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神秘來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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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不睡?"
    帳外突然傳來寧芙的聲音。
    李當歸一驚,連忙放下長劍起身:"將軍。"
    寧芙抱臂站在月光下,目光在他身上掃了一圈:"你最近練得太狠了。"
    李當歸低頭:"我……想盡快提升實力。"
    寧芙沉默片刻,忽然拔出寒螭劍:"接我三招,接得住,明天準你加練;接不住,就給我老老實實睡覺。"
    李當歸猛地抬頭,眼底燃起戰意:"是!"
    劍光如雪,映亮了兩人的身影。
    三招過後,李當歸的劍被震飛,虎口滲出血絲。
    但他竟真的接住了兩招——換作從前,一招都難。
    寧芙收劍入鞘,淡淡道:"有進步。"
    轉身時,她的唇角微不可察地揚了揚。
    夜風拂過校場,李當歸拾起自己的劍,忽然覺得體內那股異樣的感覺又浮現了。
    ——像是有什麽東西,正在悄然蘇醒。
    ......
    晨光剛爬上屋簷,百草堂的門板就已經卸下。
    李靈芝站在藥櫃前,指尖飛快地點過一排排藥屜,嘴裏念念有詞:"當歸、黃芪、茯苓……"她踮起腳尖去夠最上層的陳皮罐子,卻被人從身後輕鬆取下。
    "給。"阿朵灰眸微彎,將罐子遞過去,順手拂去李靈芝肩頭沾的藥灰。
    "謝謝阿朵了!"李靈芝笑嘻嘻地接過,轉身就撞上抱著一簍新鮮草藥進門的李朱砂。
    "姐!讓讓!"李朱砂鼻尖上還沾著泥,顯然是剛從藥圃回來,"今早摘的薄荷,得趕緊晾!"
    阿朵自然而然地接過竹簍,指尖輕輕蹭掉李朱砂鼻尖的泥土。
    這個動作她做得太順手,以至於忘了自己曾經是個連觸碰別人都會本能抗拒的殺手。
    青鳶抱劍倚在門框上,看著三人忙忙碌碌,嘴角不自覺揚起。
    自從白澤走後,她不再整日緊繃著神經,連劍鞘上的磨損都少了——畢竟現在最常砍的不是敵人,而是搗亂藥櫃的耗子。
    "阿朵!幫我把後院的曬匾搬進來!"
    "阿朵姐姐!這味藥我不認識!"
    "阿朵……"
    灰眸少女在各個呼喚聲中穿梭,裙擺沾滿各色藥粉,發間不知何時被李朱砂插了朵小野菊。
    她端著曬匾經過銅鏡時瞥見自己的倒影,突然愣住——鏡中人眉眼柔和,嘴角噙著笑,哪還有半點雨女冷冽的模樣?
    "發什麽呆呢?"李靈芝突然從背後撲過來掛在她肩上,手裏晃著個油紙包,"東街王婆婆送的桂花糕,趁熱吃!"
    甜香鑽進鼻腔的瞬間,阿朵感到胸口有什麽東西輕輕化開了。
    她接過糕點咬了一口,含糊道:"……好吃。"
    黃昏時分,店裏終於清閑些。
    四人圍坐在後院石桌邊,李朱砂興致勃勃地講著今日聽來的八卦:"聽說螭吻營新來了個超厲害的教頭,能把畢方打得滿地找牙……"
    "真的假的?"李靈芝眼睛發亮,"那當歸豈不是要挨更多揍了?"
    青鳶突然看向阿朵:"你多長時間沒賣魚了?"
    空氣微妙地凝固了一瞬。
    阿朵捏著糕點的指尖微微發僵——她差點忘了,自己這個"漁民女兒"人設。
    "……我。"她垂眸吹了吹茶沫,"也忘了。"
    李朱砂突然神秘兮兮地湊過來:"今天是你生辰吧?"
    阿朵愣住——這是她之前隨口胡謅的日期。
    "喏!"李朱砂從背後端出個粗糙的小木船,"我跟姐熬了三晚上做的!雖然比不上真漁船..."
    燭光裏,船頭刻著歪歪扭扭的"平安"二字。
    阿朵突然覺得喉嚨發緊。
    真正的漁家女應該會哭會笑,可她隻是僵硬地接過,指腹摩挲過那些毛刺時,竟有種被灼傷的錯覺。
    夜深人靜,她摸出藏在床底的匕首。
    月光下,刃口映出自己如今的模樣:曬成小麥色的皮膚,指節粗糲的手,還有再也不會下意識繃緊的肩線。
    匕首"當啷"一聲掉進裝貝殼的陶罐裏。
    窗外傳來李朱砂的夢話:"阿朵...明天煮魚湯..."
    她抱緊小木船,突然希望這個謊言能永遠繼續下去。
    螭吻營的晨訓剛剛開始,校場上塵土飛揚,新兵們揮汗如雨地操練著基礎劍式。
    忽然,營門處傳來一陣騷動。
    一個身著素白長袍的男子緩步走入,他麵容平和,眉目如畫,腰間懸著一串古樸的木魚,行走時無聲無息,仿佛踏風而行。
    寧芙正在指導李當歸劍招,寒螭劍鋒剛劃過半空,她的動作卻猛然一頓,瞳孔微縮——
    神力!
