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琴音蝕神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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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音穀籠罩在終年不散的迷霧之中,穀內蜿蜒的溪流流淌著淡紫色的液體,那是被音波震碎的修士魂魄所化。楚墨等人踏入穀口時,耳邊便響起若有若無的琴音,音符如絲線般鑽入耳道,在經脈中激起陣陣刺痛。
    “小心!這是天音穀的‘惑心引’,”聖女的冰藍色眼眸泛起警惕,指尖凝結出霜花結界,“能擾亂修士心神,勾起內心最恐懼的記憶。”話音未落,蘇雪突然踉蹌著後退,覆雪劍險些脫手——她的瞳孔中映出熊熊燃燒的赤鱗族祖祠,那是楚墨被滅族時的慘狀。
    “守住心神!以心火焚雜念!”楚墨燃燒關於“赤鱗族清心咒”的記憶,暗金火焰順著眾人經脈遊走,驅散了琴音帶來的幻象。然而,穀內的霧氣突然化作無數音符,在空中排列成巨大的琴鍵,每一個琴鍵落下,地麵便會裂開深不見底的音波漩渦。
    斷弦的機械義肢急速旋轉,發射出探測波:“檢測到至少十七處隱藏的音陣核心,這些霧氣...是用修士的聲帶煉製而成!”他話音剛落,數十名身披輕紗的琴修從霧中浮現,她們懷抱古琴,指尖流淌出的不是靈力,而是實質化的音刃。
    “是天音穀的‘音傀’!她們的聲帶被替換成機械弦索,”劍靈在識海警告,“攻擊附帶音魂侵蝕,一旦中招,神魂會被逐漸磨成音符!”
    楚墨揮動燼天殘錘,暗金火焰凝成音盾阻擋音刃。但音傀們突然合奏,琴弦震動頻率產生詭異共鳴,音盾表麵的火焰開始扭曲變形。“她們在使用‘九霄亂魂曲’,必須打斷音律節奏!”聖女擲出九道冰棱,卻在觸及琴音的瞬間被震碎成齏粉。
    關鍵時刻,聶楓的青銅眼罩泛起紅光,他舉起燼火齒輪弩瞄準音傀:“大人,她們的機械弦索連接處有弱點!”弩箭破空,精準射中一名音傀的咽喉,機械弦索斷裂的瞬間,那名音傀化作一團紫色霧氣。楚墨抓住機會,燃燒關於“赤鱗族破音劍訣”的記憶,劫界內浮現出燃燒的音刃,順著琴音的波動軌跡反溯而上。
    音傀們發出尖銳的慘叫,她們的機械聲帶在暗金火焰中扭曲崩解。然而,穀內深處傳來更宏大的琴音,整座山穀開始震動,溪流中的紫色液體沸騰著衝上天空,凝聚成一把巨大的古琴——正是傳說中的“九霄鎮魂琴”。
    琴身由無數根修士的腿骨拚接而成,琴弦則是用靈根煉製的銀絲,琴頭雕刻著猙獰的齒輪魔麵。“不好!有人在彈奏鎮魂琴的‘蝕魂樂章’!”聖女臉色蒼白,“被琴音籠罩者,會在七息內魂飛魄散!”
    楚墨感覺識海劇痛,無數記憶碎片在琴音中瘋狂翻湧。他看到父親臨終前的囑托,看到蘇雪含淚的雙眼,這些珍貴的畫麵正在被琴音一點點碾碎。“不能...讓記憶消失...”他咬牙燃燒關於“赤鱗族音抗秘術”的記憶,劫界內響起古老的戰歌,暗金火焰化作音浪與蝕魂樂章激烈碰撞。
    天音穀的宗主現身,她身著由聲帶編織的長袍,懷抱縮小版的鎮魂琴,指尖流淌著幽紫色的音符:“噬劫體,你的記憶如此美味,正適合成為鎮魂琴的養料。”她撥動琴弦,一道音波化作齒輪狀鎖鏈,纏住楚墨的四肢。
    “放開他!”蘇雪揮劍斬向鎖鏈,卻被音波震得口吐鮮血。楚墨感覺丹田的機械齒輪開始倒轉,識海的記憶如沙漏般流逝。千鈞一發之際,他燃燒了最後的備用記憶——與蘇雪在赤鱗族後山種下的那株燼火花。
    “以魂為弦,以劫為曲!”楚墨怒吼,暗金火焰在周身凝聚成火焰豎琴。他的指尖劃過琴弦,發出的不是琴音,而是萬千魂靈的呐喊。火焰琴音與鎮魂琴的蝕魂樂章相撞,產生的音爆震碎了山穀中的所有音陣。
    天音穀宗主露出驚恐之色,她的聲帶長袍開始崩解,鎮魂琴也出現裂痕。楚墨趁機衝向鎮魂琴,燼天殘錘帶著焚世之力砸下。琴身轟然炸裂的瞬間,他“看”見琴內封印著無數修士的神魂,其中有赤鱗族的孩童,也有無常盟的兄弟。
    “還你們自由!”暗金火焰席卷全場,被困的神魂在火焰中恢複清明,化作點點星光消散在空中。天音穀的建築開始崩塌,紫色溪流褪去顏色,露出底下堆積如山的骸骨。
    戰鬥結束時,楚墨的欺天骨佩第九道紋路徹底崩解,他的識海幾乎一片空白,連自己的名字都變得模糊。蘇雪顫抖著抱住他,從懷中掏出記錄著天音穀罪證的玉簡:“楚墨,我們還剩最後一個聖地...以機關術聞名的‘天工府’,他們的‘萬機天軌’能將整片大陸改造成機械堡壘。”
    楚墨握緊殘錘,盡管記憶消逝,但內心的信念從未動搖。他抬頭望向燼魂鍾指引的方向,暗金火焰在瞳孔中跳動。九淵的烽火仍在燃燒,而他,將繼續以燃燒生命為代價,在這布滿陰謀的棋局中,踏出通向真相的每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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