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漫漫長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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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嫣在書桌對麵來回翻找著,纖細的手指將一摞摞信箋掀起又放下、掀起又放下,一直重複。
    李當歸仰著頭,側著臉,餘光瞥見她忙碌的身影。
    少女幾乎翻遍了對麵半張桌子,發間的珠釵隨著動作輕輕搖晃,在燭光下劃出一道道細碎的金線。
    怎麽翻了這麽多還沒找到啊?
    李當歸心中暗自嘀咕。
    就在這時,紫嫣已經翻完了全部信件,突然將剛翻過的一摞信件直接摞在了另一摞上。
    李當歸一愣,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少女又將合起來的兩摞往旁邊一摞上疊去。
    轉眼間,桌上就堆起了一座搖搖欲墜的"信山"。
    紫嫣伸手想要抬起這摞厚重的信件,可它們明顯超出了她的力氣範圍。
    她的手臂微微發抖,指尖都泛起了白。
    那摞高高的信件被搖搖晃晃的抬起,似乎隱隱有要倒下去的趨勢。
    紫嫣似乎也有些拿不動。
    "啊!"
    一聲輕呼,紫嫣隻覺腳下突然一個踉蹌。
    那摞信件帶著她的身子向前傾斜,眼看就要連人帶信一起摔在桌上。
    千鈞一發之際,她下意識朝李當歸的方向側身。
    "小心!"
    李當歸則下意識的張開雙臂。
    “嗯——”
    一聲嬌哼從紫嫣嘴裏傳出。
    一股帶著桂花香的柔軟身軀就這樣跌進了少年的懷裏。
    紫嫣拚盡全力抱緊了懷中的信件,整個人卻因為慣性完全倒在了少年身上。
    她的後背緊貼著李當歸的胸膛,發絲掃過他的下巴,帶來一陣酥麻的觸感。
    那些信箋被她死死護在胸前,一張都沒有散落。
    "嘶~"紫嫣突然輕呼一聲,後背似乎硌到了李當歸腰間懸掛的長劍。
    她下意識抬起眼眸向上望去,正對上少年那雙慌亂的眼睛——他的臉頰早已紅得像煮熟的蝦子,連耳尖都染上了緋色。
    紫嫣的瞳孔微微放大,白皙的臉蛋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漲紅起來,從兩頰一直蔓延到脖頸,紅得仿佛能滴出血來。
    她慌亂地想要起身,可懷中的信件沉甸甸地壓在身上,雙腿又懸空無處借力,整個人完全橫躺在李當歸懷裏。
    幾次徒勞的掙紮後,她胸前的衣料被擠壓出旖旎的褶皺,胸脯隨著動作不斷變換著形狀。
    李當歸愣愣的看著這一幕,隻覺得腦袋一暈,鼻尖一熱。
    一股溫熱的液體緩緩流下。
    "你——"
    紫嫣瞪大雙眼,盯著少年鼻下那抹刺目的鮮紅,臉上的紅暈更深了。
    李當歸這才如夢初醒,手臂猛地發力。
    紫嫣隻覺得身子一輕,整個人騰空而起——
    "啊!"
    伴隨著一聲輕呼,她抱著那摞信件直接撲向了旁邊的軟床。
    錦被被她砸出一個凹陷,信箋四散開來。
    紫嫣悶哼一聲,長發淩亂地鋪散在床榻上。
    李當歸顧不上看她,手忙腳亂地用袖子擦拭鼻血,結果越擦越花,在臉上抹開一片血紅。
    他狼狽地別過臉去,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紫嫣慌忙撐起身子,看著床上散落的信件,趕緊伸手將它們重新攏在一起。
    所幸隻是輕微散開,順序未亂,也沒有沾染汙漬。
    她將信箋整理好放在床榻邊緣,雙手撐著錦被想要起身,一轉頭卻看見李當歸滿臉血跡,頓時嚇了一跳。
    "你別動!"
