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折磨,直到“淑女”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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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一周的清晨,陽光透過特訓室巨大的落地窗,依舊明晃晃地刺眼。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檸檬草香氛,卻驅不散我們幾個骨子裏的酸痛。
    推開那扇沉重的隔音門,南雪師父早已如一尊玉雕般靜立在場地中央,指間悠閑地轉著那把令人心悸的烏木戒尺。
    她目光如炬,緩緩掃過我們四個臉上寫滿“還沒睡醒”的家夥。
    “上周的‘水麵平衡’隻是開胃小菜,讓你們體會一下腳下無根的感覺。”她的聲音清冷,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穿透力,“今天——”
    隨著她話音落地,指尖在空中輕輕一劃,我們腳下的高科技地板瞬間起了變化。
    原本溫潤的木紋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泛著幽幽冷光的“冰麵”,那逼真的質感,甚至連折射的光線都帶著寒意,絲絲縷縷的冷氣從腳底板往上鑽,激得人一個哆嗦。
    林悅第一個倒吸涼氣,聲音都變調了:“冰、冰上芭蕾?!閣下,我嚴重懷疑我們報名的是舞蹈特訓,不是國家雜技團儲備人才選拔!”她誇張地抱緊自己,仿佛真的置身於零下幾十度的環境。
    旁邊的小安非但沒有同仇敵愾,反而看熱鬧不嫌事大,幸災樂禍地拍了拍林悅的肩:“喲,林大小姐,看來今天咱們得解鎖新皮膚——南極企鵝限定款了?搖搖擺擺,還挺萌的。”
    南雪師父冷冽的視線刀子似的剮了過來,下一秒,那把烏木戒尺帶著破空之聲,“啪”地一聲脆響,精準地敲在小安腳尖前半寸的“冰麵”上,留下一個幾乎看不見的細微痕跡。
    “再聒噪半句,你就第一個上去表演"企鵝滑步"。”
    小安脖子一縮,剛剛還囂張的氣焰瞬間熄滅,麻溜地躲到我身後,隻探出半個腦袋,用眼神示意:大佬您先請,我墊後。
    反倒是平時最安靜的晴晴,此刻卻顯露出幾分沉穩。
    她深吸了口氣,小心翼翼地將穿著特製軟底舞鞋的腳踏上那片光滑的“冰麵”。
    出乎意料,她隻是晃了一下,很快就穩住了身形。
    南雪師父幾不可察地點了點頭,語氣依舊平淡:“重心放低,沉到丹田。腳踝帶動足弓發力,想象你的腳底不是在滑動,而是在有力地推開一層凝滯的空氣。”
    晴晴認真聽著,依言照做。
    她膝蓋微屈,身體放低,嚐試著向前邁步。
    起初有些滯澀,但很快,她似乎找到了訣竅,竟真的在“冰麵”上滑出了流暢的幾步,動作輕盈,訓練裙的裙擺隨之微微揚起一個優雅的弧度。
    “哇!晴晴你好厲害!”林悅看得眼睛發直,不服輸的勁頭立刻上來了。
    她嗷嗚一嗓子,也學著晴晴的樣子,猛地衝了上去。
    結果……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隻聽“咚”一聲悶響,伴隨著林悅標誌性的慘叫,她以一個極其不雅觀的姿勢摔了個四腳朝天,躺在“冰麵”上,半天沒爬起來。
    “哎喲喂……我的屁股……這、這絕對違反人體工學!我們是舞者,不是溜冰運動員啊!”她揉著摔疼的地方,哀嚎不止。
    南雪師父瞥了她一眼,語氣毫無波瀾:“優雅的第一步,是學會摔倒時,也要保持風度。或者,至少摔得比剛才好看一點。”
    林悅:“……”感覺受到了二次傷害。
    看著晴晴的成功和林悅的“壯烈”,我定了定神,也學著晴晴的樣子,先將重心放低,試探著將一隻腳挪上“冰麵”。
    膝蓋彎曲,腳踝繃緊,努力尋找那種“推開空氣”的感覺。
    可身體像是生了鏽的機器,剛一想移動重心,立刻就失去了平衡,眼看就要步林悅的後塵。
    就在這時,一道微涼的觸感抵在了我的後腰。
    是南雪師父的戒尺。
    “腰腹核心太僵硬,這裏,”她用戒尺輕輕點了我腰側的某個點,“鬆而不懈,用呼吸帶動力量的流轉。古典舞的延伸感,不是讓你變成一根木棍。”
    她的聲音很近,帶著一種獨特的韻律,仿佛不是在指導,而是在吟唱某種古老的咒語。
    我下意識地跟隨著她的提示調整呼吸,果然感覺腰腹間的力量靈活了一些,腳下的不穩感也減輕了少許。
    就在南雪師父專注於指導我的時候,一直躲在我身後的小安賊心不死,眼珠子一轉,瞅準機會,像隻壁虎一樣貼著訓練室的邊緣,踮著腳尖,試圖偷偷摸摸地滑向角落的飲水機。
