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情: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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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菜場的陰影
    清晨五點,菜市場已被喧囂填滿。夏眠將褪色的帆布包緊緊抱在胸前,牽著小樹的手在腥臭的魚攤前駐足。腐爛菜葉與海鮮腥味混著廉價清潔劑的味道,像無形的網裹住呼吸。小樹突然劇烈顫抖,指甲深深掐進她掌心,清澈的眼睛裏泛起恐懼的漣漪。
    "寶寶別怕,我們買完胡蘿卜就回家。"夏眠蹲下身子,用袖口擦去兒子額頭的冷汗。小樹卻突然指向水產區,喉間發出不成調的嗚咽。順著他顫抖的指尖望去,三個黑衣男人正撥開人群,皮靴踏過汙水時濺起的水花像暗紅的血珠。
    夏眠的心髒猛地懸到嗓子眼。債主?可他們怎麽找到這裏的?她攥緊小樹的手轉身就跑,帆布包裏的鋁製飯盒叮當作響。身後傳來重物墜地的悶響,有人打翻了裝滿鯽魚的水桶,鱗片在青石板上折射出冷光。
    "夏眠!"冰冷的男聲裹挾著腥風撲來,她的後背重重撞上潮濕的磚牆。刺鼻的消毒水味混著煙草氣息籠罩頭頂,刑偵隊長程野將她抵在牆上,黑色製服的金屬紐扣硌得她生疼。他的鷹隼般的眼睛裏翻湧著怒火與審視,"2018年冷凍在"新生"代孕機構的受精卵,為什麽會出現在上周"7·15"連環凶殺案的凶器上?捐贈者檔案裏,簽的是你的名字!"
    小樹突然爆發出尖銳的哭喊,他掙脫夏眠的手,用小小的身體拚命撞擊程野的膝蓋。"放開媽媽!放開!"這是夏眠三年來第一次聽到兒子完整的句子,卻讓她的血液瞬間凝固。程野微微愣神,就在這刹那,夏眠趁機從他臂彎下鑽過,拉起小樹混入密集的人流。
    逃竄時,她聽見程野在身後對著對講機低吼:"擴大搜索範圍,絕對不能讓她離開監控區域!"夏眠抱著渾身發抖的兒子拐進逼仄的巷弄,後背的冷汗浸透了洗得發白的襯衫。三年前在"新生"代孕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那些被麻醉針刺痛的夜晚,還有出院時護士意味深長的笑容。她摸了摸口袋裏皺巴巴的存折,那上麵的數字,是母親臨終前最後一筆醫藥費。
    小樹突然安靜下來,將臉埋進她頸窩,溫熱的呼吸掃過皮膚:"媽媽...那個叔叔...眼睛裏有紅色的火。"夏眠的腳步猛地頓住,低頭看著兒子空洞卻又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眼睛。她知道,小樹的"能力"又出現了——這個能看見別人隱藏秘密的特殊天賦,曾讓他們在無數個深夜輾轉難眠。遠處傳來警笛聲,夏眠抱緊兒子,在黎明前的黑暗中繼續奔逃。
    第二章:沉默的證言
    審訊室的日光燈管發出令人牙酸的嗡鳴,夏眠蜷縮在鐵椅上,手銬的涼意順著腕骨爬上脊背。程野將一遝文件摔在桌上,照片裏沾著血跡的手術刀刺得她眼睛生疼,刀柄上扭曲的"x"標記像條毒蛇。
    "7月15日淩晨兩點,清潔工在城西廢棄倉庫發現第五具屍體。"程野俯身逼近,煙草味混著皮革氣息撲麵而來,"死者體內檢測出與你dna高度匹配的受精卵組織。夏眠,代孕合同上的指紋不會說謊。"
    夏眠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我隻簽過代孕協議!生下小樹後就再沒聯係過"新生"!"她想起三年前那個暴雨夜,中介將合同塞進她手裏時說的話:"匿名雇主給的錢多,就是要保密。"窗外驚雷炸響,小樹的哭聲突然穿透單向玻璃傳來。
    隔壁觀察室裏,小樹安靜地坐在軟墊上,麵前散落著被揉皺的蠟筆。女警遞來積木,他卻突然將玩具掀翻在地,空洞的眼睛死死盯著玻璃另一麵。程野推門而出的瞬間,小樹像隻受驚的幼獸般衝過去,冰涼的小手抓住他後腰的製服。
    "程叔叔...後腰...刀疤..."小樹仰起臉,清澈的眼睛裏映出程野驟然蒼白的臉色,"爸爸...劃的。"整個走廊陷入死寂,林濤手中的咖啡杯"啪"地摔在地上,褐色液體在瓷磚上蜿蜒成詭異的圖案。
    程野感覺呼吸都要停滯了。那道傷疤是三年前抓捕毒販時留下的,除了法醫報告,他從未對任何人提起。更荒謬的是,小樹口中的"爸爸"——他的妻子蘇晚,明明已經在那場車禍中去世。
    "這不可能!"程野抓住小樹的肩膀,卻在觸及那雙眼睛時猛地鬆手。孩子眼中的冷靜與洞察,像麵鏡子照出他心底最深的恐懼。夏眠撞開審訊室的門衝過來,將小樹護在身後,脖頸處的青筋因憤怒而暴起:"你們對孩子做了什麽?!"
    林濤撿起破碎的杯子,碎片折射出程野扭曲的倒影。技術科剛發來的郵件還在手機裏發燙:"凶器上提取的受精卵線粒體dna與夏眠的比對結果,相似度99.7。"這個數字像把重錘,將所有邏輯擊碎成齏粉。
    第三章:幽靈的語音
    深夜的出租屋彌漫著黴味,夏眠將小樹哄睡後,從床底鐵盒裏翻出那部老式手機。屏幕亮起的瞬間,23條未讀信息跳出,發送人赫然標注著"雇主"。最後一條語音消息發送於三年前的雨夜,正是她被推進產房的前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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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顫抖的手指按下播放鍵,電流雜音中傳來熟悉的歎息:"老婆...這次任務...太危險了..."夏眠的瞳孔驟然收縮,那帶著沙啞與疲憊的聲線,分明是程野的聲音!"等我回來...我們就要個孩子...好不好?我...真的...不能再失去你了..."
