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時三刻，我被一陣古怪的吟誦聲驚醒。循聲摸到禦書房，隻見夜玄宸正用朱筆批閱奏折，嘴裏念叨的卻是完全聽不懂的古老語言——等等，那朱筆根本沒沾到奏折，而是在紙上三寸懸空勾畫，留下閃著紅光的詭異符文！
    "陛下？"我小心翼翼喚道。
    夜玄宸緩緩抬頭，瞳孔竟變成了豎直的獸瞳："何人擅闖..."話到一半突然卡住，他甩了甩頭，眼神恢複清明，"愛卿？"
    我指了指他麵前那摞奏折——上麵的符文正像小蟲子般蠕動，有幾個還試圖往桌下爬。夜玄宸臉色一黑，魔氣橫掃將符文盡數湮滅。
    "第幾次了？"我忍不住問。
    「係統提示：這是本周第三次魔尊離炎人格外溢。」小係統從我衣領裏探出頭，打了個哈欠，「建議給阿宸準備個記憶備忘錄。」
    夜玄宸捏了捏眉心："朕夢見...魔劍峰。"他的魔紋比平日更加活躍，隱約組成古老的圖騰，"白玨師兄在教離炎...也就是前世的朕，練劍。"
    我心頭一緊。自從上周小係統爆出"道侶論"後，夜玄宸就開始頻繁夢見前世。最可怕的是前天早朝，他無意識用魔尊威壓震暈了半個朝堂，隻因某位大臣咳嗽聲像極了"白玨師兄的仇人"。
    "要去禦花園走走嗎？"我提議，"聽說昨夜下了雪。"
    夜玄宸不置可否，但還是跟著我出了門。破曉時分的禦花園銀裝素裹，靜謐美好。走到梅林深處時，我忽然刹住腳步——空地上赫然立著個精致的雪人，頭戴玉冠，身披雪氅，腰間還別著把冰雕的劍。
    這栩栩如生的氣質...分明是白玨！
    「彈幕：臥槽大型ooc現場」「魔尊大人私下這麽少女的嗎」「截圖幹嘛愣著啊」
    夜玄宸耳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朕隻是..."
    "堆得真好！"我趕緊打圓場，"就是鼻子有點歪..."說著伸手想調整，卻不小心把雪人的頭碰掉了。
    空氣瞬間凝固。夜玄宸的魔紋"唰"地暴起，我嚇得連退三步，卻見他隻是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把雪人頭撿起來安回去，還順手整了整玉冠。
    這個動作莫名讓我心頭發酸。曾經不可一世的暴君，此刻竟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般輕聲解釋："離炎的記憶...太鮮活了。有時候朕分不清..."
    我沒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發頂。夜玄宸詫異地抬頭，我急忙縮回手："抱歉！我把您當托兒所的孩子了！"
    他忽然抓住我的手腕："慕容昭。"魔紋順著他的手臂蔓延到我腕間，"朕不會把你當作任何人的替身。"
    這句話像一把火，從耳根一直燒到我臉頰。小係統突然冒出來破壞氣氛："阿宸撒謊！你昨晚說夢話還喊"師兄別走"！"
    夜玄宸一把捏住小係統的嘴，魔角都氣出來了："閉嘴！"
    "陛下！娘娘！"赤炎慌慌張張衝進梅林，"不好了！仙界代表團又來了！這次帶了...呃...聘禮？"
    太極殿前的場景堪稱魔幻。玄靈子率領三百金甲天將，正中央擺著個流光溢彩的水晶匣子，裏麵躺著頂星光璀璨的玉冠——仙界至寶"星河冠"，據說戴上就能獲得"暫代天帝"的權限。
    "劍靈大人！"玄靈子撲通跪下，"仙界不可一日無主啊！"
    我躲在夜玄宸身後小聲吐槽："他們是不是忘了上周才被我削過胡子？"
    小係統坐在我肩頭啃靈果："仙界遺老嘛，記吃不記打。"
    玄靈子高舉玉冠："請大人暫代仙君之位！"他身後眾仙齊聲附和，"請劍靈大人主持公道！"
    夜玄宸冷笑一聲："她沒空。"
    "陛下誤會了！"玄靈子急忙解釋，"隻是掛名！掛名！實際事務由老朽...嗷！"
    他話沒說完，小係統突然飛過去，小手"啪"地按在星河冠上。刹那間，玉冠迸發出刺目強光，小係統像被雷劈了似的僵在半空！
    "師兄！"滄溟的聲音由遠及近，一道黑影閃過，魔君大人穩穩接住墜落的小係統，"怎麽回事？"
    小係統雙眼無神，機械地重複著一段畫麵——白玨跪坐在誅仙台，將一枚玉佩交給個模糊的身影："小師妹...交給...阿宸..."
    畫麵戛然而止。全場寂靜中，太後嗑瓜子的聲音格外清晰："哎呀，這不就是當年..."
    所有人齊刷刷轉頭。太後訕笑著把瓜子塞回袖袋："那什麽...今天天氣真好哈？"
    玄靈子突然瞪大眼睛："太後娘娘...莫非就是白玨師兄最疼愛的小師妹，魔劍峰唯一的記名弟子，後來叛逃魔界的..."
