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天京鏖戰朝廷急,李鴻章巧計緩增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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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清時期,內憂外患交織,太平天國運動如燎原之火,燃遍大江南北,嚴重威脅著清王朝的統治。曾國藩,這位從湖南鄉間走出的書生,憑借著卓越的政治遠見和非凡的軍事才能,在家鄉組建湘軍,力挽狂瀾。湘軍以 “忠義血性” 為號召,將士們大多來自湖南的質樸鄉勇,他們在曾國藩的調教下,曆經無數次血與火的考驗,逐漸成長為清王朝鎮壓太平天國的核心力量。曾國藩深知,在這動蕩的局勢中,湘軍不僅是他實現救國抱負的工具,更是維係自己政治地位和家族榮耀的根本。
天京城外郭,距雨花台東二十裏的長亭之處,氣氛靜謐中透著幾分緊繃。曾國藩一襲青衫,神色悠然,穩穩端坐於亭中,手中輕輕把玩著茶盞,時不時淺抿一口香茗,仿若周遭諸事皆難擾其心境。他那深邃的眼神中,暗藏著對局勢的洞察與思索,多年的官場曆練和軍事生涯,讓他養成了沉穩內斂的性格,無論麵對何種困境,都能保持鎮定自若。一旁的曾國荃則全然不同,他身著武官服飾,身姿矯健卻難掩此刻的焦躁,在亭前不住地來回踱步,時不時踮起腳尖,極目遠眺,目光似要穿透那層層山巒,尋得什麽蹤跡。
“李少荃好不曉事,怎的還不到?” 曾國荃一邊急躁地兜著圈子,雙手反複搓動,似想借此驅散心中不安,一邊嘴裏嘟囔著,聲音裏透著濃濃的不耐。在曾國荃看來,此次攻打天京,他和手下的兄弟們付出了巨大的犧牲,如今勝利在望,絕不容他人輕易分功。
而曾國藩仿若未聞,依舊沉浸在自己的茶香世界裏,雲淡風輕之態盡顯。待又輕啜一口杯中的頂級大紅袍,那清幽茶香在唇齒間散開,他才悠悠開口:“四弟啊,你真該靜下心來,好好品品這難得的好茶,莫要總是這般毛毛躁躁。” 曾國藩明白曾國荃的心思,但他更清楚,在這複雜的政治局勢下,行事需謹慎周全,不能隻憑一時的意氣。
曾國荃似乎被這句話激起了心中的不滿,他停下腳步,急切地回應道:“我可沒有哥哥您那般的雅骨,隻是一個粗魯武夫,若論打仗殺人我在行,哪裏能理解這小小茶盞中的乾坤深意。” 他的語氣雖然有些自嘲,但更多的是被情緒所驅使的迫切。
正說著,一名神色匆匆的下人快步走來,在曾國藩耳邊低語幾句並將一份秘信交給曾國藩。曾國藩原本悠然的神色微微一怔,待看完秘信,有些許慍色,旋即又恢複鎮定,隻是目光中多了幾分思索。曾國荃瞧出異樣,忙問:“兄長,何事?” 曾國藩擺了擺手,輕聲道:“無妨,些許瑣事。” 實際上,密信中提及的是朝廷對湘軍的又一次猜忌和施壓,這讓曾國藩意識到,局勢愈發嚴峻,必須謹慎應對。
曾國藩目光深邃,望向遠方,緩緩道:“你吉字營久攻天京不下,朝廷能眼睜睜看著?這局勢膠著,總得尋個能堪此重任之人,他李少荃,可不就是不二之選。” 曾國藩深知,朝廷對湘軍的壯大早已心存忌憚,此時派李鴻章前來,既有催促戰事之意,也有製衡湘軍的考量。
“那他為何遲遲未到?” 曾國荃依舊不解,在他想來:不來正好,我曾九打了這麽久,靡耗巨萬,眼看著要收獲了,你李少荃過來摘桃子,我答應,我手下的弟兄們也不會答應。雖然不解,但他滿不在乎。
曾國藩修長手指,輕輕撫摸著自己那部標誌性的長髯,眼眸微眯:“這便是我那學生的精明之處呐。” 頓了頓,他又接著說道,“說實話,你吉字營孤軍圍城,這戰事一打經年累月,每日耗費的糧餉如同流水,數目驚人。為兄嘴上雖未多言,心裏能不擔憂?也隻能拚盡全力,勉力為你維持局麵。李子黻來信提及,朝廷三番五次催促他進兵,這事兒,為兄著實阻攔不得。” 於是,他將其中緣由細細為曾國荃道來。原來,這天京城下的圍城戰役,其慘烈、膠灼程度遠遠超乎了曾國藩、曾國荃以及清廷一眾大員的預想。曾國荃率部圍城近兩年,天京城卻被太平軍守得如銅牆鐵壁,久攻不破。而後,瘟疫肆虐,士兵們成片倒下,減員死傷極其嚴重,太平軍與曾國荃的軍隊都已拚至最後一口氣,雙方皆在苦苦支撐,局勢岌岌可危。
彼時,慈禧太後在朝堂之上聽聞戰報,心中暗自盤算。她眼見曾國藩勢力日益壯大,天京城下湘軍兵力竟已超十餘萬之眾,頓覺如芒在背。這萬一曾國藩心生異誌,無疑是一場滅頂之災,於清廷而言漢人終是不可全信的。思及此處,慈禧便動了分化湘軍的心思,一道旨意快馬加鞭送至李鴻章處,大意乃是:“南京戰事吃緊,你莫要隻作壁上觀,帶淮軍速速前去助戰。” 這慈禧太後老謀深算,打的如意算盤便是讓李鴻章與曾國藩相互爭鬥,她深知,這二人鬥得越狠,清廷的江山便越安穩。
