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一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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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衡戰吼,這是盧卡斯第一個掌握的戰技,也是他最熟練,使用的最多的戰技。
這是個常見的基礎戰技,但並不代表它很弱,相反,正是因為它適用性廣泛,學習成本低,有著諸多的優點,才會在整個大陸傳播開。
盧卡斯用這一招戰勝了很多敵人和怪物,也數次靠著它死裏逃生。
生死相搏中,隻是一瞬間的分心,都會導致戰敗。
因此他沒有遲疑,本能地用出了這一招。
戰吼生自他的胸腔震動而出,尚未痊愈的骨裂讓他覺得疼痛欲裂,血液衝破血管,喉嚨中傳來腥甜的味道,但他還是強撐著對前方的全甲士兵,使出戰技。
如獅吼般震耳欲聾的吼聲,驚動了樹上停留的飛鳥。
甚至有鳥類無法保持平衡,掉落在了雪地上。
那幾人的動作停滯了,有人捂住了自己的腦袋,使人麻痹的聲音,在封閉的金屬頭盔裏震動,讓人耳鳴眩暈。
失衡戰吼對佩戴全身甲的敵人,有一些特別的效果,與盧卡斯正麵相對的人,都受到了戰技的影響,沒有像麵對維京海盜頭目時無用。
“後退!都後退!”
巴德爾的唾沫星子飛濺,他也認出了烏鴉旗,在他猙獰的麵孔之中,村民匆忙地往森林裏逃去。
他們尚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但當有人往後跑過去,其餘人立刻也變得慌亂,朝後擁擠著奔跑。
本來平靜的裂穀,瞬間變得紛亂起來。
維德不知道盧卡斯和巴德爾到底發現了什麽,忽然反應變得這麽大。
但可以確定的是,麵前的這幾人,絕不是他們的朋友。
他們剛才提到了亡靈法師,還說要將抓到的冰熊和侏儒帶回去。
這簡短的一句話就可以確定了,他們在為一個亡靈法師做事。
很有可能,就是屠殺了整個勃朗特村的那個亡靈法師。
維德並沒有忘記,他和盧卡斯在勃朗特村所見的,大部分的屍體上,都有劍傷。
並非是毒素或者瘟疫導致那些村民死亡,劍傷才是致命傷。
那時候維德覺得也許是亡靈法師操縱的僵屍或者骷髏兵,拿起劍殺死了很多人,但結合眼前的情況來看,並非如此。
他想起了那隻小狗和老婦人身上的深深傷口,全甲騎士手中寬厚的大劍,正好能與其吻合。
這些人,是亡靈法師的幫凶,也許就是法師的手下。
那就沒有交涉的必要了,維德拔劍,向前砍了過去。
他抓住了盧卡斯創造出來的短暫機會,刺擊重甲騎士的下股大腿。
厚重的板甲雖然能提供強有力的防護,但關節處,通常都是薄弱的,腋下、肘部、膝蓋、脖子,為了保留靈活性,這些部位一般隻會使用鎖子甲或者較薄的金屬片連接。
維德的劍貫穿了第一個人的大腿,全甲騎士悶哼一聲,屈膝跪地。
但疼痛也讓騎士清醒過來,他揮舞手中的巨劍,風壓朝著維德砸來。
維德順勢拔出鮮紅的劍刃,切換“絞劍式”格擋劍鋒。
金鐵相交,兩人的劍碰撞出火花,維德借以螺旋將騎士的力量轉至雪地。
他輕鬆而又熟練地格擋重甲騎士的劍招,相比斯溫那宛如山嶽般的劍式,眼前這個人的招式,竟然讓維德覺得有些“孱弱”。
維德感覺他的劍浮於表麵,隻是看起來嚇人。
也可能是維德直麵過的敵人太強了,斯溫,還有那個扭曲的縫合獸,這兩者的力量,都非常人所能理解招架的。
“他們是塔尼亞人!所有人都出來,列陣!”受傷的騎士對著身後大喊,“哈斯特,快放信號箭!絕不能讓這些塔尼亞人跑了!”
又有七個身影,從山穀中浮現。
除了穿戴全身甲的騎士以外,他們還有身穿皮甲的弓兵,披著輕甲的步兵。
這是一個有規劃的十人小隊,四個重甲騎兵,四個皮甲弓兵,兩個持矛的輕甲步兵。
還有一個人,維德看到了十一團火焰,有一個人被留在了山穀裏。
那家夥應該不是這支隊伍的成員,而是他們口中,那個被抓來的“侏儒”。
要對付的,就是這十個人了。
在被盧卡斯和維德先發製人後,他們非但沒有慌亂,反而很有秩序地排成了方陣。
清醒過來的重甲騎士取下了背後的鴉盾,一手持盾,一手舉劍,頂在最前方,步兵護住兩側,弓兵圍在最後。
就連那個被維德刺中的騎士,也靠著意誌力站了起來,完成了方陣。
與烏合之眾的海盜團天差地別,一看就知道他們經受過正規的訓練。
其中有一個弓兵,在騎士的話語後,從腰間取出了一支特別的箭矢。
他並不瞄準塔尼亞人,而是將長弓的弓矢對準了天空。
維德感知到了那箭上有魔法的波動,那是一支魔法箭,大概在射向天空後,會像節日慶賀的煙火一樣,絢麗地炸開。
那是征求支援的信號,這附近還有他們的同伴,絕不能讓他射出這一箭,光是這十個人就很麻煩了,倘若還有其他的士兵支援過來。
這些好不容走到這裏的塔尼亞人,都將麵臨絕境。
雖然見到這些士兵的一刻,就已經身處絕境之中了,但隻要還有一絲希望,就不該放棄。
維德取下了背後的長弓,從箭壺中取箭。
盧卡斯和巴德爾都緊張的流下汗來,才釋放完戰技的盧卡斯拄著槍大口喘氣,巴德爾寒毛直豎,他也舉起了弓箭瞄準那個弓兵,可他的手卻在顫抖。
他與維德幾乎是同時射箭,巴德爾的箭沒能穿過重甲騎士的防禦,盾牌和板甲將弓兵團團圍住,他的箭被鐵盾彈開,落在了雪地之中。
但維德的箭,穿過了那僅有的間隙,這些騎士的盾牌並非塔盾,沒辦法立在地上,將身體都遮擋住。
那支普普通通的木箭,從微小的地方穿過去,以一個僅有的,絕對精準的角度,射中了弓兵的頭顱。
鮮血從弓兵的額頭流下,他還保持著射箭的姿勢,但整個人睜圓了雙眼,朝後倒下。
所有的士兵都回頭看,錯愕地盯著他們倒下的同伴。
怎麽可能?
這一箭怎麽可能射中?
身為士兵,他們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們組成的防禦方陣,有多麽完美。
就是十個弓兵,朝著他們齊射,他們也有信心將身後的隊友護住。
那不像是射中的,反而像是某種魔法,讓箭短暫地消失,然後直接插在了弓兵的腦袋上。
戰神啊...
騎士轉頭看那個全身破舊的“落魄之人”,隻覺得汗毛豎起,麻刺感傳遍後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