鏽巢地下三層，醉月酒吧。
    紅尾鳶喝著買一送一的雞尾酒，細數著今天的收獲。
    “哈哈，發財嘍！”
    通過偽裝成客人幫拍賣場抬價，她今天得到了一筆不錯的報酬，可以說是賺得盆滿缽滿。
    其中抽成最多的一筆，正是13號拍品，星軌契約。
    一想到那個狗大戶花六十萬買了一個華而不實的玩意，她心裏就止不住想笑。
    要是這種傻子能再多一些，她早就去中心城當人上人了！
    “不過那個人的眼神......有點恐怖啊。”紅尾鳶現在回想起來，身子還是會止不住的一顫。
    舍得花六十萬買一塊廢鐵，自己不會惹上大人物了吧？
    她連忙將雞尾酒一口喝完。
    借著辛辣的酒勁，紅尾鳶成功壓下了心中的恐懼。
    管他呢！
    真正的大人物才不會在意這點小錢......
    小酌之後。
    紅尾鳶臉上湧起些許緋紅。
    她戴著口罩走在鐵鏽帶的大街上。
    像她這樣的人，不能經常出現在拍賣場，否則傻子都能看出破綻。
    當然了，鏽巢拍賣會也不止安排了她一個人進行暗中抬價，行事相當隱蔽。
    不知不覺間。
    紅尾鳶走入了無人的殘破巷弄。
    人造月華打在地麵泛著油光的汙水上，映出她的狠厲神色：“跟了我一路了，打算什麽時候下手？”
    “......你怎麽發現我的。”
    呂誠從數十米的高樓一躍而下。
    他知道這女人並沒有耍詐。
    因為她朝自己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視線交錯的刹那，呂誠從她色厲內荏的眼神中，讀出了一絲驚慌。
    “心跳。”
    紅尾鳶手指點在耳周，佯裝鎮定說：“你的心跳對我來說就像打雷一樣明顯。”
    “義體還是基因改造？”
    呂誠拔出冬至，緩緩開口問道。
    能在這麽遠的距離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對方肯定用某種方式提升了自己的聽力。
    “我移植了貓頭鷹的聽力係統。”紅尾鳶輕聲說：“這種動物可以輕鬆定位心跳這種低頻聲音。”
    “13號拍品出現的時候，你的心跳有明顯的加速。”她已經認出了眼前的男人，正是星軌契約的買家。
    “有意思。”
    呂誠笑了笑，長刀背出一個刀花：“不知道你的武器是否跟你的耳朵一樣好用？”
    “我沒什麽戰鬥力的......”
    紅尾鳶訕訕笑著。
    她頓了頓，拋了個媚眼說道：“隻要你能放過我，我‘什麽’都願意做。”
    幹這一行，沒有裝配戰鬥義體肯定是不行的。
    但眼前這個家夥才剛從幾十米高的樓上跳下來，隔那麽遠自己說話他也能聽得清，肉體改造程度明顯高得離譜！
    而且還不清楚對方有什麽後手，自己和他硬碰硬，跟找死沒有區別。
    “嗬嗬。”
    呂誠雙眼微微眯起，嘴角掛起玩味的笑容：“你真的什麽都願意去做？”
    這樣說的女人，從來都隻願做一件事。
    “當然，隻要你開口。”
    眼看有戲，紅尾鳶眼底藏著喜色。
    呂誠嗬嗬一笑說道：“那就請你證明，是否存在無限多對相差2的素數，例如3和5？”
    孿生素數猜想。
    這是經典的數學未解之謎，她要是能夠證明，自己倒立洗頭！
    “啊？”
    紅尾鳶懵了。
    他說的什麽玩意？為什麽跟自己想得不太一樣？
    雖然沒有聽懂，但她還是抱著一絲希望，便把這個問題，拋給了義體內置的ai。
    很快她就發現，自己的ai卡死機了。
    “……我罪不至死吧？”
    紅尾鳶苦笑著說。
    她終於明白了對方的意思，所謂的春宵一度，不過是自己一廂情願。
    “跟我說這個幹嘛？我又不是法官。”呂誠眉頭一挑冷笑道。
    “我賠你錢呢？”
    紅尾鳶非常怕死，連忙說道：“我可以彌補你的損失。”
    “你有多少？”呂誠問。
    他指尖在霜層上輕輕敲動，仿佛每一下都重重砸在紅尾鳶的心間。
