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五鬼聚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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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蟾大師小心翼翼的放了幾句狠話,就跳上巨蟾背迅速消失在了毒霧中。
    他速度非常快,似乎生怕寧芙反悔。
    “不是,就這?就這還敢稱自己為蟾‘大師’?真是禿子買梳子——擺譜不看頭!”
    "行了行了,就你長著張嘴!要不是寧將軍......"
    幾個傷員雖然已經嚴重受傷,但還是忍不住調侃蟾大師。
    李當歸氣喘籲籲地站在原地,不解地看向寧芙:"將軍,為什麽放他走?"
    寧芙收劍入鞘,目光掃過狼狽不堪的新兵們:"今天的課還沒結束。"
    她指向沼澤邊緣,"現在,把傷員帶出去,一個都不能少。"
    直到日落時分,螭吻軍才艱難地撤出沼澤。
    每個人都傷痕累累,但奇怪的是,經過這場惡戰,他們眼中反而少了畏懼,多了幾分堅毅。
    篝火旁,寧芙罕見地沒有訓話。
    她隻是靜靜地擦拭著長劍,偶爾抬頭看一眼正在包紮傷口的李當歸。
    白澤不知從哪裏冒出來,微笑著遞給李當歸一包藥粉:"敷在傷口上,能中和蟾毒。"
    李當歸道謝後,忍不住問道:"白教習,今天寧將軍明明可以輕易斬殺蟾大師,為什麽..."
    "為什麽放虎歸山?"白澤笑著搖頭,"因為螭吻軍的劍,不是用來殺人的。"
    李當歸困惑地皺眉。
    白澤指了指心口:"是用來磨礪這裏的。今天你們每個人,都比昨天強了一分。這才是寧芙想要的。"
    遠處,寧芙站起身,走向自己的營帳。
    月光下,她的背影依然挺拔如劍,但李當歸似乎第一次看清了這把劍的真正鋒芒——不是為了殺戮,而是為了淬煉。
    ......
    白虎城內。
    壁虎兒蜷縮在陰暗的巷尾,斷臂處的傷口已經結痂,但寧芙那一劍留下的寒意仍在骨縫裏隱隱作痛。
    他舔了舔幹裂的嘴唇,從懷中掏出一隻青灰色的壁虎,對著它低語幾句後,那壁虎便飛快地爬走了。
    "螭吻軍..."他咬牙切齒地念著這三個字,眼中閃爍著怨毒的光芒。
    ......
    青灰色的壁虎沿著潮濕的牆縫爬行,最終鑽入一扇雕花木窗的縫隙。
    昏暗的廂房裏,龍涎香混著女子體香在空氣中交織。
    銅鏡前斜坐著個雪肌生光的婦人,半透的紗衣堪堪掩住豐腴曲線。
    旁邊的床榻上團著件藕荷色肚兜,金錢繡的合歡花還帶著體溫,地上則散落著一條剛換下來的石榴裙。
    "嗯?"她拈起突然出現在妝台上的壁虎,紅唇微啟,"小壁虎,你家主子還沒死啊?"
    壁虎的嘴巴開合,傳出壁虎兒沙啞的聲音:"螭吻軍開始清剿五鬼了,我僥幸逃脫。蠍姐,咱們得聚一聚。"
    蠍娘子眯起眼睛,指尖輕輕一放,壁虎便從窗縫中爬走。
    她飽滿的胸脯微微顫動,對著鏡子露出一個危險的笑容:"有意思。"
    另一隻壁虎鑽入城南一座白牆小院,正趕上蛇郎君在享用"晚餐"。
    蒼白的手指捏著一顆還在微微跳動的心髒,蛇郎君優雅地擦了擦嘴角的血跡,看向突然出現的信使。
    "螭吻軍?"他聽完壁虎的傳信,金色豎瞳微微收縮,"他們敢動五鬼?"
    隨手將壁虎扔給籠中的蟒蛇,蛇郎君站起身,黑色長袍無風自動:"不,不對。"
    城東的老宅裏,蜈蚣叟背上的六條附肢正在快速攪動一鍋冒著綠泡的藥劑。
    壁虎剛爬到他耳邊說完話,就被一條附肢刺穿,扔進了藥鍋。
    "螭吻軍?哈哈哈!"老人癲狂的笑聲在屋內回蕩,"正好試試我的新寶貝們!"