    手機"啪"地摔在水泥地上,屏幕裂出蛛網般的紋路。夏眠跌坐在地,耳邊回響著蘇晚葬禮上程野撕心裂肺的哭喊。那天的雨很大,她隔著人群遠遠看著,程野抱著蘇晚的遺像,雨水混著淚水在照片上暈開模糊的痕跡。
    床頭的小樹突然發出囈語,蒼白的手指在空中抓握:"黑盒子...冷...媽媽不要走..."夏眠慌忙捂住兒子的嘴,卻摸到他手心裏潮濕的冷汗。窗外傳來車輛駛過的聲響,車燈掃過牆壁時,她看見自己扭曲的影子旁,似乎多出一道纖細的輪廓。
    程野站在蘇晚的墓前,指間的香煙明明滅滅。墓碑上的照片裏,妻子溫柔的笑容與審訊室裏夏眠的驚恐麵孔不斷重疊。林濤發來的最新消息在屏幕上閃爍:"新生機構三年前的火災存在人為縱火痕跡,重點焚毀的正是2018年客戶檔案。"
    夜風卷起枯葉打在他腿上,後腰的傷疤突然開始隱隱作痛。程野想起小樹說的"爸爸劃的",胃部一陣痙攣。他蹲下身,指尖撫過墓碑上蘇晚的名字,冰涼的觸感讓他打了個寒顫。記憶突然閃回事故現場,消防車的紅光中,蘇晚的婚戒卡在變形的方向盤上,折射出刺目的光。
    手機在口袋裏震動,是技術科的加急郵件。程野點開附件,比對報告上的99.7像把手術刀,剜開他以為早已愈合的傷口。遠處傳來悶雷,烏雲壓得極低,仿佛要將整個城市吞噬。
    第四章:模糊的過往
    程野的辦公室徹夜亮著燈,白板上貼滿密密麻麻的照片:夏眠的代孕合同、凶殺案現場的手術刀、蘇晚的死亡證明。他的手指停在夏眠住院記錄那欄,2018年11月17日11月24日,"突發性不明原因暈厥"的診斷結果旁,用紅筆圈出了與蘇晚車禍日期重疊的三天。
    "程隊,這也太巧了。"林濤將咖啡放在桌角,屏幕上正播放著小樹瞳孔裏反射出的凶案畫麵,"技術科放大了200倍,那個"x"標記確實和"新生"的ogo吻合。"
    與此同時,夏眠正在出租屋瘋狂翻找舊物。鐵皮盒底部壓著泛黃的孕檢單,落款處"蘇晚"的簽名龍飛鳳舞。記憶突然清晰起來:手術前那個戴口罩的護士,說話的尾音和語音消息裏的"老婆"如出一轍。
    小樹突然從噩夢中驚醒,尖叫著抓住她的手腕:"針!好多針!"孩子的指甲在皮膚上劃出紅痕,夏眠抱著他輕輕搖晃,目光掃過牆上的塗鴉。那些歪歪扭扭的線條突然有了意義——手術燈、無影燈下的金屬器械,還有角落裏蜷縮的小人。
    程野驅車來到"新生"舊址,燒焦的門框在月光下像具骷髏。他用手電筒照亮滿地狼藉,突然在灰燼中踢到個金屬物件。撿起來細看,是枚護士徽章,背麵刻著"蘇晚"兩個小字。
    手機在這時響起,是dna實驗室的來電。程野握緊徽章,聽著電話那頭的結論,胃部一陣抽搐。掛掉電話後,他靠在殘垣斷壁上,看著天空中被汙染遮蔽的月亮。小樹的眼睛、夏眠的恐懼、蘇晚的微笑,在腦海裏交織成無法破解的迷局。
    遠處傳來警笛聲,程野將徽章收進口袋。他知道,這場遊戲才剛剛開始。而他,已經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第五章:牆上的低語
    安全屋裏,程野盯著牆上的監控畫麵,夏眠正在給小樹洗澡。孩子背上蜿蜒的胎記讓他呼吸一滯——那形狀,竟與蘇晚鎖骨下方的痣如出一轍。林濤的聲音從對講機傳來:"程隊,查到夏眠母親臨終前的醫藥費來源了,匯款賬戶的戶主...是蘇晚。"
    浴室裏,夏眠發現小樹又在牆上畫畫。這次的線條更加清晰:手術台、穿著白大褂的人,還有躺在台上的女人。小樹突然用蠟筆戳著畫像,含糊不清地說:"媽媽...這裏...痛。"他指著女人的腹部,蠟筆在牆麵上留下深深的劃痕。
    程野推門而入時,正看見夏眠蒼白的臉色。他舉起手機,播放小樹在醫院瞳孔裏反射的畫麵:"這個"x"標記,你確定沒在"新生"見過?"夏眠的目光突然被手機裏閃過的衣角吸引——那抹墨綠色,和她昏迷前最後看到的手術服顏色一模一樣。
    小樹突然衝過來,搶過程野的手機摔在地上。屏幕碎裂的瞬間,他尖叫著指向程野:"壞叔叔!搶媽媽!"程野抓住孩子的肩膀,卻在觸碰到他手腕時愣住了——那道淡粉色的疤痕,和蘇晚車禍後留下的傷口位置完全相同。
    夏眠衝過來護住兒子,聲音帶著哭腔:"他隻是個孩子!你們到底要怎麽樣?"她的後背抵著牆壁,指尖觸到小樹新畫的痕跡。那些凸起的線條像某種密碼,在黑暗中發出無聲的控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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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程野獨自坐在書房,麵前擺著兩份dna報告。一份是小樹與他的親子鑒定,另一份...是小樹與蘇晚的線粒體比對結果。99.9的相似度在月光下泛著冷光,像兩把刀,將他的理智切成碎片。
    窗外傳來貓頭鷹的叫聲,程野拿起蘇晚的日記。最後一頁停留在車禍前三天,字跡潦草得幾乎難以辨認:"對不起,程。有些事,我必須獨自完成。"他的手指撫過那些字,仿佛能觸到當年妻子顫抖的筆尖。
    突然,樓下傳來重物倒地的聲響。程野衝下樓,看見夏眠倒在血泊中,小樹抱著她的腿,眼睛裏充滿恐懼:"黑影...刀...媽媽流血了..."程野抱起夏眠,她的後頸處有個新鮮的針孔,周圍泛著詭異的青紫。
    警笛聲由遠及近,程野將小樹護在懷裏。孩子的身體在劇烈顫抖,卻突然安靜下來,指著窗外說:"叔叔,那個女人...在笑。"程野猛地轉頭,隻看見窗簾被風吹起的一角,仿佛有個身影一閃而過。
    第六章:瞳孔中的血案
    醫院走廊的消毒水味刺得人鼻腔發疼,夏眠攥著掛號單,小樹的手心裏全是冷汗。候診區的電視正在播報新聞:"第七起連環凶殺案受害者身份確認,體內檢測出神秘受精卵組織..."畫麵切換到現場照片時,小樹突然劇烈顫抖。