    她動作極輕,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
    然而,南雪師父像是後腦勺長了眼睛,頭也沒回,手腕輕輕一抖,一道白影“嗖”地飛出——是她腰間係著的那條看似裝飾的素白綾羅。
    白綾如同擁有生命一般,精準無比地纏住了小安的腳踝,輕輕一帶。
    “啊!”小安一聲短促的驚呼,整個人被一股巧勁兒拽了回來,差點也摔個屁股墩兒。
    “想逃課?”南雪師父收回白綾,聲音冷了幾分,“很好,今天的加練,從十分鍾起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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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安一張臉頓時垮了下來,蔫頭耷腦地站好,再也不敢動歪心思了。
    上午的“冰上芭蕾”訓練,簡直是對我們身心的雙重折磨。
    到了午休時間,我們四個幾乎是同時癱倒在休息區的軟墊上,連手指頭都不想動一下。
    人手一個營養三明治,卻都啃得有氣無力。
    林悅一邊揉著自己飽受摧殘的臀部,一邊含糊不清地嘀咕:“我算是徹底明白了,所謂優雅的本質,就是花式自虐,還是不打麻藥的那種。”
    小安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有氣無力地反駁:“不,你沒抓住重點。重點是南雪師父她那把戒尺,我看是早就修煉成精了,自帶索敵和追蹤功能,比gps還準。”
    晴晴隻是默默地啃著三明治,嘴角卻忍不住微微上揚了一下。
    就在我們以為可以苟延殘喘一會兒的時候,南雪師父毫無預兆地走了過來,隨手將四把折疊得整整齊齊的絹麵折扇丟在我們麵前。
    扇麵是素雅的月白色,扇骨是深色的檀木,看起來頗為精致。
    “下午,練扇舞。”她言簡意賅,“記住,扇子是你們手臂和指尖的延伸,是情緒和力量的載體,不是用來拍蒼蠅的。”
    林悅第一個拿起扇子,“唰”地一下,模仿著電視裏看到的俠客動作,猛地展開。
    結果用力過猛,扇麵邊緣差點戳到旁邊晴晴的眼睛,嚇得晴晴往後一縮。
    “哎呀!抱歉抱歉!”林悅連忙道歉。
    南雪師父沒理會這邊的小插曲,徑自走到場地中央。
    隨著一段空靈悠揚的古風電子樂響起,她手腕輕動,折扇在她手中仿佛活了過來。
    時而如蝶翼般輕盈翻飛,劃出曼妙的弧線;時而如驚濤拍岸,扇麵帶起淩厲的風聲;時而半遮半掩,眼神透過扇骨流轉,帶著說不出的韻味。
    開合之間,行雲流水,剛柔並濟。
    最後,隨著音樂一個急促的頓點,她手腕猛地一收,“啪”一聲脆響,折扇瞬間合攏,穩穩握在掌心,動作幹淨利落,竟帶著幾分劍客收劍入鞘的凜然氣勢。
    我們四個人再次看呆了。
    小安下意識地張著嘴,過了好一會兒才小聲嘟囔:“我收回之前的話……這老太太……不,這位大師!年輕的時候絕對是個顛倒眾生的……優雅舞者!頂級的那種!”
    我也被深深地震撼了。
    那不僅僅是舞蹈,更像是一種意境的展現。
    我拿起地上的折扇,學著她的樣子嚐試模仿。
    可那扇子在我手裏就像個不聽話的頑童,要麽展開時軟綿綿毫無氣勢,要麽收攏時卡殼,甚至有一次用力過猛,扇子直接脫手飛了出去,在空中劃過一道尷尬的拋物線,落在幾米外。
    南雪師父看了我一眼,輕輕歎了口氣,那歎息聲很輕,卻像羽毛一樣搔刮著我的心。
    “梁安安,”她的聲音再次在我耳邊響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複雜情緒,“你母親當年,單憑一把折扇,據說能在三米之外,以扇風割斷懸掛的綢帶。”
    我猛地一愣,手裏的扇子差點又掉了:“割、割斷綢帶?用扇子?這個……我、我真沒聽她提起過……”關於母親的過去,我知道的少,別提這些近乎傳奇的技藝了。
    南雪師父又是那種高深莫測的笑容,依舊沒有解釋,隻是道:“繼續練。找到扇子在你手中的‘魂’。”
    晴晴再次展現了她驚人的學習能力。
    不過短短十幾分鍾,那把折扇在她手中已經頗具靈性,開合流轉,雖然還略顯生澀,但已經有了幾分南雪師父示範時的韻味。
    南雪師父這次難得地開口誇獎:“悟性不錯。隻是,還少了一點鋒芒,過於內斂了。”
    晴晴白皙的臉頰微微泛紅,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我、我怕扇麵打開的時候力道控製不好,打到自己……”
    林悅在一旁大大咧咧地插嘴:“沒事兒晴晴!大膽扇!下次要是再遇到不長眼的找茬,我幫你按住,你負責用扇子抽他大嘴巴子!”
