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古城廢墟,真相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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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雲的後背貼上殘破石碑的瞬間,青石板的涼意順著衣料鑽進來。
他能清晰聽見柳夫人急促的呼吸掃過耳畔,薄風短刀出鞘時金屬摩擦的輕響,還有自己喉結滾動的吞咽聲——那機械傀儡的腳步聲太沉了,震得他牙槽發酸,仿佛每一步都踩在心髒上。
"屏住氣。"他壓低聲音,掌心覆住柳夫人攥著青銅短刃的手。
她的指尖冰涼,卻在觸到他掌心時微微蜷縮,像隻受了驚的雀兒。
薄風的脊背繃得像張弓,短刀斜指地麵,刀尖在青石板上劃出半道淺痕,火星子劈啪跳了兩下就滅了。
斷牆後騰起的塵煙裹著腐鏽味湧過來。
向雲眯起眼,看見陰影裏先探出半截青銅腿——比尋常人腰還粗的腿骨,關節處卡著鏽蝕的齒輪,每移動一寸都發出"哢嗒哢嗒"的悶響。
接著是胸膛,刻滿與岩壁符文同源的紋路,暗紅的鏽跡從紋路縫隙裏滲出來,像在流血。
最後是頭顱,沒有五官,隻在額心嵌著塊幽藍晶石,正隨著步伐明滅,像活物的眼睛。
"是機關傀儡。"向雲喉結動了動。
他在係統空間裏見過古籍殘卷,這種以星辰之力驅動的守衛裝置,最擅感應生者氣息。
三人的血還沒幹透,混著傳送門濺的幽藍血沫,氣味太濃了。
柳夫人的指甲掐進他手背。
他正要開口說"再忍忍",沙啞的聲音突然從左側炸響:"不用躲了,我已經看到你們了。"
三人同時轉頭。
斷瓦堆後站著個老人,灰褐粗布衫浸著暗黃汙漬,腰間掛著串青銅鈴鐺,每動一下就發出細碎的響。
他的頭發白得像雪,卻梳得整整齊齊,皺紋裏嵌著塵沙,唯獨有雙眼睛亮得驚人,像淬了火的鋼刀。
薄風的短刀立刻橫在胸前:"老東西,你誰?"
老人沒看他,目光掃過向雲腰間——那裏別著柳夫人方才塞給他的青銅短刃,刃身還沾著幽藍血漬。"帶著深淵巨物的血,闖千年封禁的古城,"他拄著拐杖上前兩步,鈴鐺聲跟著碎成一片,"你們是來救人的,還是來添亂的?"
向雲擋在柳夫人身前。
係統在意識裏突然震動,他這才發現老人腳邊的碎瓦上,用炭筆歪歪扭扭畫著和岩壁一樣的符文——是預警陣。"我們被巨影追著闖進傳送門,"他聲音放軟,"老前輩,這城...到底怎麽回事?"
老人的拐杖重重頓在青石板上:"怎麽回事?"他突然笑了,笑聲像破風箱,"三百年前,這裏叫星垣城,是天下最會玩機關術的地方。
他們嫌天地規矩太嚴,偏要把深淵裏的"那位"放出來,說要借它的力量統禦九州。"他指節叩了叩自己太陽穴,"結果呢?
"那位"還沒完全出來,星垣城先被自己造的傀儡屠了。"
柳夫人攥緊他衣袖:"那您是..."
"幸存者?"老人扯了扯嘴角,"我師父是星垣城最後一任城主,他臨死前把我塞進地脈密室。"他突然湊近向雲,鼻尖幾乎要碰到對方鼻梁,"但你們不一樣——剛才那傀儡的眼睛,是不是在你們靠近時亮得更凶?"
向雲想起岩壁上炸開的係統金光。
他沒說話,卻摸出從裂隙裏摳下來的半塊符文石。
老人瞳孔驟縮,伸手要碰又頓住,枯瘦的手指懸在半空發抖:"這是...星垣城核心陣眼的材料。
你們從哪弄來的?"
"深淵裂隙的岩壁。"向雲實話實說,"我們在那破了個封印,結果引出巨影。"
老人突然轉身,拐杖敲出"噠噠"的響:"跟我來。"他走向半坍的祭台,踢開堆著的甲葉,露出塊刻滿符文的青石板,"想看真相,就跟我下密室。"
薄風用刀尖戳了戳向雲後背:"大哥,這老頭神神叨叨的,靠譜嗎?"