    "寶寶別怕,我們很快就看完醫生回家。"夏眠蹲下身子,卻發現兒子的瞳孔正在不受控製地放大。他的視線死死盯著走廊盡頭的消防通道,喉間發出壓抑的嗚咽。突然,人群中爆發出尖叫,一個男子揮舞著水果刀衝向護士站。
    混亂中,夏眠被推倒在地。等她爬起來時,小樹已經不見了蹤影。她發瘋般在走廊裏尋找,終於在安全樓梯間發現蜷縮在角落的兒子。小樹的眼睛睜得極大,瞳孔深處倒映著駭人的畫麵:一個女人倒在血泊中,帶"x"標記的手術刀插在她胸口。
    "媽媽...好多血..."小樹的聲音像片枯葉,下一秒便軟軟地倒在她懷裏。夏眠尖叫著呼救,餘光瞥見樓梯轉角閃過墨綠色衣角。程野幾乎同時趕到,他抱住昏迷的小樹,發現孩子掌心緊握著枚沾血的紐扣——和"7·15"案現場發現的證物一模一樣。
    急診室的紅燈亮起,程野將夏眠按在牆上:"他瞳孔裏看到了什麽?!"夏眠渾身發抖,將看到的畫麵一字一句複述出來。程野的臉色越來越白,因為那場景,和他今早剛收到的匿名線索裏描述的第八個犯罪現場完全一致。
    "程隊!"林濤舉著手機衝過來,"技術科複原了小樹瞳孔裏的畫麵,放大200倍後發現..."他將手機轉向程野,屏幕上,手術刀柄的反光處,隱約映出半張女人的臉。程野的血液瞬間凝固——那眉眼,分明是已經死去的蘇晚。
    夏眠順著他的視線看去,突然崩潰大哭:"是她!那個給我發消息的雇主!她沒死!她一直在騙我們!"走廊的燈光突然閃爍,小樹的監護儀發出刺耳的長鳴。程野衝進搶救室,看見孩子的手指在空中抓握,無聲地重複著:"媽媽...救我..."
    深夜的手術室,無影燈下,醫生們忙作一團。程野站在觀察窗外,看著心電監護儀上跳動的數字。林濤遞來最新的調查結果:""新生"機構的火災不是意外,起火點就在蘇晚的辦公室。"程野握緊拳頭,指甲幾乎掐進掌心。
    小樹的手術很成功,但依舊昏迷不醒。夏眠守在病床邊,輕輕擦拭兒子的臉頰。突然,小樹的睫毛顫動,他睜開眼睛,直直地盯著程野:"叔叔...鏡子...後麵..."
    程野一愣,隨即衝向病房的儲物櫃。拉開櫃門,裏麵的穿衣鏡背麵貼著張字條,上麵是蘇晚的字跡:"遊戲開始了,程。"字跡未幹,仿佛剛寫上去不久。窗外驚雷炸響,暴雨傾盆而下,將整個世界籠罩在黑暗之中。
    第七章:倒影的證實
    技術科的藍光映在程野緊繃的臉上,他盯著電腦屏幕,逐幀分析小樹瞳孔裏的畫麵。手術刀上的"x"標記、死者脖頸處的胎記、背景中若隱若現的建築輪廓...每一個細節都與他掌握的線索吻合。
    "程隊,我們在畫麵裏提取到微量熒光物質。"技術員推了推眼鏡,"成分分析顯示,和"新生"機構手術室使用的特殊消毒藥劑一致。"程野的太陽穴突突直跳,他想起夏眠描述的手術記憶:冰冷的金屬台、刺鼻的氣味、還有那個戴著口罩的女人。
    醫院病房裏,夏眠握著小樹的手,孩子的體溫依舊偏低。床頭櫃上,那枚帶"x"標記的紐扣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突然,小樹的手指動了動,含糊不清地說:"黑...房間...好多眼睛..."
    程野推門而入時,正聽見這句話。他舉起平板電腦,播放技術科複原的凶案現場三維模型:"夏眠,這個地方,你有印象嗎?"畫麵中,廢棄的倉庫、鏽跡斑斑的手術台、還有牆角堆積的醫療垃圾,像極了夏眠記憶中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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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眠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就是這裏!我被綁在那個手術台上!"她的聲音開始顫抖,"他們給我注射了什麽東西,然後...然後我就什麽都不知道了。"小樹突然緊緊抓住她的手腕,瞳孔再次放大,這次,他的眼睛裏映出程野的臉。
    "叔叔...有血..."小樹的聲音輕得像片羽毛,"在你的夢裏...好多血..."程野感覺後背發涼,他想起昨夜那個噩夢:蘇晚渾身是血地站在手術台前,手裏握著帶"x"標記的手術刀。
    林濤的聲音從對講機傳來:"程隊,"新生"機構的財務流水有異常。三年前夏眠代孕期間,有筆巨額資金轉入蘇晚的海外賬戶。"程野握緊平板電腦,屏幕邊緣在掌心壓出紅痕。蘇晚的笑臉、夏眠的恐懼、小樹的預言,在他腦海裏不斷交織。
    深夜的物證室,程野取出"7·15"案的證物袋。手術刀上的血跡已經幹涸,但刀柄的反光處,隱約映出半個女人的輪廓。他想起小樹瞳孔裏的畫麵,心髒猛地一縮——那個輪廓,和蘇晚的發型一模一樣。
    窗外傳來貓頭鷹的叫聲,程野打開保險櫃,取出蘇晚的遺物。日記本裏掉出張泛黃的照片,照片上,年輕的蘇晚站在"新生"機構的大樓前,笑容燦爛。照片背麵寫著一行小字:"為了我們
    第八章:無聲的控訴
    消毒水與血腥味在病房裏交織成令人窒息的網。夏眠蜷縮在病床邊的折疊椅上,目光死死盯著心電監護儀規律跳動的綠色線條。小樹蒼白的臉陷在蓬鬆的枕頭裏,額角還沾著逃離安全屋時蹭到的牆灰,細碎的睫毛在眼下投出顫動的陰影,像隨時會被風吹散的蝶翼。
    房門被推開的聲響驚得她渾身一顫,程野裹挾著走廊裏的冷空氣走進來,黑色風衣下擺掃過地麵發出沙沙輕響。他將牛皮紙袋重重拍在床頭櫃上,金屬拉鏈撞擊的聲音在寂靜的空間裏格外刺耳:“夏眠,最後一次機會。”他抽出一張手術刀的3d模擬圖,指尖用力點在扭曲的“x”標記上,“這個符號,在‘新生’代孕期間,你到底見過幾次?”