    紫嫣急忙從袖中抽出那塊繡著紫藤的絹帕,三步並作兩步來到少年麵前。
    她微微俯身,指尖捏著手帕輕輕擦拭他臉上的血跡。
    兩人距離近得能數清彼此的睫毛。
    李當歸怔怔地望著紫嫣近在咫尺的容顏——她的臉頰還帶著未褪的紅暈,長睫如蝶翼般輕顫,吐息間帶著淡淡的桂花香。
    這氣息拂在他臉上,讓本就通紅的臉頰更是紅得發燙,紅暈帶著紅血,紅上加紅,夕陽一片紅。
    紫嫣的手突然一抖,帕子擦過少年鼻尖時,指節不經意碰到了他的唇瓣。
    兩人同時僵住,李當歸慌忙抓住她的手腕,從她手中接過絹帕,腳下一蹬,連人帶椅向後滑出半步。
    "我我自己來就好。"
    少年結結巴巴地說著,胡亂抹著臉,結果反而把血跡抹得更開了。
    紫嫣立刻轉身,假裝繼續整理床上的信件,可發間露出的耳尖卻紅得透明。
    她的手指無意識地揪著一封信的邊角,將其揉出了細小的褶皺。
    "等著,"她突然開口,聲音有些發顫,"我去給你打些水。"
    話音未落,人已經逃也似的快步走向門口,裙擺翻飛間帶起一陣香風,轉眼就消失在走廊裏。
    房間裏頓時安靜下來。
    李當歸懊惱地捶了下椅子扶手,鼻血又滲出一絲"我他娘怎麽又流鼻血了?"
    少年低頭看著手中那塊原本白紫相間的絹帕,此刻已被鮮血浸透,變成一片刺目的猩紅。
    他摸了摸自己黏膩狼狽的臉頰,自嘲地嘀咕道"這氣血也太旺盛了吧?是不是百草堂的夥食太好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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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皺著眉頭,手指無意識地絞著染血的帕子"回去得找大姐開些藥才好,總這樣不是個事兒啊"
    他展開手帕歎了口氣,上麵精致的紫藤繡紋早已被血跡模糊,"還把人家的手帕弄得這麽髒"
    窗外的月光透過紗簾,在他懊惱的側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他突然打了個寒顫,小聲補充道"還好寧將軍不在這裏,要不然非一劍殺了我不可。"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房間裏靜得能聽見燭芯燃燒的細微聲響。
    李當歸在椅子上不安地挪動著,時不時望向門口。
    等了好久也不見紫嫣的蹤影。
    直到將近一刻鍾後,走廊上終於傳來隱約的水聲。
    他連忙正襟危坐,隻見紫嫣端著一個黃銅水盆緩步走來。
    盆沿搭著塊雪白毛巾,水麵上還飄著幾片新鮮的花瓣。
    少女的發梢沾著水珠,在燭光下閃閃發亮,顯然剛洗過臉。
    "你等了好久吧"
    紫嫣的聲音輕柔了許多,臉上的紅暈已然褪去。
    她將銅盆放在牆邊的梨花木架子上,水波輕輕蕩漾,映出她微微顫動的睫毛。
    紫嫣將雪白的毛巾浸入銅盆,纖指輕輕攪動水麵漂浮的花瓣。
    李當歸連忙上前,伸手接過她手中的活計"我自己來,你先坐。"
    不等紫嫣回應,少年已利落地擰幹毛巾。
    溫熱的麵巾上也殘留著淡淡的幽香,是連清水都洗不去的芬芳。
    他仔細擦拭著臉頰,直到確認每一處血跡都已清理幹淨。
    隨後又將毛巾浸入水中搓洗,水波蕩漾間泛起淡淡的粉色。
    那塊染血的絹帕也被他放入盆中反複揉搓。
    清水漸漸變成淺紅色,幾片花瓣黏在了濕漉漉的帕子上。
    李當歸將它們一一挑出,把洗淨的兩樣織物並排搭在木架邊緣,水滴順著褶皺緩緩滑落。
    "就放著吧,"紫嫣輕聲道,"我等會去倒。"
    李當歸不好意思地看向少女,撓撓頭道"不好意思啊。"
    紫嫣的指尖無意識地繞著發梢"沒沒事。"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到你身上,也是我自己不小心"
    話到此處突然卡住,少女的耳尖又悄悄泛紅——
    她不知道該怎麽說了,自己身材太好,他把持不住,才出現了這種意外。
    似乎也不能全怪她。
    唯有世間絕美女子,最傷男兒身。
    李當歸看著窗外漸深的夜色,提議道"要不然,我還是明天再來看那些東西吧。"
    "不行!"紫嫣立刻提高音量,直接反對。
    隨即意識到失態,又壓低聲音道,"你不能走,今天就得看!"
