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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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澄夜閉上雙眼,將所有感官沉入血脈深處。
    狼紋在皮膚下如螢火般明滅,那絲微弱的共鳴突然化作一縷冰涼的氣息,順著脊椎直衝天靈蓋。
    他猛地睜開眼,發現漫天黃沙竟在瞳孔中凝結成流動的星圖,每一粒沙礫都閃爍著幽藍的微光,勾勒出狼首圖騰的軌跡。
    太陽徹底沉入沙丘,絳紫色的天幕突然裂開一道縫隙,滲出濃稠如血的光。
    遠處傳來骨骼摩擦的聲響,被沙暴重塑的山脊間,無數枯骨從沙地鑽出,拚湊成猙獰的巨狼骨架,眼窩中跳動著幽綠鬼火。它們嘶吼著撲來,爪風帶起的沙礫在空氣中劃出磷光軌跡。
    “原來恐懼的盡頭是……自己。”江澄夜低語著,掌心突然迸發出血色卡牌。那些卡牌不再是防禦屏障,而是化作萬千飛刃,每一張都刻著洛馨的笑臉與艾麗卡染血的唇。
    飛刃劃破空氣時發出淒厲的尖嘯,卻在觸碰到骨狼的瞬間化作灰燼——灰燼中竟開出黑色的曼陀羅,花瓣上凝結著他從未見過的符文。
    骨狼群在花海中崩解,化作細沙融入大地。地麵突然劇烈震顫,先前消失的仙人掌從裂縫中瘋長而出,表皮的皸裂處滲出墨綠色的汁液,滴落在沙地上竟形成鏡麵。
    江澄夜在鏡麵中看到了另一個自己:渾身纏繞著狼紋與星軌,胸口嵌著半顆深淵核心,而艾麗卡正站在他身後,手中握著另一半核心,笑容溫柔卻帶著血色。
    “原來光繭從未炸裂。”他喃喃自語,指尖觸碰到鏡麵的刹那,所有幻象如玻璃般碎裂。真實的世界在眼前展開:艾麗卡倒在不遠處的沙坑中,胸口的深淵核心正與他體內的狼紋產生共鳴,而天空中那輪慘白的太陽,其實是核心能量扭曲的投影。
    一陣狂風卷起艾麗卡的發絲,她睫羽輕顫,嘴角溢出鮮血:“你終於……剖開了心髒。”
    話音未落,兩半核心突然爆發出刺目金光,狼紋與星軌在光中交織成橋梁,將整片沙漠的沙礫都化作流動的星河。
    江澄夜感覺體內的力量如火山般噴湧,那些被曬幹的“河床”瞬間注滿猩紅的能量,狼紋在皮膚上燃燒起來,竟將他的影子投射在星河之上,形成巨大的白狼王虛影。
    遠處的沙丘後,真正的白狼王遺址浮現出來,城牆不再是幻影,而是由萬千狼骨砌成,塔尖的幽藍光芒正是核心能量的呼應。
    江澄夜抱起艾麗卡,踏在星河般的沙地上,每一步都留下狼形的光痕。當他走到遺址城門下時,天空中的血色太陽徹底熄滅,取而代之的是無數懸浮的光繭,每個光繭中都映出他不同的記憶。
    艾麗卡突然睜開眼,手中的半顆核心與江澄夜體內的力量融合,城門轟然洞開。
    門內不是廢墟,而是一片懸浮著狼首圖騰的星空,每顆星星都連接著一道光帶,光帶的盡頭……是洛馨站在黑霧中對他微笑,手中握著最後一把鑰匙。
    江澄夜猛地咬破舌尖,血腥味在口腔炸開。他聚斂精神,狼紋在皮膚下如血管般暴起,猩紅的力量順著脈絡湧入雙眼。
    眼前的星空城門瞬間扭曲,化作無數飛散的黑蝶,洛馨的幻影在蝶群中破碎,露出背後龜裂的沙牆。
    “又是幻境……”他低吼一聲,掌心凝結出狼形卡牌,狠狠插入腳下沙地。卡牌爆發出血色漣漪,沙麵如水麵般蕩漾,映出層層疊疊的倒影——有時是艾麗卡染血的笑臉,有時是高中教室的黑板,有時是白狼王遺址的斷壁。每一層倒影都在顫抖,仿佛隨時會碎裂成新的陷阱。
    突然,所有倒影同時凝固,沙牆裂縫中滲出墨綠色的汁液,順著紋路蔓延成發光的符文。
    江澄夜認出那是希蘭曾提過的“心魘紋路”——沙漠用執念編織的枷鎖。他深吸灼熱的空氣,將狼紋之力注入指尖,沿著符文逆向勾勒,每一筆都帶起飛濺的沙礫,如同在剖解自己的心髒。
    紋路在力量衝擊下寸寸崩裂,露出後麵真實的景象:艾麗卡仍昏迷在沙坑中,胸口的深淵核心正發出微弱的藍光,而他自己的手臂上,狼紋與星軌正在激烈碰撞,竟在皮膚下形成漩渦狀的能量黑洞。
    遠處的沙丘後,真正的白狼王遺址輪廓模糊,被一層扭曲的熱浪包裹,如同水中的月亮。
    “原來核心的力量在扭曲感知……”江澄夜恍然大悟。他不再試圖驅散幻象,反而盤膝坐下,將意識沉入體內的能量黑洞。
    狼紋的溫熱與星軌的冰冷在意識海中交織,形成旋轉的光繭,而光繭中心,清晰地映出艾麗卡將核心嵌入他胸口的畫麵——那不是記憶,而是核心正在編織的未來。
    沙暴再次襲來,卻不再是實體的衝擊,而是化作無數低語鑽入腦海:“殺了她,核心就能完整”“洛馨還在等你複仇”“這片沙漠本就是你的心獄”。
    江澄夜猛地睜開眼,瞳孔中狼紋與星軌交織成十字,他伸出手,掌心同時綻放血色與藍光,兩種力量碰撞產生的衝擊波撕裂了周圍的幻象。
    真實的沙暴在眼前顯現,狂風卷著沙礫如刀片般切割皮膚。他抱起艾麗卡,迎著沙暴走向遺址方向,每一步都踩在能量漩渦的節點上。
    當他踏過第七個節點時,腳下的沙地突然塌陷,露出一條由狼骨鋪就的隧道,隧道盡頭透出幽藍的光芒,正是核心能量的源頭。
    隧道內壁刻滿古老的預言,江澄夜飛速掠過,隻看清最後一句:“唯有讓狼紋吞噬星軌,或讓星軌湮滅狼紋,方能打破心魘鏡像。”
    他低頭看向懷中的艾麗卡,她的指尖正無意識地劃過他胸口的核心印記,狼紋與星軌在她觸碰的瞬間竟開始融合,形成新的銀色紋路。
    “原來答案不是選擇……”江澄夜喃喃道,將自己的力量與艾麗卡的核心徹底連通。
    銀色紋路如活物般蔓延全身,在沙暴中亮起璀璨的光芒。隧道盡頭的幽藍光芒轟然炸開,化作萬千光蝶,當光蝶散去時,真正的白狼王遺址矗立在眼前——城牆由水晶狼骨構成,塔頂懸浮著完整的深淵核心,而一個女人正站在核心之下,手中的鑰匙正插入最後一道鎖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