    夏眠喉嚨發緊,幹裂的嘴唇動了動卻發不出聲音。記憶突然如潮水般湧來——那間彌漫著福爾馬林氣味的手術室,無影燈刺得人睜不開眼,戴著醫用口罩的護士將冰冷的儀器按在她腹部時,袖口滑落露出的銀質腕帶,上麵就刻著同樣扭曲的符號。但當她想要開口,小樹突然在病床上不安地扭動起來,蒼白的額頭沁出細密的汗珠。
    “別吵了!”夏眠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麵拖出尖銳的聲響,“他剛做完手術,你們就不能...”話音未落,小樹突然劇烈抽搐,蓋在身上的被子被踢到床尾。夏眠撲過去按住兒子顫抖的肩膀,卻被他眼中驟然放大的瞳孔驚得血液凝固——那雙本該清澈的眼睛裏,此刻翻湧著濃稠如墨的恐懼,仿佛倒映著最深的地獄。
    “黑...房間...”小樹的聲音像是從胸腔最深處擠出來的,沙啞得不成調子,“針...痛...”他的指甲深深掐進夏眠的手臂,在皮膚上留下青紫的痕跡。程野快步上前,抓住孩子的手腕想要查看情況,卻在觸碰到那細瘦的胳膊時渾身僵住——小樹腕骨內側,赫然有一圈淡粉色的環形疤痕,形狀與位置,竟和蘇晚車禍後留在腕間的燒傷痕跡分毫不差。
    夏眠感覺呼吸都要停滯了。記憶突然變得鋒利如刀,劃開三年前那個暴雨夜的迷霧:她躺在“新生”機構的手術台上,麻醉劑的眩暈感中,隱約聽見護士們的交談。“載體狀態穩定”“胚胎融合成功”“程隊長不會發現的”,那些片段像破碎的鏡麵,此刻卻在小樹的囈語中拚湊出可怕的輪廓。
    “他說的是真的。”夏眠突然抓住程野的胳膊,指尖幾乎要陷進他的皮肉裏,“我被推進手術室那天,他們給我注射了什麽東西,再醒來時...”她的聲音哽咽著中斷,目光落在小樹不停顫抖的指尖上,那些無意識抓握的動作,和她術後蘇醒時一模一樣。
    程野的太陽穴突突直跳,後腰的舊傷疤突然開始隱隱作痛。他想起小樹第一次見麵時精準說出的刀疤位置,想起dna報告上99.9的匹配度,想起蘇晚日記裏那句“胚胎成功著床”。所有線索像倒灌的海水,將他拖進深不見底的漩渦。
    就在這時,小樹突然安靜下來,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氣般癱軟在床上。心電監護儀發出刺耳的警報,綠色線條開始劇烈波動。夏眠尖叫著撲向呼叫鈴,程野已經扯開孩子的衣領檢查脈搏。混亂中,小樹的脖頸處滑落一條銀色項鏈,吊墜在燈光下折射出冷光——那是個微型的“x”符號,與凶案現場的手術刀標記如出一轍。
    “準備腎上腺素!”護士們推著急救車衝進病房時,程野的目光還死死盯著那條項鏈。他彎腰撿起吊墜,金屬表麵冰涼刺骨,內側刻著極小的英文縮寫“s”——正是蘇晚名字的首字母。夏眠的哭喊與儀器的嗡鳴在耳邊交織,而他腦海中不斷閃過蘇晚最後的日記片段:“‘溯源’計劃終於啟動...時間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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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急救結束後,小樹再次陷入昏睡。程野站在病房外的走廊,看著夏眠跪在床邊握著兒子的手無聲哭泣。林濤匆匆趕來,手裏拿著剛打印出的資料:“程隊,‘新生’機構的股東名單裏,確實有蘇晚的名字。而且三年前那場火災,起火點就在存放胚胎冷凍檔案的冷庫...”
    夜風從安全通道的門縫裏鑽進來,程野打了個寒顫。他低頭看著掌心的項鏈吊墜,“x”標記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病房內,小樹的手指突然動了動,在半空中劃出個模糊的弧線,仿佛在描繪某把手術刀的輪廓。而夏眠抬起滿是淚痕的臉,與程野對視的瞬間,兩人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恐懼——他們都意識到,自己早已深陷一個跨越生死的巨大陰謀之中。
    第九章:dna的驚雷
    淩晨三點的市局dna實驗室泛著冷白的光,程野站在走廊盡頭,盯著門上閃爍的“檢測中”字樣,喉結不受控製地上下滾動。他的右手死死攥著小樹遺落在病房枕頭上的那根頭發,發絲纏繞在指縫間,像某種無形的枷鎖。後腰的舊傷疤又開始隱隱作痛,提醒著他小樹那句精準得可怕的“爸爸劃的”。
    “程隊,您真要做這個檢測?”林濤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著難以掩飾的擔憂,“如果結果......”
    “閉嘴!”程野猛地轉身,撞翻了牆角的清潔車。金屬碰撞聲在寂靜的走廊炸開,驚飛了窗外棲息的夜梟。他知道林濤想說什麽——如果檢測結果證實小樹是他的親生骨肉,那就意味著他深愛的亡妻蘇晚,在三年前就編織了一個足以摧毀他世界的謊言。
    記憶不受控地閃回蘇晚葬禮那天。陰沉的天空下,程野抱著冰冷的骨灰盒,看著夏眠抱著繈褓中的小樹站在人群邊緣。那時他以為那隻是個普通的代孕母親,卻沒想到命運的齒輪早已開始轉動。他摸出皮夾裏那張泛白的結婚照,照片上蘇晚甜美的笑容與小樹蒼白的小臉重疊,讓他胃部一陣痙攣。
    實驗室的門終於打開,技術員摘下護目鏡,眼神複雜地遞來密封報告:“程隊,加急檢測結果出來了......”
