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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鞋履踩過塵埃堆落的地板,留下一串足印,灰塵在空氣中飛舞,侵入鼻息。
奚承平掩住鼻子,輕嗽幾聲,雙眉狠湊著,直接路過有著條碼標誌的大廳,找到樓梯,拾級而上。
這地方給他熟悉的既視感,卻又不知從何而來。
走到前往三樓樓梯轉角時,奚承平腳步忽而頓住。
上麵,有人。
他停駐思索片刻,旋即笑了。
有人又如何?萬一有詐又如何?他是不信這裏會有什麽東西能威脅到他的安全。
更何況,他直覺那人是特地在等自己,既然有目的,現在他又處於一頭霧水的狀態,那旁人的言語還是要聽聽,才能決定後續要怎麽行動。
奚承平放鬆身體,邁步上前,片刻後,他看著站在三樓走廊中段的人影,主動打了招呼。
“喲。特地等在這裏,有什麽事?”
那人影轉過身來,便見那是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中等身材,戴一副銀框眼鏡,氣質儒雅。
他見到奚承平,先是笑了,“特地嗎?這麽說也沒錯,不過,故地重遊,也更能牽動你的內心,不是嗎?”
奚承平神情一動,“故地重遊?”
他環視一圈,隨後向那人走去,一邊說:“不好意思,我記性不好,不記得這地方我曾經來過。”
那人眼神緊緊盯著他,是觀察也是審視,過了片刻,他笑說:“忘記了也沒事。記憶會騙人,印象也會因為被時間模糊而產生錯亂。太過於相信自己的記憶,也不好。”
這話別有深意,奚承平越發疑心,戒備地看著對麵,沒有說話。
那人手伸進西裝外套的暗袋,靠近他一步,“既然你有心想重新開始,那我們不如就重新認識一下。”
他將一張卡片遞到奚承平麵前,“你好,我叫焦叢,一名心理谘詢師,這是我的名片。”
奚承平低眉半睨著那張名片,幾秒過後,用兩根手指夾住,雙目定定看著焦叢,沉聲道:“鄙姓奚,奚承平。請焦先生多指教了。”
“指教不敢。我們工作室的地址、我的聯係方式都在上麵了,以後多聯係,常見麵,也不用這麽客氣。”
奚承平眼神一閃,隨即哈哈一笑,“哈哈哈哈哈好!不錯!也不用以後了,我現在就有些疑問,既然你說不用客氣,那我就直說了?”
焦叢有些意外,“可以啊。”
奚承平:“從我醒來,就在這病院門口,不知道前因後果。上回更是離譜,我隻能像個鬼魂一樣,看著別人動手,東西碰不到,說話也沒人聽見,這合理嗎?還有,我敢肯定,我從沒見過你,也不認識你,重新認識的說法,又從何說起?”
聽著他的話語,焦叢表情驚愕,像是沒想到他會直言不諱至此。
隨即麵色沉下來,眉頭緊鎖,“你... ...”
奚承平看出,焦叢本來脫口而出想說些什麽,但很快就控製住心緒的起伏,摸著下頜思考起來。
他心底也盤算,看來選擇不拐彎抹角,雖然冒險,但也試出了點東西。
就焦叢的反應來看,這人對他目前的情況就算不是了如指掌,但也肯定知道不少內情。
一個心理谘詢師,以前還認識“他”,還說什麽“重新開始”,又有那些關於記憶的言論... ...
焦叢的聲音響起,“約在這裏,是我的疏忽了。”
奚承平轉眼看去,隻見焦叢手指扶著眼鏡框,天光陰影遮住了鏡片的反光,卻遮不住背後目光藏著深深的思量。
“以後關於這些問題,你有任何的思考,都要告訴我。”
“你要監視我?”奚承平冷然道。
“別誤會。我是你的心理谘詢師,更了解你的想法,才能更好的給予你治療和幫助。”
他說得自然,奚承平揚起眉毛,想到可以從中獲取更多信息,便點頭說:“行吧。既然是醫生的話,我還是要聽的。”
這份幹脆,讓焦叢的神情略微放鬆,又叮囑:“既然你心裏有抗拒和懷疑,那以後也少來這裏。畢竟,這裏的經曆對你來說,也不算美好。”
奚承平眼神頓轉犀利,瞬間理解他的言外之意,放緩目光後,用玩笑的語氣說:“少來這裏,多去找你。心裏的抗拒和懷疑也要和你說,是嗎?”
焦叢目光欣慰,“你願意說當然是好,你希望保留一些,我也沒意見。人總是要有自己的隱私和秘密,才會有安全感。”
“你既然知道——”奚承平冷笑,“還在我麵前多嘴!以為你是誰?”
他幾步上前,手掌卡住了焦叢的脖子。
龐大的力量鉗製著要害,焦叢隻覺得呼吸被阻隔,窒息的痛苦很快蔓延至肺腑,他奮力掙紮,然而奚承平的手勁大得驚人,他根本掙脫不開。
他喘不上氣,很快連力氣也使不出來,掙紮的動作慢慢變輕。
看他臉色憋得粗紅發紫,雙目也充血血絲蔓延,整個人已距離窒息不遠,奚承平眯起眼,思索一瞬,五指放鬆收回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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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叢跪倒在地,捂著脖子劇烈咳嗽。
奚承平居高臨下看著他,“你們這些玩心理的,不要給我搞什麽暗示,我想要如何,我會自己決定。”
焦叢咳嗽半天才緩過來,靠著走廊。或許是剛從死裏逃生,天光灑落,格外炫目,他抬頭看去,隻見站在麵前的人連麵目也模糊了,隻有眼睛看得清晰。
那是怎樣的一雙眼睛?
冷酷、淩厲,如猛獸盯住獵物般毫不留情,又隱藏著惡鬼般的凶狠與惡意。
不可抑製的寒意從脊背竄起,他第一次在這個人麵前,有了退縮之意。
這讓焦叢心裏有極度不好的預感。然而現在絕不是追問試探的時機,奚承平方才呈現的攻擊性前所未有,讓他察覺到情況不妙。
任何情緒都不是一蹴而就,那種攻擊性格和厭惡情緒,外界的刺激、內在的演變、時間的催化缺一不可。
那是什麽時候、什麽契機才讓奚承平轉變至此?
而他竟然沒有察覺。
此刻最好是避開,等奚承平情緒冷靜之後再進行交流。
由於怕自己的言語再刺激到奚承平,焦叢不敢多說,迅速離開。
時已近夜,暮色四合,晚風凜冽而起,奚承平孤身立於風中,心底竟有孤獨之感。
這不是自己的情緒。
回想和焦叢從見麵到離開的一切對話,奚承平深吸氣,而後笑了:“嘶——實在有趣。有趣得我都迫不及待想聽聽他們在裏麵,又經曆了什麽。”
兀自笑了片刻,他收斂神態,拿出焦叢的名片看了眼。
什麽心理谘詢師,尋求那些人的幫助,不過是逃避的懦弱之舉。
而他奚承平,從來不是軟弱之輩。
況且,他並不覺得自己有哪裏需要被治療的。
那些治療的手段,也不過都是自欺欺人罷了。
他不屑一嗤,將名片隨手一扔,轉身離去。
卡片細薄輕盈如羽蝶,在空中翻飛,而後隨風飄入一扇門中。
注:文中關於心理谘詢治療的言論,純屬人設、情節需要,無任何引導意向,作者本人並不否認心理谘詢師和心理谘詢!有不適一定要去看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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