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綃的大腦一片空白。
    她從未想過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
    李當歸灼熱的懷抱讓她渾身發燙，但奇怪的是，她並不像想象中那樣抗拒。
    尤其是想到如果自己沒去找他，此刻他抱著的就會是謝春花那個女人
    方才在謝春花的家裏，他似乎已經忍了很久。
    一直見到自己，這才實在忍不住。
    或許，在他的心裏，也是認可自己這個和他有婚約的妻子的？
    這個念頭在紅綃腦海中閃過，讓她耳根發燙。
    她知道這不是李當歸的錯。
    誰知道那謝春花給李當歸下的是哪種程度的毒？
    若是不讓李當歸做些什麽，或許他會有生命危險。
    既然無法掙脫，不如順勢而為，也許能幫他緩解藥性，之後再找機會脫身
    想到這裏，紅綃的臉頰紅得能滴出血來，鬼使神差地微微仰頭，主動的朝著李當歸湊了上去。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餘光突然瞥見李當歸身後多出一道黑影——
    紅綃心裏一驚，還沒回過神來，李當歸已被一把拽開！
    "寧芙，別——"
    紅綃話音未落——
    "啪！"
    清脆的耳光聲在夜色中炸響。
    寧芙收回手，麵若寒霜。
    月光下，她看向李當歸的眼神裏滿是失望與憤怒。
    紅綃踉蹌著站穩，衣領還敞開著。
    她急忙解釋"寧芙，事情不是"
    "不必說了。"寧芙的聲音冷得像冰，"我看得一清二楚。"
    李當歸的腦袋昏昏沉沉，意識像是被一層濃霧包裹。
    方才他隱約記得自己抱住了紅綃，理智告訴他應該立刻鬆手，可身體卻完全不受控製。
    紅綃的身體柔軟溫熱，帶著淡淡的藥香，讓他根本舍不得放開。
    尤其是當他低頭看到她那抹紅唇時，僅存的理智幾乎要被欲望徹底吞噬。
    他的內心拚命掙紮，好不容易恢複了一絲清醒，可他沒想到——
    紅綃忽然主動湊了上來。
    她呼出的熱氣拂過他的唇畔，那一瞬間，李當歸隻覺得腦海中"轟"的一聲，所有的克製都土崩瓦解。
    他隻想將她揉進懷裏，再也不鬆開。
    然而下一秒，他的衣領猛地被人拽住！
    一股巨力將他硬生生從紅綃身邊扯開，他踉蹌著後退好幾步，險些摔倒。
    還未站穩，一記耳光便狠狠扇了過來——
    "啪！"
    火辣辣的疼痛在臉頰上炸開，李當歸被打得眼前發黑，可這一巴掌反倒讓他混沌的思緒清醒了幾分。
    他捂著臉抬頭，當看清麵前的人時，頓時心頭一喜"將軍！"
    他下意識想要上前，可還未邁步，一柄未出鞘的寒螭劍已經抵在了他的胸膛上。
    "離我遠點！"寧芙的聲音冷得像冰。
    劍鞘傳來的寒意讓李當歸渾身一僵。
    他張了張嘴，想要解釋，可體內那股燥熱仍未散去，難受得他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寧芙隻覺得李當歸忽然變得如此的陌生。
    昨夜他和紫嫣的事情，算是個誤會，畢竟，李當歸也並非主動去找紫嫣，也沒有對她做什麽。
    可今夜這又當如何解釋？
    這總不能還是誤會吧？
    "寧芙，他中毒了，需要趕緊解毒，要不然會有生命危險！"可就在此時，紅綃卻神情凝重地開口。
    寧芙一怔，轉頭看向她"你說什麽？"
    紅綃急聲道"他中了蠍娘子的合歡毒，早已神誌不清了。若不及時讓他和女子"
    她說到這裏，臉頰微紅，聲音低了幾分，"他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什麽？！"寧芙瞳孔一縮，"蠍娘子？合合歡毒？"