    她的手指緊緊攥住袖口,眼中閃過一絲不容拒絕的堅決。
    紫嫣一把抱起床上那摞厚重的信件,"啪"的一聲將它們拍在桌麵上。
    她轉頭看向李當歸,以命令的語氣道"過來。"
    少年隻得無奈地挪動腳步,重新坐回那把黃花梨木椅。
    紫嫣則坐在床沿,裙擺如花瓣般在錦緞被褥上鋪開。
    燭光在她認真的側臉上跳躍,映出一雙閃閃發亮的眼睛。
    李當歸望著麵前幾乎高過窗欞的信件堆,不自覺地咽了口唾沫"這,這麽多啊"
    "這些是這兩日演武大會的情報資料,"紫嫣的指尖輕點最上麵那本裝訂精美的冊子,"都很有意思的,我呢,一一給你講解。"
    李當歸聞言,肩膀微微垮了下來,忽然覺得也沒那麽感興趣了。
    紫嫣見狀,聲音突然柔和了幾分"別擔心,不多,一會就完了。"
    她頓了頓,鬼使神差地加了個字,"乖。"
    少年顫抖著應道"好好吧。"
    紫嫣眼中閃過一絲喜色,精神奕奕地拿起一本夾的整整齊齊的冊子。
    她翻開冊子第一頁,看樣子毫無困意。
    紙張在她指尖發出清脆的聲響"你看,這是四怪之一的畢方,他的神力為"赤焰",是四級神力。"
    "畢方?"李當歸一聽到“畢方”二字,眼睛突然亮了起來。
    這可是他的老朋友了,雖然那家夥總愛搗亂,行事放蕩不羈,卻曾在百草堂最困難時出手相助。
    想到那個總是一頭紅發、笑得沒心沒肺的身影,少年不自覺地坐直了身子。
    紫嫣察覺到他的變化,悄悄鬆了口氣"怎麽樣,想不想聽我給你講?"
    李當歸毫不猶豫地點頭"想。"
    紫嫣莞爾一笑“這還差不多。”
    ——————————
    百草堂內,昏黃的燈光透過窗欞,在李當歸的房間裏灑下溫暖的光暈。
    李靈芝站在床榻一側,纖細的手指輕輕撫過嶄新的錦緞被麵,將被角抻得筆直。
    對麵,紅綃也俯身整理著另一側的床褥,兩人的動作默契得像是在進行一場無聲的舞蹈。
    "這樣就好了。"
    李靈芝最後拍了拍蓬鬆的枕頭,滿意地看著煥然一新的床榻——原本簡樸的木床此刻鋪著繡有暗紋的錦被,連枕套都換成了上好的雲紋綢,比起李當歸往日睡的那張硬板床不知舒適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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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直起腰來,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被角"唉,紅綃,下午我都說不要買那麽多東西"
    聲音裏帶著幾分嗔怪,"你非要買,給我買了那麽多衣裳不說,還購置了這些新被褥。"
    她轉頭看向紅綃,"我還以為你準備把被褥拿到玲瓏坊,結果都出了店門你才告訴我是給李當歸買的。"
    手指輕輕點在嶄新的被麵上,"你要是早跟我說,我哪裏會讓你掏錢啊。"
    紅綃聞言輕笑,燭光在她精致的側臉上跳躍。
    她將最後一處褶皺撫平,抬眸看向李靈芝"哎呀,我都說了多少遍了,沒關係的。"
    她故意板起臉,眼中卻含著笑意,"難道現在你還拿我當外人?"
    李靈芝搖頭,鬢邊的碎發隨著動作輕輕晃動"不是,但——"
    "不許說了,"紅綃走上前伸手點了點她的鼻尖,佯裝生氣地打斷道,"再說我可生氣了。"她指尖的丹蔻在燈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澤。
    李靈芝望著她故作嚴肅的表情,終於無奈地笑了。
    紅綃將最後一處被角撫平,指尖在繡著雲紋的錦緞上輕輕劃過"就是不知道他現在去哪了,"
    她轉頭看向窗外漸濃的夜色,"靜姝說他去找那位白先生了,可這都這麽晚了,莫不是在那邊住下了?"
    李靈芝聞言秀眉驟然蹙起,清秀的麵容上浮現出明顯的怒意與擔憂交織的神色。
    她一把攥緊了手中的枕巾"這個臭小子,回不回來也不提前說一聲,"
    聲音裏帶著掩飾不住的焦慮,"也不知道吃飯了沒"
    突然又想起什麽似的追問,"那位白先生到底住在哪裏啊?有地方給當歸睡麽?"
