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道升仙》第三十五章：逆鏡之淵
    鏡像空間裏的空氣粘稠如膠，林塵每呼吸一次，都能感覺到晶化向肺部蔓延。對麵的"自己"緩步逼近，右眼的灰白瞳孔旋轉著，散發出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你是誰？"林塵試圖調動世界樹印記，卻發現右眼毫無反應。
    "你心裏清楚。林塵"輕笑，"我是你留在每個世界的倒影總和...也是你拒絕承認的另一麵。"
    隨著距離拉近，林塵在對方右眼中看到了無數碎片化的記憶：他在機械境戰鬥時的暴怒、在元素界淨化時的猶豫、甚至還有麵對林夜消散時的絕望...所有負麵情緒都被無限放大。
    "次級飼主用這些製造了你？"
    "不，親愛的本體。林塵"突然加速，一把掐住他的喉嚨，"飼主隻是給了我...覺醒的機會！"
    劇痛中，大量陌生記憶湧入腦海。林塵看到自己每次使用歸墟之眼時，都有一部分意識被剝離，沉澱在諸天萬界的鏡麵背麵。這些"殘渣"本該自然消散，卻被次級飼主收集培養，最終孕育出這個完美複刻體。
    "現在，讓我們完成儀式吧。"複刻體額頭抵住林塵，右眼灰光大盛，"你將永遠留在這裏...而我...會成為更好的"守瞳人"！"
    逆轉同化開始了。林塵的左眼不受控製地流出鏡光，被複刻體貪婪吸收。更可怕的是，隨著力量轉移，鏡像空間開始侵蝕現實——玄霄宗的鏡淵樹正在由青轉灰！
    "林師兄！"王禹的呼喊從極遠處傳來，"堅持住！我們找到..."
    聲音戛然而止。複刻體獰笑著收緊手指："別指望那些螻蟻了。知道為什麽選今天發難嗎？因為..."
    他打了個響指，林塵的左眼突然映照出玄霄宗地底景象：一麵古老的石鏡正在蘇醒，鏡麵浮現出與林塵完全相同的臉——這才是倒影本體的源頭！
    "初代鏡守沒告訴你吧？玄霄宗建派之地...本就是一麵"天鏡"的碎片啊。"
    林塵如遭雷擊。他突然理解為何玄霄宗能孕育鏡淵樹，為何自己能被選為守瞳人...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複刻體的同化已進行到胸口。就在晶化即將覆蓋心髒時，林塵突然笑了：
    "你說...你是我所有負麵情緒的集合？"
    "當然。"複刻體得意洋洋，"你每分每秒都在滋養我。"
    "那你也應該包括...我的固執和狡猾。"
    林塵一直垂著的右手突然刺出，指尖凝聚著一點幽藍光芒——那是王禹偷偷塞給他的機械境"火種"！光點沒入複刻體右眼，瞬間引發劇烈爆炸。
    "沒用的！"複刻體踉蹌後退，灰白眼球快速再生，"我能吸收任何..."
    聲音突然扭曲。他的右眼內部浮現出密密麻麻的數據流——機械境的量子病毒開始運作！雖然無法造成實質傷害，但成功製造了0.1秒的幹擾。
    這已經足夠。林塵趁機激活右眼深處隱藏的最後底牌：林幽留下的淵樹核心！黑藍相間的根須從瞳孔伸出，纏繞住複刻體脖頸。
    "你確實是我的倒影..."林塵喘息著站起，"但忘了最重要的一點——"
    淵樹根須猛然收緊，複刻體發出不似人聲的尖叫。
    "鏡子裏的倒影...永遠比實體慢一秒！"
    現實世界，王禹看著突然靜止的兩人，咬牙啟動備用計劃。他帶領眾鏡守將自身靈力注入鏡淵樹，強行打通一條通往鏡像空間的通道。
    "快！趁現在！"
    十二位巡天者同時躍入通道。當他們出現在鏡像空間時，正好看到林塵將複刻體按在地上，淵樹根須刺入對方右眼。
    "兄長！我們來..."