    她半信半疑地看向李當歸。
    這才注意到他臉色通紅，額角青筋暴起，整個人都在微微發抖，卻死死低著頭不敢看她。
    這副模樣，確實像是中毒的樣子。
    紅綃見狀，突然臉色大變"壞了！"
    "怎麽了？"寧芙心頭一緊。
    "不能再等了，"紅綃聲音發顫，"他再這麽忍下去，會出現內傷的！"
    看著紅綃這麽著急的樣子，寧芙也有些慌了“這如何是好，難道他必須”
    說到這裏，她的臉"騰"地紅了。
    她當然明白紅綃的意思——若要解毒，就必須讓他和女子做那種事
    那自己豈不是來的正好？
    她總不能真的眼睜睜的看著紅綃幫李當歸解毒吧？
    可是若真是那樣，自己今晚豈不是就要
    這個念頭讓她耳根發燙。
    可看著李當歸痛苦的樣子，她又狠不下心轉身離開。
    若是放任不管，他會不會真的
    寧芙一時間陷入了猶豫中，可她沒有猶豫太久，很快就下定了決心。
    看李當歸這樣子，若不及時解毒，說不定真會出事，與其那樣，她寧願主動去幫李當歸解除痛苦。
    她攥緊了劍柄，指節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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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她深吸一口氣，突然下定決心般抬起頭，"我來。"
    這兩個字說出口的瞬間，她的心跳快得幾乎要躍出胸膛。
    "什麽？"紅綃聽到寧芙的話先是一愣，隨即急忙搖頭，"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要趕緊帶他回玲瓏坊配解藥！"
    寧芙整個人僵在原地，耳尖的紅暈還未褪去。
    紅綃已經急得跺腳"寧芙，別愣著了！你快帶他走，難不成你真想和他——"
    話未說完，寧芙已經一把拽過李當歸，直接將他背了起來。
    她身形矯健，幾個起落便衝出巷子，朝著玲瓏坊疾奔而去。
    紅綃也提著裙擺快步跟上。
    三人很快回到玲瓏坊。
    紅綃推開一間空置的廂房，寧芙毫不客氣地將李當歸扔在床上。
    少年悶哼一聲，蜷縮著身子發抖。
    "我去配解藥。"紅綃轉身就要走。
    寧芙突然拉住她"需要多久？"
    "很快就好。"紅綃頓了頓，壓低聲音，"在那之前若他情況危急，你得先幫他緩解一下。"
    寧芙的臉"騰"地紅了"怎麽緩解？"
    "他想做什麽你就由著他。"紅綃別過臉，"別讓他忍得太辛苦。"
    "可是——"
    房門"啪"地關上，將寧芙未盡的話語截斷。
    屋內隻剩下兩人。
    寧芙轉頭看向床榻，隻見李當歸死死攥著被褥，整個人蜷成一團，後背的衣衫已被汗水浸透。
    她頓時看的心疼無比。
    "李當歸？"寧芙輕聲喚道。
    少年沒有回應，隻是顫抖得更厲害了。
    她心頭一緊，心裏更加慌亂，直接上前將他扶起。
    李當歸渾身滾燙，像塊燒紅的炭，卻乖順地任她擺弄，連眼睛都不敢睜開。
    寧芙咬了咬唇，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突然俯身——
    一個吻輕輕的落在李當歸幹裂的唇上。
    她希望這麽做能讓他好受一些。
    寧芙這一吻，如同點燃了李當歸體內最後的引線。
    少年徹底失去了理智，猛地翻身，將寧芙壓在身下。
    寧芙悶哼一聲，還未反應過來，滾燙的唇已經狠狠覆了上來。
    這個吻又急又凶，幾乎奪走她所有呼吸。
    當李當歸的唇移向她的頸間時，她才終於得以喘息。
    "等等等"
