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定天下·卷二:漠北烽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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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茶馬司的暗格
    秋分那日,秦逸奉旨清查茶馬司。雕花窗欞濾進細碎陽光,在積塵的賬冊上切出明暗交界線。當他翻開第三十七本茶引卷宗時,指尖突然觸到夾層裏的粗麻紙——上麵用粟特文寫著"卯月望日,駝隊載雪",落款是隻狼首圖騰。
    "大人,這是三年前的舊檔。"典吏擦著汗解釋,袖口露出的刺青讓秦逸瞳孔微縮——那彎月形紋路,與蘇禹密信裏提到的"月氏商團"徽記 identica。他不動聲色地將紙頁夾進袖中,目光掃過廊下懸掛的茶餅,忽然發現其中一塊壓製著特殊紋路,竟與漠北可汗金冠上的蕨類花紋重合。
    暮歸途中,秦逸拐進城西的香燭鋪。林淵約他在此相見,卻遲遲未到。掌櫃的遞來一盞蒙頂甘露,茶沫裏浮著片蘭草花瓣——正是那人常佩的紋樣。他摩挲著杯沿,忽然想起今早看見的禦膳房流水賬:皇帝近日常飲的酥油茶,茶葉竟來自西境私商。
    第六章:蘭台令史的夜訪
    子時三刻,蘭台令史抱著一箱輿圖闖入監察禦史府。那人卸下雨笠時,秦逸赫然看見對方左眉尾的朱砂痣——與母親臨終前描述的"持玉玨者"特征吻合。"這是貞觀年間的舊圖,"令史壓低聲音,指尖劃過玉門關外的荒漠,"當年太祖皇帝設"隱衛",專司刺探漠北......"
    燭花爆響時,輿圖夾層掉出半幅絹畫。畫中女子身著胡服,腰間懸著與林淵相同的蘭草香囊,背景是座被流沙掩埋的城池。秦逸忽然想起林淵書房裏的《西域聞見錄》,某頁批注用了朱筆:"蒲昌海下有鹽層,可鑄甲胄。"那正是漠北人打造輕騎兵的秘密。
    窗外傳來更夫打更聲,秦逸按住令史欲言又止的手:"你可知,蘇禹私通的不是漠北可汗,而是左賢王?"他摸出茶馬司的密紙,"卯月望日是漠北祭天日,所謂"載雪",怕是要載著我朝的鹽鐵技術祭旗。"令史臉色大變,袖中掉出枚狼首銀飾,與秦逸在蘇府暗格所見分毫不差。
    第七章:金鑾殿的雪
    十月十五,長安初雪。太極殿前的青銅鼎飄著柏香,周武的俘囚隊伍卻遲遲未到。趙煜戴著十二旒冕旒,在第六次看沙漏時,終於有探馬急報:"啟稟陛下,周將軍在賀蘭山遇伏,漠北二十萬鐵騎已破蕭關!"
    殿內瞬間凝固。蘇禹的朝笏"當啷"落地,露出裏側的狼首浮雕——與茶馬司密信落款 identica。秦逸盯著他驟然慘白的臉,忽然明白為何皇帝堅持今日閱兵:所謂星象有變,不過是讓權臣放鬆警惕的幌子,真正的殺招,藏在西境節度使的調令裏。
    "傳旨,"趙煜的聲音穿過冕旒,帶著冰碴子般的冷意,"著監察禦史秦逸,持節巡視西境。"鎏金節杖遞到手中時,秦逸觸到杖頭雲龍紋的凹陷處——那形狀,竟與林淵常握的那枚玉玨嚴絲合縫。他抬頭,看見階上的林淵正望著自己,眼中閃過複雜神色,袖中露出半角黃綾,邊緣繡著的,正是畫中胡服女子的蘭草紋樣。
    第八章:玉門關外的真相
    三日後,玉門關。秦逸望著關外綿延的烽燧,手中令箭卻遲遲未發。隨行的千牛衛統領忽然下馬,摘去頭盔:"先生可還記得,七歲那年在清平鎮救的小狼?"月光照亮那人耳後的疤痕,正是當年被他用草藥敷治的傷。
    "左賢王派我隨你入關,"統領壓低聲音,解下貼身玉佩,狼首口中銜著的,竟是塊鹽晶,"漠北連年大雪,牛羊凍死泰半,若再得不到鹽鐵......"話音未落,遠處忽然傳來駝鈴聲。秦逸舉起千裏鏡,看見商隊最末的駱駝上,捆著的竟不是貨物,而是口朱漆棺材,棺頭貼的"奠"字,用的是蘇府喪儀的規格。
    他忽然想起林淵的絹畫,那座被流沙掩埋的城池旁,刻著"隱衛第三十七屯"字樣。手指撫過節杖雲龍紋凹陷處,竟摸出細如蚊足的小字:"戊申年,林氏女嫁漠北右賢王。"雪粒子撲在臉上,秦逸終於明白,為何皇帝對林淵的蘭草紋樣視而不見——那不是權臣的私徽,而是隱衛的暗號,是用三十年光陰織就的,橫跨大漠的情報網。
    棺木打開時,裏麵躺著的不是屍體,而是整箱的密信。秦逸在最底下那封看見自己的名字,落款是"姑母"。墨跡在月光下泛著青灰,仿佛來自另一個世界的低語:"吾侄當知,這天下棋局,從來沒有真正的執棋人,隻有願為棋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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