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靈芽盛綻,困獸猶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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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眼邊,林宇發現琉璃化的指尖正在滲入沙粒。當他試圖拔出右手時,沙地深處突然傳來青銅器皿碰撞的清脆回響——這聲響與閩越王宮祭祀時的編鍾聲驚人相似。
曉萱正要上前攙扶,胸前的蝶形胎記突然泛起灼痛。她低頭看見沙粒在月光下詭異地組成雷鳥圖騰,而圖騰中央的缺口形狀,竟與林宇後頸的雲雷紋完美契合。
"這不是結束..."林宇盯著掌心正在重組的翡翠色脈絡,明朝畫師臨終前看到的走馬燈裏,似乎也有這隻振翅欲飛的青銅雷鳥。
琉璃化的右手重重插入黃沙,林宇聽見骨骼間傳來細碎的青金石摩擦聲,那聲音如同細密的針腳,紮在他的聽覺神經上。
靈芽在他頭頂舒展翡翠色葉片,前世記憶的碎片如同星屑墜落,在沙地上映出斑駁光影,那光影閃爍不定,好似在訴說著古老的故事,又似當年閩越巫祝在祭壇地磚刻下的永生咒。
林宇忽然記起老者說過:"靈樞生根處,必是因果糾纏最深重的記憶節點。"
"這些沙礫在震動!"曉萱踉蹌著抓住林宇的肩膀,她的手冰冷而顫抖。她胸前的蝶形胎記泛著幽藍,與靈芽核心的光暈產生微妙共鳴,那幽藍的光芒仿佛帶著絲絲涼意,觸碰著空氣。
林宇的琉璃手指無意間觸到胎記邊緣,明朝畫師記憶突然蘇醒——宣德三年的雨夜,他曾在病危歌妓肩頭畫過同樣的蝶形胎記。而那歌妓咽氣前,分明用南京官話呢喃著:"下一世..."
地麵突然塌陷出蛛網狀的裂痕,三頭磷火脊椎的沙漠怪破土而出,尾椎甩出的毒刺擦著曉萱耳畔掠過,在她鬢角劃開血線,毒刺劃破空氣的聲音尖銳刺耳。
靈芽的葉片驟然收攏,月光被壓縮成棱鏡般的屏障,屏障散發著五彩的光芒,照亮了周圍的黑暗。
林宇感覺右手傳來撕裂般的疼痛——明朝畫師折斷狼毫時迸濺的朱砂正從指尖滲出,那刺痛感如烈火灼燒,讓他不禁皺起眉頭。
他猛地將琉璃化的手掌按在沙地,前世巫祝的咒文不受控製地湧出喉間:"星墜東南,魂歸故淵!"
咒文的聲音低沉而雄渾,在沙漠中回蕩。沙暴應聲而起,裹挾著記憶碎片形成龍卷,狂風呼嘯,仿佛無數冤魂在咆哮。
曉萱看見風暴中浮現閩越公主的青銅麵具,那些陰刻的雷雲紋竟與老者紫竹杖頭的圖案完全重合,青銅麵具散發著神秘的氣息。
靈芽突然發出清越鳴響,翡翠光芒穿透沙暴,將最近的兩頭沙漠怪照得通體透明——它們脊椎裏躍動的不是心髒,而是裹著人形魂魄的磷火,鳴響清脆悅耳,卻又帶著一絲詭異。
"小心地下!"曉萱的警告被風沙吞沒。
林宇轉身時正對上一張裂至耳根的血盆大口,獠牙間滴落的毒液在沙地上灼出青煙,毒液滴落的聲音滋滋作響。
靈芽的根係突然暴漲,翡翠藤蔓纏住怪物咽喉的瞬間,林宇看見藤蔓表麵浮現南宋藥廬的窗欞花紋——那正是他當年謄改生死簿時,被淚水暈開的墨跡形狀,藤蔓纏繞的觸感堅韌而有力。
沙地突然塌陷成流沙漩渦,曉萱的布鞋陷入粘稠的沙漿,那沙漿如同膠水一般,緊緊地黏住她的腳。她掙紮時扯斷頸間紅繩,嵌著胎記的玉佩墜入深淵,紅繩斷裂的聲音清脆而決絕。
靈芽的光暈突然黯淡,林宇後頸的雲雷印記卻開始發燙,那熱度仿佛要穿透皮膚。
千鈞一發之際,老者虛影從玉佩中浮現,紫竹杖點地刹那,時光仿佛被琥珀凝固,杖點地的聲音沉悶而厚重。
"靈樞開合,自有定數。"老者的歎息穿越百年光陰。
林宇看見自己琉璃化的右手正在褪色,明朝畫師折斷的狼毫竟在掌心重生,他心中不禁疑惑,回憶起之前偶爾在夢中見到靈芽散發微光的場景,難道那時就已經注定了和靈芽的聯係?
