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深淵試煉,符文覺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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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墜落的過程像被扔進了絞肉機。
    向雲的後背撞上凹凸不平的岩壁時,肋骨發出細碎的脆響,可這點疼痛根本壓不住右臂符文裏翻湧的寒意——那冷意順著血管往心髒鑽,每一寸血肉都在尖叫著排斥。
    "阿婉!"他在失重中反手去抓,指尖觸到柳夫人腰間的絲絛,立刻攥緊。
    那絲絛被扯得變形,卻讓他摸到了她掌心的冷汗。
    薄風的胳膊重重砸在他胸口,悶哼聲裏帶著血鏽味:"大哥!
    下邊有東西!"
    話音未落,三人砸進一片黏膩的水潭。
    腐葉和碎骨擦過臉頰,向雲嗆了兩口混著泥沙的水,勉強撐起上半身,就見柳夫人蜷在他身側,發簪斷成兩截,碎銀紮進她耳後;薄風半跪在泥裏,正用佩刀撐著身體咳嗽,刀麵映出他青白的臉。
    "這裏......"向雲抹了把臉上的髒水,抬頭。
    頭頂的裂縫早沒了蹤影,四周是望不到邊的黑暗,隻有他右臂的符文泛著幽藍,像浸在墨裏的螢火蟲,勉強照亮三步內的範圍。
    泥地泛著詭異的紫,踩上去軟得像腐屍的肚皮,腐臭混著鐵鏽味往鼻腔裏鑽。
    係統提示音突然在識海炸響,刺得他太陽穴突突跳:【檢測到虛空能量殘留,當前區域為封印核心次級節點,用於囚禁虛空之主殘魂。
    權杖符文共鳴度已達87,正在破壞封印平衡。】
    "封印?"向雲咬著牙扯起柳夫人,她的手燙得驚人,額頭抵在他肩窩直發抖。
    薄風的佩刀突然"當啷"落地——他盯著刀身,瞳孔縮成針尖:"大哥你看......"
    刀麵的倒影裏,向雲右臂的符文正在蠕動,青紫色的紋路從手背爬上脖頸,所過之處皮膚泛著屍斑似的灰。
    他摸向自己的臉,指尖觸到的不是溫度,而是某種活物般的滑膩。
    "這是......"柳夫人突然抓住他手腕,指甲幾乎掐進肉裏。
    她的眼睛發直,眼尾泛著不正常的紅:"我聽見......我娘在喊我小名。
    那年人牙子翻後牆,她把我塞進米缸......"她喉間溢出嗚咽,"米缸裏有老鼠,咬我腳踝......"
    "阿婉!"向雲猛拍她臉頰。
    柳夫人的睫毛劇烈顫動,可淚水卻止不住往下掉:"不,不是幻象......我能聞見米缸裏的黴味,能聽見人牙子的腳步聲......"
    薄風的情況更糟。
    他蹲在地上抱頭,脖頸青筋暴起:"老三!
    老三的頭滾到我腳邊......他眼睛還睜著,血泡從嘴裏冒出來......"他突然抄起佩刀往自己大腿上紮,"疼!
    疼就不是夢!"
    "都給我閉嘴!"向雲吼得嗓子發啞。
    他能聽見四麵八方的呢喃聲,像無數根細針往耳朵裏鑽——有女人的啜泣,有孩童的尖叫,還有低沉的、像刮過石頭的笑聲。
    那些聲音在他腦子裏織成網,他看見自己在現代的訓練場上被敵人包圍,看見穿越前最後一刻爆炸的火光,看見登基那天城下歡呼的百姓突然變成青麵獠牙的怪物......
    "係統!"他咬破舌尖,血腥味讓理智回籠些,"屏蔽精神幹擾!"
    【檢測到宿主意誌堅定,啟動精神防護程序。
    當前虛空殘魂侵蝕度:43。
    警告:若侵蝕度超過50,宿主將永久失去自我意識。】
    向雲抓住柳夫人肩膀搖晃:"阿婉,看著我!
    你嫁我的時候說過什麽?
    你說"向家的女人不流無用的淚"!"他又轉向薄風,"老薄,當年咱們守邊境,三天沒吃飯,你還能背著傷員跑二十裏。
    現在這點鬼叫,比餓肚子還難受?"