"他知道我們從哪來,知道符文的事。"向雲盯著老人佝僂的背影,係統在意識裏閃過一行字:【檢測到關鍵線索:星垣城封印】。
他握了握柳夫人的手,"賭一把。"
密室比想象中深。
向下走了三十級石梯後,黴味突然濃重起來,石壁滲著水珠,滴在青石板上"叮咚"作響。
老人點燃牆上的火折子,昏黃火光裏,整麵牆都嵌著青銅匣,最中央的石台上擺著個水晶球,裏麵浮著團幽藍霧氣——和巨影的血液顏色一模一樣。
"這是"那位"的殘魂。"老人撫過水晶球,"星垣城用三千活人生祭,把它封在這裏。
但三百年過去,地脈枯竭,封印快撐不住了。"他轉身時,火光在臉上投下陰影,"你們在裂隙破的封印,其實是這道主封印的分陣。
現在兩邊都鬆了,"那位"很快就能徹底醒過來。"
柳夫人的指尖抵在唇上:"所以巨影追我們,是因為我們破壞了分陣,它急著要..."
"要徹底掙脫。"向雲接口。
他盯著水晶球裏的霧氣,係統突然彈出提示:【檢測到封印漏洞:地脈節點偏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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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剛要細想,頭頂傳來轟然悶響。
老人臉色驟變:"傀儡!"
眾人衝回密室入口。
原本能容兩人並行的石梯,此刻被青銅傀儡的胳膊堵得嚴嚴實實。
幽藍晶石在黑暗中明滅,照出傀儡掌心的符文——和入口處的封門陣一模一樣。
"它感應到你們身上的深淵血氣了!"老人抓著拐杖直跺腳,"這傀儡認主,隻有星垣城的陣法師能指揮——"
"等等。"向雲打斷他。
他的目光掃過密室牆壁,剛才沒注意到,青石板縫隙裏還刻著細小的符文,排列方式和傀儡關節處的齒輪紋路驚人相似。
係統在意識裏瘋狂震動,提示欄跳出猩紅大字:【發現控製指令:星垣機關術殘章】。
柳夫人扯了扯他衣袖:"雲郎?"
向雲望著那些細若蚊足的刻痕,喉結動了動。
他想起係統空間裏剛解鎖的"機關術入門",想起裂隙岩壁上炸開的金光——或許,這不僅僅是危機。
"老前輩,"他轉頭看向夜梟老人,目光落在對方腰間的青銅鈴鐺上,"您說這傀儡認主...如果我能破解它的控製符文呢?"
向雲的指尖懸在岩壁刻痕上方半寸處,係統提示欄裏"機關術入門"的殘章正在意識裏翻湧。
那些細若蚊足的符文不是胡亂刻就的——他想起係統空間裏泛黃的古籍,上麵畫著星垣城機關師用骨血與星辰共鳴的記載,此刻岩壁上的紋路,分明是將傀儡關節的齒輪軌跡拆解成了二維符號。
"雲郎?"柳夫人的聲音帶著微顫,她的指尖還揪著他衣角,掌心的溫度透過布料滲進來。
向雲能聽見薄風短刀在掌心轉了個圈的輕響,那是兄弟緊張時的習慣性動作。
而夜梟老人正佝僂著背,渾濁的眼珠裏翻湧著他讀不懂的情緒,像一潭被石子攪亂的老井。
"別急。"向雲深吸一口氣,黴味湧進鼻腔,卻讓他的頭腦更清醒了。
係統突然推送出一行亮金色的文字:【檢測到符文排列與青銅傀儡動力源契合度87,建議優先破解第三行右旋紋】。
他順著提示望去,第三行刻痕果然比其他更深些,邊緣還沾著暗紅鏽跡——是機關師調試時崩裂的血珠。
他伸出食指,沿著紋路輕輕劃動。
指尖觸到石麵的瞬間,岩壁突然泛起幽藍微光,與傀儡額心的晶石遙相呼應。
柳夫人倒抽一口冷氣,攥他衣角的手幾乎要把布料絞出褶皺;薄風的短刀"當啷"磕在石壁上,驚得夜梟老人腰間的銅鈴亂響;而向雲的太陽穴突突直跳,係統正在瘋狂解析這些紋路的底層邏輯,像有千萬根銀針在往腦子裏紮。
