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剖屍驚現詭秘痕

字數:5157   加入書籤

A+A-


    赤光如血祭壇現,心骨秘藏邪咒篇。
    紫色的瘴氣在他們身後翻湧,仿佛不甘心地想要將他們重新吞噬,但那片暗紅色的光芒如同一個無形的屏障,將濃霧暫時阻隔在外。阮白釉與沈青臨一腳踏出,腳下的觸感驟然一變,不再是先前那般泥濘濕滑,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冰冷堅硬,帶著細微顆粒感的石質地麵。
    空氣中那股甜膩與福爾馬林混合的詭異氣味,在此刻達到了頂峰,濃烈得幾乎令人作嘔。阮白釉忍不住蹙眉,抬手虛掩口鼻,卻無法完全隔絕那侵入肺腑的怪異芬芳與刺鼻。沈青臨的麵色在暗紅光芒的映照下,顯得愈發冷峻,他的目光如鷹隼般銳利,警惕地掃視著這個全新的空間。
    他們正站在一個巨大的圓形空間邊緣。穹頂高聳,隱沒在濃鬱的暗紅色光暈與上方更深沉的黑暗之中,無法窺其全貌,給人一種置身於某個龐然巨物腹腔內的錯覺。空間的中央,赫然矗立著一座巨大的、約摸兩米多高的黑色石台,其表麵似乎雕刻著繁複而扭曲的紋路,在幽暗的紅光下若隱若現,散發著不祥的氣息。這石台,與其說像祭壇,不如說更像一個精心設計的屠宰台,寬闊而平坦,邊緣處似乎還有一些顏色更深的溝壑,不知是天然的石紋還是幹涸的血跡。
    而四周的牆壁,不再是之前通道中那些模糊的詛咒畫麵。這裏的景象更為具體,更為駭人。那並非簡單的壁畫,而是用某種暗色的、仿佛混合了骨殖與幹涸血肉的材料,塑造出的半立體浮雕。無數扭曲的人形,有的被荊棘纏繞,有的被火焰吞噬,有的則被無數隻蒼白的手拖入深淵。他們的表情凝固在極度的痛苦與絕望之中,栩栩如生,仿佛隨時都會從牆壁上掙脫出來。在這些浮雕之間,點綴著與骨瓷上相似的鳳凰火紋,隻是這裏的火紋更加張揚,更加邪異,每一筆都透著濃濃的血腥與詛咒。
    “這裏……是什麽地方?”阮白釉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她強迫自己移開視線,不再去看那些令人心悸的浮雕,但那股深入骨髓的寒意卻揮之不去。
    沈青臨沒有立刻回答,他的眉頭緊鎖,眼神凝重地打量著中央的石台,以及石台周圍地麵上一些模糊的、似乎是刻意畫出的暗色標記。“一個……舉行儀式的地方。”他終於開口,聲音沙啞得如同被砂紙打磨過,“一個充滿邪惡與絕望的……獻祭之地。”
    那股福爾馬林的氣味,此刻在他鼻尖縈繞不散,勾起了他不久前在解剖台上最不願回首的記憶。那具停放在殯儀館冰櫃中,穿著月白旗袍的新鮮女屍,那張與已逝文物販子驚人相似的臉龐,以及……他親手剖開胸膛後所見到的,足以顛覆一切認知的恐怖景象。
    他轉過頭,看向阮白釉,暗紅色的光在她蒼白的臉上投下搖曳的陰影,那雙杏眸中盛滿了驚懼與困惑,卻依然閃爍著不屈的光。他知道,有些事情,他必須告訴她,無論這真相有多麽殘酷。
    “白釉,”他深吸一口氣,空氣中的甜膩與腐朽讓他胃中一陣翻騰,“關於那具旗袍女屍……我在解剖時,有了一些發現。一些……極其可怕的發現。”
    阮白釉的心猛地一沉。她從沈青臨的語氣和眼神中,讀懂了那份未曾言說的沉重與驚駭。她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盡管她的指尖已經冰涼。
    “她的肋骨上,確實有鳳凰火紋,和你之前在x光片上看到的一樣。”沈青臨的聲音壓得很低,仿佛怕驚動了這空間中潛藏的什麽東西,“但那隻是開始。當我檢查她的心髒時……發現了一個印記。”
    他頓了頓,似乎在斟酌詞句,又像是在回憶那令人不寒而栗的細節。“一個與鳳凰火紋相互呼應的神秘印記,直接烙印在她的心肌之上。不是紋身,更像是……某種儀式性的灼燒或切割,手法精準而殘忍。”
    阮白釉倒抽一口涼氣,下意識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心髒,又是心髒。骨瓷茶具滲出的液體,那些詛咒的意象,似乎都與心髒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但這還不是最令人震驚的。”沈青臨的眼神變得幽深,仿佛凝視著無底的深淵,“我在她的骨骼內部,發現了東西。”
    “東西?”