    柳夫人的指甲慢慢鬆開,她盯著向雲染血的唇,突然抬手擦他嘴角:"雲郎的血是暖的......"她深吸口氣,雖然還在抖,卻挺直了背,"我沒事了。"
    薄風把刀插回鞘裏,指腹蹭過刀鐔上的刻痕——那是他和向雲結義時刻的"生死"二字。
    他抹了把臉,扯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大哥說得對,老子連餓肚子都不怕,還怕鬼?"
    呢喃聲突然拔高,像無數人同時在耳邊喊"過來"。
    向雲感覺符文處的冷意變成了灼燒,有什麽東西在他識海深處抓撓,想撕開係統的防護網。
    他咬著牙拽起兩人往黑暗裏走,每一步都像踩在燒紅的鐵板上:"得找出口,再拖下去,這破地方要把咱們當養料了。"
    "出口在哪?"薄風握緊刀,刀身映出他們歪斜的影子——向雲的影子最濃,可仔細看,影子邊緣泛著紫,像被什麽東西啃噬著。
    "係統定位!"向雲的聲音發顫,"次級節點的出口應該在......"
    【檢測到封印核心能量波動,出口坐標已鎖定。
    距離當前位置:三公裏。
    路徑上存在虛空殘魂具象化體,建議宿主激活權杖符文初級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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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激活!"向雲幾乎是吼出來的。
    右臂的符文突然爆亮,藍光刺破黑暗,照見前方二十步外的岩壁上刻滿扭曲的符號——那些符號在藍光裏蠕動,像被燙到的蟲子。
    柳夫人突然拽他袖子,手指指向地麵:"雲郎,你腳邊......"
    向雲低頭,就見泥地上不知何時爬滿了青灰色的手,指甲尖得能紮進石頭,正從四麵八方往他們腳邊蔓延。
    最近的那隻手已經抓住薄風的靴底,指甲刺破牛皮,在他腳踝上劃出血痕。
    "走!"向雲推著兩人往前跑。
    符文的光越來越亮,照見前方岩壁有個僅容一人通過的裂縫,裂縫深處泛著暗紅色的光,像巨獸的眼睛。
    跑了沒兩步,柳夫人突然踉蹌。
    向雲回頭,就見她身後跟著個披頭散發的女人——那女人的臉和柳夫人有七分像,卻腫得像泡在水裏的屍體,正伸出腐爛的手要抓她後頸。
    "別看!"向雲撲過去擋住,那女人的手穿透他的身體,卻在柳夫人背上留下五道青紫色的抓痕。
    柳夫人痛呼出聲,向雲這才發現,她後頸的皮膚正在剝落,露出下麵泛著紫光的肌肉——和他右手的情況一模一樣。
    "不行......"他扶著岩壁喘氣,符文的灼燒感已經蔓延到心髒,"得先穩住......"
    係統提示音突然變得急促:【警告:虛空殘魂侵蝕度49!
    宿主需立即建立防護屏障,否則將失去對身體的控製!】
    向雲咬了咬牙,扯下腰間的玉佩砸碎,用帶血的指尖蘸著玉屑在地上畫圈。
    符文的藍光隨著他的動作流動,在泥地上勾勒出複雜的紋路——那是係統剛解鎖的初級防護陣法,能暫時隔絕虛空能量。
    "進去!"他推著柳夫人和薄風踏進圈裏,自己卻跪在圈外。
    藍光在他四周形成半透明的屏障,那些青灰色的手拍在屏障上,發出令人牙酸的"滋滋"聲。
    "雲郎!"柳夫人要往外衝,被薄風死死抱住。
    向雲抬頭對她笑,可那笑比哭還難看。
    他能感覺到有什麽東西在他身體裏蘇醒,像沉睡多年的野獸終於掙開了鎖鏈。
    符文的藍光裏,他看見自己的影子分裂成兩個——一個是穿著龍袍的向雲,一個是長著尖角、渾身冒黑氣的怪物。
    "別怕......"他的聲音開始發顫,"我能......"
