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道升仙》第42章：噬魂淵瞳
    玄霄宗的清晨籠罩著一層詭異的藍灰色霧靄。
    林夜靠在黑藍結晶山峰底部，右眼被層層符布包裹。那些書寫著鎮魂咒的布條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黑，仿佛有什麽東西在內部腐蝕。他的左手死死掐著右腕，指甲深陷皮肉，黑血順著指縫滴落，在腳邊積成一小灘粘稠的鏡麵。
    "第三十七個了......"
    王禹的聲音從霧中傳來。這位素來整潔的長老此刻道袍染血，手中青銅鏡隻剩半截。在他身後，十幾具屍體整齊排列——每個死者天靈蓋都被洞穿，腦髓結晶化，在晨光中折射出七彩眩光。
    "都是昨夜值守的弟子。"蘇憐雪從霧中走出，她的左眼蒙著黑紗，右眼卻泛著不正常的藍暈，"死前沒有掙紮痕跡，像是......自願獻祭。"
    林夜突然劇烈顫抖起來。符布縫隙滲出黑藍霧絲，那些霧氣如有生命般向屍體蔓延。王禹立即擲出七張鎮魂符，金光閃爍間才勉強阻住霧絲。
    "控製住它！"王禹厲喝，"再吞噬魂魄，淵瞳就要徹底......"
    "我知道！"
    林夜猛地扯下符布。他的右眼已經完全晶體化，黑藍交錯的棱麵中倒映著無數扭曲人臉——正是那些被吞噬的弟子魂魄！更可怕的是，眼窩周圍爬滿蛛網般的灰紋，正緩慢向太陽穴延伸。
    "它在適應我的身體......"林夜的聲音帶著金屬震顫，"每吞噬一個魂魄......就多一分控製權......"
    霧靄突然劇烈翻湧。
    三人同時轉頭，隻見山門方向緩緩行來那個無眼老農。鬥笠下，鏡麵臉龐反射著扭曲的景象：不是當下的玄霄宗，而是一片血海屍山！
    "來了......"林夜的黑藍長劍自動出鞘，"天鏡之靈的......使徒......"
    老農在十丈外停步。光滑的鏡麵突然泛起漣漪，一個稚嫩的童聲從中傳出：
    "林師兄......救我......"
    蘇憐雪如遭雷擊——那是她三年前死在灰潮中的弟弟的聲音！
    就是這刹那的分神，老農的鬥笠突然炸裂。鏡麵臉龐噴射出數十道灰線，直取蘇憐雪咽喉！
    "鏘！"
    黑藍劍光閃過，灰線盡斷。但林夜也因此右眼暴睜，淵瞳失控般瘋狂旋轉！以他為中心，方圓十丈內的霧氣突然凝固成鏡麵，映照出無數個扭曲的林夜。
    "快走......"他從牙縫裏擠出警告，"我要......壓製不住了......"
    老農的鏡麵臉突然浮現笑容。它張開雙臂，胸腔部位如花瓣般裂開，露出裏麵密密麻麻的灰白眼球——每個眼球中都囚禁著一個掙紮的魂魄！
    "看啊......"童聲變成了天鏡之靈的混響，"這些都是......你的同門......"
    "你每殺一個使徒......就會釋放百個魂魄......"
    "而淵瞳......會替你......吞噬他們......"
    王禹的斷鏡突然發出刺目青光。他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在鏡麵："玄霄秘法·照魂！"
    青光如劍，直刺老農胸口。那些灰白眼球在光照下紛紛爆裂，每一個破碎都伴隨著淒厲哀嚎。老農的鏡麵臉終於出現裂痕，它踉蹌後退，卻發出計謀得逞的尖笑：
    "晚了......"
    "轟！"
    林夜周身的鏡麵結界轟然炸裂。黑藍風暴以他為中心爆發，所過之處萬物結晶化！王禹和蘇憐雪被氣浪掀飛，而老農則主動迎向風暴，在消逝前最後傳音：
    "北境......天鏡台......"
    "主人......等你......"
    風暴持續了整整一刻鍾。
    當最後一絲黑藍能量回歸淵瞳時，林夜跪在直徑百丈的結晶廢墟中央。他的白發半數轉黑，右眼恢複了人眼的輪廓，隻是瞳孔變成了永固的黑藍漩渦。更詭異的是，他此刻散發著天鏡之靈的氣息！
    "你......"蘇憐雪掙紮著爬起，劍尖微顫，"還是林夜嗎？"
    林夜緩緩抬頭。他的目光掃過那些被吞噬的魂魄結晶，突然揮手一抓——所有結晶飛入掌心，凝結成一枚七彩魂丹。
    "吃了它。"他將魂丹拋給王禹，"能暫時抵禦......鏡化......"
    王禹接住魂丹，卻感到掌心刺痛。細看才發現丹體內部有灰絲遊動，與天鏡之靈的能量同源！
    "你故意......"王禹突然明白過來，"你在模仿天鏡之靈的氣息？！"
    林夜沒有回答。他的右眼倒映著北方天際，那裏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道接天連地的灰白光柱。
    "北境天鏡台......"他輕聲道，"那裏藏著......最後一塊......"
    "純淨天鏡碎片......"
    蘇憐雪突然劍指林夜後心："你到底站在哪邊？"
    劍尖在觸及道袍前凝固。林夜頭也不回地握住劍刃，黑藍脈絡順劍身蔓延，瞬間將整把劍改造成結晶法器。
    "我站在......"他鬆開手，任劍尖刺入自己後背三寸，"覆滅天鏡......那邊......"
    鮮血順著劍刃滴落，卻不是紅色，而是泛著金光的黑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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