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飛舟陰影,暗夜突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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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飛舟的陰影壓下來時,向雲後頸的汗毛根根豎起。
    他能聞到金屬灼燒的氣味順著風卷過來,混著冰麵的冷冽,像把生鏽的刀捅進鼻腔。
    左手被柳夫人攥得發燙,那溫度透過手套滲進來,讓他想起昨夜她在軍帳裏替他裹傷時的觸感——那時她的手也這麽暖,卻比現在抖得輕些。
    "雲郎。"柳夫人的聲音發顫,短刃在她掌心轉了個花,寒光擦過向雲手背。
    他低頭,正撞進她泛紅的眼尾,那是方才替他擋冰錐時被碎冰擦的,現在還凝著血珠。"我護著你。"她咬著唇說,可尾音還是泄了氣,像片被風吹歪的柳葉。
    薄風的橫刀"當啷"磕在冰麵上。
    這漢子向來天不怕地不怕,此刻喉結卻滾了又滾,盯著飛舟獸首的眼睛:"那玩意兒...比咱們的紅衣大炮還結實?"他故意把聲音吼得很響,可向雲看見他握刀的手背繃起青筋,指節白得像冰碴。
    係統提示在太陽穴炸響:【檢測到符文頻率與迷宮核心區重合度89。】向雲的瞳孔猛地收縮——三個月前他們在昆侖山腹地破解的上古符文陣,竟和這飛舟同出一源。
    他想起在迷宮最深處看見的壁畫:青銅飛舟懸在雲端,下方跪著穿獸皮的古人,頭頂刻著"虛空之主"四個扭曲的大字。
    "擅闖禁地者,死!"
    機械音像生鏽的齒輪碾過耳膜。
    向雲抬頭,飛舟側舷的青銅門"吱呀"裂開道縫,露出個穿暗紋甲的身影。
    那人眉眼如刻在青銅上的圖騰,左眼角綴著枚銀色符文,正隨著呼吸明滅。
    他認得這種紋路——迷宮第三層的守關傀儡額間就有同樣的標記。
    "秦烈。"向雲聽見自己說出這個名字,係統剛在他視網膜上彈出資料:飛舟指揮官,符文戰術專家,擊殺記錄裏有十七支太平軍先鋒營。
    這不是猜測,是係統從飛舟通訊頻率裏扒出來的。
    柳夫人的短刃"唰"地刺向冰麵,濺起的冰屑打在向雲臉上。
    他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鬆開了她的手。"退後。"他壓著她肩膀往冰棱後麵推,又踹了薄風小腿一腳:"引火力,往東南方繞!"薄風立刻咧嘴笑了,露出被酒漬染黃的牙:"得嘞!"橫刀往肩上一扛,邊跑邊吼:"龜孫子們看爺爺這兒!"
    三支幽藍符文光束幾乎同時射來。
    向雲旋身推開柳夫人,權杖在胸前劃出半圓,幽綠屏障應聲而起。
    光束撞在屏障上,炸出刺目的光,他聽見柳夫人悶哼,轉頭見她正用短刃劈開擦過耳畔的碎光——那光束竟會分裂,像活物似的追著人跑。
    "聰明。"秦烈的聲音裏終於有了絲波動,他抬手打了個響指,飛舟下方突然墜下六具符文傀儡。
    那些東西半人半械,關節處滲著幽藍液體,胸口的符文陣亮得刺眼。
    為首的傀儡揮著青銅巨斧,斧刃帶起的風刮得向雲眼皮生疼。
    "係統!
    弱點!"向雲咬著牙低吼。
    視網膜上立刻跳出紅色標記:"核心在喉結下方三指,能量輸出口。"他反手抽出腰間短刃,對著最近的傀儡撲過去——柳夫人的短刃同時從另一側刺出,兩人的刀尖在傀儡喉結處相撞,迸出火星。
    "嗤啦"一聲,傀儡胸口的符文陣暗了半秒。
    向雲抓住機會,權杖頂端的紫金光點猛地竄出,精準沒入那處暗痕。
    傀儡的動作瞬間僵住,接著"轟"地砸在冰麵上,碎成一堆冒藍煙的零件。
    "好!"薄風的吼聲從東南方傳來。
    向雲轉頭,正看見他單腳踩在冰棱上,橫刀挑飛兩支光束,衣襟被劃破幾道口子,卻笑得像撿了金元寶:"雲子!
    這玩意兒怕火!
    爺爺拿火折子燒它腚!"
    秦烈的臉終於沉了。
    他猛拍腰間青銅匣,飛舟底部的符文陣突然大亮,地麵的冰麵竟開始融化,騰起的水霧裹住了薄風的身影。
    向雲心裏"咯噔"一跳——這是要隔絕視野。
    他剛要衝過去,柳夫人突然拽住他衣袖,指尖冰涼:"看船底!"
