何雨水把籽往兜裏揣,突然發現信紙背麵有行小字:“倉庫地窖,有糧千斤,留與孤兒”。
地窖?周叔,您知道在哪嗎?
周瘸子的眼睛亮了亮,往窗外指了指。
就在閘北倉庫旁邊,當年我哥偷偷挖的。
回到飯館時,張師傅正往牆上掛新牌匾,“雙勳食堂” 四個字旁邊添了行小字:“愛民如親”。
孩子們舉著芝麻包湧過來,看見孫誌國腿上的繃帶,紛紛往他兜裏塞糖。
何雨水往灶台前站,接過何雨柱遞來的鍋鏟,往鍋裏撒了把梔子花籽。
哥,咱明兒種籽,等開花了,給孩子們做梔子花餅。
何雨柱往爐膛裏添了塊煤,火苗竄得老高。
再燉鍋排骨湯,給誌國補補。
孫誌國靠在門框上,手裏攥著趙小梅給他的布偶。
雨水姐,我爹日記裏還有事 —— 他說當年救的小姑娘,布偶上少了顆紐扣。
趙小梅往布偶上看,突然紅了眼眶 —— 紐扣孔裏,正好能塞進銀鐲子上的小鈴鐺。
何雨水把鈴鐺扣進紐扣孔,“叮” 的一聲脆響。
周瘸子突然抹眼淚,拐杖在地上磕出小坑。
你娘要是看見,肯定高興。
夜裏關門前,何雨水把紅木盒放在灶台最高處,勳章在燈光下亮得耀眼。
何雨柱往爐膛裏添了最後塊煤,火星子濺在地上,像撒了把星星。
雨水,你說咱這飯館,算不算把老輩人的心願都了了?
何雨水望著窗外,月亮把梔子花籽的影子投在地上,像片小嫩芽。
不算。
她往灶膛裏添了把柴,火苗映著她的臉。
得等花開了,等孩子們都長大了,才算。
灶膛裏的火越燒越旺,映著紅木盒的影子,在牆上晃啊晃。
沒人注意,紅木盒的夾層裏,還有半張照片 —— 何老栓和周福來站在灶台前,手裏都舉著鍋鏟,旁邊蹲著個紮羊角辮的小姑娘,布偶上的紐扣,正閃著光。
而灶膛裏的木炭鑰匙,被何雨水收進了紅木盒,上麵的豬油凝了層白,像落了場溫柔的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