    寧芙的抗議被粗暴打斷。
    李當歸的手已經扯住她的衣領，力道大得驚人。
    她慌忙按住他的手腕，卻根本阻止不了。
    "刺啦"一聲，外衣被直接扯下扔到一旁。
    "李當歸！"寧芙用力推他，卻被他更凶狠地壓了回來。
    這一次，他不再撕扯衣物，而是用全身力氣將她箍在懷裏，緊得她幾乎窒息。
    "你輕點"寧芙的聲音帶著妥協。
    回應她的是又一個熾熱的吻。
    不知過了多久，當紅綃帶著解藥和水推門而入時，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幕——
    寧芙呆坐在床榻上，長發淩亂，身上隻餘一件單薄的中衣。
    李當歸的頭枕在她腿上，一動不動。
    她的眼眶通紅，指節死死攥著被褥。
    "他失去意識了！"寧芙見紅綃終於回來，聲音發顫。
    紅綃快步上前，幫著寧芙扶起李當歸，捏開他的下頜將手中的一顆藥丸塞進去，又喂了幾口清水。
    可李當歸依舊雙目緊閉，毫無反應。
    "他怎麽了？"寧芙的聲音帶著慌亂。
    紅綃探了探脈象，眉頭緊鎖"他忍得太狠，疼昏過去了。"
    她突然抬頭"寧芙，你方才沒幫他緩解毒性？"
    寧芙的眼淚突然滾落"這個傻子！我明明明明都不反抗了"
    她哽咽著說不下去，隻是將李當歸摟得更緊。
    原來，就在不久前，寧芙已經做好了準備。
    如果紅綃一直不回來，那麽，李當歸想做什麽，她都不會拒絕。
    可他在最後關頭竟恢複了一絲清明，硬是將她推開。
    他掙紮著要起身離開，卻連一步都沒邁出就栽倒在地，生生疼暈了過去。
    “是他自己主動把我推開的，他就是這樣，哪怕自己疼死也不想讓我難過”寧芙看著懷中的李當歸，隻覺得心疼不已。
    紅綃聞言動容。
    她原以為是寧芙的猶豫才讓李當歸變成現在這樣，卻不想竟是李當歸以驚人意誌力強忍至此。
    這近乎違背本能的克製，讓她都不禁震驚不已。
    紅綃輕歎一聲"無礙，毒已解了，我再熬幾副調理的藥。他休息一晚就好。"
    寧芙聞言，這才稍稍鬆口氣，手指無意識地梳理著李當歸汗濕的發絲。
    月光透過窗欞，照在少年蒼白的臉上，也照在寧芙尚未幹涸的淚痕上。
    ——————————
    天光大亮。
    李當歸緩緩睜開眼，入目是陌生的房梁。
    身下的被褥柔軟舒適，可他的頭卻隱隱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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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斷斷續續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謝春花的酒、那詭異的香氣、紅綃柔軟的懷抱、寧芙冰冷的眼神
    完了
    李當歸痛苦地閉上眼，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
    他很清楚昨夜自己都做了什麽，頓時有些生無可戀。
    他居然對紅綃做出那種事，還在寧芙麵前
    這都叫什麽事啊？
    那謝春花，簡直不可理喻，竟然對自己做那種陰險的事情，虧他還覺得謝春花其實也沒那麽壞。
    真是失策了！
    他懊惱地轉頭，卻見寧芙正趴在床邊熟睡。
    晨光描摹著她疲憊的側顏，眼下還帶著淡淡的青影。
    李當歸心頭一顫，愧疚如潮水般湧來。
    似乎是察覺到動靜，寧芙睫毛輕顫，緩緩抬頭。
    四目相對的瞬間，她眼中閃過驚喜"你醒了！"
    "將軍，對不起，我"李當歸急欲解釋。