    程野的指甲幾乎掐進掌心,他感覺整個世界都在耳鳴聲中扭曲。當撕開封條的瞬間,消毒水的氣味突然變得刺鼻,仿佛要將他吞噬。報告的結論欄用加粗黑體字寫著:“樣本a程野)與樣本b小樹)dna匹配度99.9,確認存在生物學父子關係。”
    紙張在指間發出細微的沙沙聲,程野卻覺得那聲音震耳欲聾。他踉蹌著扶住牆壁,眼前浮現出小樹在審訊室精準說出他後腰刀疤的畫麵,想起孩子瞳孔裏倒映的凶案現場,想起夏眠崩潰時哭喊“小樹的父親是匿名雇主”。所有碎片在這一刻拚湊成殘酷的真相——他不僅是連環凶案關鍵線索人物的父親,更可能是妻子驚天陰謀的“實驗品”。
    “程隊?!”林濤衝過來扶住搖搖欲墜的他,卻被一把推開。程野跌跌撞撞地衝進樓梯間,在昏暗的應急燈下,他對著冰冷的牆壁揮出一拳。鮮血順著指節滴落,混著牆灰在地麵暈開,像極了“7·15”案現場蜿蜒的血跡。
    記憶如潮水般湧來。三年前蘇晚車禍去世前的那個雨夜,她反常地緊緊抱著他說“對不起”。當時他以為那隻是妻子對加班的抱怨,現在想來,那分明是訣別。還有夏眠手機裏那條語音——“老婆...這次任務...太危險了...等我回來...我們就要個孩子...” 那熟悉的語氣,那稱呼,原來都是蘇晚刻意的模仿。
    程野摸出手機,顫抖著點開蘇晚的社交賬號。停更於“死亡”當天的頁麵突然彈出一條新消息,發送人竟是已注銷的賬號。對話框裏隻有一張照片:冷凍艙中的胚胎在藍光下泛著詭異的光,下方配文“程,你永遠不會知道,我們的孩子承載著怎樣的使命”。
    劇烈的頭痛襲來,程野感覺鼻腔有溫熱的液體滑落。他抹了把臉,掌心全是血。走廊盡頭傳來腳步聲,他慌忙將報告塞進風衣內袋,卻在轉身時與夏眠撞了個滿懷。
    夏眠懷裏抱著熟睡的小樹,看到他染血的手,臉色瞬間慘白:“你受傷了?!”她下意識伸手去扶,卻被程野一把推開。
    “別碰我!”程野的聲音帶著自己都陌生的暴戾。小樹被驚醒,清澈的眼睛盯著他,突然伸出小手:“爸爸...痛痛...”
    這聲奶聲奶氣的呼喚如同一記重錘,敲碎了程野最後一絲理智。他後退兩步,撞翻了消防栓,警報聲刺耳地響起。夏眠驚恐地捂住小樹的耳朵,而程野在混亂中跌跌撞撞地衝下樓梯,身後傳來小樹撕心裂肺的哭喊:“爸爸別走!”
    雨不知何時下了起來,程野站在市局大院裏,任由雨水衝刷臉上的血與淚。他望著蘇晚墓的方向,終於明白她日記裏那句“這是唯一能救回‘她’的方式”的含義。隻是這個真相,來得太過殘酷——他深愛的妻子,將他卷入了一場跨越生死的瘋狂實驗,而他們的孩子,從出生起就成為了陰謀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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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口袋裏的手機再次震動,是林濤發來的消息:“程隊,技術科破解了‘新生’殘留的數據庫。2018年所有代孕項目,都標注著同一個實驗代號——‘溯源計劃’。”程野握緊手機,屏幕的冷光映照著他扭曲的臉。遠處的雷聲轟鳴,仿佛預示著更大的風暴即將來臨。
    第十章:亡妻的麵具
    暴雨如注,雨點砸在旅館鐵皮屋頂上發出密集的鼓點聲。程野帶著兩名隊員踹開房門時,金屬門鎖斷裂的聲響驚飛了窗台的夜鳥。夏眠正抱著熟睡的小樹坐在床邊,床頭台燈昏黃的光暈將三人的影子扭曲地投射在斑駁的牆麵上。
    "解釋!"程野將dna檢測報告狠狠摔在桌上,紙張邊緣刮過桌麵發出刺耳的聲響,"這個孩子到底是誰的?!我從未捐精,我妻子三年前就死了!他怎麽會是我的兒子?!"他的聲音裏裹挾著滔天的怒火與難以掩飾的顫抖,警徽在胸前隨著劇烈的呼吸起伏。
    夏眠的瞳孔猛地收縮,顫抖著抓起報告。白紙黑字的結論像一柄冰錐刺入心髒,她感覺喉嚨發緊,呼吸都變得困難:"不!不可能!小樹的父親是匿名的雇主!是"新生"安排的!我不知道他是誰!"淚水不受控製地湧出,滴落在報告的墨跡上,暈開模糊的字跡。
    程野冷笑一聲,從皮夾中抽出蘇晚的照片和結婚證複印件,用力甩在桌上:"看清楚!蘇晚!我唯一的妻子!她三年前就死在那場車禍裏!我怎麽可能和你生孩子?!"照片上蘇晚穿著婚紗的笑容甜美而溫柔,與此刻的劍拔弩張形成刺眼的對比。
    夏眠淚眼朦朧地看向照片,目光觸及蘇晚麵容的刹那,血液仿佛瞬間凝固。她的手指不受控製地顫抖,指向照片,聲音因極度的恐懼和震驚而變調:"是她!就是她!"新生"一直和我聯係、給我發錢、安排一切的雇主聯係人…就是她!"記憶如潮水般湧來——那些通過加密軟件發來的消息,轉賬備注裏熟悉的語氣,還有手術前最後一次視頻通話中,對方刻意壓低變調的聲音,此刻都與照片上的麵容重疊。
    程野感覺大腦一片空白,仿佛被重錘擊中。他踉蹌著扶住桌子,喉結上下滾動:"你在撒謊!這不可能!"但心底某個聲音卻在不斷回響,小樹與蘇晚相似的眉眼、夏眠手機裏那通屬於"自己"的語音、還有小樹能精準說出他隱秘傷疤的詭異能力…所有線索如鋒利的刀片,將他堅守三年的認知切割得支離破碎。
    "爸爸!"小樹被爭吵聲驚醒,看到程野憤怒的表情,小臉瞬間皺成一團,爆發出尖銳的哭聲。他扭動著身子想要掙脫夏眠的懷抱,小小的身體因恐懼而劇烈顫抖。混亂中,他突然抓起桌上程野放置的蘇晚照片複印件,用盡全身力氣狠狠摔在地上!玻璃相框應聲碎裂,鋒利的玻璃碎片在地麵四散飛濺。
    "媽媽!痛!好多血!"小樹指著照片碎片上蘇晚的臉,哭喊得撕心裂肺。他的聲音帶著穿透靈魂的恐懼,仿佛親眼目睹過照片中的場景。緊接著,他又猛地轉向驚恐無助的夏眠,小手指著她,聲音帶著哭腔顫抖:"媽媽!怕!跑!快跑!"