"找到了!"他突然低喝一聲,指尖重重按在某道交叉刻痕上。
青銅傀儡的齒輪聲驟然變調,"哢"的一聲卡住半寸,額心的幽藍晶石瞬間暗了下去。
整個密室的空氣都跟著一鬆——柳夫人的指甲終於從他手背上鬆開,薄風的短刀垂到身側,刀身還在微微發抖;夜梟老人的拐杖"咚"地砸在地上,震得石梯落了層灰。
"你...你怎麽做到的?"老人的聲音發顫,枯瘦的手死死攥住拐杖,指節白得像骨茬。
向雲抹了把額角的汗,係統提示欄彈出"機關術入門"進度+10的字樣。
他看向老人時,對方的眼神已經從懷疑變成了某種近乎敬畏的灼熱:"當年我師父調試傀儡,也要三天三夜畫符試陣...年輕人,你比我想象中更有智慧。"
向雲還沒來得及回應,老人已經轉身走向水晶球。
幽藍霧氣在球裏翻湧,映得他臉上的皺紋都泛著冷光:"現在該說正事了。
這封印能撐三百年,全靠三件聖物鎮著——星垣鼎、玄鐵弓、還有..."他的喉結動了動,"當年我師父用命護下的"天樞鏡"。"
"聖物?"柳夫人輕聲重複,"它們在哪?"
"星垣鼎沉在護城河內,玄鐵弓埋在北門外萬人坑,天樞鏡..."老人突然劇烈咳嗽起來,佝僂的背幾乎要折成蝦米。
向雲剛要上前攙扶,頭頂傳來"哢嚓"一聲脆響——密室頂部的青石板裂開蛛網般的紋路,細碎的石屑簌簌落進眾人發間。
腐臭的風裹著寒意灌進來。
向雲抬頭的瞬間,瞳孔驟縮——模糊的黑影正從裂縫裏滲進來,像團被揉皺的黑霧,卻在半空中凝出人的輪廓。
它沒有五官,隻有兩道幽綠的光痕在麵部遊移,笑聲像指甲刮過青銅,刺耳得讓人牙酸:"愚蠢的人類,封印早已注定要破滅,你們不過是延緩滅亡罷了!"
柳夫人下意識往向雲身後躲,薄風的短刀再次出鞘,刀尖卻在發抖。
向雲擋在兩人身前,聲音穩得像是刻在石頭上:"你是誰?
為何覬覦封印?"
黑影的"笑聲"更尖了,黑霧突然暴漲,幾乎要吞沒整個密室。
向雲能聽見柳夫人急促的呼吸掃過耳畔,薄風的短刀與石壁摩擦出火星,而夜梟老人正用拐杖拚命敲擊地麵,嘴裏念著聽不懂的咒文。
下一秒,黑霧卻突然坍縮成一點,在水晶球上方懸了片刻,最後"嗤"的一聲鑽進裂縫裏,隻留下空氣裏濃重的腐鏽味。
"那是..."虛空之主"的投影。"老人的聲音像被抽幹了力氣,他扶著石壁緩緩蹲下,銅鈴在腰間發出細碎的嗚咽,"它早就在等封印鬆動了。
你們破了分陣,它感應到機會,這才派投影來試探。"
向雲盯著裂縫裏漏下的天光,係統在意識裏彈出"危險等級提升至橙色"的警告。
他轉頭看向柳夫人,她正垂著眼,睫毛在眼下投出細碎的陰影;再看薄風,那家夥平時總愛咧嘴笑的臉此刻繃得像塊鐵,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刀柄——兩人的表情都太安靜了,安靜得反常。
"無論如何,我們都不能坐以待斃。"向雲握緊腰間的青銅短刃,刃身還沾著巨影的幽藍血漬,"找到聖物,加固封印...這是唯一的路。"
柳夫人抬起頭,目光與他相撞的瞬間又迅速錯開。
薄風張了張嘴,像是要說什麽,最終卻隻是重重拍了拍他肩膀,掌心的溫度透過鎧甲滲進來,帶著某種他讀不懂的沉鬱。
向雲的後頸突然泛起涼意——這兩個陪他從血海裏殺出來的人,此刻眼底藏著的東西,比剛才的黑影更讓他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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