    "不用說了。"寧芙打斷他，聲音出乎意料的柔和，"紅綃都告訴我了，你是被人所害。"
    "紅綃姐她"
    "她沒事，你不必自責。"
    李當歸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可一想到自己昨日對紅綃說的那些混賬話，做的那些荒唐事，又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寧芙看著李當歸唉聲歎氣的模樣，忽然蹙眉。
    她注視著李當歸，開口問道"你要不要解釋一下昨晚的事？"
    李當歸聞言有些茫然"你不是都知道了麽？"
    寧芙耳尖微紅，卻冷著臉"我是說——你推開我的事。"
    李當歸聞言一怔。
    寧芙這麽一說，他便記了起來。
    他清楚記得寧芙被他壓在身下時，雖然不曾反抗，眼角卻滑落的那滴淚。
    那滴淚像一把刀，生生劈開了他被藥性蒙蔽的神智。
    若是自己真的做出那種事情，或許寧芙不會後悔，可他卻會後悔一輩子。
    所以他拚了命的也要推開寧芙。
    此時，李當歸看著麵前的寧芙，隻覺天下再沒有比她還要好的女子了。
    寧芙見李當歸不說話，再次開口問道“你解釋一下，我都那麽主動了，你還身中劇毒，結果竟然把我推開，難道你對我就一點想法都沒有？”
    李當歸聞言一愣，他沒想到寧芙關注的竟然是這個。
    他無奈道“將軍，你這是什麽話，我又不傻，你這麽好看，我怎麽可能什麽想法都沒有。”寧芙聞言，臉微微一紅“那你為何——“
    "若我真做了什麽，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他抬起手，想替她擦去眼角又泛起的濕意，"讓喜歡的姑娘流淚還算什麽男人？"
    寧芙身子一顫，猛地別過臉"誰要你自作主張！"
    她聲音發顫"你知不知道那毒會要人命？"
    "知道。"李當歸輕笑，"可我更知道，若趁你心軟時占便宜，我這輩子都沒臉見你。"
    晨光透過窗紗，在寧芙泛紅的耳尖上跳躍。
    她突然轉身，一把揪住李當歸的衣領"所以你就拿命冒險？你怎麽這麽傻？你若是若是"
    "不會的。"李當歸握住她發抖的手，"我可是要當寧將軍的男人，哪能這麽容易死？"
    "你——"寧芙氣得抬手要打，卻被李當歸順勢拉進懷裏。
    她掙紮兩下，最終把臉埋在他肩頭，狠狠咬了一口。
    "嘶——"李當歸吃痛卻笑得更開心。
    寧芙抬頭瞪他，卻見少年眼底映著晨光，澄澈如初。
    那目光燙得她心頭一顫，方才的怒氣突然就散了。
    "傻子"她低聲罵道，指尖卻悄悄撫上他昨夜被自己打腫的臉頰。
    就在此時，房門忽然被輕輕推開。
    紅綃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藥走了進來。
    她抬眸的瞬間，正看見李當歸將寧芙摟在懷中，兩人親密的姿態讓她腳步微微一頓，眼底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異樣。
    寧芙察覺到有人進來，立刻推開李當歸，迅速站起身，臉上浮現出一抹不自然的紅暈。
    李當歸見到來人是紅綃，頓時也有些尷尬，撓了撓頭，看向紅綃，語氣誠懇地說道“紅綃姐，昨天的事，真的對不起，我——”
    “當歸。” 紅綃輕聲打斷了他，唇角揚起一抹優雅的微笑，“你不必抱歉，我們之間，不需要那麽多解釋。”
    這句話乍聽之下並無不妥，李當歸並未多想，隻是點了點頭，心裏鬆了一口氣。
    然而，女子的直覺卻讓寧芙敏銳地察覺到一絲異樣。
    按理說，紅綃作為李當歸的一位姐姐，說這樣的話合情合理，可她的語氣裏似乎藏著某種微妙的情緒，讓寧芙隱隱覺得有些不舒服。