    房間內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隻有小樹令人心碎的哭喊在空氣中回蕩。程野感覺呼吸都要停滯,他看著孩子眼中翻滾的恐懼與不安,那眼神與蘇晚遭遇危險時如出一轍。夏眠癱坐在地,淚水無聲地滑落,她終於明白,三年前在"新生"的每一個異常細節——那些模糊的記憶、神秘的雇主、還有小樹與生俱來的特殊能力,都指向一個可怕的真相。
    "程隊!"門外傳來林濤急促的聲音,打破了詭異的寂靜,"監控顯示,有可疑人員正在靠近!"程野猛地回過神,警徽在燈光下閃爍著冷冽的光芒。他看向夏眠母子,眼神中交織著複雜的情緒:"收拾東西,立刻轉移。"
    夏眠抱緊小樹,孩子的哭聲漸漸轉為抽泣,小手還緊緊抓著她的衣角。程野彎腰撿起蘇晚的照片殘片,手指撫過妻子破碎的笑容,內心翻湧著被背叛的怒火、被愚弄的恥辱,以及對未知真相的恐懼。他將碎片塞進衣袋,轉身時,瞥見牆上的影子——自己的輪廓與夏眠、小樹的影子重疊,竟詭異地拚湊出一個完整的家庭形狀。
    暴雨仍在肆虐,程野帶著眾人匆匆離開旅館。警車的燈光劃破雨夜,他坐在副駕駛座上,看著後視鏡裏夏眠蒼白的臉和小樹困倦的模樣,心中那個瘋狂的念頭越來越清晰。蘇晚究竟在謀劃什麽?"溯源計劃"的真相是什麽?而他們又將被卷入怎樣的漩渦?車窗外,閃電照亮天空,映出他緊鎖的眉頭和眼底翻湧的風暴。
    第十一章:破碎的“媽媽”
    安全屋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程野和夏眠對峙而立,目光如刀,劍拔弩張的氣氛幾乎要將整個房間點燃。程野的眼神中燃燒著熊熊怒火,混雜著被背叛的痛苦與難以接受的震驚,他死死盯著夏眠,仿佛要將她看穿,確認她究竟是這場陰謀的參與者,還是另一個受害者。而夏眠則滿臉絕望,淚水在眼眶中打轉,百口莫辯的委屈讓她渾身顫抖,她緊抱著小樹,像是抓住最後的救命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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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這可怕的爭吵聲徹底嚇壞的小樹,爆發出尖銳的哭聲。他小小的身體在夏眠懷中劇烈顫抖,仿佛驚弓之鳥。清澈的眼睛裏充滿了恐懼和無助,那眼神刺痛著在場每個人的心。小樹的哭聲撕心裂肺,在寂靜的房間裏回蕩,如同最悲傷的挽歌。
    突然,小樹哭喊著,用盡全身力氣,抓起桌上程野放置的蘇晚照片複印件。他的小手緊緊攥著照片,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緊接著,他將照片狠狠摔在地上!玻璃相框應聲碎裂,尖銳的玻璃碎片四散飛濺,在地板上閃爍著冰冷的光芒,仿佛預示著某種破碎的結局。
    “媽媽!痛!好多血!”小樹指著照片碎片上蘇晚的臉,聲音裏充滿了恐懼和悲傷。他的哭喊帶著哭腔,每一個字都像是重錘,砸在程野和夏眠的心上。那聲音仿佛來自遙遠的記憶深處,帶著某種難以言說的痛苦和掙紮。小樹的話讓程野如遭雷擊,蘇晚照片上的笑容與孩子描述的血腥畫麵不斷在他腦海中交織,讓他幾乎無法承受。
    緊接著,小樹又猛地轉向驚恐無助的夏眠,小手指著她,聲音帶著穿透靈魂的恐懼:“媽媽!怕!跑!快跑!”他的眼神中充滿了焦急和擔憂,似乎在警告夏眠即將到來的危險。夏眠被孩子的話驚得渾身一顫,淚水再也控製不住,奪眶而出。她緊緊抱住小樹,哽咽著說:“寶寶別怕,媽媽在,媽媽在……”
    程野站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孩子的兩聲“媽媽”,如同一把把利刃,狠狠刺進他的心髒。蘇晚可能還活著,並且主導了這一切的想法在他腦海中不斷盤旋,讓他感到一陣眩暈。巨大的陰謀感如同潮水般將他淹沒,他意識到,這絕不僅僅是一個簡單的代孕糾紛,而是一個精心策劃的巨大陰謀,而他、夏眠和小樹,都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夏眠抬起頭,淚眼朦朧地看著程野,聲音顫抖著說:“你看到了吧,我沒有騙你。小樹他……他能看到一些東西,一些可怕的東西。”她的話讓程野心中一顫,回想起小樹之前精準說出他後腰刀疤的位置,還有在醫院瞳孔中倒映出凶案現場的詭異畫麵。這些超出常理的現象,讓他不得不重新審視眼前的一切。
    就在這時,安全屋的窗外突然閃過一道黑影。程野立刻警覺起來,他伸手示意夏眠安靜,然後緩緩靠近窗戶。透過窗簾的縫隙,他看到外麵有幾個模糊的身影在晃動,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危險的氣息。程野握緊了手中的槍,低聲對夏眠說:“有情況,你帶著孩子躲起來。”
    夏眠抱緊小樹,迅速躲到房間的角落裏。小樹的哭聲漸漸平息,但身體依然在不停地顫抖。他緊緊摟著夏眠的脖子,將臉埋在她的肩膀上,小聲說:“媽媽,我怕……”夏眠輕輕拍著他的背,安慰道:“別怕,有媽媽在。”
    程野小心翼翼地打開房門,閃身出去查看情況。外麵一片寂靜,隻有雨水打在地麵的聲音。他警惕地四處張望,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就在他準備返回房間時,突然聽到一聲輕微的響動。程野立刻轉身,舉槍瞄準聲音傳來的方向。黑暗中,一個身影快速移動,程野毫不猶豫地追了上去。