    紅綃見狀輕笑,燭光在她含笑的眸子裏跳動"放心吧,他能照顧好自己的。"
    李靈芝長歎一口氣,目光掃過麵前煥然一新的床榻,視線又移向靜坐在椅子上的峨眉,那少女正睜著一雙漆黑如墨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她們鋪床的動作。
    "紅綃,"李靈芝突然下定決心般開口,"今天晚上你和峨眉姑娘就睡在這裏吧,"她指了指嶄新的床鋪,"不用回玲瓏坊了,也不用跟雀翎她們擠了。"
    頓了頓,又咬牙切齒地補充道,"要是那個臭小子半夜回來,我便直接讓他睡在前堂櫃台上,誰讓他天天夜不歸宿的。"
    紅綃掩唇輕笑,發間的珠釵隨著動作微微搖晃"那正好,我本來也不想回去。"
    她瞥了眼依舊安靜如木偶的峨眉,峨眉對她展顏一笑。
    燭火"劈啪"輕響,映出紅綃眼中同樣一閃而過的笑意——
    她可沒忘記峨眉夜裏那些古怪行徑
    總是愛說晦澀難懂的古語夢話,甚至還會夢遊,在房間裏亂飄。
    雖然亂飄這件事,隻發生過一次,但紅綃畢竟還沒有和峨眉睡過幾次,誰知道今晚她又會做出什麽奇怪的事。
    這要是跟雀翎她們擠在一處,怕是要把人都嚇得不輕。
    李靈芝看向紅綃,眼中盛滿真誠"你們想在百草堂住多久都沒問題,"
    她指了指煥然一新的床榻,"這個房間可以一直給你們住。"
    頓了頓又補充道,"至於當歸,我收拾一下前堂,也能住。他肯定也不會介意的。"
    紅綃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玉佩,眼中閃過一絲猶豫。
    燭光在她精致的側臉上投下搖曳的陰影,映出眼底深藏的孤獨。
    李靈芝見狀,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紅綃,"聲音輕柔卻堅定,"我是認真的,不是在跟你客氣。"
    她緊了緊交握的手指,"我是真的願意你們在這裏住下,真的,住多久都可以。"
    紅綃的睫毛輕輕顫動,眼前浮現出玲瓏坊那間空蕩蕩的閨閣——
    十年來,隻有一隻白貓偶爾躍上窗台,陪她度過漫漫長夜。
    按理來說,她肯定不會隨便答應這種事的。
    可她真的很孤獨、很寂寞。
    而此刻握著她的這雙手,又是李靈芝,是汀蘭的女兒。
    "我知道,"紅綃終於開口,聲音裏帶著不易察覺的欣喜,"可是,靈芝,"她反握住對方的手,"你要不要有空也來玲瓏坊陪我呢?"
    李靈芝望著她眼底的期盼,唇角揚起溫柔的弧度"當然可以。"
    燭火"劈啪"輕響,映照著兩人相視而笑的麵容。
    短短一日的光陰,卻讓她們親如姐妹。
    就在這時,一直靜坐的峨眉突然起身。
    她漆黑的眼眸盯著柔軟的床鋪,幾步走到跟前,整個人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如瀑的長發瞬間鋪滿整張床榻,有幾縷甚至垂落在地。
    她滿足地蹭了蹭蓬鬆的枕頭,呢喃道"好舒服"
    ——————————
    李靈芝的房間內,燭火輕輕搖曳。
    作為百草堂最寬敞的居室,這裏擺放著一張足以容納三人的大床。
    此刻李靈芝正在李當歸房中忙碌,而李朱砂和靜姝可一點都沒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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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嗖——"
    一個繡花枕頭如離弦之箭破空而出,直襲靜姝麵門。
    生著一雙美麗桃花眼的少女嘴角微揚,身形瞬間化作一道銀光消失在原地。
    下一刻,她已出現在李朱砂身後,雙手猛地一推——
    "啊!"
    李朱砂整個人撲倒在床褥間,發出一聲悶哼。
    她憤憤地轉過頭,杏眸圓睜"我說了,你不能使用神力耍賴!"