    話沒說完,岩壁上的符號突然全部亮起紅光。
    黑暗中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像是某種存在終於注意到了他們的闖入。
    向雲的瞳孔裏映出無數雙黃眼睛,正從四麵八方的黑暗裏睜開。
    他低頭看向自己的右手——符文的紋路已經爬上了鎖骨,皮膚下的紫光比之前更盛。
    係統的提示音徹底變成了蜂鳴:【侵蝕度50......宿主意識......即將......】
    向雲最後聽見的,是柳夫人帶著哭腔的尖叫,和薄風罵罵咧咧的"他娘的"。
    他感覺有什麽東西從他識海最深處湧出來,那東西帶著古老的、冰冷的意誌,在他耳邊低語:"終於......等到你了......"
    泥地上的防護陣法突然爆發出刺目的藍光,將三人籠罩在其中。
    而向雲右臂的符文,在藍光中閃過一絲金芒——那是他從未見過的顏色。
    防護陣法的藍光如同一枚被按進墨池的銀幣,在三人周圍蕩開一圈半透明的漣漪。
    向雲膝蓋陷進腐泥裏,右手撐地時符文燙得他幾乎要咬碎後槽牙——剛才那道金芒閃過的瞬間,他分明聽見係統提示音裏夾雜著某種古老的共鳴,像青銅編鍾被指尖輕輕一叩,餘韻震得識海發顫。
    “大哥!”薄風的手掌重重拍在他肩頭,帶著體溫的力道讓向雲猛地回神。
    他抬頭,就見柳夫人正蹲在他身側,指尖懸在他右肩上方不敢落下,眼尾還沾著未幹的淚:“雲郎的臉色比剛才更白了……”她的聲音發顫,卻強撐著把隨身帶的傷藥瓶塞進他掌心,“先敷上,我瞧著那抓痕在滲紫血。”
    向雲捏著藥瓶的指節泛白。
    他能感覺到皮膚下的符文不再像之前那樣瘋狂啃噬血肉,反而像條被順了毛的小獸,溫溫地貼著血管。
    係統的提示音終於清晰起來:【虛空侵蝕度降至23,防護陣法剩餘維持時間:12分37秒。
    建議立即尋找次級節點核心區出口。】
    “老薄,用刀背敲岩壁。”向雲扯過柳夫人的手按在自己心口,讓她摸到自己強而有力的心跳,“聽回聲,找空洞。”他又轉向柳夫人,用染血的拇指抹掉她眼下的青灰,“阿婉,幫我盯著泥地——那些手要是再爬過來,你就喊我。”
    薄風的佩刀敲在岩壁上的脆響在黑暗裏蕩開。
    第一下,第二下,第三下……當第七下的回聲突然變得沉悶時,向雲猛地直起腰。
    他扒開薄風,用染血的指尖去摳岩壁上的苔蘚——黴綠的碎屑簌簌落下,露出下麵巴掌大的青石板,上麵歪歪扭扭刻著幾道符文,和他臂上的紋路有三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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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係統,這是?”向雲的呼吸陡然急促。
    【檢測到次級節點封印機關,符文為上古戰紋,需權杖符文共鳴激活。】
    “老薄,借刀。”向雲接過薄風遞來的刀,反手用刀鞘敲了敲柳夫人的手背——她正攥著他的衣角,指甲幾乎要把繡著並蒂蓮的緞麵摳出洞。
    “別怕,”他壓低聲音,“等會兒可能有點疼,但疼說明有用。”
    當他將右臂按在青石板上時,符文突然爆發出刺目的藍光。
    岩壁深處傳來石屑崩裂的轟鳴,青石板像被無形的手掀開,露出後麵半人高的石門。
    門扉上的符文比剛才的更繁複,每一道都泛著暗紅的光,像凝固的血。
    “退後。”向雲按住要往前湊的薄風,“係統說這是封印機關,我得……”
    話音未落,他臂上的符文突然自行流動起來。
    那些青紫色的紋路順著石門的縫隙攀爬,所過之處,暗紅符文逐一熄滅,取而代之的是幽藍的光。
    “哢嚓”一聲,石門緩緩向內開啟,黴味混著鐵鏽味的風灌出來,吹得柳夫人的碎發粘在汗濕的額角。
    門內的空間比想象中開闊。
    洞頂垂著石筍,像倒懸的利齒,地麵卻鋪著整齊的青石板,石板縫隙裏嵌著細碎的水晶,在向雲臂上符文的映照下泛著幽光。
    正中央的祭壇有半人高,壇頂懸浮著一顆拳頭大的水晶球,表麵爬滿蛛網似的裂紋,裏麵翻湧著漆黑的霧氣,像有活物在其中撕咬。
    “那東西……”薄風的刀“唰”地出鞘,刀尖指著水晶球,“我後頸的汗毛都豎起來了,大哥,要不咱繞過去?”