    房間裏,夏眠緊張地等待著程野的歸來。她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麽,心中充滿了擔憂和恐懼。小樹抬起頭,看著夏眠,用小手擦去她臉上的淚水,說:“媽媽不哭,小樹保護你。”夏眠心中一陣感動,緊緊抱住孩子,在他額頭上輕輕一吻。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每一秒都顯得如此漫長。終於,程野回來了。他的臉上帶著一絲疲憊,但眼神依然堅定。“暫時安全了。”程野說,“不過我們不能在這裏久留,得馬上轉移。”夏眠點點頭,抱著小樹站起身來。
    在離開安全屋的路上,程野和夏眠都沉默不語。他們各自想著心事,心中充滿了迷茫和不安。小樹在夏眠懷中漸漸入睡,他的臉上還掛著未幹的淚痕,嘴角偶爾抽搐一下,似乎還在做著可怕的噩夢。程野看著熟睡的孩子,心中五味雜陳。他不知道等待他們的將是怎樣的未來,但他暗暗發誓,無論如何,都要揭開這場陰謀的真相,保護好夏眠和小樹。
    第十二章:暗夜的利刃
    安全屋坐落在城郊老城區的一隅,被叢生的藤蔓與斑駁的圍牆包裹,宛如一座與世隔絕的孤島。程野親自調試完監控設備,紅外線在窗欞間織成細密的網,電子鎖發出"滴"的一聲輕響,仿佛為這方小小的天地築起了最後的防線。夏眠哄著小樹躺下,月光透過百葉窗的縫隙,在孩子蒼白的臉上投下交錯的暗影,他蜷縮成小小的一團,呼吸聲輕柔卻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
    深夜兩點十七分,監控屏幕突然閃過一道幽藍的光暈。程野盯著畫麵裏扭曲的黑影,手指在戰術腰帶上的槍柄處收緊。安全屋的隔音玻璃本該密不透風,可他分明聽見了某種類似冰麵開裂的細微聲響——"嚓",像是針尖刺破綢緞的脆響。夏眠猛地從淺眠中驚醒,懷中的小樹突然劇烈抽搐,含糊不清地呢喃:"黑...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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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麵防彈玻璃窗在瞬間化作蛛網。程野衝出門的瞬間,瞥見一個渾身裹著黑色夜行衣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滑入室內。那人的動作詭譎至極,每一步都像是漂浮在地麵,黑色麵罩下隻露出一雙泛著冷光的眼睛,精準鎖定了臥室床上熟睡的小樹。特製匕首劃破空氣,刃口泛著幽藍的寒光,那是塗抹了神經毒素的殺人利器。
    夏眠爆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母性的本能讓她在千鈞一發之際撲向小床,用自己的身體嚴嚴實實地護住孩子。匕首擦著她的後頸掠過,鋒利的刀刃削斷幾縷發絲,帶著腥甜氣息的冷風讓她頭皮發麻。殺手顯然沒料到會有這樣的反抗,眼中閃過一絲意外,但手上的動作沒有絲毫停滯,匕首在空中劃出致命的弧線,直刺夏眠的後心!
    "砰!砰!"兩聲槍響撕裂夜空。程野踹開房門時,槍口還冒著嫋嫋青煙。殺手反應極快,就地一個翻滾躲開子彈,撞碎另一側的落地窗。玻璃碎片飛濺的瞬間,程野看清了對方腰間掛著的金屬吊牌——上麵刻著扭曲的"x"標記,正是"新生"機構獨有的徽記。
    "追!"程野對緊隨其後的林濤怒吼,自己則轉身撲向血泊中的夏眠。她的肩胛處翻卷著深可見骨的傷口,溫熱的鮮血浸透了睡衣,在純白的床單上暈染出刺目的花朵。小樹從母親身下滾落,驚恐的大眼睛倒映著天花板的吊燈,小手無意識地在地板上摸索,突然觸到了一個冰冷堅硬的物件——殺手躲避時掉落的身份吊牌。
    林濤帶人追出百米,隻在巷口發現半枚帶泥的腳印。雨水衝刷著青石板,很快便將痕跡抹去。對講機裏傳來程野急促的聲音:"保護好現場,提取所有生物樣本!"他扯開襯衫下擺,緊緊按住夏眠的傷口,血腥味在齒間彌漫:"撐住!救護車還有三分鍾就到!"
    夏眠的意識在劇痛中搖搖欲墜,視線裏的光影扭曲成漩渦。她勉強轉頭,看見小樹正盯著手中的吊牌發呆。孩子的瞳孔突然不受控製地劇烈收縮,清澈的眼底浮現出詭異的畫麵:刺眼的無影燈下,穿著綠色手術服的人戴著口罩,隻露出一雙冷酷的眼睛。那人將昏迷的"自己"推向手術台,金屬器械碰撞的聲響混著消毒水的氣味,如潮水般湧來。
    "吊牌...手術室...她..."夏眠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斷斷續續地吐出幾個字,隨後徹底陷入黑暗。程野感覺懷中的身體逐漸變得沉重,他低頭看著夏眠染血的側臉,突然發現她耳後有塊淡紅色胎記——和蘇晚右耳垂後的印記一模一樣。
    警笛聲由遠及近,紅藍燈光在安全屋的牆壁上交替閃爍。程野將小樹抱在懷裏,孩子的手指還死死攥著那枚帶"x"的吊牌。他輕撫著兒子顫抖的後背,突然摸到後頸處有個凸起的異物——像是皮下埋植了某種微型芯片。遠處傳來林濤的匯報聲:"程隊,現場提取的纖維證實來自"新生"機構的特製工服!"