    借著水霧裏透下的銀光,向雲看見飛舟底部刻滿螺旋形符文,中心處嵌著塊拳頭大的水晶,正泛著和他右臂暗紋一樣的紫光。
    係統提示瘋狂閃爍:【能源核心,封印解除度37。】他突然想起在迷宮最深處聽見的低語:"當七艘飛舟的核心共鳴,虛空之門將開。"
    "你們不過是一群躲在飛舟裏的懦夫。"向雲故意扯著嗓子喊,聲音混著冰麵裂開的脆響,"也配談勝利?"他看見秦烈的瞳孔縮成針尖,銀紋符文瞬間變成血紅色——這是係統說的"激怒閾值"。
    果然,秦烈揮臂的動作大了幾分。
    飛舟側舷又彈出八支光束發射器,其中兩支直指柳夫人。
    向雲撲過去的瞬間,聽見冰麵在腳下發出危險的"哢"響——方才戰鬥的餘波震裂了冰層,下方的寒潭正往上冒冷氣,把裂開的縫隙凍成半透明的冰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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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冰晶在銀光下泛著幽藍,像鋪了滿地碎星星。
    向雲的目光掃過它們時,右臂的暗紋突然發燙,燙得他幾乎握不住權杖。
    係統提示在這時響起:【檢測到寒潮能量與符文共鳴可能,建議......】
    "雲郎!"柳夫人的尖叫刺穿水霧。
    向雲猛地回神,正看見一支光束擦著他左肩飛過,在冰麵上炸出個焦黑的坑。
    他抹了把臉上的冷汗,餘光卻始終沒離開那些冰晶——它們在光束的餘波裏輕輕顫動,像在回應什麽。
    秦烈的冷笑穿透水霧:"下一輪,你們連渣都剩不下。"
    向雲望著飛舟底部的核心水晶,又低頭看了眼腳邊的冰晶。
    他突然笑了,笑得秦烈的銀紋符文都跟著顫了顫。
    "是嗎?"他說,聲音裏裹著冰碴,"那得看你們有沒有命放第二輪。"
    向雲的指腹蹭過冰麵凸起的冰晶,幽藍的冷光順著皮膚爬進血管——係統方才的提示還在腦內炸響,寒潮能量與符文共鳴的可能,像根燒紅的針戳破混沌。
    他抬眼望了望飛舟底部泛紫的核心水晶,又瞥向柳夫人發梢凝結的冰珠,突然彎下腰,用權杖尖端在冰麵劃出三道交叉的淺痕。
    "夫人,帶薄風往西北撤。"他聲音壓得很低,指尖在冰麵暗號似的敲了三下——這是他們訓練時約定的"誘敵"信號。
    柳夫人睫毛顫了顫,短刃在掌心轉了個圈,卻沒急著問為什麽,隻反手攥住他手腕,拇指重重按了按他脈門——那是"當心"的意思。
    薄風的吼聲適時穿透水霧:"龜孫兒就這點兒本事?
    爺爺在這兒撒泡尿都比你亮堂!"他故意踉蹌著撞碎冰棱,橫刀挑飛的光束擦著他耳尖炸在冰麵,濺起的碎冰糊了他半張臉。
    秦烈銀紋符文驟亮,飛舟側舷的發射器"哢哢"調整角度,八支幽藍光束如毒蛇吐信,直取薄風後心。
    向雲喉結滾動。
    他等的就是這個——光束擦過薄風身側的瞬間,他猛拍冰麵,方才刻畫的符文痕跡突然泛起幽綠光暈。
    那些被光束餘波震得輕顫的冰晶像是活了,順著符文軌跡竄入光束,藍白兩色在半空絞成亂麻。
    "這是......"柳夫人的短刃懸在半空,瞳孔映著光束裏炸開的冰屑。
    她看見向雲右臂的暗紋正隨著符文閃爍,像是有活物在皮膚下遊走。
    "反彈!"向雲低喝。
    原本刺向薄風的光束突然調轉方向,裹著冰晶的寒氣撞向飛舟護盾。
    金屬摩擦的尖嘯聲裏,飛舟底部騰起橘色火光——護盾裂開蛛網似的紋路,連核心水晶都暗了兩成。
    秦烈的臉色終於變了。
    他猛地扯斷腰間青銅匣的鎖鏈,暗紋甲下滲出冷汗:"不過是取巧!"飛舟側舷的青銅門"轟"地全開,十二具符文傀儡"哐當"砸落冰麵,關節處的幽藍液體滴在冰上,立刻蝕出焦黑的洞。
    向雲的權杖在掌心發燙。
    係統提示瘋狂閃爍:【隱身能力冷卻完成,剩餘時長:3分17秒。】他想起三日前係統升級時解鎖的新技能——當時隻當是雞肋,此刻卻像救命的火種。
    "夫人,帶老薄退到冰棱後麵!"他反手將柳夫人推向薄風的方向,轉身時已按下權杖暗扣。
    淡紫色霧氣從權杖頂端湧出,裹住他的身形——視野突然變得模糊,像蒙了層毛玻璃,但耳中秦烈的怒吼卻清晰得可怕:"人呢?!"
