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樓主

字數:10880   加入書籤

A+A-


    南海之濱,有城巍峨,名曰\"青龍\"。
    城牆高百丈,通體青黑,如巨龍盤踞於碧波之畔。
    城分三重——
    其中外城煙火鼎沸,百萬凡俗在此生息。長街縱橫如棋局,酒旗招展間,鏢局馬隊絡繹不絕,紅塵氣濃得能醉倒神仙。
    外城之中,有著諸多風月場所,其中,錦繡樓獨占鼇頭。
    九重飛簷掛新月,朱欄輕紗拂暗香。簷角銅鈴隨風搖曳,聲聲如女子低笑,勾魂攝魄。
    樓中女子,皆非凡俗。
    或眼波流轉似春水,或絳唇輕啟吐蘭芳。
    一顰一笑間,多少英雄骨軟;
    淺斟低唱時,幾度劍心蒙塵。
    溫柔鄉裏藏風月,英雄塚中葬道心。
    你看她是紅粉骷髏,她笑你難逃紅塵劫。
    ——————————
    戌時剛過,錦繡樓的紅燈籠次第亮起,將門前青石路染成一片曖昧的胭脂色。
    樓上絲竹隱約,女子嬌笑與客人醉語混作一團,脂粉香氣裹著酒氣,在暖風中浮沉。
    二樓東廂,姑娘們對鏡描眉點唇,銅鏡中映出張張芙蓉麵。
    樓下大堂已喧鬧起來,幾個鹽商圍住紅牌姑娘玉簟秋,嚷著要聽新譜的《牡丹亭》。
    玉簟秋指尖在琵琶弦上一撥,眼風卻掃向角落——那裏坐著個青衫書生,隻要了一壺最便宜的梨花白,從袖中摸出本舊書低頭翻看。
    她認得他,上月替她改過詞稿的落第舉子。
    更鼓敲過三響,前廳驟然爆發喝彩。
    原是花魁凝碧即興跳了支胡旋舞,石榴裙旋開如烈焰,足踝金鈴脆響,晃得人目眩神迷。
    紙醉金迷。
    而在這片浮華之上,頂樓卻格外安靜。
    這裏是供客人休憩的雅間,走廊兩側的房間裏,時不時會有吱吱呀呀的床鋪搖晃聲,能透過門板,傳到走廊上,某位姑娘大概是個情難自禁的,經常嚶嚶嗚嗚“哭出聲”,細細綿綿的,顯然是給客人欺負得慘了。
    唯獨走廊盡頭有間小屋,比其他房間窄小許多,也離群索居,像是特意為誰準備的。
    屋內,燈火昏暗。
    一張妖豔的朱漆美人榻橫在窗前,榻上斜倚著一道婀娜身影,體態玲瓏,更是有著一雙驚人的大長腿。這身影在輕紗下若隱若現,燭火一晃,便勾勒出起伏的曲線,驚心動魄。
    \"臭男人。\"
    紗帳中忽然飄出一聲輕嗔。
    那嗓音酥媚入骨,尾音微微上挑,像羽毛搔過耳廓。
    若是有男子在此,僅憑這一句,隻怕當場便要骨軟筋麻。
    一隻纖纖玉手從帳中探出,指尖染著鳳仙花汁,紅得刺目。
    手指狠狠揪住紗帳,仿佛掐著某個負心人的脖子。
    \"人家做這麽多,還不是為了你?哼!\"
    榻上人忽然翻身,衣料摩挲聲窸窣作響。
    紗帳被帶起的風拂開一角,隱約可見雪膚紅唇,大片凝脂般的肌膚。
    \"什麽"因果"、"變數"......\"她指尖繞著發尾,聲音愈發嫵媚,\"你想做的事,人家哪件不是盡心盡力?\"
    她突然抓起繡枕砸向牆壁,\"你倒好!不領情、怨人家也就算了,還被那隻騷狐狸勾了魂去!\"
    繡枕撞碎了一個青瓷瓶。
    她卻不理會,自顧自撫上心口,幽怨道:\"人家比她差在哪裏了?\"
