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鐵血肅清

字數:4527   加入書籤

A+A-


    監察院成立第三天,晨霧還未散去,賴崇的身影已映在禦書房的窗紙上。
    “張啟年那小子昨夜在城外的破廟見了一個蒙古商隊。”賴崇的聲音帶著寒意傳了進來,“包袱裏有半塊虎符,和刺客靴底的紋路完全吻合。”他掀開鬥篷,青銅碎片“當啷”一聲落在桌子上,“還有賬本,上麵記著去年山東的賑災銀,有三成進了他的私人金庫。”
    史淵正在翻閱戶部呈上來的糧冊,墨跡未幹的“賑災已畢”四個字刺痛了他的眼睛。
    他捏起虎符碎片,指腹摩挲著狼紋的凸起——和昨夜刺客的那半塊,連斷口處的鏽跡都能對上。
    “傳旨。”他重重地磕了一下茶盞,“宣戶部尚書張啟年即刻入宮。”
    奉天殿的日晷剛移過第三格,張啟年便跌跌撞撞地衝了進來。
    他官服的前襟沾著粥漬,顯然是從熱被窩裏被拉出來的,發冠歪在耳後,見到龍椅上的史淵,膝蓋一軟就跪了下來:“陛下,臣……臣昨夜患了風寒,這就請罪……”
    “風寒?”史淵從龍案下抽出賬本,“山東百姓啃樹皮的時候,張大人的風寒倒是養得不錯——”他翻到某一頁,“永樂樓的花酒錢,一月十七,二十兩;西市綢緞莊,狐皮大氅,一百二十兩;還有這——”他的指尖戳在“蒙古商隊”四個字上,“臘月初三,用五千兩白銀買的,是狼紋虎符吧?”
    張啟年的臉瞬間變得煞白,額頭上的汗珠順著皺紋滾進了衣領。
    他突然撲過來拽住史淵龍袍的下擺:“陛下明察!是有人栽贓陷害!臣對大明朝忠心耿耿——”
    “忠心?”史淵一腳踢開他,霸王槍“嗡”的一聲出鞘,槍尖挑開了張啟年腰間的玉佩。
    紅穗子下係著半塊虎符,和賴崇拿來的碎片完全吻合。
    殿外突然起風,吹得燭火搖晃,映出張啟年脖頸處暴起的青筋,活像一條被抽了骨頭的蛇。
    “押到午門去。”史淵將槍尖抵在張啟年的喉結上,“朕要讓百官看看,私通敵國、貪汙民脂的狗官,會有什麽下場。”
    午門廣場的磚縫裏還凝結著晨露,三百名官員跪了一地。
    張啟年被按在鍘刀下時,戶部侍郎抖得連朝笏都握不住,“當啷”一聲掉在了地上。
    史淵站在城樓之上,望著人群中發白的臉——禮部尚書攥著朝珠的手在顫抖,刑部侍郎額頭上的汗水把烏紗帽浸出了一個深色的印子。
    “哢嚓”一聲,血濺起了半丈高。
    史淵摸著腰間的霸王槍,槍杆上的赤金紋路被血光映得發亮。
    他聽見下麵有人抽泣,有人咬牙切齒,還有人把朝笏攥得指節發白。
    “今日殺張啟年,明日——”他的聲音帶著血腥的風灌進每個人的耳朵,“殺所有藏在陰影裏的老鼠。”
    當晚,賴崇的身影又鑽進了禦書房。
    他掀開鬥篷,露出裏麵密密麻麻的紙條:“周、吳、鄭三家的家主,今夜分別會見了遼東、甘肅、雲南的守將。”他攤開地圖,用刀尖點著三個紅圈,“周府的暗衛說,要‘裏應外合,換一個能說話的皇帝’。”
    史淵盯著地圖上的紅圈,手指緩緩劃過雲南的方向——那是他當年打下的地盤,守將王雄是跟著他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
    “明日早朝,宣周家長子周延之。”他突然笑了,“朕要賞他做兵部侍郎。”
    賴崇的刀尖頓了一下:“陛下是要……”
    “把老鼠放進籠子裏,才好一網打盡。”史淵抽出一張紙,上麵是他剛擬好的南巡詔書,“順便,朕要去江南看看。”
    江南的蟬鳴聲比京城更熾熱。
    史淵換了一身青布短打,蹲在蘇州城外的田埂上,看著老農跪在裂開的田地裏哭泣。