    紅綃緩步走到床邊，將藥碗輕輕放在床頭，莞爾一笑，問道“你感覺如何？”
    李當歸笑著回應“我好多了，那些奇怪的感覺都消失了，就是頭還有些疼。”
    紅綃點點頭，柔聲道“如此便好。我雖從未遇到過那種情況，不過之前在醫書上看到過解合歡毒所需的藥材，再加上我的神力輔助，所以並未給你的身體留下什麽副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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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當歸感激地看著她“謝謝紅綃姐，昨天若不是你及時找到了我，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紅綃微微一笑，語氣溫柔而堅定“我說了，你我之間，無需客氣。”
    她伸手拿起勺子，輕輕攪動碗中的藥汁“來，喝了這些藥，能調理你的身子。”
    就在她準備喂李當歸喝藥時，寧芙忽然邁步上前，伸手直接接過了紅綃手中的勺子，語氣平靜卻不容置疑“我來。”
    紅綃見狀，唇角依舊掛著淡淡的微笑，並未多言，隻是輕輕起身，將位置讓給了寧芙。
    寧芙坐下後，端起藥碗，舀了一勺藥汁，小心翼翼地遞到李當歸唇邊。
    李當歸喝了一口，眉頭舒展，有些驚訝地說道“紅綃姐，你這藥怎麽熬得這麽甜啊？”
    紅綃站在一旁，笑意更深“裏麵加了蜜餞。”
    李當歸聞言，微微一怔，似乎想起了什麽。
    而寧芙的心裏卻猛地一沉，總感覺事情有些不對勁。
    她忽然回憶起昨夜長街上的那一幕——當時李當歸緊緊抱著紅綃，看似是藥性發作的失控之舉。
    可如今細細回想當時的場景，紅綃似乎並未真正反抗，甚至…
    還有些主動迎合的意味？
    一個女子，即便為了救人，真的會輕易對一個男子做那種事嗎？
    寧芙在心裏質問自己。
    如果換作是她，即便李當歸中了毒，她也絕不會輕易迎合，除非…
    她對李當歸本就懷有別樣的心思。
    可這怎麽可能？
    之前寧芙從未察覺到紅綃和李當歸之間有什麽不妥，似乎就是從昨夜那件事發生後，寧芙便覺得紅綃對李當歸的態度，發生了微妙的轉變。
    想到這裏，寧芙的胸口莫名湧上一股怒意，她猛地將藥碗重重放在床邊，冷聲道“你自己喝。”
    李當歸正等著寧芙繼續喂藥，誰知她突然變臉，來了這麽一下。
    他一時愣住，不明白前一秒還溫柔喂藥的寧芙怎麽突然就生氣了。
    紅綃見狀，柔聲勸道"寧芙，當歸他身體剛恢複，怕是還有些虛弱——"
    "我看他好得很。"寧芙冷聲打斷，"一個大男人，還得讓別人給你喂藥，丟不丟人？"
    李當歸連忙賠笑"將軍別生氣，我我自己喝就是了。"
    說著他端起藥碗，咕咚咕咚幾口就把藥喝了個幹淨。
    喝完還吐了吐舌頭，顯然被燙到了。
    紅綃無奈搖頭，語氣關切道"你喝這麽快幹什麽"
    寧芙看著紅綃那眼含秋水的樣子，頓時不想讓李當歸繼續待在玲瓏坊。
    她得趕緊帶他離開，才能找機會問一問他到底怎麽回事。
    他和紅綃之間，一定有事。
    寧芙非常確信。
    雀翎，紫嫣，哪一個她猜錯了？
    紅綃又不是李當歸親姐姐，喜歡上他也不是沒有可能。
    於是寧芙直接開口道"李當歸，今日你要去城主府領賞銀，趕緊收拾一下，準備出發。"
    李當歸聞言，眼睛一亮"是演武大會的賞銀？"
    見寧芙點頭，他興奮地搓著手"我怎麽的也得有一百兩吧？"
    寧芙嘴角微揚，故意賣關子"你猜。"
    李當歸緊張地咽了咽口水"難道比一百兩還多？"
    "城主給你的賞銀是一千兩。"
    "一千兩？！"李當歸差點從床上摔下來。