    柳夫人卻攥緊了向雲的袖口:“雲郎,我聞見了……和剛才那些手一樣的腐臭味。”她的指尖在發抖,“更濃了。”
    向雲沒說話。
    他能感覺到臂上的符文在發燙,不是灼燒,而是某種急切的震顫,像遊子終於望見了家鄉的炊煙。
    係統提示音突然炸響:【檢測到虛空之主殘魂核心容器,建議宿主立即建立精神鏈接——危險等級:sss。】
    “鏈接。”向雲的聲音輕得像歎息。
    他剛抬起手,水晶球突然爆發出刺目的白光。
    柳夫人的尖叫被截斷在喉嚨裏,薄風的刀當啷落地——向雲的身影在白光中虛化,眨眼間消失不見。
    黑暗。
    向雲站在金鑾殿裏。
    龍袍的金線刺得他眼眶發疼,丹墀下跪著的文武百官突然抬起頭,青灰色的臉,翻白的眼,腐爛的嘴唇咧到耳根:“陛下聖明。”他轉身,禦案後的龍椅上坐著個渾身冒黑氣的怪物,那張臉和他一模一樣,卻長著尖角,指尖滴著黑血。
    “阿婉!”他喊,聲音在殿內蕩起回音。
    後殿的珠簾被掀開,柳夫人捧著藥碗進來。
    她的耳後還插著那支斷了的銀簪,發間沾著泥,卻笑得溫柔:“雲郎,該喝藥了。”
    怪物突然從龍椅上撲過來,黑血滴在她繡著並蒂蓮的裙角,瞬間腐蝕出一個洞。
    柳夫人抬頭,瞳孔裏翻湧著和水晶球裏一樣的黑霧,她舉起藥碗,碗裏不是藥汁,是蠕動的青灰色手掌:“雲郎,你說要護我周全的……”
    “不!”向雲撲過去要奪藥碗,卻穿過了她的身體。
    他轉身,看見薄風跪在丹墀下,胸口插著自己的佩刀,血沫從嘴角溢出:“大哥,你說過……咱們要守到天下太平……”
    “夠了!”向雲吼得嗓子發啞。
    他看見自己臂上的符文在黑暗裏亮起金芒,像一把刺破烏雲的劍。
    “這些都是假的!”他抓過虛空中的符文,用力往地上一砸,“我向雲的道,是護著阿婉和老薄,護著天下百姓!不是被什麽虛空之主牽著走!”
    白光驟斂。
    向雲踉蹌著栽進柳夫人懷裏。
    她身上帶著熟悉的沉水香,混著剛才泥地裏的腐臭,卻讓他眼眶發酸。
    “雲郎?”她捧住他的臉,“你剛才……渾身都在抖。”
    薄風的刀架在他頸側,刀尖卻在發顫:“大哥,你臂上的符文……變金了。”
    向雲低頭。
    原本青紫色的符文不知何時褪成了鎏金,紋路更深,卻不再像活物般蠕動,反而像天生就長在他皮膚上的圖騰。
    他活動了下右手,力量順著血管往四肢百骸湧,比剛穿越時在邊境守夜的勁頭還足。
    “哢——”
    清脆的碎裂聲讓三人同時抬頭。
    水晶球表麵的裂紋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漆黑的霧氣從裂縫裏鑽出來,在半空凝成一張青麵獠牙的鬼臉,發出刺耳的尖笑:“終於……破封了……”
    柳夫人的指甲掐進向雲手背:“這氣息……和之前侵蝕我時一樣!是虛空之主!”
    向雲握緊她的手,金紋符文泛起暖光,將那黑霧逼退半尺。
    他盯著逐漸碎裂的水晶球,聽見洞穴深處傳來鐵鏈拖地的聲響,像有什麽龐然大物正從黑暗裏爬出來。
    “老薄,護好阿婉。”他抽出腰間的佩刀,金紋順著刀身遊走,刀刃泛起刺目的光,“咱們的麻煩……才剛開始。”
    鐵鏈聲突然頓住。
    洞穴深處飄來一道沙啞的男聲,帶著金屬刮擦般的刺耳:“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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