    靜姝站在床邊,月光透過窗紗灑在她身上。
    少女睡前隻穿著一件單薄的白色短衣和短褲,衣料被飽滿的胸脯撐得緊繃,隱約可見內裏曲線。
    短衣下擺露出一截平坦緊實的小腹,線條流暢分明,竟與寧芙常年練劍鍛煉出的小腹不相上下。
    更引人注目的是那雙修長的玉腿,在月光下白得晃眼。
    從大腿到腳踝的線條如精心雕琢般完美,每一處弧度都充滿力量與美感,不見半分瑕疵。
    可誰能想到,這個整天嬉笑打鬧、嗜甜如命的姑娘,竟擁有著與寧芙這位強悍女劍客不相上下的完美體態——
    盡管她從不曾像寧芙那樣每日進行嚴苛的劍術訓練,甚至也從不會主動鍛煉體魄,隻是餓了就吃,困了就睡。
    可靜姝這樣的女孩,似乎是上天的寵兒。
    這具堪稱造物主傑作的身軀,正是"極速"神力賜予她的饋贈。
    少女的每一寸肌膚、每一道肌肉線條,都經過神力淬煉。
    當她催動神力,進行高速移動時,那股足以撕裂空氣的狂暴能量,正是通過這具看似纖細實則堅韌無比的軀體完美傳導。
    那雙線條流暢的玉腿能在瞬息間爆發出駭人的速度,平坦緊實的小腹則是強大核心力量的證明,儲存著驚人的爆發力。
    這便是五境神力與主人之間玄妙的共生關係
    上天既賜予她如此完美的神力,怎麽可能讓她依舊是普通女子的身體呢?
    自然也會為她鍛造與之匹配的體魄。
    畢竟,她是一個真正的五境純粹神力持有者,擁有著完美無缺的神力。
    可不是李當歸那樣帶著缺陷的偽五境神力。
    因此,那個總是腰佩雙劍的少年,反倒成了最有力的反證——
    沒有完美壽命和氣數支撐的神力,雖然強大,終究不過是無根浮萍。
    然而從神力契合的角度來看,靜姝這副身軀其實並非真正完美無缺。
    那雙在月光下泛著珍珠光澤的飽滿胸脯,恰恰成了最微妙的矛盾——若神力真會自主擇主,怎會選了個在高速奔跑時注定要承受額外阻力的主人?
    銀發少女此刻正赤足踩在窗台上,夜風拂動她寬鬆的衣襟。
    沒人知道她全力奔跑時那對傲人的曲線會帶來多大風阻,正如沒人真正測度過她的極限速度。或許連靜姝自己都不清楚,當她化作銀色流光穿梭街巷時,胸前那兩團雪膩究竟會抵消掉多少神力的效能。
    這倒成了將來白虎城大學士們苦思冥想卻從未解開的謎題之一
    女子身段的豐腴程度對極速神力究竟有多大影響?
    答案從未明了。
    窗欞投下的陰影在靜姝身上交錯,勾勒出令人屏息的輪廓。
    或許造物主當初賜予神力時太過匆忙,忽略了這點"小問題";
    又或許
    連天道規則都攔不住這姑娘散發自己迷人的魅力?
    若真如此,她這副顛倒眾生的身段和容貌又究竟遺傳了哪位女子呢?
    怕隻有那個總愛在屋簷上偷吃蜜餞的少女自己才知曉了。
    而此時這個少女慵懶地伸了個懶腰,月光在她完美的腰臀曲線上流淌,每一處弧度都在無聲訴說著造物主的偏心。
    她桃花眼裏盈滿狡黠的笑意,白皙腳趾調皮地蜷了蜷,衝李朱砂做了個鬼臉"我就用!有本事你來抓我呀~"
    靜姝赤足點在窗欞上,長發在月光下泛著流光。
    李朱砂氣得手指發抖,再次一把抄起繡花枕頭砸過去"氣死我了,不公平!"
    這次靜姝竟不閃不避。
    可桃花眼少女的做法,讓李朱砂更加絕望。
    就在枕頭即將觸及她身體的刹那——少女上半身突然高頻震顫起來,麵容瞬間模糊成一片虛影。
    繡花枕頭觸碰到她身軀的一瞬間,產生了神力共振,徑直穿過她,"啪"地落在地上。
    "你、你太欺負人了"
    李朱砂嘴唇顫抖,突然撲倒在錦被間。
    她將臉埋進臂彎,肩膀微微聳動,隱約傳來抽泣聲。
    靜姝頓時慌了神。
    她輕巧地躍到床邊,俯身湊近那團顫抖的身影"別哭啊"
    黑發從肩頭滑落,她試圖扒開李朱砂的胳膊,"我不耍賴了,行麽?"
