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沙塵暴中的血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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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沙拍打著"黃沙驛站"的木板牆,我摘下牛仔帽,抖落上麵的沙土。吧台後的老喬正在擦拭威士忌酒瓶,他左臉的刀疤在煤油燈下泛著青灰色,像條冬眠的蛇。"陸偵探,"他往杯中倒了三指高的酒,"您要的人,恐怕來不了了。"
酒杯邊緣粘著片仙人掌刺,刺尖染著暗紅。我摸出懷表,表蓋內側的照片上,金發女子笑得燦爛——那是三天前在電報局遇見的瑪麗小姐,她自稱掌握著金礦搶劫案的關鍵線索,約我在此會麵。
驛站的木門被狂風撞開,進來的不是瑪麗,而是個戴著黑色麵紗的女人。她的鬥篷沾滿沙土,右袖口撕裂處露出珍珠手鏈,鏈墜是顆骷髏頭。"威士忌,加冰。"她的聲音沙啞如砂紙,卻帶著上流社會的腔調。
老喬的手突然顫抖,酒瓶差點摔碎。我注意到他後腰別著的柯爾特左輪,槍柄刻著相同的骷髏圖案。牆上的掛鍾指向七點十七分,鍾擺聲中混著遠處的狼嚎。當我低頭記錄時,發現桌麵有處新刻的血字:"狼來了",字跡未幹,血腥味中混著玫瑰香水味。
後廚傳來瓷器碎裂聲。我衝過去時,隻見廚師山姆倒在麵粉堆裏,咽喉插著把雕花匕首,刀柄纏著黑色蕾絲——與瑪麗小姐的圍巾材質相同。他右手攥著張燒焦的紙片,上麵殘留著"金礦坐標"的字樣,而左手食指在麵粉上畫了個不完整的圓圈,圈中有三道斜杠。
"第三個了。"老喬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後,他手中的油燈照亮山姆的臉,死者瞳孔裏映著張戴著寬邊帽的人臉,帽簷壓得很低,看不清長相。老喬的刀疤抽搐著,"上個月,驛站來了個勘探員,死狀和這一模一樣,也是畫了個帶杠的圈。"
我蹲下身,用放大鏡觀察血字。玫瑰香水味來自死者指甲縫裏的化妝品,而三道斜杠的角度,與驛站外風向標傾斜的角度完全一致。當我推開後門時,沙塵暴突然加劇,漫天黃沙中,隱約看見拴馬樁上掛著半片黑色麵紗,麵紗邊緣繡著朵將謝的玫瑰。
客房的登記本顯示,今晚驛站裏有五個人:我、老喬、山姆、麵紗女人,以及神秘的"j.d."。山姆的賬本裏夾著張當票,出票人是瑪麗小姐,抵押品為"骷髏頭珍珠手鏈",贖期正是今天。而當票背麵用密語寫著:"狼在七號馬廄。"
七號馬廄裏的馬焦躁不安,馬蹄下踩著塊帶血的懷表,表蓋內側刻著"j.d. to .."。我突然想起瑪麗小姐的全名是瑪麗·沃森ary atson),而金礦搶劫案的主犯,正是外號"沙漠之狼"的約翰·道爾頓joton)。
麵紗女人的房門虛掩著,屋內彌漫著濃烈的玫瑰香水味。她躺在貴妃椅上,咽喉同樣插著雕花匕首,手鏈不翼而飛,右手緊握著封電報,內容是:"金礦已找到,速來。" 電報落款是"j.d.",發件地址正是驛站的電報室。
懷表指向七點十九分,與山姆的死亡時間分秒不差。我衝回吧台,發現老喬已倒在威士忌酒桶旁,太陽穴中槍,手中握著張泛黃的報紙,頭版標題是:"道爾頓匪幫覆滅記,唯一幸存者下落不明。" 報紙照片上,年輕的老喬站在匪幫中間,左臉尚未有刀疤,而站在他身旁的,正是戴著骷髏手鏈的金發男子——約翰·道爾頓。
沙塵暴終於平息,驛站外的沙地上,用石頭擺著個巨大的圓圈,裏麵有三道斜杠。我突然想起,這是道爾頓匪幫的標記,圓圈代表沙漠,斜杠代表被他們搶劫的三條鐵路線。而現在,這個標記出現在三具屍體旁,意味著"沙漠之狼"的複仇開始了。
當我撿起老喬的左輪時,發現槍膛裏少了顆子彈,而驛站的電報機正在自動發送摩爾斯電碼,內容隻有重複的三個字母:"j.d."。遠處的沙丘後,傳來低沉的笑聲,伴隨著馬刺的叮當聲,那是牛仔靴特有的聲響。
我摸出瑪麗小姐的照片,突然注意到她耳後的胎記,形狀與老喬的刀疤驚人地相似。懷表玻璃上的沙粒被風吹散,露出內側的小字:"原諒我,姐姐。" 原來瑪麗就是老喬失散多年的妹妹,而她手中的金礦坐標,正是道爾頓匪幫藏了二十年的秘密。
驛站的掛鍾突然響起,敲了八下。我這才意識到,掛鍾的時間比我的懷表快了三分鍾——這三分鍾,足夠凶手在三間房內完成謀殺,再回到吧台偽造現場。而那個神秘的"j.d.",此刻正騎在馬上,望著驛站的方向,寬邊帽下露出的,是老喬左臉的刀疤——原來他才是真正的約翰·道爾頓,用孿生兄弟的身份在驛站潛伏了二十年。
沙地上的血字被風吹散,隻剩下模糊的圓圈。我握緊左輪,走向拴馬樁,黑馬的馬鞍上掛著束幹枯的玫瑰,花莖上係著張紙條:"陸偵探,下一個目標是你。" 字跡與桌麵上的血字完全一致,而在紙條背麵,印著道爾頓匪幫的骷髏頭標誌,它的眼睛位置,正是瑪麗小姐珍珠手鏈上的兩顆黑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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