    他掀開角落的黑布,露出十幾個被蟲卵寄生的人形繭蛹,那些繭蛹正在有規律地抽搐著。
    最後一隻壁虎艱難地穿過毒霧,來到沼澤深處的木屋前。
    蟾大師正坐在門檻上擠著臉上的膿包,聽完消息後,他渾濁的黃眼閃過一絲陰鷙。
    "寧芙那女人..."他吐出一口綠色的毒痰,"她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巨蟾在他腳下發出"咕咕"的叫聲,蟾大師拍了拍它的腦袋:"別急,很快就有新鮮人肉吃了。"
    殘月如鉤,冷風嗚咽。
    城郊廢棄的義莊內,蛛網密布的橫梁上懸著幾盞殘破的白燈籠,在風中微微搖晃,投下斑駁詭譎的光影。
    蠍娘子斜倚在一口褪色的黑漆棺材上。
    一襲暗紅紗衣薄如蟬翼,衣襟半敞,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和豐滿的大腿,在月光下泛著珍珠般的光澤。
    纖細的腰肢若隱若現,腰側係著一條銀鏈,墜著幾枚精巧的蠍形鈴鐺,隨她慵懶的呼吸輕輕晃動,發出細微的脆響。
    她的指尖把玩著一支蠍尾簪,猩紅的蔻丹在黑暗中格外妖豔,偶爾輕輕劃過自己的鎖骨,留下一道若有若無的紅痕。
    她輕咬紅唇,眼波流轉間媚態橫生,仿佛連空氣都因她的存在而變得甜膩醉人。
    陰影處,蛇郎君靜靜佇立,身姿修長如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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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身墨綠長袍,衣擺繡著暗金色的蛇紋,在微弱的光線下若隱若現。
    蒼白的麵容俊美陰柔,金色豎瞳在暗處微微收縮,透著冷血動物特有的漠然。
    另一邊,蜈蚣叟焦躁地來回踱步,背上的附肢不受控製地蠕動,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窸窣聲。
    他衣衫襤褸,露出的皮膚上布滿詭異的黑紋,像是無數蜈蚣在皮下爬行。
    每走一步,腳下的木板便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仿佛隨時會被他狂躁的氣息碾碎。
    而在角落,蟾大師安靜得近乎詭異。
    他臃腫的身軀蜷縮在陰影裏,布滿膿包的皮膚泛著病態的綠光,像是腐爛的沼澤中爬出的怪物。
    他沒有動,甚至沒有呼吸的起伏,隻有那雙渾濁的眼睛偶爾轉動,盯著義莊內的眾人,目光陰冷黏膩,如同盯上獵物的蟾蜍。
    壁虎兒拖著斷臂跌跌撞撞地闖進廢棄義莊時,蠍娘子正在用蠍尾蘸著胭脂描眉。
    見他這副狼狽模樣,她嗤笑一聲:"喲,這不是我們的小壁虎嗎?怎麽,被螭吻軍拔了爪子?"
    "少說風涼話!"壁虎兒惡狠狠地啐了一口,"螭吻軍已經對我和蟾老鬼出手了,下一個就是你們!"
    陰影裏傳來蛇郎君陰冷的笑聲:"就憑那些乳臭未幹的新兵?"他優雅地抿了一口杯中猩紅的液體,"寧芙若真要剿滅五鬼,為何每次都隻派新兵出戰?又為何總在關鍵時刻收手?"
    蜈蚣叟背上的附肢突然劇烈擺動起來:"等等...你們不覺得奇怪嗎?螭吻軍專挑我們中最弱的兩個先動手..."
    蟾大師擠著臉上的膿包,渾濁的眼珠轉了轉:"那小丫頭明明能殺我,卻故意放我走..."
    義莊內突然陷入詭異的沉默。
    蠍娘子的赤足輕輕敲擊著棺材板:"嗯~所以...寧芙是在拿我們當磨刀石?"
    "不可能!"壁虎兒暴怒地拍碎了一張供桌,"她砍斷我的手臂時,眼裏的殺意做不了假!"
    蛇郎君的金色豎瞳在暗處閃爍:"殺意是真,但目的未必是殺人。"
    他輕輕搖晃著酒杯,"白虎城真要剿滅五鬼,為何不派白虎四騎?為何隻動用螭吻新軍?"
    蜈蚣叟的附肢突然興奮地舞動:"我懂了!他們是在練兵!用我們給新兵喂招!"
    蟾大師臉上的膿包"噗"地爆開一個:"好個寧芙...好個螭吻軍..."
    ......
    壁虎兒猛地將酒碗砸在地上,陶片四濺。
    "你們這群懦夫!"他殘缺的左臂傷口處青筋暴起,"螭吻軍都踩到我們頭上了,還說什麽從長計議?"
    蠍娘子慵懶地把玩著發梢,雙腿微微並攏,在燭光下泛著白皙的光:"小壁虎,你被斬斷的是手臂,不是腦子。"
    她紅唇微啟,"寧芙若真要剿滅五鬼,來的就該是白虎四騎,而不是一群乳臭未幹的新兵。"
    蛇郎君的金色豎瞳在陰影中閃爍:"螭吻軍明顯是在練兵。"
    他優雅地抿了一口杯中猩紅液體,"我們若大動幹戈,反倒正中城主下懷——給他借口調遣真正的高手。"
    "放屁!"壁虎兒一腳踢翻供桌,供品滾落一地,"那我的斷臂之仇就這麽算了?"
    蜈蚣叟背上的附肢突然興奮地舞動起來:"我倒有個主意..."他掏出一個蠕動的蟲繭,"讓我的孩子們去陪他們玩玩,既不會驚動大人物,又能..."
