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紅衣女鬼索命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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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霧漫過青磚牌坊時,蘇晚的登山靴碾碎了半塊殘破的瓦當。她仰頭望著石匾上斑駁的"貞烈流芳"四個字,肩上的相機帶突然勒進皮肉——牌坊背麵密密麻麻刻著上百個女性名字,每個名字下方都綴著"節婦烈女"之類的朱砂批注。
"蘇小姐!"
粗糲的喊聲驚飛簷角銅鈴,駝背老人拄著棗木拐杖從石階走來。他腰間掛著的八卦銅鏡撞在褪色唐裝上,發出悶鈍的聲響。
"這就是秦家老宅。"村長用拐杖尖戳了戳爬滿藤蔓的院牆,牆皮簌簌落下露出裏麵暗紅的符咒,"您真要進去?"
蘇晚調試著相機參數輕笑:"我是民俗攝影師,專拍這些古建築。"她故意將鏡頭對準老人布滿老年斑的臉,"聽說村長家祖上出過風水先生?"
棗木拐杖重重杵在青石板,驚起牆頭烏鴉。老人渾濁的眼珠轉向祠堂方向:"申時前必須出來,太陽落山後..."他突然劇烈咳嗽起來,枯枝般的手指攥住胸前銅鏡,"山霧裏有東西會認生。"
推開腐朽的木門時,蘇晚被撲麵而來的黴味嗆得後退半步。正廳八仙桌供著三塊黢黑的牌位,燭台裏積著凝固的血色蠟油。當她舉起相機拍攝橫梁懸掛的八卦鏡時,取景框突然閃過一抹流動的猩紅。
"誰?"
快門聲在空蕩的廳堂激起回音。蘇晚盯著顯示屏上定格的畫麵——雕花木窗邊分明飄著半截紅綢,可當她抬眼望去,那裏隻有蛛網在斜陽中飄蕩。
閣樓木梯在她腳下發出垂死的呻吟。塵封的樟木箱裏,金線繡的並蒂蓮在黴斑下泛著詭異青光。蘇晚戴上白手套輕輕展開嫁衣,領口內襯突然傳來刺痛——三根生鏽的銀針穿透布料,針尖凝結著黑褐色汙漬。
"這是...血漬?"她湊近觀察時,嫁衣廣袖無風自動,袖口金鈴發出細碎的悲鳴。
手機鈴聲在死寂中炸響,驚得蘇晚差點摔下木梯。村長嘶啞的聲音混著電流雜音傳來:"族譜找到了,你爺爺那輩確實..."
"等等!您說清楚些?"蘇晚快步走向窗邊,手指無意識摩挲著雕花窗欞。某種粘膩的觸感突然從指尖傳來——暗紅色的蠟質正順著木紋緩緩滲出。
電話那頭傳來重物墜地的悶響,接著是瓷器碎裂的刺耳聲。當蘇晚衝下閣樓時,發現供桌上的牌位全部轉向了大門方向。
山霧已吞沒整座村落,石牌坊在暮色中扭曲成巨大的囚籠。蘇晚正要跨過門檻,後頸突然襲來刺骨寒意。她僵硬地轉頭,看見供桌下的陰影裏蜷縮著個紅衣女人——濕漉漉的黑發遮住麵容,青白的手指正抓著塊浸血的牌位。
"姑娘,閉眼。"
蒼老的女聲在耳邊炸響,蘇晚被人猛地拽出老宅。竹編鬥笠下露出張布滿皺紋的臉,挎著草藥籃的老婦人將艾草灰撒在她身後:"看見什麽都別回頭。"
石階上的烏鴉集體發出慘叫,蘇晚這才發現自己的運動鞋底沾滿暗紅蠟油。老婦人枯瘦的手指掐住她腕間:"你是秦家血脈?"
"我奶奶姓秦..."
"作孽啊!"老婦人突然掀開蘇晚的衣領,指尖按在她鎖骨處的月牙胎記上,"六十年前的債,到底還是躲不過。"
濃霧中傳來環佩叮當,老婦人臉色驟變,抓起把艾草灰抹在蘇晚眉心:"記住!紅衣問路莫應聲,白蠟封門不能進。要是聽見...要是聽見嗩呐聲..."
淒厲的鴉鳴吞沒了後半句話。當蘇晚再抬頭時,老婦人和她的草藥籃已消失在濃霧中,隻有地上散落的艾草灰拚成個歪斜的"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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