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人脈伏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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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的縣城飄著細雪,我踩著露腳趾的布鞋站在帝豪花園鐵門前,手裏攥著蘇瑤給的紙條,掌心全是汗。鐵藝大門上爬滿枯藤,藤蔓間嵌著半朵胡黃仙族徽,和我鈴鐺上的缺口嚴絲合縫,門牌號“88”在積雪下泛著紫金光——正是老槐樹心刻著的數字。
“柱兒,你看那車!”李明突然指著車庫方向,圓框眼鏡上蒙著水汽,“比鍋爐房的推土機還威風!”
銀灰色保姆車停在車庫門口,車門刻著碗口大的胡黃仙族徽,車窗玻璃貼著鎮魂符,輪胎邊緣纏著紅繩,正是陳門弟子驅邪的製式。我摸著腕上的銀鐲,突然想起父親道袍袖口的紫金色血漬,和這車身上的族徽印記一模一樣。
“陳宇!”蘇瑤跑出來,羽絨服口袋裏露出半截五鈴手鏈,“我爸在客廳等你呢,他說你爺爺和他是老相識!”她說話時,車庫門“轟隆”升起,露出車內堆滿的桃木劍、羅盤、黃紙,還有個半人高的青銅罐,刻著“黃泉鎮”三個字——正是後山挖出的鎮魂罐同款。
別墅大廳挑高五米,水晶吊燈下立著座神龕,供著胡三太爺騎虎像,和爺爺神龕上的牌位分毫不差。蘇振邦站在神龕前續香,聽見動靜轉身,鏡片後的眼睛亮得像老槐樹的晨露:“小宇,你眉心的紅點,和你爹當年一模一樣。”
他遞來的名片燙金耀眼,“北方靈異類文物保護協會會長”下麵,印著帝豪花園88號的地址,背麵用朱砂畫著北鬥陣,陣眼正是別墅地下三層。我注意到他左手無名指戴著銀戒,刻著“陳”“蘇”兩個小字,和母親的婚戒款式相同。
“蘇叔叔,”我摸著發燙的鈴鐺,“您認識我爹娘?”
他歎了口氣,指向神龕旁的照片牆:1998年的黃皮子溝,母親握著桃木劍站在老槐樹下,旁邊的蘇振邦捧著青銅鈴鐺,懷裏抱著剛滿月的我。照片裏的老槐樹比現在粗三倍,樹心處刻著“歸位”二字,正是母親的筆跡。
“你爹娘布完北鬥陣那晚,”蘇振邦的手指劃過照片,“把半枚鎮魂鈴交給我,說要是帝豪花園動工,就讓蘇瑤帶著五鈴手鏈找你。”他突然掀開窗簾,指向別墅後方的槐樹林,“地基挖到黃泉鎮石碑時,地底下冒的黑霧,和你後山看見的一模一樣。”
李明突然指著樓梯拐角:“柱兒,那是不是陳門的令牌碎星?”
牆角玻璃櫃裏,七塊刻著北鬥紋的骨牌整齊排列,每塊都沾著紫金色血漬,和父親道袍上的痕跡一致。蘇振邦笑了:“你爹當年留了七塊碎星在協會,說紫微星降者湊齊時,血池眼的封印會自動顯形。”
說話間,二樓傳來“轟隆”聲,像是鐵門開啟。蘇瑤吐了吐舌頭:“地窖的門又自己開了,”她腕上的五鈴手鏈輕輕搖晃,“昨晚我看見穿旗袍的女鬼站在門口,手裏捧著和你一樣的鈴鐺。”
蘇振邦突然正色:“小宇,協會查到陰山殿的‘血月祭’就在冬至,”他指向車庫的鎮魂罐,“他們想借帝豪花園的地脈,用你的馬仙印重啟血池。”他從抽屜掏出份文件,“這是當年遷墳的批文,簽字人是張建軍和陰山殿的臥底……”
文件最底下,夾著張泛黃的信紙,母親的字跡混著血痕:“蘇哥,若我和建國遭難,小宇的鈴鐺務必交給蘇瑤——她腕上的五鈴,是胡三太奶親賜的分靈信物。”
我摸著信紙,突然聽見地窖傳來鎖鏈響,混著槐花香和鐵鏽味。蘇振邦遞給我個青銅燈盞,燈麵刻著胡黃仙族徽:“下去吧,地窖第三根石柱,刻著你爹娘的鎮魂咒。”
通往地窖的石階結著薄冰,蘇瑤的五鈴手鏈和我的鈴鐺共鳴,照亮了牆壁上的北鬥紋。李明舉著攝像機,突然喊:“柱兒,牆上有字!”