    而且,是遠超她認知的強大神力!
    她猛地轉頭,目光如電,直刺向那名白衣男子。
    男子似有所覺,微微側首,衝她頷首一笑。
    ——那一瞬間,寧芙的寒螭劍竟不由自主地震顫了一下!
    天空突然出現一道火光。
    "聽說來了個高手?"畢方赤腳踩在演武場的木樁上,火瞳灼灼地盯著白衣男子,"喂!新來的,比劃比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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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子抬眸,目光如古井無波:"你確定?"
    畢方咧嘴一笑,掌心"轟"地燃起烈焰:"當然!"
    下一瞬——
    "砰!"
    沒人看清男子是如何出手的。
    畢方隻覺得眼前一花,整個人已經倒飛出去,重重摔進沙坑裏,火焰瞬間熄滅,連一絲火星都沒剩下。
    全場寂靜。
    寧芙的指尖微微發緊——連她都沒能看清那一招!
    白澤站在營帳外,銀發被晨風吹拂,竹簡上的墨跡緩緩流動,最終凝成兩個字——
    「說法」。
    他合上竹簡,眼中閃過一絲深意。
    "這人到底是誰?"李當歸低聲問身旁的新兵。
    "聽說是城主之手花生大士派來的高手,專門幫咱們提升實力的。"
    "可這也太強了吧?"有人咋舌,"畢方連一招都接不住?"
    寧芙冷冷掃了他們一眼:"專心練你們的劍。"
    眾人噤聲,但目光仍忍不住瞟向那個白衣男子。
    男子依舊神色淡然,仿佛剛才隻是隨手拂去一片落葉。
    他走到校場中央,木魚輕敲,聲音不大,卻讓所有人不由自主地安靜下來。
    "從今日起,我會在此指導你們。"他的聲音溫潤如玉,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記住,真正的強者,不在於力量,而在於——"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眾人,最終落在李當歸身上。
    "心。"
    李當歸一怔,不知為何,心髒猛地跳了一下。
    訓練結束後,寧芙徑直找到白澤。
    "那人是誰?"她單刀直入。
    白澤抬眸,竹簡上的墨跡悄然變化:"城主請來的。"
    "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寧芙寒聲道,"他的神力,強得離譜。"
    白澤沉默片刻,終於輕歎一聲:"有些事,知道得越少越好。"
    寧芙眯起眼:"所以,你認識他?"
    白澤沒有回答,隻是轉身離去,銀發在風中微微飄動。
    遠處,"說法"正站在夕陽下,木魚聲悠揚,仿佛在誦念著什麽古老的經文。
    ——十大帝子之一,「說法」,正式降臨白虎城。
    月色如水,螭吻營的校場空無一人。
    寧芙站在營帳外,寒螭劍懸於腰間,銀甲映著冷光。
    她盯著不遠處的那座素白營帳——"說法"的居所。
    她深吸一口氣,邁步走去。
    帳內,一盞青燈幽幽燃燒,"說法"盤膝而坐,手中木魚輕敲,口中誦念著晦澀難明的經文。
    寧芙掀開帳簾,冷聲道:"你到底是誰?"
    木魚聲未停,"說法"抬眸,目光如古井無波:"將軍深夜來訪,所為何事?"
    "少裝糊塗。"寧芙指尖按上劍柄,"你的神力,絕非尋常。"
    "說法"微微一笑:"神力本無高低,唯人心有分別。"
    寧芙皺眉:"什麽意思?"
    "說法"不答,隻是繼續敲擊木魚,口中經文漸起——
    "劍非劍,心非心,萬法皆空,唯劍長存……"
    寧芙本想打斷他,可那經文入耳,卻如清泉流淌,她體內的神力竟不由自主地隨之湧動。
    寒螭劍微微震顫,劍鞘上凝結的霜華竟悄然融化。
    她怔住了。
    ——這經文,竟與她的劍道隱隱相合!
    "說法"的聲音繼續傳來:"將軍的劍,鋒芒畢露,卻失之剛硬。劍道至高,不在於斬斷萬物,而在於——"
    他抬指,輕輕一點。
    寧芙的瞳孔驟縮。
    那一指,竟如劍鋒般銳利,卻又似春風般柔和,毫無殺意,卻讓她本能地後退半步!
    "……在於心。"
    寧芙沉默良久,終於緩緩鬆開劍柄,盤膝而坐。
    接下來的幾日,但所有人都發現——
    寧芙的劍,變了。
    曾經的寒螭劍,劍氣森寒,鋒芒逼人,劍出必帶肅殺之意。
    而如今,她的劍鋒依舊淩厲,卻多了一份"靜"的意境。
    劍光如水,不疾不徐,卻讓人避無可避。
    李當歸在一次對練中,第一次接住了寧芙三招,卻在第四招時,被她一劍點中手腕,劍鋒輕輕抵在他的咽喉。
    他愣住了——這一劍,竟沒有絲毫殺氣,卻讓他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
    寧芙收劍,淡淡道:"進步了,但還不夠。"
    李當歸望著她的背影,忽然覺得——
    將軍的氣質,似乎更加內斂了。
    白澤站在遠處,竹簡上的墨跡緩緩流動,最終凝成四個字——
    「劍心通明」
    他抬眸,望向"說法"的營帳,眼中閃過一絲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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