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淑女特訓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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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末清晨,陽光透過訓練樓巨大的落地窗,在地板上切割出明亮的光斑。
    我和小安、林悅、晴晴四人,幾乎是踩著點,準時出現在了公司專屬的特訓室門口。
    林悅嘴裏還叼著半塊沒啃完的全麥麵包,口齒不清地嘟囔:“希望今天別又是體能地獄……我昨天跑完八公裏,現在感覺腿都不是自己的了,像踩著兩根麵條。”
    晴晴在一旁小聲附和,眼睛裏帶著一絲期待:“我倒是聽說……新編曲的deo好像快做好了,不知道會不會讓我們先聽聽……”
    我推開特訓室厚重的隔音門,準備迎接熟悉的汗水味和教練的吼聲,眼前的景象卻讓我腳步一頓。
    訓練室中央,背對著門口,站著一位身著素白常服、墨色長發簡單束起的女性。
    她的身形並不高大,卻有種難以言喻的沉靜氣場,仿佛周遭的光線都被她吸附了過去。
    她緩緩轉過身,露出一張清冷秀致的臉龐。
    我瞳孔驟然一縮,幾乎是脫口而出:“南雪師父?!您怎麽會在這裏?!”
    身旁的小安反應更快,或者說,更沒過濾,直接尖叫出聲:“不是吧?!這個老……咳,那個......尊敬的南雪師父!你怎麽在這兒?!”後半句硬生生把那個不敬的稱呼憋了回去,但臉上的震驚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懼,是藏不住的。
    南雪師父,她可是我小時候帶我認識和學習魔法的啟蒙老師,精通古武與神秘的古典舞,性子出了名的古怪清冷,據說輕易不出山。
    她怎麽會出現在我們這個偶像預備役的訓練室裏?
    南雪師父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笑意,像是初雪消融:“今天,由我負責你們的淑女舞特訓。”
    “噗——咳咳咳!”林悅嘴裏的麵包屑噴了出來,嗆得她直咳嗽,“等、等等!淑女舞?我們、我們就是上次在學校排練的時候,隨口提了一句想要加點古典元素……閣下,您是怎麽得知的?!”她一邊咳一邊瞪大了眼睛,晴晴緊張地趕緊伸手拍她的背,小臉也嚇得有點白。
    我們確實討論過新風格需要融入“優雅”,但“淑女舞特訓”?
    還是由南雪師父親自指導?這跨度也太大了!
    南雪師父不緊不慢地抬手,指尖劃過屏幕,屏幕上麵清晰地顯示著一條來自我爸——梁明遠的消息。
    【女兒們和丫頭們似乎遇到了瓶頸,想嚐試新的風格融合,她們提到了‘優雅’,這方麵您是行家。拜托您了,南雪。】
    南雪師父收起光屏,語氣平淡無波:“畢竟是你父親,親自跑到我那山腳下的陋室,磨了半天,非要請我出山。”
    小安在一旁小聲嘀咕,聲音不大不小,剛好我們幾個都能聽見:“謔,這賣女兒的速度,比他那把煉金魔能槍換彈匣還快……”
    我忍不住用胳膊肘輕輕撞了她一下,示意她閉嘴。
    林悅顯然還沒從震驚中完全恢複,她雙手叉腰,擺出平時和體能教練討價還價的架勢:“不是,南雪閣下,恕我直言,古典舞和我們這種女團舞……它根本不是一個路數吧?我們那個是要卡點、要要力量感,要炸裂舞台的!您那個……能行嗎?”林悅的語氣裏充滿了懷疑。
    南雪師父並未直接回答林悅的質疑。
    她隻是抬起眼,清冷的目光掃過我們四人,隨即,素白的長袖看似隨意地一拂。
    就在這一揮之間,整個特訓室的景象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原本光潔的木質地板、四周的鏡牆、甚至連天花板上的燈光,都如同被無形的墨筆渲染,瞬間化作了一片流動的水墨畫境。
    我們腳下的地板不再堅實,而是變成了一片看似平靜無波的“水麵”,水色清澈,倒映著我們驚愕的臉龐,細密的漣漪隨著我們細微的動作蕩漾開去,帶著一種不真實的詩意。
    我們四個人,集體僵在了原地,大腦仿佛瞬間宕機。
    “!!!”林悅的嘴巴張成了o型,半天沒合攏。
    晴晴下意識地抓緊了我的手,指尖冰涼。
    小安更是往後縮了縮,差點撞到身後的“水墨牆壁”上。
    這是……某種高級幻術?還是她那我都不完全清楚的是什麽類型的領域?