    程野抬頭望向漆黑的夜空,暴雨衝刷著他的臉龐。蘇晚日記裏的片段在腦海中不斷回放:"胚胎成功著床,載體狀態穩定"、"他們快找到我了..." 懷中的小樹突然打了個寒顫,小聲說:"爸爸,那個阿姨的眼睛...和照片上的媽媽一樣。"程野的心髒猛地一縮,抱緊孩子的手臂微微發抖。他知道,這場與黑暗的博弈,才剛剛拉開真正的帷幕。
    第十三章:以命相護
    安全屋內的空氣仿佛凝固成了鉛塊,壓抑得令人窒息。夏眠在半夢半醒間捕捉到一絲寒意,那是死亡逼近時特有的氣息。常年躲避債主的警惕性讓她本能地睜開雙眼,瞳孔在黑暗中驟然收縮——一道黑影正貼著天花板,如鬼魅般向小樹的小床滑去,手中匕首泛著幽藍的冷光,如同毒蛇信子般閃爍。
    “不!”母性的本能如火山爆發,夏眠幾乎是從床上彈射而起。她完全顧不上自己的安危,用整個身體將小樹嚴嚴實實地護在身下。後背重重砸在床板上的劇痛傳來,但此刻她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保護孩子上。殺手顯然沒料到會有這樣的反抗,動作微微一頓,但手上的攻勢並未停滯,匕首依舊精準地刺向夏眠的後心。
    千鈞一發之際,兩聲震耳欲聾的槍響打破了死寂。程野如同一頭憤怒的雄獅,踹開房門衝了進來。他舉槍的手臂穩如磐石,槍口還冒著嫋嫋青煙。殺手反應極快,立刻放棄刺殺,一個利落的翻滾躲開子彈,隨後破窗而出。破碎的玻璃如同雪花般四散飛濺,林濤帶人緊隨其後追了出去,呼喊聲在夜色中回蕩。
    程野衝到床邊,看到夏眠肩胛處翻卷的傷口,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鮮血如泉湧般滲出,很快染紅了她的衣衫和身下的床單,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血腥味。“夏眠!撐住!”他的聲音因恐懼而變調,雙手顫抖著用急救包死死按住傷口。
    小樹從媽媽身下滾落出來,小臉嚇得煞白,清澈的大眼睛裏滿是驚恐。混亂中,他的小手在冰冷的地板上摸索著,突然觸碰到了一個堅硬、冰冷的金屬物件——那是殺手在翻滾躲避時掉落的身份吊牌。吊牌邊緣刻著一個扭曲的“x”和“新生”機構的徽記,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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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眠的意識逐漸模糊,失血過多讓她的視線開始發黑。她強撐著最後一絲力氣,斷斷續續地說:“程野...保護好小樹...”話音未落,便昏死了過去。程野看著懷中毫無血色的夏眠,心中湧起一股從未有過的慌亂。他不敢想象,如果夏眠就這樣離開,他該如何麵對這一切,又該如何向小樹解釋。
    “程隊!殺手跑了!”林濤氣喘籲籲地回來匯報,“對方對地形太熟悉了,而且身手詭異,完全不像是普通人。”程野咬了咬牙,眼中閃過一絲狠厲:“繼續搜,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他將夏眠小心翼翼地抱起,轉身對身後的警員說:“立刻聯係最好的醫生,我們要找個更安全的地方。”
    一路上,程野緊緊抱著夏眠,感受著她逐漸微弱的呼吸。小樹坐在旁邊,小手攥著那枚身份吊牌,一言不發,但眼神中卻透著與年齡不符的冷靜。他時不時看向昏迷的媽媽,眼中滿是擔憂和恐懼。
    新的安全據點是程野某個已故長輩留下的鄉間老屋,四周荒無人煙,極為隱蔽。程野親自為夏眠處理傷口,消毒水刺激著傷口,讓昏迷中的夏眠皺起了眉頭。程野看著她痛苦的表情,心中一陣抽痛,輕聲說道:“忍忍,很快就好。”
    處理完傷口後,程野坐在床邊,看著夏眠和小樹。小樹已經在旁邊的小床上睡著了,臉上還掛著未幹的淚痕。程野拿起那枚身份吊牌,仔細端詳著上麵的“x”標記。這個符號仿佛有著某種魔力,每次看到它,都讓他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恐懼和憤怒。
    “蘇晚,你到底在搞什麽鬼?”程野喃喃自語,想起蘇晚日記裏的內容,想起小樹那些詭異的能力,想起夏眠身上的種種謎團,他隻覺得自己仿佛陷入了一個深不見底的漩渦,越陷越深,卻始終找不到出口。
    窗外,夜風吹過,樹枝沙沙作響。程野起身走到窗前,看著漆黑的夜空,心中暗暗發誓:無論前方有多少艱難險阻,他都一定要揭開這場陰謀的真相,還夏眠和小樹一個公道,也給死去的蘇晚一個交代。
    第十四章:倒映的手術台
    老式座鍾的滴答聲在死寂的房間裏格外清晰,程野半跪在床邊,急救包的止血棉已被鮮血浸透。夏眠的呼吸像遊絲般微弱,肩胛處的傷口翻卷著皮肉,暗紅的血順著指縫不斷滲出,在床單上暈染出猙獰的花。他從未如此慌亂過,警徽在劇烈的動作中硌得胸口生疼,耳邊卻回響著小樹帶著哭腔的抽噎。
    "媽媽!"小樹攥著染血的金屬吊牌,突然劇烈顫抖起來。他的瞳孔不受控製地放大,清澈的眼底泛起詭異的波紋,仿佛有什麽東西要衝破表麵。程野順著孩子的目光看去,隻見那對瞳孔深處,正緩緩浮現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畫麵——慘白的無影燈下,一張不鏽鋼手術台泛著冷光,身著墨綠色手術服的人戴著口罩,隻露出一雙冷酷的眼睛。躺在台上的女人穿著三年前夏眠住院時的病號服,昏迷不醒的麵容上還掛著淚痕。
    "吊牌...手術室...她...推我..."夏眠在劇痛中掙紮著吐出幾個字,指尖無力地抓著程野的衣袖。她的意識正在飛速流失,但那個被塵封的記憶卻愈發清晰:消毒水刺鼻的氣味、冰涼的金屬器械觸碰皮膚的觸感,還有手術燈亮起前,護士口罩上方那道熟悉的眉形。此刻小樹瞳孔裏的畫麵,與她記憶深處的片段完美重合。
    程野的太陽穴突突直跳,後腰的舊傷疤突然開始灼燒般疼痛。他想起小樹第一次見麵時精準說出的刀疤位置,想起dna報告上刺眼的99.9,而現在,孩子竟用瞳孔"播放"出了可能是凶殺現場的畫麵。對講機突然傳來林濤的嘶吼:"程隊!"新生"舊址方向有異常熱源反應!"
    窗外,遠處的天空被火光映得通紅。程野猛地抱起夏眠,轉頭對守在門口的警員吼道:"帶小樹立刻轉移!"就在這時,懷中的女人突然劇烈抽搐,鮮血順著嘴角溢出:"地下室...有個...紅色按鈕..."話音未落,便再次陷入昏迷。
    火場的熱浪撲麵而來,程野將夏眠托付給趕來的醫護人員,帶著林濤衝進已成廢墟的"新生"機構。焦黑的梁柱在頭頂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空氣中漂浮著刺鼻的塑料燃燒味。按照夏眠的提示,他們在坍塌的前台下方找到了暗門,鏽蝕的紅色按鈕上還沾著新鮮的指紋。
    暗門開啟的瞬間,腐臭的氣息裹挾著冷氣湧出。地下室裏,數十個冷凍艙整齊排列,藍光中漂浮的胚胎袋輕輕晃動,像極了蘇晚發來照片裏的場景。程野的手電筒掃過牆麵,突然停在一張泛黃的手術流程圖上——上麵用紅筆圈出的手術步驟,與小樹瞳孔裏的畫麵分毫不差。
    "程隊!快看這個!"林濤從焦黑的文件櫃裏抽出半張殘頁,上麵的字跡雖然被火燎得模糊,但"載體23號"、"胚胎融合實驗"等字樣依然清晰可辨。程野的手機在這時震動,是醫院發來的緊急消息:夏眠傷口中的毒素檢測結果顯示,與"7·15"案受害者體內毒素成分完全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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