    "打住！"太後一把搶過星河冠扣在身旁的食盒上，"都是陳年往事了！"她掀開食盒——裏麵居然是一鍋泡麵，"來來來，邊吃邊聊。"
    仙界代表們看著他們至高無上的聖器被當成了鍋蓋，集體昏厥。
    養心殿內，太後被我們團團圍住。老太太抱著小係統，一臉無奈："師兄確實給過我東西，但不是玉佩，是個小崽子。"她指向夜玄宸，"喏，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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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滄溟魔角都豎起來了："所以阿宸真是師兄和離炎的...？"
    "想什麽呢！"太後翻了個白眼，"師兄在誅仙台撿到的，說是魔尊離炎轉世，托我照顧。"她掏出一本相冊，"喏，這是阿宸五百歲時的入學照。"
    我們湊過去一看，是幼年版夜玄宸站在魔界幼兒園門口，頭頂小魔角，手裏舉著"我要當學霸"的牌子，而背景裏...赫然是正在打架的少年滄溟和白玨！
    "等等。"我指著照片，"白玨仙君不是早就在誅仙台..."
    太後歎氣："那是師兄的一縷分神。真正的師兄兵解後，神魂散落三界。"她戳戳小係統，"這是最大的一塊，其他的..."目光掃過我和夜玄宸，"你倆懂的。"
    夜玄宸突然開口："朕體內的守護印記..."
    "是師兄留給你的保命符。"太後拍拍他肩膀，"你小時候體弱，動不動就魔氣暴走。"
    滄溟委屈巴巴："為什麽師兄從沒給過本君守護印記？"
    小係統突然醒了，迷迷糊糊道："因為阿溟太皮...師兄說...說..."又睡過去了。
    太後忍笑補充："師兄原話是"滄溟那小子命硬得很，死不了"。"
    滄溟當場淚崩，衝到院子裏對著雪人哭訴："師兄偏心！"
    夜玄宸跟出去，冷冷道："離朕的雪人遠點。"
    "憑什麽！這也是本君的師兄！"滄溟說著在雪人臉上畫了個鬼臉。
    夜玄宸魔紋暴起，直接把滄溟凍成冰雕，還貼心地把冰雕的手和雪人牽在一起。
    「彈幕：這什麽小學雞吵架」「魔君大人哭得好慘」「雪人：我招誰惹誰了」
    玄靈子顫巍巍地掏出留影石："《三界八卦周刊》新封麵有了..."
    夜深人靜，我輾轉難眠。白天太後的話信息量太大，我需要時間消化。輕手輕腳來到禦花園，卻發現夜玄宸獨自站在雪人前，手裏捧著個發光的物件。
    我下意識躲到樹後，隻見他將那物件——似乎是半塊玉佩，輕輕按在雪人心口："師兄...朕該拿慕容昭怎麽辦..."
    心髒像被無形的手攥緊。我轉身想走，卻踩斷一根樹枝。
    "誰？"夜玄宸瞬間出現在我麵前，魔紋如鎖鏈纏繞四周。看清是我後，他明顯鬆了口氣，"這麽晚不睡？"
    我指了指天上："賞月。"——實際上烏雲密布，半顆星星都沒有。
    夜玄宸竟沒拆穿，隻是遞來那半塊玉佩："認得這個嗎？"
    玉佩入手溫潤，內側刻著"離炎"二字。我鬼使神差地從頸間掏出根紅繩——上麵係著另半塊，刻的是"白玨"！
    "這是..."我震驚得說不出話。
    "朕今早在枕下發現的。"夜玄宸目光複雜，"看來離炎和白玨確實是..."
    "道侶！"小係統突然從我袖子裏蹦出來，"終於找到了！雙生佩！"他興奮地繞著玉佩轉圈，"師兄說，找到這個就能..."
    話沒說完，兩塊玉佩突然自動合二為一！刺目的金光中，我和夜玄宸被拉入一個幻境——
    少年白玨與魔尊離炎並肩站在魔劍峰頂，十指相扣。"待三界安定，我們便隱居於此。"白玨笑著將半塊玉佩係在離炎腰間，"生生世世，不離不棄。"
    畫麵一轉，誅仙台上白玨將另半塊玉佩交給少女時代的太後："交給...離炎的轉世..."
    幻境消散，我們回到現實。玉佩完好如初，靜靜躺在夜玄宸掌心。
    "所以..."我嗓子發幹，"您和白玨仙君..."
    夜玄宸突然將我拉入懷中："不。"他的心跳聲震耳欲聾，"離炎愛白玨，夜玄宸愛..."話到一半突然卡住，魔紋劇烈波動。
    小係統急得直跳腳："說啊！愛誰！"
    "愛..."夜玄宸的魔角都憋出來了，最後自暴自棄地在我額頭印下一吻，"這個麻煩精。"
    小係統立刻掏出個小本本記下：「仙曆三萬六千年冬，阿宸首次告白，詞匯貧乏得像隻魔界土狗。」
    我正要抗議，遠處突然傳來急促的鍾聲——是仙界緊急集合令！玄靈子的傳音玉簡緊接著飛到：「劍靈大人救命！前天帝的殘黨打開了歸墟封印！」
    夜玄宸攬住我的腰："一起去？"
    我握住他的手，劍氣與魔氣自然交融，在周身形成心形結界："走。"
    小係統跳到我們中間：「啟動情侶合擊技！名稱暫定..."仙魔愛心光波"？」
    夜玄宸黑著臉捏住他的嘴："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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