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道升仙》第40章：淵瞳蘇醒
    地棺室的震動愈發劇烈，碎石從穹頂簌簌墜落。
    林幽的手像冰涼的金屬般箍住林夜手腕，黑藍結晶順著他指尖蔓延，頃刻間爬滿林夜整條右臂。那結晶不似死物，反而如同活體般微微搏動，每一次脈動都傳來針紮般的刺痛。
    "鬆手！"王禹厲喝，青銅古鏡射出一道清光。
    光束擊中林幽胸口，卻如泥牛入海。那些結晶反而貪婪地吸收著鏡光，生長得更加迅猛。林幽歪了歪頭，黑藍眼眶轉向王禹，嘴角扯出一個詭異的微笑——
    "三百年了......"
    "你們......還是......隻會......這招......"
    他的聲音像是無數碎片拚湊而成，時而蒼老時而稚嫩，最後竟混入了林塵的聲線！
    林夜的右眼突然湧出灰霧，與黑藍結晶相互糾纏。兩種力量接觸的瞬間，劇痛如潮水般席卷全身，卻也讓他的記憶閘門轟然洞開——
    他看到了真相。
    三百年前那場儀式上，林塵確實斬出了惡屍，但不是為了成聖......而是為了製造一個足以容納"淵種"的容器！
    "原來如此......"林夜嘴角溢出黑血，"我既是惡屍......也是......淵種之鞘......"
    林幽的結晶手掌突然收緊，幾乎捏碎他的腕骨："你......想起來了？"
    地棺室突然陷入死寂。
    另外十一口銅棺中，緩緩坐起十一道身影。他們有的渾身纏繞鎖鏈，有的半邊身體已經結晶化，最中央那具棺槨中的身影甚至隻剩下一副掛著碎肉的骨架......
    但所有"人"都有一個共同點——眼眶中跳動著黑藍火焰！
    王禹臉色慘白："十二初代鏡守......全部蘇醒了......"
    蘇憐雪突然拔劍刺向最近的一具古屍，劍鋒卻在觸及對方前寸寸碎裂。那具幹屍緩緩轉頭，黑洞洞的眼眶對準她："小丫頭......你的劍......還是我教的......"
    林夜感到林幽的手指正在自己腕間刻劃什麽。低頭看去，發現是三個扭曲的古篆——
    "吃了我"
    還不等他反應，林幽猛地將他拉入棺中！
    青銅棺蓋轟然閉合。
    棺內出奇地寬敞，仿佛另一重空間。林幽的黑藍結晶身軀開始融化，化作粘稠液體流向林夜右眼。
    "當年......哥哥將淵種......一分為二......"
    "一半......鎮壓天鏡......"
    "一半......封在你眼裏......"
    液體接觸眼球的刹那，林夜發出了不似人聲的嚎叫。他的右眼灰白漩渦被硬生生染成黑藍，視野中浮現出無數陌生畫麵——
    他看到了天鏡誕生之初的純淨；
    看到了林塵第一次將手伸向鏡麵時的猶豫；
    最重要的是......他看到了次級飼主的真麵目！
    那根本不是林塵的惡念集合......而是天鏡本身滋生的"鏡靈"！
    "所以......我們都被騙了......"林夜的聲音開始與林幽重合，"要對抗的不是次級飼主......而是......"
    棺蓋突然炸裂！
    林夜懸浮在半空，右眼已完全化作黑藍淵瞳，左眼的暗金光芒則凝成實質性的火焰。他的白發無風自動，每一根發絲末端都閃爍著細小的符文。
    十一具古屍同時跪伏，腐朽的聲帶擠出破碎的音節：
    "恭迎......"
    "守瞳人......歸位......"
    王禹的青銅鏡啪嗒落地。他望著判若兩人的林夜，突然明白了什麽："你不是林夜......你是......"
    "我是林塵斬出的惡屍......"林夜緩緩落地，黑藍右瞳倒映著所有人驚恐的臉，"也是他留下的......最後一道保險。"
    地棺室突然劇烈搖晃，比先前強烈百倍。碎石如雨墜落，卻都在接近林夜身周三尺時化為齏粉。
    "要來了。"他轉向顫抖的蘇憐雪，"次級飼主感應到淵瞳蘇醒......"
    話未說完，整座玄霄宗突然響起刺耳的鏡裂聲！
    所有弟子腰間的護心鏡同時炸裂，無數碎片懸浮空中，組成一張橫貫天際的灰白巨臉。那張臉與林塵有七分相似，卻透著非人的冷漠：
    "找到你了......"
    "我的......半身......"
    林夜笑了。
    他伸手虛握，一柄黑藍結晶長劍自虛空浮現："錯了......"
    "是你......找到死亡了......"
    天鏡之戰......
    正式打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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