    指縫間忽然閃過狡黠的光。
    靜姝還未來得及反應,李朱砂已如獵豹般暴起!
    "抓到你了!"
    李朱砂一個翻身將靜姝壓在身下,十指靈巧地鑽到少女腰間。
    靜姝頓時笑得上氣不接下氣,長發在床褥間鋪開如瀑,胸脯上下顫抖著,修長的雙腿胡亂踢蹬著"哈哈哈住手朱砂姐姐我認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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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靜姝真的沒有反應過來嗎?
    當然不是。
    即便李朱砂離得再近,在她眼中那些動作都如同慢動作,隨意一個側身就能躲開。
    但這位桃花眼少女骨子裏根本沒有好勝心——
    比起看李朱砂生悶氣,她更享受此刻這樣嬉鬧的親密。
    片刻後,兩位少女精疲力竭地並排躺在大床上,衣衫淩亂,春光乍泄。
    月光透過紗帳,在她們起伏的胸口投下斑駁的光影。
    李朱砂的鬢角被香汗浸濕,幾縷碎發黏在泛紅的臉頰上。
    她突然輕歎一聲。
    靜姝側過臉,桃花眼裏映著纖瘦少女遺憾的臉龐,疑惑道"怎麽了?"
    "要是我也像你一樣"李朱砂盯著帳頂的流蘇,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被角,"也能覺醒神力就好了。"
    靜姝噗嗤一笑,翻身用手肘支著腦袋"你別看百草堂現在基本全是神力者,但其實神力很罕見的。"
    她掰著手指數道,"當歸、寧芙、雀翎、阿朵、我要是讓人知道這小藥鋪藏著這麽多神力者,怕是要嚇傻的。"
    她突然哈哈笑起來,"百草堂幹脆改叫"神力堂"算了。"
    李朱砂望著帳頂,聲音輕得像歎息"我知道這想法很不切實際"
    她轉頭看向靜姝,"可是聽當歸說,我們的爹好像就有神力啊?當歸不也有麽"
    少女手指不自覺地撫上自己的手腕,"為什麽我和大姐沒有呢?按理來說,我們其實也很有可能擁有神力的,對吧?"
    靜姝聽著李朱砂的話,原本舒展的眉尖忽然微微蹙起,臉上表情有些不自然,沉默不語。
    她下意識避開對方的目光,指尖無意識地絞著被角。
    其實當李朱砂提到"我想覺醒神力"時,少女便已經驟然變色。
    李朱砂仍仰望著帳頂的流蘇,等著靜姝的回答。
    可等了半晌不見回應,她疑惑地轉過頭"靜姝?你怎麽不說話了?"
    "啊?"靜姝猛地回神,黑發間閃過一絲銀光——那是尚未完全消散的神力餘韻,"有麽"她強作輕鬆地揉了揉眼睛,"可能累了吧。"
    李朱砂不疑有他,追問道"你還沒回答我呢,你覺得我的想法對不對啊?"
    靜姝點點頭,發梢在錦被上摩挲出細微的聲響"你這麽一說"
    她頓了頓,"其實挺有道理的。"
    "對吧?"李朱砂眼睛一亮,撐起身子,"你也這麽覺得吧?"她興奮地比劃著,"你爹娘不就都是神力者麽?"
    靜姝突然別過臉去,黑發如瀑般滑落,徹底掩住了表情"對啊"
    她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他們兩個都是神力者。"
    李朱砂翻身趴在床上,雙手托腮,黑亮的眼睛裏閃著期待的光芒"那你覺得如果有一天我覺醒了神力,會是什麽呢?"
    靜姝眼神閃爍,含糊其辭道"我我怎麽知道啊。"
    突然,她眼中狡黠的光一閃,毫無征兆地一個翻身,直接將李朱砂壓在了身下。
    黑發如瀑般垂落。
    "毛還沒長齊的小丫頭就天天想著當神仙?"靜姝壞笑著伸手去撓李朱砂的腰窩,"還是先好好伺候伺候姐姐我吧!"