    我從未見過如此逼真的環境模擬。
    南雪師父的腳尖,輕盈地在“水麵”上一點,隻蕩開一圈極細微的漣漪,身形穩如磐石。
    “淑女舞的第一步,是學會控製你們身體的每一寸肌肉,達到絕對的平衡與掌控。”她的聲音在空靈的水墨空間裏回蕩,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現在,試著站上來。”
    她示意我們踏上這片看似虛幻的“水麵”。
    林悅是第一個行動的,她深吸一口氣,像是要跳進泳池一樣,試探著抬起一條腿,小心翼翼地踩了下去。
    “撲通!”
    一聲響亮的水花聲雖然並沒有真的水濺起來,但效果音極其逼真),林悅整條小腿瞬間“陷”了下去,直到膝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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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重心不穩,發出一聲慘叫:“啊——!這不科學!這違反物理定律啊!怎麽可能站得住!”
    南雪師父連眉毛都沒動一下。
    晴晴抿了抿唇,她閉上眼睛,似乎在集中精神,然後極其緩慢地、極其輕柔地,將一隻腳放到了“水麵”上。
    奇跡發生了,她的腳隻是讓“水麵”微微下沉,蕩開一圈漣漪,但並沒有陷下去。
    她穩住了!接著,她慢慢地移動重心,將另一隻腳也放了上來,雖然身體還有些微的顫抖,但確實是站穩了。
    南雪師父看向晴晴,微微頷首:“專注力不錯。”
    看到晴晴成功,我也定了定神。
    我嚐試調動體內微弱的魔力,試圖用魔力穩定住腳下的“能量場”,讓身體懸浮其上。
    然而,我的腳踝剛剛感受到一絲魔力流動的跡象——
    “啪!”
    一聲清脆的響聲,伴隨著一陣銳痛,我的腳踝被什麽東西狠狠敲了一下。
    我低頭一看,南雪師父不知何時出現在我身側,手裏拿著一把古樸的烏木戒尺。
    “用你的身體去記憶,去感受平衡,而不是投機取巧依賴魔法。”她的聲音依舊清冷,“肌肉的記憶,比魔力更可靠。”
    我疼得倒吸一口涼氣,揉著被打疼的腳踝,不敢再動用魔力。
    旁邊的小安也嚐試著站上去,同樣被戒尺敲了手背,疼得齜牙咧嘴,壓低聲音對我抱怨:“嘶……這老太婆下手也太黑了吧!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
    林悅掙紮著想把腿拔出來,結果越陷越深,第五次以一個狼狽的姿勢摔進“水”裏,濺起更大的“水花”後,她終於崩潰了,索性躺平在“水麵”上,呈大字型擺爛:“我不行了!我不學了!我就是個猴!猴子不需要優雅!讓我回花果山吧!”
    南雪師父瞥了她一眼,語氣淡定無波:“哦?那你下周的校慶典禮,也不希望觀眾看到台上出現‘xx娛樂年度巨獻——馬戲團猴子特別演出’吧?”
    幾乎是話音落下的瞬間,原本躺平擺爛的林悅猛地一個鯉魚打挺,從“水麵”上坐了起來,眼神裏充滿了求生欲:“我學!我學還不行嗎!”
    就在這時,一直努力保持平衡的晴晴,似乎找到了某種感覺,她下意識地、流暢地轉了一個小圈。
    隨著她的轉動,她身上那件普通的訓練服下擺,竟然在水墨幻境中蕩漾開一圈虛幻的、帶著淡淡茉莉花紋路的裙擺光影,轉瞬即逝。
    南雪師父眼中閃過一絲訝異,挑了挑眉:“你學過?”
    晴晴的臉頰瞬間泛紅,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聲音細若蚊呐:“沒、沒有……就是,很小的時候,媽媽帶我去上過幾節興趣班的芭蕾課……後來就沒學了,不是很熟……”
    我和林悅同時震驚地看向晴晴。林悅更是誇張地喊道:“不是吧晴晴!芭蕾?!你還藏著這手?說好的傻白甜乖乖女人設呢?!”