    她一手扶住領口位置,微微用力往下按去,東邊日出西邊雨,愈發顯得衣襟緊繃,鼓囊囊的,呼之欲出。
    \"不光不差......還比她強得多呢~\"
    女子滿意的輕笑一聲,嗓音蜜裏調油。
    \"罷了。\"
    嫵媚女子紅唇微啟,忽然慵懶地吐出三個字:
    \"雲想容。\"
    話音一落,數萬裏外。
    白虎城,風雨樓。
    紫嫣閣內,雲想容正素手撫琴,指尖在冰弦上輕攏慢撚。
    忽然,一道酥媚入骨的嗓音在她耳畔幽幽響起,如蘭息輕吐——
    \"錚!\"
    琴弦應聲而斷。
    雲想容指尖一顫,眸中閃過一絲驚色:\"樓主?\"
    \"嗯~\"那聲音慵懶地應著,尾音像沾了蜜的鉤子,撓得人耳根發燙。
    雲想容強自鎮定:\"何事竟讓你親自傳音?\"
    \"哼!\"聲音忽然轉作嬌嗔,帶著幾分幽怨,\"還不是那個臭男人~人家喜歡他喜歡得不得了,能怎麽辦?想容啊,你可千萬別學人家...到頭來...被耍弄得團團轉,連個安慰的人都沒有......\"
    這嗓音仿佛帶著魔力,雲想容竟覺心神一蕩,一雙美眸中不自覺地泛起春水。
    她急忙撥動琴弦,以清心之音穩住心神,後背卻已沁出一層細汗。
    僅僅一道聲音,就險些亂了心神......
    \"呀,想容~對不起啊,人家不是故意要勾引你的...隻是...隻是人家實在太寂寞了......\"那聲音忽然帶著幾分歉意,可語調卻愈發纏綿,最後幾個字輕如呢喃。
    雲想容呼吸一滯,眼前竟浮現出幻象——紗帳半掩的美人榻,一雙修長玉腿若隱若現,領口微敞處雪膚如脂......
    \"啪!\"
    她猛地掐斷幻象,琴聲戛然而止。
    雲想容指尖按住輕顫的琴弦,無奈歎息:\"樓主,有什麽事還是趕緊說吧。我都是上了年紀的婦人了,你何必與我浪費口舌。\"
    銅鏡中映出她微紅的耳尖——這位樓主的聲音仿佛天生帶著蠱惑,無論男女,隻要聽上一句,便忍不住心神搖曳。
    \"什麽嘛~\"那聲音忽然貼近,似有人從背後環住雲想容的脖頸,\"想容,人家最喜歡你了......若你願意,我現在就能從青龍城來到你身邊......\"
    溫熱吐息仿佛真的拂過耳垂:
    \"你我二人,羅襦半解,青絲交纏...如兩枝海棠共枕,瓣疊瓣,香融香...人家保證讓你恨不得每日都與我......\"
    \"樓主!\"雲想容馬上又要被迷亂心智,趕緊輕嗬一聲。
    \"好了好了~不願意就算了......\"聲音委屈地退開,又恢複慵懶,\"這次傳音,是要你去見一見青青和卿卿。\"
    \"青峰夫人和徐氏?\"雲想容蹙眉,\"見她們作什麽?\"
    \"想容......\"聲音幽怨無比,\"你知道麽,人家真的很不高興......\"
    ——————————
    白虎城郊外,白玉庭院內。
    白澤推開半掩的院門,踏著滿地落櫻緩緩走到石桌旁。
    他拂去石凳上的花瓣,安然坐下,抬眸望向那株月色中的櫻花樹。
    此刻,櫻花正肆意綻放,微風拂過,花瓣如雪般紛紛揚揚飄落,在皎潔月色的映照下,美得如夢如幻。
    整個庭院,都沉浸在一種安靜而美麗的氛圍之中。
    “大半夜的,你坐在院中作甚?既然來了,為何不進來見我?”