    "啊啊啊,你討厭!"李朱砂尖叫著扭動身子,雙手胡亂拍打著靜姝的肩膀。
    兩人頓時又鬧作一團,枕頭被褥在空中飛舞,床榻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
    青絲長發糾纏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窗外月光如水,映照著這場少女間的嬉鬧。
    不知等會兒李靈芝推門進來,會不會又像往常那樣無奈搖頭,一邊收拾滿地狼藉,一邊念叨著"多大了還這麽幼稚"、"一點姑娘家的樣子都沒有"、"這樣下去怎麽嫁得出去"之類的話。
    但此刻,二人誰在乎呢?
    兩個少女在錦被間翻滾打鬧,笑聲清脆如鈴。
    能多玩一會兒是一會兒。
    等大姐回來,說不定還會被她們拽著加入這場混戰。
    畢竟少年李當歸的那位溫柔似水的大姐李靈芝,也不過是個正值芳華的少女罷了——又怎會真的和她們生氣呢?
    ——————————
    雀翎的房間裏,月光透過窗紗灑落一地銀霜。
    阿朵正躺在床上,她忽然覺得喉嚨有些幹渴,於是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她下意識往身旁一摸,被褥冰涼——雀翎並不在床榻上。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阿朵支起身子。
    借著微弱的月光,她看見雀翎正獨自坐在窗邊的藤椅上,單薄的白色寢衣被夜風吹得輕輕晃動。
    那雙灰色的眸子定定地望著窗外,仿佛要望穿這濃濃夜色。
    "雀翎姐?"阿朵嗓音還帶著睡意,"你坐在那裏幹什麽?怎麽不睡覺?"
    雀翎聞聲回頭,發間的骨飾輕輕碰撞。
    見阿朵已經掀開被子要下床,她連忙起身"是我吵醒你了麽?"
    阿朵搖搖頭,赤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沒有,我有點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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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雀翎走到桌前,拎起一個青瓷酒壺。
    她走回床邊,將酒壺遞到阿朵麵前,月光在壺身上流淌。
    "這是"阿朵眨了眨眼。
    雀翎唇角勾起一抹淺笑"朵麗雅,想不想喝酒啊?"
    阿朵徹底清醒過來。
    借著月色,她看清雀翎眼下淡淡的青影——那是為等某個少年熬出的痕跡。
    她接過酒壺,會意一笑"好啊。"
    七十二雨女中年齡隻比最年輕的少女霰珠稍微大一些的女孩朵麗雅,她仰頭飲下一口,忽然有些恍惚,"不知道雲苓師姐現在正在幹什麽呢,好久沒見到她了。"
    雀翎望向窗外,骨笛在腰間輕晃"我也很久沒見到漣歌了。"
    夜風忽然輕輕拂過,裹挾著兩位北境女子的思念,一路飄向了遙遠的北方
    阿朵捧著酒壺,指尖在冰涼的瓷麵上輕輕摩挲"雀翎姐,你是不是在等李當歸啊?"
    雀翎的指尖無意識地撫過腰間骨笛,灰白的瞳孔映著月色"嗯。"
    她聲音輕得像一片雪花,"靜姝說他身體出了問題,去找白先生"
    手指突然攥緊笛身,"可是都這麽晚了"
    阿朵仰頭飲下一口酒,喉間火辣辣的暖意驅散了夜寒"雀翎姐,放心吧。"
    她伸手握住雀翎冰涼的手腕,"他不會有事的。"
    酒意讓她的北境口音更濃了,"他可是我們的預言之子啊,將來要帶著北境人度過"永夜"的領袖。"
    雀翎唇角微微揚起,右肩的彌沙之印在月光下若隱若現"是啊"
    她望向窗外,"他可是我們的領袖,是會成為英雄的人"
    阿朵突然湊近,酒氣混著少女的體香撲麵而來"對了雀翎姐,"她眼睛亮晶晶的,"大祭司說過,你是這一代的彌沙,將來也是要和他一起保護族人的,可是他什麽時候才帶你回北境"呼名"啊?"
    雀翎的耳尖突然紅了,骨笛"叮"地一聲撞在床柱上。
    阿朵醉醺醺地比劃著"我很期待那天呢!在紅楠木下,你們呼喚對方的名字三次,就是永遠相愛的情人了!"
    她仰倒在床榻上,黑發鋪開如墨,"到時候,風雪會停息,紅楠木會落滿一地紅葉"
    手指在空中劃出紛飛的軌跡,"雪地上紅紅的,可好看了!"