    "別過來！"林塵大吼，"這是陷阱！次級飼主真正的目標是..."
    太遲了。巡天者們的身影突然扭曲變形，每個人腳下都浮現出一麵灰鏡。倒影從鏡中爬出，瞬間與本體纏鬥在一起。
    最慘烈的是林幽——他的倒影直接引爆了體內的淵樹之力，黑衣少年噴出一口鮮血，半身瞬間碳化。
    "鏡麵...共振..."他跪倒在地，"它在利用我們的...力量反噬..."
    局勢急轉直下。林塵分神的刹那，複刻體突然自斷頭顱逃脫！無頭身體化作灰霧融入空間，而頭顱則懸浮空中，發出刺耳尖笑：
    "真是感人的兄弟情...但你們根本不明白麵對的是什麽！"
    頭顱炸裂，無數鏡片四散射出。每塊碎片都映照出不同世界的毀滅景象，而這些畫麵正通過鏡像共振向現實滲透！
    林塵的左眼突然流血。他看到玄霄宗地底的石鏡已經完全蘇醒，鏡麵伸出無數灰白手臂，正在拉扯護山大陣。更可怕的是，新鏡陣的藍太陽表麵，出現了與石鏡一模一樣的紋路！
    "原來如此..."他喃喃自語，"次級飼主想用玄霄天鏡為跳板...汙染主鏡陣！"
    必須有人去摧毀石鏡。但鏡像空間已經封閉，所有巡天者都被自己的倒影纏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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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這絕望時刻，碳化的林幽突然笑了。他看向林塵，用口型說了三個字：
    "記得嗎？"
    然後猛地撲向自己的倒影。在兩者接觸的瞬間，林幽引爆了體內最後的淵樹本源！
    "不！！！"
    黑色太陽在鏡像空間升起。恐怖的爆炸撕裂了所有灰鏡，連空間本身都出現裂痕。林塵被衝擊波掀飛，在墜入裂縫前的最後一刻，他看到其他巡天者趁機消滅了各自的倒影...
    ............
    現實世界，玄霄宗地底。
    王禹帶著幸存的鏡守們圍住石鏡，卻遲遲不敢動手——鏡中映照的正是林塵瀕死的畫麵！
    "怎麽辦？"青冥界的刺青少女急問，"攻擊石鏡會直接傷害守瞳人！"
    王禹握緊胸前的鏡片，突然福至心靈："不...我們需要的是..."
    他猛地將鏡片按在石鏡表麵。兩者接觸的瞬間，一道黑藍光芒從鏡中迸射——正是林幽自爆的餘波！
    "現在！"
    所有鏡守同時出手。石鏡在集火下出現第一道裂痕，緊接著是第二道、第三道...當最後一道攻擊落下時，鏡麵轟然炸裂。
    但飛出的不是碎片，而是一道渾身是血的身影——林塵！
    他左眼緊閉，右手死死攥著一團灰白物質。那東西像活物般掙紮蠕動，卻無法逃脫掌心流轉的黑藍根須。
    "次級飼主的分身..."林塵虛弱地舉起手，"拿到了..."
    話音剛落，整個玄霄宗突然地動山搖。遠處傳來弟子們的驚呼——天空中的藍太陽正在劇烈閃爍，表麵灰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退！
    "成功了？"王禹不敢相信。
    林塵沒有回答。他的左眼微微睜開一道縫，裏麵不再是純粹的歸墟之瞳，而是摻雜著林幽的淵樹特性...
    "還沒結束。"他望向遠方，"這隻是一場戰役...戰爭才剛剛開始..."
    鏡淵樹突然無風自動，一片青黑相間的葉子飄落。葉麵上浮現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畫麵：無垠黑暗中，無數灰白陰影正如潮水般湧向新鏡陣的方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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