    向雲貼著冰麵匍匐前進,每一步都壓得冰晶"哢"響。
    飛舟底部的核心水晶近在咫尺,他甚至能看見水晶表麵流轉的紫電。
    係統在視網膜上標出三個紅點:"能源節點,破壞任意一個即可癱瘓動力。"
    最近的節點在核心右側,被拇指粗的青銅鎖鏈纏著。
    向雲摸出柳夫人方才塞給他的短刃——刃身還沾著她的血,此刻卻比任何武器都稱手。
    他屏住呼吸,短刃精準刺進節點縫隙,順時針一擰——
    "哢嚓!"
    飛舟突然劇烈震顫,金屬呻吟聲裏,秦烈的尖叫混著機械故障的嗡鳴:"撤退!
    快啟動緊急撤離!"向雲被氣浪掀得滾出三米,隱身效果剛好在此時消散。
    他抬頭,正看見飛舟尾部噴出暗紅火焰,搖搖晃晃往東南方逃去,底部還往下掉著燒紅的零件。
    "想跑?"薄風抹了把臉上的血,橫刀就要追。
    柳夫人卻攥住他胳膊,目光落在飛舟墜毀的冰麵上——那裏不知何時裂開道深縫,冰縫邊緣刻著密密麻麻的符文,在月光下泛著詭譎的青。
    向雲踉蹌著站起身,右臂暗紋的灼痛終於退了些。
    他走到冰縫前蹲下,指尖剛要觸碰那些符文,冰麵突然泛起藍光,一幅立體地圖"刷"地升了起來:昆侖山脈的輪廓裏,三個閃爍的紅點格外刺眼,其中兩個已經暗了,第三個正瘋狂跳動。
    "第三件聖物......"他喃喃自語,喉結動了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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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圖下方還刻著行古篆,被冰碴覆蓋了一半,卻足夠看清:"時盡則墟,三缺一者,萬劫不複。"
    柳夫人的手輕輕覆在他背上。
    她的掌心還帶著方才替他擋光束時留下的灼痕,此刻卻涼得驚人:"雲郎,你肩上的傷又裂了。"向雲這才察覺左肩火辣辣的疼,低頭一看,粗布軍衣已被血浸透,在冰麵上洇出朵暗紅的花。
    "得加快了。"他扯下腰間布帶胡亂纏了兩圈,目光始終沒離開那跳動的紅點。
    薄風湊過來,橫刀戳了戳地圖:"這玩意兒啥意思?
    虛......虛空之主?"他刻意把最後幾個字咬得很重,卻沒了往日的豪邁。
    秦烈撤退時的威脅突然在耳邊響起:"逃不過虛空之主的審判。"向雲握緊拳頭,指節抵著冰縫裏的符文,能感覺到底下傳來的震動——像是某種巨獸在沉睡中翻身,又像是倒計時的心跳。
    柳夫人的指尖撫過他緊抿的唇:"昨夜你說夢話,喊著"不能再晚了"。"她的眼尾還凝著血珠,此刻卻亮得像星子,"我信你,但......"
    "但我的身體?"向雲突然笑了,伸手替她擦掉眼尾的血,"夫人,你見過春天的冰麵嗎?"他望著東方泛起的魚肚白,"再厚的冰,也扛不住第一縷春風。"
    冰縫裏的符文突然大亮,刺得人睜不開眼。
    等視線恢複時,地圖和警告已消失不見,隻剩冰麵中央躺著塊巴掌大的青銅殘片,刻著半隻振翅的鳥。
    向雲彎腰拾起殘片,掌心傳來熟悉的溫熱——和他右臂的暗紋同頻共振的溫度。
    遠處傳來飛舟引擎的轟鳴,這次卻比方才弱了許多,像將熄的燭火。
    "該啟程了。"他把殘片收進懷裏,轉身看向柳夫人和薄風。
    兩人的影子被晨光拉得老長,疊在他身後,像兩麵永遠不會倒下的旗。
    冰麵下的震動突然加劇,有細碎的冰晶從縫裏蹦出來,撞在向雲腳邊,發出清脆的響。
    他低頭,看見冰縫深處閃過一絲金芒——像是某種更古老的符文,正在黑暗中蘇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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