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大概就是這麽個情況。”
    江瀾把自己的推測，一股腦和張楚嵐說了一遍，緊接著道：“我不確定我猜的是不是完全對，但再不濟，也應該猜中了個七八成，至於其他細節，我就不清楚了。”
    說到這，江瀾聳了聳肩。
    而張楚嵐和馮寶寶二人，此時已經完全聽傻了，整個人都是癡呆的狀態。
    張楚嵐半張著嘴，眼中滿是驚訝。
    而馮寶寶，更是不可置信地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
    “我爹，要把我弄成仙人？”
    “嗯……”江瀾看了看馮寶寶，“大概是這樣沒錯，不過你現在這個狀態，隻能算是成了一半兒，算半仙兒吧。”
    馮寶寶：“……”
    “江瀾哥，你是說……我體內這玩意兒，不是我的炁弄出來的，而是無根生的本體？”
    “這個我基本能確定。”
    要是其他的原因，那江瀾還最多隻是猜測。
    但張楚嵐體內的炁嬰，是無根生這檔子事兒，江瀾是肯定的不能再肯定。
    對於係統，江瀾是盲目相信的。
    能把他從原本的異人都不是，提升到現在這種，天下異人都不是他對手的程度，係統的含金量，已經不用多說什麽了。
    張楚嵐聞言，一臉不可置信。
    這怎麽可能？
    一個功法而已，居然變成無根生了？
    也就是說，現在的他，說句不好聽的，其實隻是無根生的容器嗎？
    張楚嵐心中一陣惡寒。
    作為大學生，他沒事兒自然也愛看看小說，刷刷短視頻之類的東西。
    現如今的這個情形，他想起來某些小說中的情節。
    已經死了的邪惡魔修，借著天賦好的後輩奪舍重生。
    一個很現實的問題，擺在張楚嵐的麵前。
    一旦無根生真的成了，那他會怎麽樣？
    死嗎？
    還是被抽空丹田裏的炁，重新變為普通人？
    這兩種，無論哪個結果，都是張楚嵐所不能承受的。
    要是死了，那就什麽都沒了。
    而要是修為盡數消失，那還不如死了來的幹脆痛快。
    之前，他倒是能夠一直在普通人的圈子裏生存。
    但還是那句話，但凡是人，都是會變的。
    已經過慣了成為異人之後，無憂無慮的自由生活，張楚嵐怎麽可能還會想回到以前過得那種日子？
    可他想了半天，也不確定自己的猜測是不是正確的，隻能用近乎求助一般的眼神，朝著江瀾問道：
    “那江瀾哥，如果我身體裏的無根生，真的成仙了，我會怎麽樣？”
    “這我就不知道了……”江瀾所知道的，也僅僅是張楚嵐體內的東西，確實是無根生沒錯。
    至於無根生能不能複活，能不能真正成為仙人，複活了之後又會怎麽樣，那他就一概不知了。
    他雖然知道的東西比較多，但也不是神仙，不可能全知全能。
    張楚嵐聞言，心中升起一股無助感。
    天塌了。
    連江瀾都不知道。想到自己那未卜的前途，張楚嵐心裏就一陣難受。
    之前和陸瑾聊過之後，他有想過，無根生可能並沒有死，甚至可能在任何地方。
    但張楚嵐唯獨沒有想到，無根生居然藏在他的身體裏了？
    那他還是他嗎？
    看著張楚嵐的表情，江瀾其實還挺能感同身受的。
    畢竟，他也有過類似的感覺。
    雖然他的身體裏麵，並沒有什麽奇奇怪怪的東西，但他的命運，也似乎像是已經被定好了一樣。
    甚至他要是死了，說不定還會變成其他人的附屬。
    不是屬下的意思，而是真正意義上的附屬品。
    說不定是分身，說不定是投影，說不定是元神。
    總之，根據他之前看小說的經驗，江瀾和自己那個陰司的本體，大概率是不能相親相愛的。
    他抬頭勸道：
    “別想那麽多，之前不知道的時候，不也就那麽回事兒了嗎？”
    “……”張楚嵐一陣無語，“江瀾哥，你也說了，是之前不知道的時候，但問題是現在我不是知道了嗎。”
    “知道了也不耽誤啊，活一天是一天唄，說不定哪天無根生自己就沒了，又或者等你死了，無根生也還沒真正覺醒意識。”
    張楚嵐丹田裏的炁嬰，並沒有意識，這一點江瀾是知道的。
    如果真有的話，張楚嵐剛才就告訴他了。
    張楚嵐無奈地揉了揉腦袋。
    說得輕鬆。
    先前不知道，所以不在意。
    但現在知道了，自己隨時可能會死，張楚嵐怎麽可能一點都不在意？
    就像是得癌症。
    不去醫院檢查，不知道的時候什麽都好，吃嘛嘛香。
    可如果一旦真的查出癌症，人當時就不行了。
    張楚嵐之前所在的村子，就有一個老伯是這樣，原來身體好的離譜，七十多了還能跑能跳，沒事兒上房換個瓦片，那都是小事一樁，踩著梯子，說上就上去了。
    但有天身體不怎麽舒服，去醫院一看。
    得，癌症晚期。
    老爺子拿到結果的一瞬間，直接連站都站不穩了，別說跑了，下樓都是被家裏人給抬下去的。
    等回了家，就徹底癱了，床都起不來，活了沒幾個月就撒手人寰。
    張楚嵐自己現在的狀態，就和當時村裏的那老伯差不多。
    之前他還想呢，不就是癌症，有什麽嚇人的？等他自己有那一天，他肯定不會那麽不堪。
    可今天，張楚嵐等到了。
    他確實不至於連站都站不穩，但也沒好到哪兒去，一顆心直接就提到嗓子眼兒了。
    “你娃兒是不是傻了？”
    就在張楚嵐絕望的時候，一旁的馮寶寶突然道。
    張楚嵐一愣，連忙道：
    “寶兒姐，你有辦法？”
    “當然，你不練他不就得了？換個別的練。”
    張楚嵐眼前一亮。
    “寶兒姐，這或許還真是個辦法……”
    說到這，他愣了愣，接著道：
    “不過…無根生他，是你爹啊，我要是不練了……”
    那你爹不就沒了嗎？
    當然，這後半句，張楚嵐沒說。
    這會兒馮寶寶已經恢複過來，筷子夾著麵前的飯菜道：“無所謂，反正也忘了，知道有這麽個人就行唄，而且聽上去，他也不是什麽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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