    “是的,”他緩緩點頭,每一個字都帶著千鈞之重,“微型的骨瓷裝置。極其精密,被巧妙地植入她的主要骨骼之中,比如股骨、脛骨,甚至脊椎。那些裝置非常小,肉眼幾乎難以察覺,但在顯微鏡下,它們的構造複雜得令人難以置信。每一個裝置上,都銘刻著細微的鳳凰火紋,和詛咒骨瓷上的紋路如出一轍。”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阮白釉隻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直衝頭頂,四肢百骸都變得僵硬起來。骨瓷裝置?植入骨骼?這已經超出了她對詛咒的理解範疇,更像是一種……一種蓄意的人為改造,一種褻瀆生命的邪惡工藝。
    “那些裝置……”她艱難地開口,“它們是做什麽用的?”
    沈青臨的眼神中掠過一絲厭惡與憤怒:“從構造來看,它們不像是醫療植入物。更像是……某種能量的導體,或者……是某種儀式的特定容器。每一個裝置都與骨骼緊密結合,仿佛與宿主的生命力交織在一起。它們的排列方式也並非隨意,似乎遵循著某種特定的陣法或圖案。我懷疑,這些精密的構造,就是為了某種邪惡儀式而特別設計的。”
    他停頓了一下,聲音愈發冰冷:“那具女屍,她絕不僅僅是一個簡單的受害者。她更像是一個……被精心‘培育’和‘改造’過的祭品。她的身體,從內到外,都被打上了詛咒的烙印,成為了承載邪惡力量的容器。”
    這些話,如同最鋒利的冰錐,狠狠刺入阮白釉的心髒。她想起了自己在月圓之夜的夢境,想起了那種與被詛咒的中國女人相似的感覺,一種毛骨悚然的預感攫住了她——難道,她自己,或者說,她家族中受到詛咒的女性,最終的命運也是如此嗎?成為這種恐怖儀式的……一部分?