    "夠了!"蟾大師突然拍案而起,臉上的膿包因憤怒而漲得通紅,"你們慢慢玩吧,老蟾我可不想當白虎城殺雞儆猴的那隻雞!"他說完便躍上巨蟾背,撞開義莊破敗的木門消失在夜色中。
    蠍娘子輕笑一聲:"老毒物倒是機靈。"
    她起身整理裙擺,"小壁虎,聽姐姐一句勸——有些仇,得學會等。"說罷化作一陣香風散去。
    蛇郎君將杯中殘酒一飲而盡:"蜈蚣老,你的蟲子..."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那些蠕動的蟲繭,"最好別用在白虎城百姓身上。"
    金色豎瞳最後瞥了眼壁虎兒,"否則下次來的,可就不隻是新兵了。"
    轉眼間,義莊內隻剩下壁虎兒和蜈蚣叟。
    老人背上的附肢不安地蠕動著:"要不...我們再合計合計?"
    壁虎兒獨眼中閃爍著怨毒的光:"滾!都給我滾!"他瘋狂地揮舞著僅剩的左臂,將義莊內的棺材劈得木屑橫飛,"你們怕白虎城,我可不怕!"
    當蜈蚣叟也訕訕離去後,壁虎兒喘著粗氣癱坐在香案上。
    月光透過破敗的屋頂,照在他扭曲變形的臉上。
    突然,他想起那個手持鐵劍的年輕人。
    ......
    義莊外,一隻壁虎悄悄爬過青石板,鑽進排水溝的縫隙。
    沒過多久,那隻壁虎悄悄來到了螭吻營中。
    香案上,月光透過破敗的屋頂,壁虎落在一份散落的名單上——上麵是螭吻軍後勤處的火漆印。
    名單上寫著——輜重營:李當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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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處營帳裏,白澤手中的竹簡正無聲地浮現出新的一行字:
    「怨毒生變,宜防暗噬」
    白虎城。
    深夜。
    街道上空無一人,唯有百草堂的窗口透出微弱的燭光。
    李靈芝正在後堂分揀藥材,指尖沾滿草藥碎屑。
    李朱砂伏在案前,翻看著李當歸寄回的家書,字裏行間都是“軍中一切安好”,卻隻字未提戰場凶險。
    突然,窗欞傳來一聲極輕的“哢嚓”聲。
    李靈芝的手頓住了。
    “朱砂……”她低聲喚道,聲音緊繃。
    門閂突然發出刺耳的斷裂聲。
    三道黑影挾著夜風的腥氣破門而入,為首的壯漢反手將短刀插在門框上,刀身猶自震顫不已。
    "這麽晚了,兩位姑娘還沒歇息?"疤麵大漢的目光像淬了毒的鉤子,先在李靈芝豐盈的胸脯上刮過,又黏在李朱砂纖細的腰肢間。
    他喉結滾動,粗糙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刀柄。
    李靈芝本能地將妹妹拽到身後,藥鏟在掌心攥出冷汗。
    燭火在她杏眼中跳動,將那張鵝蛋臉映得忽明忽暗。
    她今日隻隨意綰了個墮馬髻,幾縷碎發垂在修長的頸側,隨著急促的呼吸輕輕顫動。
    "幾位若是求財,櫃上的銀錢盡管拿去。"她聲音微顫,卻挺直了腰背。
    月白色的衫子裹著成熟女子特有的曲線,在歹徒灼熱的視線下仿佛隨時會被目光灼穿。
    疤麵大漢突然咧嘴笑了,露出參差不齊的黃牙。
    他身後兩個同夥不約而同地吞咽著口水,其中矮胖的那個直勾勾盯著李朱砂尚未長開的身段,少女青澀的曲線在單薄夏衫下若隱若現。
    "錢要拿,人也要!"疤麵大漢猛地探手,粗黑的手指幾乎要碰到李靈芝櫻色的唇。
    她抄起藥鏟砸去,卻被鐵鉗般的手掌扣住手腕。
    男人指腹的老繭磨過她凝脂般的肌膚,眼中騰起野獸般的興奮。
    矮胖歹徒趁機撲向藥櫃,李朱砂驚惶後退時撞翻了裝朱砂的瓷缽,殷紅粉末如血霧般爆開。
    歹徒粗糙的手掌捂住她尖叫的瞬間,少女特有的幽香混著朱砂的苦澀鑽入鼻腔。
    他著迷地看著懷中掙紮的獵物——尚未及笄的少女像隻受驚的小鹿,濕漉漉的杏眼裏盛滿月光。
    "放開我妹妹!"李靈芝發狠咬在疤麵大漢手背上,卻被反手按在藥碾上。
    沉重的銅碾硌著她柔軟的腰腹,男人滾燙的鼻息噴在她耳後:"小娘子這身段,老子在街口盯了半個月......今日就從了我......"
    “嗖——”
    矮胖歹徒正撕扯李朱砂的衣領,就在此時,破空聲驟起!
    幾道寒光閃過,三名歹徒突然僵住,隨即如爛泥般癱倒在地。
    他們的後頸上,各插著一根細如牛毛的銀針。
    姐妹倆驚魂未定,抬頭望去——
    一道黑影靜立在門口。
    那是個身著黑衣的女子,麵覆黑紗,隻露出一雙冷冽的眼睛。
    她指尖還夾著三枚銀針,在燭光下泛著幽藍的光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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