靈芽突然將根係刺入他的手腕,翡翠色順著血管蔓延全身——他看見閩越巫祝的甲骨文在皮膚下遊走,南宋的藥方化作經絡,明朝的工筆畫變成毛細血管,那刺痛感伴隨著絲絲涼意,在身體中蔓延。
沙漠怪們的嘶鳴變得尖銳刺耳,磷火脊椎爆開成漫天火雨,嘶鳴聲震得人耳膜生疼。
曉萱被靈芽的光繭包裹,透過半透明屏障,她看見林宇在火雨中揮動畫筆,光繭散發著柔和的光芒,給她一種溫暖的感覺。
狼毫蘸取的已不是朱砂,而是從他血管裏流淌出的翡翠色液體,每一筆都帶著雷霆萬鈞之勢,液體流動的聲音細微而神秘。當最後一道符咒完成時,整片沙漠突然陷入死寂。
靈芽的光暈縮成拳頭大小懸在林宇肩頭,沙地上遍布著琉璃化的怪物殘骸。
曉萱注意到這些殘骸正在自發拚合,暗紅色的脈絡在地表之下悄然蠕動,偶爾有普通沙漠怪的磷火脊椎中閃現出青銅殘片的光芒,似乎預示著更強大存在的到來。
她剛要開口,此時,沙漠中的異常氣氛逐漸增強,風沙的呼嘯聲變得更加尖銳,好似鬼哭狼嚎;沙粒的震動節奏也發生了變化,由輕微的顫抖變成劇烈的搖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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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沙丘突然傳來悶雷般的震動,某種比先前所有怪物都要龐大的陰影正在月光下緩緩隆起。
林宇的右手再次傳來刺痛,這次他看清了疼痛的源頭——翡翠色血管深處,隱約浮現著半枚青銅虎符的形狀,七百年前的記憶洶湧而來:閩越公主將虎符按在他淌血的胸膛,青銅烙鐵灼燒皮肉的焦糊味裏,巫祝的詛咒隨著祭祀鼓點滲入骨髓。
"我要你世世記得這背叛的滋味!"