    這話成功逗笑了我們幾個,連空氣中緊繃的氣氛都緩和了些許。
    而另一邊的小安,大概是骨子裏的叛逆因子又開始作祟。
    她拿著扇子,不好好跳古典韻味的扇舞,偏偏要把它融入到動感十足的街舞動作裏。
    扇子在她手裏時而被當作耍帥的道具,時而配合著ocking的頓點開合,最後還得意洋洋地對著南雪師父的方向,挑釁似的轉了個圈,來了個ending pose。
    南雪師父一直靜靜地看著她作妖,眼神平靜無波。
    直到小安擺完pose,她才微微眯起了眼睛。
    就在下一秒,異變陡生!
    小安手中那把剛剛還被她玩出花的折扇,扇麵上突然毫無征兆地“噗”一聲,躥起一小簇橘紅色的火苗!
    “啊啊啊!著火了!我的扇子!”小安嚇得魂飛魄散,尖叫著把扇子扔在地上,手忙腳亂地用腳去踩,試圖滅火。
    那火苗不大,很快就被她踩滅了,隻在光滑的“冰麵”上留下一小塊黑色的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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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安驚魂未定地拍著胸口,看向南雪師父,眼神裏充滿了難以置信和一絲恐懼。
    南雪師父這才緩緩開口,聲音依舊清冷:“優雅的第一課,是尊重你的夥伴,包括你手中的道具。它不是你嘩眾取寵的玩具。”
    這下,連林悅都不敢再開玩笑了。
    我們都默默地握緊了手中的折扇,仿佛那不是普通的扇子,而是什麽具有神秘力量的法器。
    傍晚時分,特訓再次升級。
    南雪師父麵無表情地要求我們換上之前那雙磨腳的高跟鞋,站在冰冷的“冰麵”上,將上午學的“冰上滑步”和下午練的扇舞動作結合起來,跟著編排好的完整音樂,跳完全曲。
    “我的媽呀!高跟鞋、冰麵、扇子……師父,您這是打算直接送我們上西天取經嗎?!”林悅發出絕望的哀嚎。
    話雖如此,她還是咬著牙,顫巍巍地穿上高跟鞋,站上了那片光滑得令人心慌的“冰麵”。
    音樂響起,我們四個人如同提線木偶一般,開始了磕磕絆絆的合舞。
    高跟鞋在“冰麵”上本就難以控製,還要加上扇子的開合流轉,以及身體的重心移動,難度係數簡直是幾何倍增。
    摔倒是家常便飯,扇子掉落更是屢見不鮮,動作僵硬變形,配合七零八落。
    然而,就在我們幾乎要崩潰放棄的時候,奇跡般地,有那麽一小段旋律,我們四個人的動作,包括扇麵的開合角度和時機,竟然達到了一次短暫而完美的同步。
    雖然隻有短短幾秒,但那一刻,我們仿佛真的感受到了某種流動在彼此之間的默契,以及那種南雪師父所說的,“優雅的爆發力”。
    南雪師父依舊一絲不苟地錄下了我們這段慘不忍睹又帶著一絲微光的合舞視頻,然後像往常一樣,發送給了我爸梁明遠。
    幾乎是視頻發送成功的瞬間,我爸的消息就彈了出來。
    “比上周像樣點了。”南雪師父附帶了一條簡短的語音消息,語氣依舊帶著揶揄,但似乎又摻雜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肯定。
    那邊幾乎是秒回,我爸的頭像瘋狂跳動,緊接著就是一個鋪天蓋地的撒花表情,仿佛在慶祝什麽重大節日。
    然後是一條語音,語氣激動得都有些破音:“辛苦南雪閣下!您辛苦了!孩子們進步神速啊!我、我太感動了!下次請您喝酒!一定!是酒精度數小小的‘花酒’!絕對不是度數很高的‘毛台’!您放心!”
    語音的最後,還小心翼翼地補充了一句:“您看,什麽時候您有空,我親自……親自上門拜訪,送酒……”
    南雪師父對著通訊器輕哼了一聲,嘴角卻微微翹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低聲嘟囔了一句,像是說給我爸聽,又像是自言自語:“哼~酒量差還逞能。當年你那點酒量……也沒喝贏過我……”
    訓練即將結束的時候,南雪師父突然再次抽出了她的那把細長的軟劍。
    這一次,她沒有像上次那樣僅僅是舞劍,而是將下午教的扇舞動作,巧妙地融入到了劍招之中。
    劍光如虹,帶著凜冽的破空之聲,與輕柔飄逸的扇舞動作交織在一起,形成一種奇異的和諧。
    劍氣縱橫,帶動著扇麵如同雪片般漫天飛舞,時而如孔雀開屏般絢爛奪目,時而又如驟雨般密集淩厲。
    剛柔並濟,美得令人窒息,卻又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危險氣息。
    我們四個徹底看傻了眼,完全忘記了疲憊和酸痛,隻剩下滿心的震撼和仰望。
    小安再次喃喃自語,聲音裏帶著一絲敬畏:“這……這哪裏是什麽淑女舞……這分明是……女戰神降臨吧……”
    我呆呆地看著南雪師父在夕陽餘暉中飛舞的身影,心中忽然湧起一種強烈的渴望。
    如果,如果有一天,我的“紫藤悼亡舞”,也能像南雪師父的劍舞扇影一般,唯美,強大,又充滿靈魂,那該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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