    回過神來後少年已經笑得見牙不見眼，已經在想象把銀子交給大姐二姐時她們開心的樣子了。
    "你能不能有點出息？"寧芙無語地看著他。
    "那可是一千兩啊！"李當歸激動地比劃著，"連宅子都能買好幾處了吧？"
    話音剛落，寧芙頓時眯起眼睛，紅綃也意味深長地看向他。
    寧芙冷聲道"你買宅子準備幹什麽？你不是在百草堂住得好好的？"
    李當歸聞言，頓時有些不好意思，支支吾吾說不出話。
    可他看著寧芙，麵帶笑意。
    心裏美滋滋地想我買宅子幹什麽？當然是娶你做媳婦啊！
    寧芙被他熾熱的目光看得臉一紅，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心中害羞不已。
    這時紅綃突然開口"你買一處宅子還不夠？買那麽多，是準備給幾個人住？"
    寧芙聞言，剛揚起的嘴角又落了下去，警覺地盯著李當歸，眼神仿佛在說——你該不會想娶好幾個媳婦吧？
    李當歸有些心虛，但還是趕緊解釋道"我當然是給大姐二姐她們住。等我爹娘回來後，還要給他們住。"
    紅綃突然問道"那我呢？"
    話音一落，寧芙和李當歸兩人同時震驚地看向紅綃，臉上表情異樣。
    卻見她神態自若地補充道"我難道不算你的姐姐？你就不準備給我買點什麽？"
    李當歸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自己想歪了。
    寧芙也愣在原地，意識到自己剛才也想多了。
    又或許，沒有想多？
    寧芙突然想起什麽，對李當歸道"對了，峨眉應該也在這裏吧？待會你要帶上她一起，城主要見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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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當歸和紅綃同時一愣。
    李當歸疑惑道"城主要見我們？為什麽？"
    寧芙不耐煩地擺手"我怎麽知道？你趕緊收拾好跟我走。"
    這時紅綃突然開口"那我跟你們一起。"
    寧芙心頭一緊"你也要一起？"
    紅綃從容不迫地點頭"我今日也要去領賞銀。而且既然峨眉也要去，我自當一起，有何不妥？"
    寧芙抿了抿唇沒再說話，心裏卻泛起一陣不舒服。
    若紅綃真對李當歸有意，那她將是比雀翎和紫嫣更棘手的對手。
    更讓寧芙在意的是，紅綃與李當歸相處時那種自然親昵的態度，仿佛完全不在乎她是否會誤會。
    就好像這份自信背後藏著什麽依仗？
    李當歸惦記著正事，利落地掀開被子下床，三兩下穿好衣服掛上佩劍。
    他已經迫不及待要去領銀子了。
    既然自己能拿一千兩，那寧芙她們的賞銀想必更多，說不定有一千五百兩，甚至兩千兩？
    他沒有多想，反正很快就知道了。
    李當歸看向門外，開口問道"紅綃姐，峨眉姑娘起床了嗎？"
    他話音剛落，門外就傳來腳步聲。
    三人轉頭看去，隻見峨眉披散著長發走進來，睡眼惺忪的模樣。
    她看到房裏的寧芙時明顯怔了一下，似乎是有些疑惑，但很快就不在意了。
    峨眉徑直對紅綃開口道"紅綃給我梳頭"
    紅綃優雅一笑"好，就來。"
    峨眉點點頭正要離開，可剛邁出門檻，突然在門口轉身。
    她回頭後，直勾勾盯著李當歸，語氣平淡的開口問道
    "你什麽時候和紅綃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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