    如果買命錢不少，自己可以讓她死得痛快一點。
    “......10萬？”
    紅尾鳶小心翼翼地說：“這已經是我的全部身家了。”
    這一點，她確實沒有說謊。
    其中的五萬還是今晚拍賣場結算的報酬，這筆錢在鐵鏽帶這種貧民窟已經不少了。
    雖然紅尾鳶賺錢能力還算不錯，但在這種地方，錢根本不經花。
    她一家五口人。
    父親早早就因為朱砂病病死了，母親獨自拉扯他們姐弟三人長大，因長期從事體力勞動，在短短數年她就找艾琳醫生換了兩次心肺。
    紅尾鳶家裏一度窮得揭不開鍋。
    直到這兩年，她自願參加了鐵骸幫的實驗，經濟情況才逐漸好轉。
    鏽巢是鐵骸幫的地盤。
    幫拍賣會暗中抬價，就是實驗後的交易之一。
    老實說，這是一份很適合她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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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錢快又輕鬆還不累。
    雖然在鐵骸幫的幫助下，紅尾鳶攢下了一點家底，但一口氣拿出十萬元，還是讓她心裏疼得滴血。
    “轉賬吧。”
    呂誠遞出銀行卡淡淡說道。
    “好。”
    紅尾鳶鬆了一口氣。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隻要自己不死，日子總會好起來的......
    “後會有期。”
    轉賬之後，紅尾鳶剛準備溜之大吉。
    就聽呂誠冷冽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我讓你走了嗎？”
    “我不是把錢給你了嗎？”紅尾鳶不明白到底是怎麽回事。
    “才十萬你就想走？”
    呂誠冷笑一聲：“當時那條鏈子我15萬就能拿下，你硬是抬到60萬，你這點錢彌補得了我的損失？”
    “......到底要怎樣才能放我走？”紅尾鳶嘶聲問道。
    “你走不了。”
    呂誠夾臂擦拭鋒刃：“看在這筆錢的份上，我可以給你拿出武器的機會。”
    這女人本事不高，拿來練刀正好。
    “為什麽......”
    紅尾鳶絕望地喃喃道。
    她猛地從懷中掏出手槍，對著眼前的男人清空了彈夾。
    清脆的槍聲讓呂誠莫名感覺有些耳熟。
    那是柯爾特2077。
    因其低廉的價格，占據了半自動手槍的下沉市場，他們企業的宣傳標語就是，“讓每個人都能享受武器的樂趣。”
    “簌！”
    勁風吹過。
    呂誠腳步如靈蛇般繞過眼前的子彈，他幾乎是瞬間就出現在了紅尾鳶的麵前。
    與此同時，腳尖的力道已然通過腰部傳遞到刀尖，青白的回旋刀芒橫抹如疊浪奔湧，朝紅尾鳶斬去。
    曲步+疊雲。
    這是橫江派最為經典的招式組合！
    “噗！”
    長刀入肉。
    紅尾鳶的無頭屍體猛地迸發出一道血柱。
    自從莎提克被捅穿心髒仍沒有死之後，呂誠就攻擊目標改成了脖頸。
    “咚——”
    她頭顱滾落在地的同時，呂誠橫過刀身收刀入鞘。
    他身上極為幹淨。
    殺完人，滴血不沾身。
    “刀法越來越熟練了......”
    呂誠喃喃道。
    正當他因此感到歡喜之時，耳邊的通訊器突然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叫罵。
    “操！”
    呂誠臉色瞬間一變。
    山雞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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