    “大人您看,”老農扒開土塊,露出下麵的碎石子,“這些地早被周員外家占了,我們租地要交七成的糧食,今年大旱,交不上就拿人抵——”他指著遠處的莊子,紅牆綠瓦刺得人眼睛生疼,“周員外昨天還打死了一個交不起租的小夥子,扔到亂葬崗去了。”
    史淵摸出一塊碎銀塞給老農,轉身時撞翻了路邊的茶攤。
    茶碗裏的水濺到了他的鞋上,他蹲下身擦拭,卻看見茶攤底下壓著一張紙——是周員外家的佃契,上麵的印子和京城周府的一模一樣。
    “走。”他扯了扯隨從的衣袖,聲音低沉,“去杭州。”
    杭州城的繡坊裏,繡娘的手指被銀針紮得鮮血淋漓。
    “姑娘,這匹雲錦要趕在中秋前送到周府。”老鴇捏著繡娘的手往布上按,“周夫人說了,少一針,就扣你爹的棺材錢。”史淵站在門口,聞到屋裏飄出的血腥味,比京城的龍涎香更刺鼻。
    他回到行宮時,月光正爬過《清田令》的草稿。
    墨跡未幹的“嚴查土地兼並,私占良田者抄家”幾個字,被夜風吹得掀起了一角。
    “陛下,”隨從捧著密報進來,“李慎之聯合十三禦史,參奏您‘擅改祖製’。”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史淵把筆一摔,墨汁濺在“抄家”兩個字上,暈開了一片黑色。
    他想起李慎之當年跪在應天府城門口,說“願為明主效死”時的白須飄飄,又想起今早看到的田埂上的白骨。
    “去李府。”他披上一件玄色大氅,“現在就去。”
    李府的狗還沒叫出聲,賴崇的刀已架在門房的脖子上。
    史淵踢開正廳的門,燭火映得牆上的“忠君”匾直晃。
    李慎之穿著中衣從內室衝出來,看到龍袍的瞬間,腿一軟栽倒在地上:“陛下……臣隻是憂心祖製……”
    “憂心?”史淵揮了揮手,賴崇拎著一個檀木匣走過來,“打開。”
    匣子裏的密信飄出來時,李慎之的白須都在顫抖。
    最上麵一封寫著:“待史淵南巡,可聯合三鎮兵力,直取金陵。”落款是“草原狼主”。
    “祖製?”史淵捏著信箋,“你倒是把胡人的祖製學得很透徹。”
    李慎之突然撲過來抱住他的腿:“陛下!臣是被脅迫的!當年臣的獨子在草原被劫……他們拿他的命要挾……”
    “你獨子三年前就死了。”史淵蹲下來,盯著他驚恐的眼睛,“賴崇上個月在漠北找到的骸骨,身上還穿著你送的玉墜。”
    李慎之的嘴張成了一個“o”型,再也發不出聲音。
    三天後,李慎之的流放車隊出了金陵城。
    史淵站在城樓上,望著車隊揚起的塵土,忽然覺得有些疲憊。
    他摸了摸腰間的霸王槍,槍杆還是熱的,就像當年在義軍裏,兄弟的血濺在上麵的溫度。
    “陛下。”賴崇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幕後的線索,牽到了……當年應天府的舊部。”
    史淵望著遠處的紫金山,山霧裏仿佛有個人影一閃。
    他想起十年前,那個在破廟裏分給他半塊炊餅的兄弟,想起去年還跪在他麵前說“永遠效忠”的臉。
    “讓他們跳。”他說,聲音輕得像風,“跳得越高,摔得越疼。”
    窗外突然響起一聲炸雷,豆大的雨點砸在瓦當上。
    賴崇剛要說話,卻見史淵望著殿外的方向,眼神突然凝固。
    “怎麽了?”
    “沒事。”史淵收回目光,“可能……是錯覺。”
    他沒說,剛才在雨幕裏,他好像看見一個穿著月白色裙子的身影,站在金陵郊外的桃樹下,正往城裏望。
    洪武五年秋,挽月忽然現身金陵郊外。
    喜歡我在元末當霸王請大家收藏:()我在元末當霸王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