    “所以……那些骨瓷,不僅僅是詛咒的媒介,”阮白釉的聲音有些發飄,“它們……它們甚至可以被植入人體……”
    “恐怕是的,”沈青臨沉聲道,“這讓整個事件的性質都改變了。這不僅僅是跨越三代的詛咒,背後還隱藏著一個持續至今的、以上活人為材料的恐怖陰謀。那個文物販子,或者說,與她相關的組織,他們所圖謀的,遠比我們想象的更加龐大和邪惡。”
    就在這時,那熟悉的、帶著濃濃嘲諷意味的笑聲,再次在這片空間中回蕩起來,比之前在通道中時更加清晰,也更加肆無忌憚。
    “嗬嗬嗬嗬……終於開始明白了?真是……太遲了……”
    那聲音仿佛來自四麵八方,又像是直接在他們腦海中響起。
    “祭品?容器?說得都對,但又都不全對……”那聲音帶著一絲戲謔,“她們是‘花’,是這地獄樂園中最嬌豔的花朵,用她們的血肉與靈魂,澆灌著永恒的詛咒,綻放出最絢爛的……絕望之美。”
    阮白釉和沈青臨同時戒備起來,背靠著背,警惕地環視著這個詭異的祭壇空間。暗紅色的光芒閃爍不定,牆壁上的那些浮雕仿佛在微微蠕動,那些痛苦的麵容似乎正咧開嘴,發出無聲的嘲笑。
    “是誰?是誰在說話?!”阮白釉厲聲喝道,聲音因憤怒而微微顫抖。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很快就會成為新的‘素材’,”那聲音悠悠地說道,“你們的恐懼,你們的掙紮,都將成為這樂園中新的樂章。”
    沈青臨的目光死死盯住了中央那座巨大的黑色石台。在石台的一側,他敏銳地發現了一些與周圍暗沉顏色略有不同的痕跡——那是一些新鮮的刮痕,以及幾滴尚未完全幹涸的、顏色比周圍紅光更加深邃的液體,散發著淡淡的鐵鏽味。
    “這裏……最近有人來過。”沈青臨壓低聲音,對阮白釉說道。
    他的話音未落,中央的石台突然發出一聲輕微的“哢噠”聲。緊接著,石台的表麵,那些原本以為是雕刻的繁複紋路,竟然開始緩緩移動、重組。暗紅色的光芒似乎更加濃鬱了,從那些移動紋路的縫隙中透射出來。
    “哦?看來你們發現了一些有趣的小東西。”那嘲諷的聲音帶著一絲玩味,“那麽,歡迎來到……真正的舞台中央。”
    隨著那聲音,石台上的紋路徹底停止了移動,形成了一個清晰的、巨大的鳳凰火紋圖案。而圖案的中央,一個原本平整的石麵,竟然緩緩向下凹陷,形成了一個人形的淺坑,大小與一個成年人相仿。在那淺坑的底部,密密麻麻地布滿了尖銳的、閃爍著寒光的……骨瓷碎片!
    每一片骨瓷碎片都薄如蟬翼,邊緣鋒利無比,在暗紅光芒的映照下,泛著妖異的光澤。而那股甜膩與福爾馬林混合的氣味,似乎正是從這人形淺坑中,更加濃烈地散發出來。
    阮白釉隻覺得一股寒意從脊椎升起,瞬間傳遍全身。那人形的凹坑,那些鋒利的骨瓷碎片,無一不在昭示著這個祭壇的真正用途。她幾乎可以想象,曾經有人,或者說,有很多“祭品”,如同沈青臨描述的那具女屍一般,被固定在這個石台上,在無盡的痛苦與絕望中,被那些鋒利的骨瓷碎片刺穿,被那些邪惡的儀式吞噬。
    “你們……究竟想做什麽?”沈青臨的聲音冰冷如霜,他緊握著手中的刀,手背上青筋暴起。他知道,他們已經踏入了陷阱最核心的部分。
    “做什麽?”那聲音輕笑起來,充滿了惡毒的愉悅,“當然是……邀請你們,親身體驗一下,成為‘永恒藝術品’的……無上榮耀。”
    話音剛落,整個圓形空間的地麵,那些原本隻是模糊的暗色標記,突然間亮起了相同的暗紅色光芒,與中央石台上的鳳凰火紋遙相呼應。無數條紅色的光線在地麵上交織,形成了一個巨大的、覆蓋了整個空間的複雜法陣。
    “哢嚓……哢嚓……”
    這一次,不再是身後通道中傳來的骷髏爬起聲,而是從他們四周的牆壁上傳來。那些半立體的浮雕,那些被禁錮在牆壁上的痛苦人形,它們的眼珠,竟然在暗紅色的光芒中,緩緩地轉動了起來,齊齊地……看向了站在法陣中央的阮白釉和沈青臨。
    絕望如同潮水般湧來,但求生的本能與揭開真相的執念,如同兩簇頑強的火焰,在兩人心中燃燒。他們對視一眼,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同樣的決絕與不退縮。
    即使前方是刀山火海,是萬劫不複,他們也必須闖過去。
    喜歡霓虹夜骨瓷白請大家收藏:()霓虹夜骨瓷白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