    阿朵的聲音越來越輕"我從小到大最喜歡看那個場景了彌沙和預言之子的結合落下的紅葉一定是最多的一次"
    雀翎望著窗外的月光,灰白的眼眸中泛起憧憬,腦海中浮現出北境紅楠木的幻影——
    紛飛的紅葉,皚皚白雪,少年在樹下輕聲呼喚她的名字
    可這美好的畫麵轉瞬即逝,她的眼神驟然黯淡下來。
    "朵麗雅,"她輕撫著腰間的骨笛,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他有可能永遠都不會帶我回北境的,你可能看不到那一天了。"
    阿朵猛地支起身子,酒意頓時醒了大半"為什麽?"
    雀翎的嘴角勉強揚起一個破碎的弧度,月光在她蒼白的臉上投下斑駁的陰影"因為他的心裏沒有我啊。"
    阿朵先是一怔,隨即搖頭笑出了聲"雀翎姐,你在說什麽啊?"
    她伸手抓住雀翎的衣袖,"你對他那麽好,他怎麽可能不喜歡你?"
    雀翎苦笑著抽回手,指尖劃過阿朵掌心的薄繭"傻姑娘我對他好,他就要喜歡我麽?"
    "當然了!"阿朵激動地直起身,完全不認同雀翎的觀點"你可是雀翎姐啊!北境多少男人為了你爭得頭破血流?"
    手指不自覺地揪緊了被角,"難不成李當歸還能不喜歡你?"
    雀翎突然輕笑出聲,笑聲裏帶著說不盡的苦澀。
    她轉頭望向窗外,月光在她睫毛上投下細碎的陰影"你難道沒看出來他喜歡的是寧芙麽?"
    阿朵不甘心地咬著下唇"當然看得出來"
    她突然抓住雀翎的手腕,"可是,阿爾蓋布和彌沙注定是要在一起的啊!"
    指甲幾乎要嵌入雀翎的皮膚,"要不然你們怎麽一起保護北境?"
    夜風突然變得凜冽,吹得窗欞咯咯作響。
    一片紅葉從窗外飄過,在月光下像一滴凝固的血。
    雀翎凝視著阿朵明亮的眼睛,認真問道"朵麗雅,你真的相信那個傳說麽?"
    阿朵毫不猶豫地點頭,發間的銀飾叮咚作響"之前我確實不信。"
    她突然抓住雀翎的手,"可是你還記得那天麽?大祭司在祭壇上為我們乞求祖靈的保佑"她的眼睛在月光下閃閃發亮,"然後天空劃過九道流星,那株離塵草從祭壇上掉落下來——"
    雀翎的指尖突然顫抖起來。
    她當然記得,那株象征著預言的草藥如今還供奉在大祭司的身邊。
    阿朵搖晃著她的手"你難道不知道嗎?離塵草說的就是南方的當歸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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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女的聲音因激動而微微發顫,"後來他為北境做了那麽多,他的母親還是那位北境英雄,他也屬於我們北境啊這一切還不能證明麽?"
    雀翎垂下眼簾。
    她比任何人都渴望相信這個預言,可每當想起少年望向寧芙時眼中的光,心口就像被冰錐刺穿般疼痛。
    "或許"她輕撫著腰間的骨笛,"這一切,隻是個巧合吧。"
    阿朵猛地搖頭,發辮掃過雀翎的手臂"不正是因為有這種奇怪的巧合,所以預言才會提前出現麽?"
    雀翎突然怔住。
    月光透過窗紗,在她灰白的瞳孔中投下細碎的光斑。
    是啊,預言不正是由無數看似不可能的巧合編織而成的麽?
    一股暖流突然湧上心頭。
    她抬頭看向阿朵,嘴角終於揚起一個真心的弧度"你說得對,我會一直等的,等他回來"
    她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右肩的彌沙印記月光在她睫毛上投下堅定的陰影。
    "等到他愛上我的那一天。"
    ——————————
    寧芙的房間裏,月光透過窗紗灑落一地銀霜。
    少女將軍正邁著沉穩的步伐在窗前踱步,每一步都精準得像在丈量戰場。
    寒螭劍靜靜地躺在劍架上,劍鞘泛著冷冽的幽光。
    青鳶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枕著胳膊翹著腿,無奈地看著那道來回走動的身影"你到底睡不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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