    晴晴的臉更紅了,小聲辯解:“就、就一點點基礎……”
    另一邊的小安,顯然是屬於耐心耗盡的類型。
    她站在“水麵”邊緣,看著我們一個個或掙紮或嚐試,突然叛逆心起,故意不按南雪師父的要求來,而是猛地跳了一段不知道從哪裏學來的、充滿力量感和挑釁意味的街舞動作,頓點、律動、甩頭,和這水墨江南的畫風格格不入。
    她大概是想用這種方式表達自己的不滿和“我們女團就該這樣”。
    然而,南雪師父隻是冷眼看著她跳完。
    在她最後一個定格動作擺出的瞬間,南雪師父素白的袖中猛地飛出一條如雪練般的白綾,如同擁有生命一般,精準無比地纏上了小安的身體,三下五除二,就把她捆成了一個結結實實的粽子,並且……倒吊在了半空中。
    “淑女舞,不需要嘩眾取寵的雜技。”南雪師父收回目光,語氣毫無波瀾,“還有,提醒你一句,別把你那些奇奇怪怪的審美,往你那條定製的魚尾演出服上亂加。金屬鏈條?鉚釘?你想扮錦鯉還是搖滾海星?”
    被倒吊著的小安臉漲得通紅,掙紮著想說話,卻被白綾勒得隻能發出“唔唔”的聲音。
    我看著她那滑稽的樣子,忍不住偷偷地、用口型對她道:“活該!叫你皮!”
    上午的特訓,就在我們與“水麵”的艱難對抗、林悅的反複落水、晴晴的漸入佳境、以及小安被當成掛飾中度過。
    午休時間,水墨幻境散去,訓練室恢複了原樣。
    我們癱坐在地板上,一邊啃著公司送來的營養餐,一邊揉著酸痛的肌肉。
    南雪師父不知從哪裏變出了一個古雅的茶盤和四隻青瓷茶杯,給我們每人倒了一杯熱氣騰騰的清茶。
    林悅和小安大概是渴壞了,拿起杯子就想一口悶。
    “等等。”南雪師父的聲音及時響起。
    兩人動作一頓,不明所以地看向她。
    南雪師父端起自己的茶杯,姿態優雅:“你們以為,‘優雅’僅僅是外表的樣子?”她輕輕呷了一口茶,動作從容不迫,“茶,要分三口喝。第一口,品其苦澀,如人生初嚐;第二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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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悅和小安麵麵相覷,一臉茫然。
    南雪師父放下茶杯,指尖輕輕劃過溫潤的杯沿:“優雅的本質,是掌控力。對自己身體的掌控,對力量的掌控,對情緒的掌控,甚至,是對魔力的掌控。”
    她忽然將目光轉向我:“梁安安,你之前在‘紫滕市保衛戰’中,那招‘紫藤悼亡舞’,起勢很美,但最後收尾時,花瓣散得太急太亂,失了韻味,也泄了力道。看似繁花似錦,實則後繼無力,破綻就在那瞬間的急躁。”
    我猛地一愣,心髒像是被什麽東西攥緊了——她怎麽會知道?!
    那次的“紫滕市保衛戰”,她根本不完全在場的吧!而且她連我招式裏細微的瑕疵都看得一清二楚?
    南雪師父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淺笑:“想知道為什麽?”
    下午的訓練,難度再次升級。
    南雪師父不知用了什麽方法,竟然拿到了周子謙那邊還在修改中的新編曲deo,一段融合了古典弦樂、探戈節奏和電子元素的激昂旋律在訓練室裏響起。
    “穿上這個。”南雪師父變戲法似的拿出四雙高度不低於十厘米的細跟高跟鞋,款式簡潔,但鞋跟細得令人心驚。
    林悅和小安同時發出了殺豬般的哀嚎。
    “師父!饒命啊!穿著這個跳舞?這根本是現代十大酷刑之一!”林悅抱著自己的腳踝,一臉生無可戀。
    小安也哭喪著臉:“我寧願被倒吊一天……”
    南雪師父冷笑一聲,眼神銳利如刀:“大唐代宮廷舞伎,能穿著數寸高的木屐,踏地碎瓦,旋轉如風。你們穿著現代工藝製作的高跟鞋,連站穩都做不到嗎?”
    這話刺激性極強。
    出乎意料的是,晴晴穿上高跟鞋後,雖然也有些搖晃,但很快就適應了。
    她試著跟著音樂走了幾步,竟然顯得十分穩健,甚至帶著一種別樣的搖曳生姿。
    南雪師父眼中掠過一絲讚許:“你,到前麵來,試著領一下。”
    晴晴有些受寵若驚,但還是依言走到了隊伍最前麵。
    小安看著晴晴的背影,酸溜溜地小聲嘀咕:“嘖,果然乖孩子就是占便宜……”
    我沒好氣地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也不知道剛才穿著平底鞋都差點一腳踢到鏡子的是誰?”