朱砂寫的“紫微雙絕,血池永鎮”八個大字映入眼簾,落款是“陳建國、林月如 1998年冬”。我摸著字跡,指尖傳來熟悉的暖意,像父母在隔著時空與我相認。
地窖中央立著口枯井,井沿刻著“黃泉鎮義井”,正是後山石碑的完整版。蘇瑤突然指著井底:“上周我看見銀鐲子在發光,和你腕上的很像。”
低頭望去,井底沉著枚銀鐲,刻著完整的胡黃仙族徽,正是母親照片裏戴的那隻。我剛要伸手,井壁突然浮現出陰山殿的血月圖騰,與我的馬仙印激烈共振,震得井底浮起紫金色血水。
“別碰!”蘇振邦突然出現,往井裏撒了把五穀,“這是你爹娘布的‘雙星鎖魂陣’,銀鐲是陣眼,當年林月如用自己的血養了三年。”他指向井壁的北鬥紋,“陰山殿的人想破陣,必須拿到你的鈴鐺和蘇瑤的手鏈。”
返回客廳時,蘇振邦已泡好槐花茶,茶香裏混著仙家香火味。他推過個檀木盒,裏麵躺著枚刻著“陳”字的玉佩:“這是你爺爺當年給我的信物,”他望著神龕上的胡三太爺像,“陳門斷代二十年,現在該由你們年輕人重啟七十二堂口了。”
臨走前,蘇振邦塞給我本《陰山殿密卷》,封皮上的血月圖騰被朱砂劃爛:“裏麵記著血池眼的弱點,”他突然壓低聲音,“冬至那晚,帶蘇瑤去老槐樹,用雙星印打開地仙通道——那是你爹娘留的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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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停了,帝豪花園的鐵門在身後緩緩關閉。李明突然指著保姆車:“柱兒,你看車屁股!”
車尾噴著行小字:“陳門弟子緊急聯絡處”,旁邊畫著老槐樹的簡筆畫。蘇瑤跑過來,往我兜裏塞了塊胡黃仙族徽的懷表:“我爸說,這是你爹當年的東西,指針指向血池眼的方位。”
回家的中巴車上,我摸著懷表鏈,突然明白蘇振邦的名片不是普通人脈,而是陳門弟子在塵世的暗樁。帝豪花園的古堡、改裝的保姆車、協會的古籍,都是父母當年布的局,等著紫微星降的我來重啟。
車窗外,縣城的燈火漸遠,帝豪花園的槐樹林在暮色中若隱若現。懷表指針突然劇烈抖動,指向黃皮子溝方向——那裏的老槐樹,正和帝豪花園的槐樹遙相呼應,像兩顆鎮守血池的星辰。
這一晚,我在日記本畫下帝豪花園的平麵圖,地下三層的血池眼被紅筆圈了七次。蘇振邦的話在耳邊回蕩:“小宇,你爹娘沒走完的路,得由你帶著蘇瑤走下去。”而腕上的銀鐲,正與蘇瑤的五鈴手鏈隔著縣城相望,等著冬至那晚,在老槐樹心,重啟陳門的雙星印。
回學校後的日子像被老槐樹的影子罩著,李明這小子總在課間把我的鎮魂鈴藏進課桌,美其名曰“防陰山殿探子”,結果自己被胡三太爺托夢嚇得尿了炕,第二天抱著鋪蓋非要和我睡上下鋪。蘇瑤卻反常地安靜,每天盯著手腕上的五鈴手鏈發呆,連最愛的麻糖都吃得味同嚼蠟。
“柱兒,你看蘇瑤!”李明用鉛筆戳我後背,圓框眼鏡反光映著第三排的背影,“她對著曆史課本上的戲子畫像哭呢,眼尾紅得跟塗了鳳仙花似的。”
我回頭,看見蘇瑤正用橡皮狠擦課本上的民國女子插圖,紙都快破了:“蘇瑤,怎麽了?”
她猛地抬頭,睫毛上掛著淚珠:“昨晚夢見地窖的鎖鏈響,”她壓低聲音,手腕的銀鐲蹭過課桌邊緣,“還有懷表,你給我的那塊,半夜指針指著地下室,轉得比鍋爐房的風扇還快……”
話沒說完,教室後排傳來手機震動聲——蘇瑤的諾基亞3310在鐵皮櫃上跳著,來電顯示“爸爸”,卻伴隨著電流雜音,像有人在電話那頭用指甲劃玻璃。
晚自習結束時,雪花又開始飄。我剛把父親的道袍塞進書包,褲兜的懷表突然發燙,指針瘋狂打轉,最終直指帝豪花園方向。李明抱著攝像機打哈欠:“柱兒,你這懷表比我奶的老座鍾還神,該不會真能看見血池眼?”
手機在褲兜震動,是蘇瑤的短信:“陳宇,今晚十點,帝豪花園地窖見,穿道袍。”附了張照片,地窖鐵門大開,井沿的“黃泉鎮義井”泛著紫金光,像隻睜開的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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