    就在這時,遠處屋內傳來一道淡淡的女子聲音,似帶著一絲嗔怪。
    白澤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輕聲開口道:“我本無意來此打擾你,隻是,現在下山,還不是最好的時機,所以便來了。我就坐在這裏,與你說說話好了。”
    話音剛落,屋內的女子忽然嗤笑一聲,那笑聲清脆卻帶著幾分嘲諷:“你想見我便直說,什麽時機不時機的,就算你算力通天,難不成做出的每一件事,都要先看一看卦象?”
    白澤並未生氣,依舊笑著回應:“我若不看卦象,那兩隻靈獸,今夜便死在這院中了。”
    屋內沉默片刻,隨後聲音再次傳出,帶著一絲不滿:“所以你來這裏,隻是為了救那兩隻不長眼的畜生?”
    白澤微微搖頭,神色平靜:“若你真的心有怒氣,大可以不放他們離去。”
    屋內的女子似乎被這話激怒,聲音陡然提高了幾分:“白澤,你連我的心思都要利用?你故意在那個時候出現,就是因為算到我會放他們離去?”
    院中忽然沉默。
    “算了。”片刻之後,那女子聲音語氣一轉,“我就是...想看看你會不會替我出氣,要是你什麽都不做,放任那兩頭畜生離去,那你今晚,也別想進這個院子了。”
    白澤靜靜地坐在石凳上,身姿挺拔如鬆,月色勾勒出他俊朗的輪廓。
    他微微抬眸,望向屋內,神色平靜如水,緩緩開口道:“我並非為你出氣,隻是以那二人為引,改變白虎城今夜的局勢。”
    屋內的女子顯然不信:“那兩隻畜生會有那麽大的份量,就憑他們也值得你專門來此?那你倒是說說,為什麽你出手鎮壓他們,和他們說了那麽幾句話,城裏的動亂便會結束了?”
    白澤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帶著幾分神秘與自信。
    他輕輕抬手,指尖似有星辰流轉,竟真的打算泄露天機:“他們隻是第一枚落子,至於第二枚,則是在青龍城,想來她……”
    “別說了,我不想聽。”屋內女子忽然打斷了他,聲音中帶著一絲慌亂與惱怒,“你就是專門想來見我,我是這麽認為的,你哪怕假裝這麽安慰我一句都不行麽?”
    白澤微微一怔,目光中閃過一絲無奈。
    他輕輕歎了口氣,聲音低沉而誠懇:“我之前就說過,從來不會對你說什麽假話,隻可惜你始終不願相信。”
    女子似乎被他的回答激起了更深的情緒,聲音再次提高,帶著幾分決絕:“那你進來,看著我的眼睛跟我說這句話,我就相信。”
    白澤沉默不語。
    庭院中,一時間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屋內的女子也在等待著,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雙手緊緊地揪著衣角,眼神中既有期待,又有害怕被拒絕的恐懼。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隻有那飄落的櫻花,依舊在夜空中肆意飛舞,見證著這場關於天機與情愫的微妙對峙。
    ——————————
    方舟之上,夜色濃稠如墨,將整個世界都裹進了一片深沉的黑暗之中。
    然而,在這艘方舟的一座三層樓閣內,卻是另一番景象。
    暖黃的燈火在微風中輕輕搖曳,似是夜空中閃爍的星辰,為這寂靜的夜晚增添了幾分溫馨與祥和。
    樓閣的桌子上,一大堆食物包裝雜亂地堆成了小山,仿佛是剛剛經曆了一場激烈的“美食戰役”。
    桌子旁,靜姝正心滿意足地撫摸著自己依舊平坦如初的小腹,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吃飽喝足後的她,渾身散發著一種慵懶而迷人的氣息,原本就前凸後翹的身材,此刻顯得更加凹凸有致,宛如一顆熟透的水蜜桃,散發著誘人的魅力。
    減秋和散盤坐在一旁,看著靜姝的模樣,不禁有些發愣。
    方才,李當歸讓她們幫忙,又是燒火又是做飯,精心準備了那麽多食物。
    她們還天真地以為,這些食物是給所有人準備的,滿心期待著能一起享受這頓豐盛的美食。
    可誰能想到,這些食物最終竟然被靜姝一個人吃了個幹幹淨淨。
    整整好幾袋食物,在靜姝的“攻勢”下,迅速被消滅殆盡,而靜姝卻看起來遊刃有餘,仿佛剛剛隻是吃了一頓簡單的點心。
    最令減秋和散盤驚訝不已的是,明明那麽多東西被吃進了靜姝的肚子,她的身材卻仿佛越吃越好。
    腰肢纖細緊致,宛如風中搖曳的柳枝,盈盈一握;
    胸脯卻偏偏飽滿壯觀,如同熟透的果實,散發著成熟的氣息。
    仿佛她一邊吃,一邊就能直接將食物全部消化,轉化為自身的魅力。
    這可讓減秋和散盤不由得有些羨慕,哪個女子不愛美呢?