靈芽忽然劇烈震顫,葉片齊刷刷轉向東方,那裏有團正在吞噬月光的黑暗,如同百年前閩越王城崩塌時吞噬星辰的深淵,黑暗散發著令人窒息的氣息。
沙粒在月光下泛起詭異的波紋,林宇的琉璃右手突然傳來針紮般的刺痛。翡翠色血管中的青銅虎符紋路正在扭曲變形,他猛然意識到這不是戰鬥後的餘痛——沙丘深處傳來雷鳴般的悶響,整片戈壁正隨著某種古老韻律震顫,悶響聲如同沉重的鼓點,敲擊著他的心髒。
曉萱的驚呼被狂風撕碎。三丈高的沙浪轟然炸開,磷火凝成的王冠在塵霧中若隱若現,沙浪炸開的聲音震耳欲聾。
沙漠怪首領從地脈深處緩緩升起,它的脊椎不再是單純的磷火,而是由無數青銅殘片拚接而成的脊柱,每片青銅都刻著閩越國的雷鳥圖騰,首領升起時,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
"它在改寫沙丘的脈絡!"曉萱撲到光繭邊緣,發現先前被擊碎的怪物殘骸正組成詭異的星圖,星圖散發著神秘的光芒。
靈芽突然發出悲鳴,翡翠葉片上的南宋藥方字跡開始剝落,明朝的工筆畫脈絡也在褪色——沙漠首領揚起的骨爪間,竟懸浮著半枚與林宇體內呼應的青銅虎符,悲鳴聲淒慘而悲涼。
林宇踉蹌著單膝跪地,明朝畫師折斷狼毫的幻痛刺入骨髓。
他看見首領脊椎上的青銅片倒映著輪回記憶:閩越公主折斷的青銅權杖、南宋醫師焚燒的藥方、明朝畫室被撕毀的山水卷...這些被篡改的曆史碎片,正在成為首領操控靈芽的媒介。
"共生關係。"林宇突然咳出帶著翡翠光點的血沫,南宋時期強行續命的禁忌之術在血管裏翻騰。
他顫抖著將琉璃右手插入沙地,任由靈芽根係順著閩越巫祝的甲骨文脈絡瘋長,"曉萱,還記得老者說的靈樞開合嗎?"
當靈芽根係刺穿第十七個記憶節點時,整片沙漠突然倒懸。
流沙變成泛著藥香的墨汁,磷火化作明朝宣紙上的星鬥,曉萱的玉佩殘片在虛空中拚合成完整的閩越祭壇,藥香彌漫在空氣中,讓人陶醉。
林宇在時空裂隙中抓住那道青銅色的因果線——八百年前被他親手折斷的虎符,此刻正在首領胸腔發出共鳴。
"原來你也是..."林宇的瞳孔突然鋪滿甲骨文的裂痕,靈芽根係裹挾著曆代輪回的執念紮入地核。
沙漠首領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它脊椎上的青銅片開始剝落,露出內部晶瑩剔透的魂核——那竟是半枚被幽冥之火包裹的翡翠靈芽,咆哮聲仿佛要將天地撕裂。
曉萱的蝶形胎記突然灼燒起來,她看見兩個時空在林宇身上重疊:現代青年的衝鋒衣正在化為閩越巫祝的青銅甲,而琉璃右手已然變成握著明朝狼毫的宣紙素手,灼燒感讓她忍不住皺眉。
當靈芽根係與首領魂核相撞的刹那,她本能地撲向風暴中心,殘破玉佩在掌心劃出帶血的弧光,血光在黑暗中顯得格外刺眼。
"你忘了我們本就是一體兩麵!"林宇的嘶吼混雜著數個時空的回聲。
翡翠色洪流從他爆裂的血管中噴湧而出,靈芽在絕對光明中長成貫通天地的巨樹。枝頭懸掛的果實表麵,南宋的生死簿、明朝的工筆圖、閩越的甲骨文正在瘋狂流轉,果實散發著奇異的光芒。
沙漠首領的磷火王冠應聲碎裂。當它用最後的力量撲向樹冠時,十二枚果實同時炸開,迸射的光箭將它釘死在虛空中的閩越星圖上,光箭射出的聲音尖銳而淩厲。
林宇跪倒在樹根交錯處,發現每道根係都纏繞著輪回裏被他辜負的靈魂——包括此刻正在光繭中逐漸透明的曉萱。
枯枝斷裂聲突兀地劃破死寂。 神秘老者從樹幹年輪裏踱步而出,紫竹杖頭雷雲紋亮得駭人。他彎腰拾起曉萱消失前掉落的白玉殘片,渾濁的瞳孔裏映出林宇驚愕的麵容:"養了七世的靈樞,總算等到破繭時刻。"
老者袖口滑落的青銅碎片叮當作響,林宇看清上麵陰刻的篆文時,全身血液瞬間凝固——那正是當年閩越公主為囚禁父王,親手折斷的虎符殘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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