    小安“嗷”了一聲,拍開我的手。
    林悅穿著高跟鞋,嚐試了幾次,不是差點崴腳就是動作變形,顯得笨拙不堪。
    她煩躁地踢踏了幾下,忽然,她做了一個驚人的舉動——直接脫掉了腳上的高跟鞋,光腳踩在地板上。
    “我不信!我用運動鞋……不對,我光腳也能跳出優雅的感覺!”她大聲道,然後猛地沉身,隨著音樂的節奏,即興跳了一段。
    她的動作不再是純粹模仿古典舞的柔美,而是將她平時訓練的武術功底融入其中,有力量的頓點,有迅捷的轉身,但每一個發力都帶著一種奇異的控製感,將原本的蠻勁化作了一種充滿韌性的柔勁。
    剛柔並濟,別有一番風味。
    一段舞罷,訓練室裏一片安靜。
    南雪師父看著她,一直沒什麽表情的臉上,難得地勾起了一絲微不可察的弧度:“懂得變通,將蠻勁化為柔勁,還算有點開竅。”
    林悅眼睛一亮,以為自己得到了認可。
    然而,南雪師父下一句話就把她打回原形,同時將那雙高跟鞋又塞回她懷裏:“想法不錯,但上台表演,你們還是要穿著高跟鞋。這是舞台要求,也是對你們掌控力的終極考驗。繼續練。”
    林悅的笑容僵在臉上,最終還是認命地重新穿上了高跟鞋。
    訓練間隙,我們累得東倒西歪地坐在地上喘氣。
    南雪師父突然解開了她素白常服的盤扣,脫掉了外衫。
    我們這才驚愕地發現,她裏麵穿著的,竟然是一套不知道什麽時候變幻出來的、樣式簡潔卻不失華麗的素白色洛麗塔風格魔裝!
    裙擺層層疊疊,帶著精致的暗紋,與她清冷的氣質形成了奇妙的反差。
    她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柄寒光凜冽的長劍。
    “看好了,所謂的‘優雅’,從來不是軟弱。”
    話音未落,她動了。
    隨著激昂的探戈電子樂,她執劍起舞。
    那不再是傳統意義上的古典舞,也不是淩厲的劍術,而是兩者的完美融合。
    她的動作時而舒緩如流雲,時而迅捷如驚鴻,劍光在她周身舞動,時而如水袖般纏綿,時而如利刃般破空,劍尖劃過之處,空氣中仿佛綻開一朵朵無形的、妖異的曼陀羅花。
    優雅與力量,古典與現代,在她身上得到了極致的體現。
    那不是簡單的拚接,而是爐火純青的融合。
    我們四個人,包括剛剛還在抱怨的小安,全都看呆了,完全忘記了疲憊,隻剩下滿心的震撼。
    小安下意識地喃喃自語:“這……這老太太……好像有點帥啊……不不不,是、是優雅!又帥又優雅!”
    一曲舞畢,南雪師父收劍而立,氣息沒有絲毫紊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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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向我們,眼神平靜。
    休息的時候,南雪師父走到我身邊,用隻有我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低語:“梁安安,你母親當年的成名絕技‘茉莉斬’,看似無懈可擊,但真正的弱點,在她轉身銜接下一個殺招時,左肩會有一個不易察覺的下沉。那是她早年練功留下的舊傷習慣,雖然後來極力修正,但在高速對戰中,依然是破綻。”
    我的心跳瞬間漏跳了一拍,震驚地抬頭看她:“您……您怎麽會知道?!連我媽那招式的弱點……”我母親的“茉莉斬”是她自己自創的,連父親還有其他人都不甚了解其精髓,她是如何得知的?
    南雪師父隻是笑了笑,那笑容高深莫測,並未回答我的問題,轉身飄然而去。
    傍晚時分,特訓接近尾聲。
    我們四個人,穿著磨腳的高跟鞋,在南雪師父嚴厲的目光和時不時的戒尺“指點”下,已經勉強能夠跟著deo,磕磕絆絆地合跳小半支舞了。
    雖然動作還很生澀,配合也不夠默契,但比起一開始的群魔亂舞,已經有了天壤之別。
    至少,我們開始找到那種“優雅的爆發力”的感覺了。
    南雪師父拿出手機,將我們跳舞的片段錄了下來,直接發送給了我爸梁明遠。
    發送完畢後,她還附帶了一條語音消息,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揶揄:“梁明遠,看看你女兒們。筋骨還算不錯,學東西的速度,比你當年在我那裏屁顛屁顛學那幾套花架子古典舞,快了不止十倍。”
    幾乎是秒回,我爸的頭像在那邊跳動起來,發過來一個碩大的、淚流滿麵的哭泣表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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