    靜姝簡直就是無數女子心中的完美狀態,是她們夢寐以求的模樣。
    靜姝吃飽喝足後,像個歡快的小鹿一般,屁顛屁顛地跑到了寧芙身邊,緊緊地貼著她坐下,臉上露出親昵滿足的樣子,仿佛寧芙就是她最溫暖的港灣。
    寧芙也一反常態,罕見地沒有介意靜姝的親昵舉動,隻是靜靜地坐在那裏,偶爾和靜姝說幾句話,眼神中也沒有了往日的凜冽。
    當得知靜姝在那無盡黑暗中受了不少委屈時,雀翎等人的心都揪了起來,眼中滿是心疼。
    她們無法想象,靜姝在那黑暗中經曆了怎樣的恐懼與絕望,又是如何憑借著頑強的意誌堅持下來的。
    李當歸也是心有餘悸。
    他生怕靜姝真的變成影子回不來,那種失去的恐懼,如同潮水一般,在他的心中不斷翻湧。
    靜姝一雙桃花眼宛如盛著春日裏的湖水,笑意盈盈,她緊緊挨著寧芙,脆生生地開口道:“寧姐姐,我就知道你們會來救我的,我一點都沒有害怕。”
    寧芙微微側頭,清冷的眸子裏此刻也染上了一抹柔和,她輕聲說道:“我和雀翎在岸邊遇到了一些情況,得知你和鈴兒可能會遇到危險,便立刻趕來了。”
    雀翎在一旁,眼睛亮晶晶的,立刻開口補充道:“靜姝,你知道你的寧姐姐為了找你們,一劍凍住海麵,又一劍斬開了方舟的桅杆麽?我當時看的可是心驚肉跳的,那場麵,簡直太颯了!”
    雀翎一邊說著,一邊還誇張地比劃著,仿佛那驚心動魄的一幕又重現在眼前。
    靜姝笑得眼睛眯成了月牙,雙手緊緊挽著寧芙的胳膊,甜甜地說道:“我知道,寧姐姐最好了。有寧姐姐在,我什麽都不怕。”
    她一口一個寧姐姐,那親昵的模樣,饒是寧芙向來清冷的性子,也不由得嘴角微揚,恰似春風拂過冰封的湖麵,泛起層層溫柔的漣漪。
    不遠處,紫嫣一頭濕漉漉的頭發才幹了不久,衣服卻依舊潮濕,貼在身上很不舒服。
    她輕輕拉了拉李當歸的衣袖,壓低聲音,帶著幾分好奇與疑惑開口道:“李當歸,這靜姝姑娘和寧芙到底什麽關係?這也太親昵了吧?尤其是寧芙那傲嬌的樣子,莫不是她親妹妹?”