李鴻章帳下眾將聽聞朝廷旨意,各個摩拳擦掌。他們皆知南京城破就在旦夕之間,此刻朝廷發話,在他們看來,出兵相助不但不算搶功,隻需稍稍搭把手,便能輕鬆分得一份潑天功勞,於是紛紛叫嚷著要即刻拔營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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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李鴻章是何等精明之人,一眼便看穿了朝廷的用意,對於慈禧的險惡用心他心知肚明。因此聽聞旨意,非但沒有像部下將領一樣的興奮,反而平添了幾分無奈,心中叫苦不迭。但是不管自己怎麽苦,這其中的利弊還得自己權衡把握。
隻見他鎮定自若,先是將一眾部下召集,耐心解釋:“恩師曾有言,‘久利之事無為,眾爭之地勿往’。這天大的功勞,人人都眼饞,可若去掠人之美、分人之功,那與奪人之妻、殺人之父有何兩樣?此等不義之事,斷不可為。” 眾部下聽聞,麵麵相覷,細細思索一番後,紛紛縮了回去,對李鴻章的遠見卓識讚歎不已。
安撫好部下,李鴻章又趕忙給慈禧上折子,折子通篇隻圍繞一個 “拖” 字。什麽蘇南剛平定,局勢未穩,什麽糧草籌備不足,恐軍心嘩變;什麽傷員遍野,亟待悉心救治;什麽武器裝備參差不齊,急需整備…… 諸般理由,洋洋灑灑羅列其上,核心就是有困難,困難還很大,意圖以此拖延出兵。
慈禧太後何等精明,一眼便看透了李鴻章是在兜圈子,頓時龍顏大怒,連下三道聖旨,言辭愈發淩厲,催他速速出兵。這樣一來,壓力又回到了李鴻章這裏。
李鴻章頓感壓力山大,苦思冥想後,幹脆修書一封送至曾國藩處,書上言辭懇切:“我實不願前往天京,可朝廷催逼甚緊,恩師,要不您出麵給上個折子,言明無需我前去幫忙吧。”
曾國荃畢竟是個武夫,聽聞至此,心中雖知事情已然解決,可總覺得自己還是有些不明不白,這些文人的遊戲,過程太過複雜,太多的彎彎繞繞,忍不住問道:“這許多的事情我也不明白,那兄長您就直說是如何答複的?”
曾國藩看看自己這個弟弟,知曉他的稟性就這樣,隻好再次輕撫長髯,不緊不慢地為他解說:“我怎會貿然給朝廷上折子?隻是回了他一句‘少荃腹有良謀’。後來的事兒你也知曉,還好你督促部下奮力拚殺,終將天京拿下。” 曾國藩深知,在這微妙的局勢下,任何一個舉動都可能引發連鎖反應,他巧妙地回應,既給了李鴻章回旋的餘地,也維護了湘軍的利益。
兩人正於此處敘話,曾國荃因眼神銳利,遠遠便瞧見驛道之上塵土飛揚,仿若一條黃龍騰空而起,緊接著,一彪人馬風馳電掣般疾馳而來。他精神一振,忙道:“兄長,您瞧,那認旗之上可是個‘李’字?” 曾國藩卻仿若老僧入定,端坐如常,隻是微微抬了抬眼眸。
不多時,那彪軍馬漸近長亭。為首一人高坐馬背,身姿挺拔如鬆,氣勢不凡。待靠近,他猛地揮手,止住前行的馬隊,而後利落下馬,腳步匆匆卻不失沉穩,疾步趨前。
曾國荃定睛細看,隻見此人身高約莫八尺,體形魁梧壯碩,仿若一座巍峨小山。方形麵龐,顴骨高聳,臉部輪廓猶如刀刻斧鑿,線條分明剛硬。雙目深邃內斂,黑白分明,仿若幽潭,透著洞察世事的精明。眉毛濃密高挺,仿若兩片墨雲橫臥額頭。額頭寬闊廣遠,雙耳飽滿,鼻梁挺拔筆直,鼻頭碩大,配上兩撇棕色的胡子,整個人散發著一種不怒自威、沉穩厚重之感。
見曾國藩緩緩起身,李鴻章疾步向前,瞬間長揖到地,腰身彎成九十度,恭恭敬敬地行那弟子大禮。
曾國藩穩步近前,虛扶一把,口中連道:“少荃快快起身。” 李鴻章禮罷起身,又轉身與曾國荃相互見禮,拱手寒暄,禮數周全。
待這一切繁文縟節走完,李鴻章麵帶微笑,聲音洪亮:“恭賀恩師平定逆亂,成就不世之功,恭喜沅甫兄曆經苦戰,終得全功。”
曾國藩心裏如何不清楚,自己這個門生確實夠擔當,這次不僅幫曾國荃獲得了全功,而且也幫湘軍保留了顏麵。便擺手道 “少荃莫要慣壞了沅甫,別人不知道,老師豈能不知你的功勞。”
卻原來,李鴻章被慈禧催得緊,老師又讓自己想辦法,還能怎麽想。他給慈禧上個了折子,稱已經集結部隊,讓劉銘傳等將領,分兵三路,火速支援天京。實際上是,上了出兵的折子後,軍隊一直原地踏步,給的理由是天氣不好,士兵多發疾病,而且運輸工具不足,所以兵員、武器到天京的時間待定。
曾國荃在旁也再次謝過李鴻章的攘助,說已在城中設宴為李鴻章接風。於是一行人並蒂回城。
天京城破後,曾國藩、曾國荃與李鴻章之間的故事仍在繼續,他們在這複雜的政治棋局中,各自扮演著重要的角色,而湘軍的命運,也將隨著他們的抉擇而發生深刻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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