    李當歸嘴角一直洋溢著笑意,他看著靜姝和寧芙,眼中滿是寵溺,緩緩開口道:“那倒不是,不過靜姝本來就是個惹人喜愛的姑娘。我大姐她們也都很寵她。”
    紫嫣嘖嘖嘴,酸溜溜地說道:“真是會撒嬌的姑娘有人疼。不像我,渾身濕漉漉的也沒人關心。”
    李當歸聞言立刻想到了什麽,對著紫嫣開口道:“走,我帶你去找青峰夫人,之前我讓她幫忙準備了一些衣服。現在應該已經準備好了。”
    紫嫣聽到李當歸竟然這麽有心,忍不住開口道:“原來你也知道給我準備衣服啊。”
    李當歸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道:“這不是先讓靜姝吃飯要緊麽,她受了不少苦,得先讓她恢複恢複。”
    紫嫣白了他一眼,說道:“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算了,趕緊帶我去吧,我這衣服穿著難受死了。”
    李當歸點點頭,便帶著紫嫣走出了房間。
    海岸邊,海風裹挾著鹹澀的氣息,輕輕拂過每一寸沙礫。
    兩道身影緩緩出現在海岸線上。
    雲想容身著一襲淡雅的白色長裙,裙擺隨著海風輕輕飄動,宛如一朵盛開在夜風中的白蓮。
    她的儀態雍容華貴,舉止間盡顯端莊大方,眉眼間透著一股才女的溫婉與聰慧。
    而走在她身旁的婦人正是幽冥樓徐氏——徐曼卿,她懷中還抱著酣睡的小孩獅虎。
    徐氏與雲想容身高相差無幾,但身材卻截然不同。
    雲想容身姿輕盈纖細,盡顯才女風範;
    而徐氏則體態豐腴,婀娜多姿,每一步都帶著一種成熟婦人獨有的韻味。
    然而,二人身上卻同樣散發著端莊大氣的婦人姿態,仿佛歲月在她們身上沉澱下的,不僅僅是容顏的變化,更是一種曆經世事的從容與淡定。
    徐曼卿微微側頭,看向雲想容,朱唇輕啟,聲音帶著幾分慵懶與隨意:“沒想到,風雨樓幾十年不和其他樓來往,樓主今夜卻會主動傳話給你。她除了讓你來見我和那青峰夫人外,可曾具體言明有何事?”
    雲想容輕輕搖了搖頭,聲音輕柔如微風拂麵:“徐夫人,還是等見到青峰夫人再一起解釋吧。樓主行事向來神秘莫測,我們也不必急於一時。”
    徐曼卿輕聲笑道,那笑聲如同銀鈴般清脆,卻又帶著一絲調侃:“樓主行事,向來變化無常,看來,這一次我們算是又要白跑一趟了。也不知道她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雲想容微微皺眉,略帶責備地說道:“誰讓你們來白虎城搗亂的,又搶神力,又偷兵器的,還有無相樓,更是一群瘋子,做事毫無章法。樓主卻還是放任他們不管,不知道哪一天又會出來惹麻煩。”
    徐曼卿卻不以為意,她嘴角上揚,露出一抹嫵媚的笑容,說道:“雲妹妹,你和樓主接觸不算多,但我可算是目睹過樓主的風采。我跟你說幾句悄悄話,樓主行事詭譎,其實說到底都是為了某個人。就跟我當初我家男人,為了我,不遠萬裏找到這個小兔崽子。”
    說著,她看了眼懷中酣睡的獅虎,眼神中滿是溫柔與寵溺,繼續道:“還有錦繡樓的那玉天香,為了那個書生,什麽都肯做,從來不管後果。說到底,還是男女之間那個‘情’字作祟。”
    雲想容聽了,臉上露出一絲驚訝,隨即笑道:“你不怕被樓主聽見?這話要是傳到她耳朵裏,可有你受的。”
    徐曼卿嫵媚地眨了眨眼睛,滿不在乎地說道:“樓主聽見了又怎樣,隻要她不嫌棄,大不了,我陪她一晚便是了。她還能把我怎麽樣?”
    雲想容不由得有些佩服徐氏的灑脫與大膽,若換做是青峰夫人,可絕不會說出這種話來。
    青峰夫人向來守禮,行事中規中矩,與徐曼卿的隨性灑脫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二人一邊說著,一邊沿著海岸線緩緩前行。
    不多時,她們來到了岸邊,抬眸望向了遠處那巨大的方舟。
    方舟上閃爍著一些燈火,在黑暗中宛如一座神秘的城堡,散發著一種神秘而誘人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